南宋伪后 作者:了落(晋江vip2012-05-02完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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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佛岩?难怪这么多佛像。”
“这许多佛像有近刻,但更多是的历代所留。”
“二百九十四、五百一十五。”郗徽说着,不由得“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想到什么了?自己就笑起来了。”
“这儿真叫千佛岩么?”
“不假。”
“呵呵。”郗徽笑着:“这二百九十四加上五百一十五明明是八百零九,哪儿上了千,这可不是乱叫么?叫百佛岩才是不假。”说着又双手合什念了几声佛号,连连低呼:“罪过罪过!”
范云听了不由好笑,轻轻捏了捏郗徽小脸:“顽皮!但心算到是不错。”
郗徽吐吐舌头:“要一个个数得这么些雕像那也算是件辛苦差事,一个不留心数错了怎么办?可不是要反复数了好多遍才算数?”
“这些佛像均是记录在册,依了山壁分片而记,一面山壁上最多不过百余,也算好数,所有山壁所加,便得了这些个数字,为防了出错,每面山壁都分了专人去数,也不算难。”
“啊!还说不难,数个佛像都花得这许多人手,可不繁杂么!”郗徽瞪大着眼睛:“都是些什么人来数呀?”
“自是这栖霞寺中和尚。”
“原来当和尚不光要念经还得数佛像!”
范云听郗徽说得好笑,在郗徽脸上捏得几捏:“什么语言!”这一捏只觉入手肌肤滑嫩柔软,不由得化捏为掌轻轻摩挲起来。
郗徽只觉得脑中一热,脸上迅速红起来,抬头见范云正望着自己笑意浓浓,对上范云那对深切饱含情意的眸子,更觉不好意思,郗徽一心想化开这让自己奇怪的气氛,本来二人之前说话声音并不甚大,此时紧张想以说话差开这般情状,不自觉便提高了声音:“京中贵族便在此凿石造像么?”
范云摇头轻笑,拿开了摩挲着郗徽脸庞的手:“这些均是前人所造,另一处有一块岩壁才专门开出与人,阿徽可要造上一座?”范云看着郗徽笑得一脸开怀:“我说可把阿徽造成那观音座下玉女,当真美哉。”
郗徽刚要说话,那任昉已是听得范云所说,转过身来:“阿徽只是年小,再长大些儿造个观音才是相得。”
萧衍亦是回过头来,看着郗徽:“大哥说得不错。”
郗徽极是不依,红了脸儿:“众位大哥就知道笑话儿阿徽,阿徽别说观音,便是凿石造像都当不起。”
“大哥可没笑话阿徽,这凿石造像不过全凭个人心思,阿徽想造,大哥便给阿徽造,哪有什么当不当得起的。”
郗徽把个小脑袋摇得泼浪鼓儿也般:“阿徽才不想造,我只想好好欣赏这些雕像,真的是很美呢。”
范云轻轻按了郗徽脑袋:“也是,不过这造得佛像之人未必便是佛,未造佛像之人其心更善。”
郗徽听了,点点头:“嗯,大哥说的真对,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小丫头!”范云点了点郗徽鼻子:“这其中最大的是一尊无量寿佛,离此还有一点路程,那无量寿佛当真是巧夺天工,阿徽不可不看。”
众人放慢了脚步,一路细细观去。郗徽见那雕功果真不凡,众佛面孔、身躯,就连衣裙和衣褶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仿若真人。佛祖多是坐在莲座之上,眼观鼻,鼻观心,一派威严之相,那菩提较之佛祖稍小,面容均是含了微笑,体态动势多婀娜之势,让人看了不禁也微笑起来,很是舒适愉悦,周着更有迦叶阿难,恭敬的立在一旁侍奉佛祖。郗徽起先还数,想要数数是不是当真便有八百零九座,可有些佛像刻于岩顶,只模糊见得,又须高高仰了颈子,很是费神,郗徽晃了晃脑袋,心想算了,便一心看起近处雕像,一行人等如入佛国。
“这便到了。”郗徽听得耳边一句低语,侧头便见范云含笑看着自己:“看,那尊便是无量寿佛。”
此时众人已转入另一处石壁,那无量寿佛极是巨大,明明离了有些距离,却如就在眼前一般。郗徽走至佛祖面前,仰了头看着,只觉这佛像当真无比高大,似乎上可升天,下可入了地。那无量寿佛梳着波状发髻,面庞圆润丰满,眉毛高长,直入鬓间,形如初月,双眉之下那佛目更是广长有神,似是看尽天下芸芸苍生,阅遍世间人情冷暖。佛祖目光凝视着前下方,郗徽只一抬眸,便觉自己目光直直望入了佛祖目中,更觉佛祖目光似是能看透洗涤自己内心一般。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摩啰摩啰 泼抹拿娑婆诃”,郗徽不由得低下头来双手合什心中念了几声佛号,这才又抬头看那无量寿佛。又见佛祖鼻直宽厚与广额相连,口角微含了笑意,这一笑,给了人一种慈祥、亲切、崇高又是稳重之感,让人看了心下宁静,可再一细看时,又觉佛祖那笑容神秘莫测,似笑非笑,又有严肃之感,很是威严,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势,当真奇妙非凡。
众人在大佛面前盘桓一阵,继又前行,前方亦是雕刻着众多佛像的岩壁,但渐往前行,那流水之声渐渐大起来,郗徽再靠了护栏往下看时,仍看不到分毫河水的影子,心中暗自想着这山涧溪水如何有如此之大的水势,不由得又往前探身几分。
范云见郗徽频频望向山崖之下,不由一笑,拉了郗徽离开护栏:“阿徽在看什么呢?”
郗徽自是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这是岩壁下的暗河发出的声音。”
“暗河?”
范云抬脚踱了踱地面:“便在我们脚下,穿了这崖壁而过。”
郗徽“呀!”的惊叫一声:“听这声响,底下暗河流得如此之快,日久天长不会冲崩了这岩壁么?这些佛像不也会毁了!”
范云不曾想郗徽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到是一怔,任昉已是“哈哈”大笑起来:“小阿徽不用担心,真有那一日,咱们怕均是做了古了。”
“这山壁岩石坚硬,地下暗流听起来声音虽响,却是因了这山谷回音所致,实则并不甚大,要冲垮这偌大一座山确是非上百年功夫都不可及。”
郗徽闻言拍了拍胸口,笑颜如花:“还好,还好,要不这千佛岩毁了真真可惜。”说着便又念了几声佛号。
萧衍看了郗徽,眉头微皱:“阿徽信佛?”
郗徽仔细想了想:“娘亲是信的,我便也跟着看过几本佛经,还有一次我生了重病昏迷了几日几夜,救治不得,是姐姐不断在我身边念佛,这才好了,所以信不信也说不清楚,只是我和姐姐之后每每想起便一直很感激老天给我们一次次活命的机会。”
“一次次活命的机会?怎生回事?你怎么生了重病?什么病?”萧衍闻言不由得盯了郗徽。
郗徽淡淡一笑:“呵呵,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不是好好的么,都过去了。”
萧衍见郗徽神色淡淡,眼眸却微微阖下看了地面,一股楚楚动人弱不禁风的气质,可为人却偏偏柔韧如丝,乐观开朗,当真难得,心中直想搂了郗徽在怀里好好疼惜,更是想知道关于郗徽的一切事情,但抬眼便见范云立在郗徽身旁,心知自己此生与之终无那等缘份,即是要问,此时也并不是时候,又想起自己亦是凭了什么身份来去相询,不由得扯了一个苦笑,生生按下心中的悸动。
那佛岩山道尽头竟横了一石桥,行至此处,眼前忽地一片豁然,原来那暗流已然从山谷中流出,入了明处,正欢快的向前奔流,更在不远处合了另一处不知从哪里奔出的水流,一时二流相汇,声势顿是壮大不少,到有了河流的模样。那石桥便横在二流之间。
郗徽不由得快步走上前去,只见石桥长达丈余,全是条石所搭,说是石桥,但那十来条条石却只密密排在水上,直直在水中铺出了一条石路,且这石桥因是横在二流之间,便更是极大的受了二流相夹的冲力,这二流被这石桥一拦,却并未断流,当真是独具匠心,别具一格。两边水流不断激撞,试图冲去条石,可却最多溅飞几滴水花打在石边,无法撼动分毫。
郗徽站了细细看得一阵,百思不得其解,皱了眉儿:“这些石头明明挡了这两边不同的水流,怎么不会被淹?”
“阿徽当真有心,这都发现了,此处亦是一处名景,关键便在这桥之一字上。”任昉一笑:“一般水流被堵要不就是断流,要不就是从这些石上冲将过去,淹没了石块,这些条石看起来虽是铺成了路,底下却仍是桥的构造。”
范云轻轻一跃,从一旁树上折下一根长枝,递给郗徽:“用这根枝子探探水下。”
郗徽便拿了树枝在石桥旁边蹲了,把树枝探向石下,探得几下,那树枝直直便从石桥另一头穿得出来,原来这石下却是空的,那水流便是从这中间流得过去,自然不会受到全然的阻碍。
“咦!”郗徽站起身来:“是不是下面便是桥墩与桥洞?只把桥面现在水上,这样看起来便如用石头平铺而成一般?”
“阿徽当真通透。”任昉抚掌而笑。
“可若是涨水季节呢,这桥总会被淹了吧?”
“呵呵呵!这个大哥便不知了,但大哥知道便是此处山洪暴发,这石桥却都屹立不倒,从未曾被淹过。其中原由大哥自是不知,术业有专攻,那造这石桥的工匠应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得了这个景儿。”任昉摸了摸鼻子。
郗徽“嘻嘻”一笑,率先走上石桥,在石桥上快走几步,只觉那水声轰隆,似是挟了雷霆之势,左右水流湍急,打在条石之上的水花如卷,带了凉凉湿意。几次看似有几拨迅猛的水花蓄得力量要拍到石面,却不知为何那明明并不多高的石桥总是让水浪无法越及,整个桥面,不曾被水花打湿半分。
☆、36、似曾相见似相识
“阿徽到是胆大,也不怕被水卷了去。”任昉见了郗徽走在桥上左顾右盼,神色轻松喜悦,无半分惧怕之感,不由得抚掌而笑:“这道石桥虽是巨匠精心所建,但时人见多了那寻常桥梁中间架空高高横于水面,走起这道石板桥来,却常有不安之感,是以众多游人行至此间也只是站在岸边观赏一番而已,并不过桥便又往原路返回,要过这桥还须得几分胆魄,阿徽真是不输男子。”
“我可是会水,才不怕卷走呢,真会被卷走,最多游回来便是。”郗徽笑眯眯的回头与任昉答话。
范云见着郗徽笑容甜美纯真,听了这话却是想起当初自江水中捞起郗徽,郗徽那副奄奄一息生死不知的模样,不由心中一痛。
“阿徽还会水?”萧衍忍不住出口相询:“却是如何想要习水?”萧衍亦觉自己这话问得急切,顿得一顿,淡淡开口:“一般女孩子儿家习水的到是不多见的。”
郗徽点点头:“是呀。这还是姐姐教的。”郗徽本不想再说,却见萧衍看着自己一副认真要听的样子,郗徽眨了眨眼睛,避重就轻:“呃,姐姐说要我学我就学了。”郗徽“嘿嘿”笑着:“学了总有用呢。”
范云走上前去牵了郗徽的手:“会水也得小心,落水可不是好玩的,你到真是不怕。”
萧衍这才想起之前范云说过郗徽是他从江水中救起一事,不由得迈步走近二人,默默跟在郗徽身后。
任昉在后头见了萧衍此举,眸光微闪,背了手,缓缓跟在众人之后。
众人过了石桥,行得不久,郗徽便觉出那路微微有着些许坡度,似是又在往山上走一般,忽地想起听说那栖霞寺便是建在山上,这会儿应是去那寺中吧,又见这山路甚是宽畅,二人并行都还剩有余地,更是有几分确定众人走此路应是要上山入寺了。
“阿徽可有饿着?”范云也不放开郗徽小手,一路牵着。
“还好,刚才在山上我吃得最多。”郗徽偏了头看看范云,“嘿嘿”笑起:“范大哥可是饿着了,谁叫你只顾看那崖菊,不好好多吃些东西来着。”
范云好心问郗徽,反被她打趣,索性摸了肚子,装出一副可怜样儿:“嗯,大哥可是饿了,这肚子都在叫唤呢。”
“大哥真饿了呀,我记得食盒中还有好些糕点,我为大哥取来。”郗徽说着转身便要去找青萝青芷。
范云自是拉了:“大哥没饿呢,你自己含了满口糕点只顾看菊,东西都顾不上吃,反到说起大哥来。”
郗徽郝然一笑:“谁叫那些菊花长得那般好看,直似铺天盖地而来,我看着只觉眼前满是美景,嘴中也不知不觉塞得满了。”郗徽见那范云看着自己满眼宠溺,很是不好意思,声音亦越说越了,终于垂了头,不再理会范云,一心看着脚下的路。
范云见郗徽害羞,心中极是受用开怀:“等会儿到了寺中,便有素斋可吃,这栖霞素斋很是不错,我等无肉不欢之人亦是吃得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当真那么好吃?”
“阿徽试试便知。”
众人一番跋涉游玩,到得栖霞寺时已是寺中僧人晚课时间,众人遂直接入了寺中别院。
范云在路上早已谴了随从先行入寺安排,是以众人到得,洗梳一番,那一桌子素斋正好刚刚整治出来,这会儿才真正是饱了眼福饱口福之时。虽在寺中,但因了重阳佳节,便不禁酒,桌上上有一壶菊花白。这菊花白酒亦是寺中僧人所酿,除却菊花更是用了多种相生药材入酒浸泡酿成,入口甘甜,回味悠远,饮之令人神爽,于之女客也是相宜。
待得众人用了素斋,已过申时。此时酒足饭饱,郗徽只觉浑身舒泰,懒洋洋的犯了困意。范云见了郗徽眼儿微眯,递了一盏茶与郗徽吃了:“阿徽现在先别急着睡,才刚用好饭,怕积了食。”
郗徽半掩绣帕打了个小小呵欠,一时间困意涌至眼上,泪眼朦朦,当真憨态天成,我见犹怜。
“不如先去九曲回廊逛逛,等消了食,再回去好好休息。”萧衍看了郗徽一眼,不着痕迹转开头去,开口提议。
郗徽自是想睡,但知众人是为了自己好,便也点了点头。
范云见郗徽有一搭没一搭点着头,直如小兽般可爱,便轻轻拉了郗徽起来:“你现下睡了,等会儿睡得饱了,反是半夜醒来,如何好得。等会儿逛了,我让青萝与你烧了热水,好好泡泡,洗去一身劳累,那时再睡,岂不更好。”
郗徽闻言这才打起精神,朝了范云莞尔一笑:“知道了!”
那九曲回廊却是在一片湖泊之上,郗徽看了只觉眼前一亮,那点子睡意霎那间烟消云散,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
眼前那湖极大,一眼望不到尽头,诺大的湖面更是异常平静,水波不兴,却如一块巨大的宝石镶嵌在此一般,平滑的闪烁着独特的光芒。郗徽走近湖边望着湖水,那水清明如镜,很是清晰的照出了自己的影像。郗徽对着湖水眨了眨眼睛,那水中之人亦是清楚的眨着眼睛,郗徽便对那湖水做个鬼脸儿,那水中之人同样古灵精怪的扮个鬼脸,纤毫不差。
“这湖水当真可以当镜子用了。”郗徽惊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