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中医-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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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永秋医生的这个描述,是揭开历史真相的关键。
让我们在来看看其它医生的记载吧。
杜钟骏光绪最后死亡前诊病的御医之一,也是唯一后来正式写出书记录当时情况的人,他的《德宗请脉记》中详细地记录了这段史实,但是,杜钟骏的记录也历来为史学研究者所怀疑,因为他所描述的时间和历史差了一天,比如他说光绪的死亡日期是二十日,而实际清宫医案记载的是二十一日,这让研究者困惑。
在这次研究中,我把《德宗请脉记》中记载的御医诊病的人员名字和数量和清宫医案的进行了对比,尤其是把杜钟骏记载的给慈禧请脉的御医的名单,和清宫医案中记载的进行了对比,最终发现了答案,原来,杜钟骏的记录完全正确,只是他把所有的日期都提前了一天,为什么他这么做,成为了一个谜团,但是他所记录的全部是当时的情况。
这样,我们就可以把杜钟骏记录的情况和其它记载相拼接,这样一个详细的情形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杜钟骏记载如下:
十月十六日(实际是十七日),皇帝还召见臣工。十七日夜(实为十八日,就是屈永秋看到光绪肚子痛的那天),内务府忽派人来说皇帝病重,快去请脉,我来不及洗脸,匆匆上车。行到前门,见一骑马内监来催快去,不久,又见一骑马之人来催。到了内务府公所,周景焘已请脉下来,他说皇帝病重。不一会,内务府大臣引我往瀛台,皇帝坐在炕上右端,面前放一半桌,以一手托腮,一手仰放桌上。我立即切脉,切了很久,皇帝气促口臭,带哭声而言曰:“头班的药,吃了全无效,问他们,他们又没有决断之语,你有何法救我?”我说:“臣两月未请脉,皇上大便如何?”皇帝说:“九日没有大解,痰多气急心空。”我说:“皇上的病,实实虚虚,心空气怯,当用人参,痰多便结,当用枳实,但都很难着手,待下去细细斟酌。”看完皇帝的舌头后,问还有什么吩咐没有?说没有了,便退出房门外,皇帝又招手令前,续讲病状。退出后,到军机处拟方。我的脉案中有“实实虚虚,恐有猝脱”之语。继禄说:“你的脉案为何如此写法,不怕皇上骇怕么?”我说:“皇上之病,不出数日,必有危险,我入京后未能尽力为皇上医病,已很惭愧,到了病坏,还看不出,何以自解。你们叫不可这样写,原无不可,但此后变出非常,我得先此声明,我不负责的呀。”奎俊说:“他说得有理,我们也不能负责的,不如回明军机大臣。”于是带我去见六位军机大臣,醇亲王在前头,我即趋向前,将先前那番话说了,请他示知办法。醇亲王顾张之洞说:“我们知道就好了,不必写了。”我遵办而退。第二日(十九日)上午仍请脉,皇帝卧在左首之房的靠炕上,喘息不定,切他的脉,比前更为疾动而细,毫无转机,有一个穿蓝宁绸背心年三十多岁的太监伺候,由他传述病情。
到十月十九(实为二十日)夜,我和同事诸君皆被促起,只听见宫中传话,预备驾崩的仪式,我怀疑皇帝已经死了。宫门之外,文武自军机大臣以次,守卫森严。第二天(实为二十一日)早上六点钟,宫门开,我仍在军机处伺候,但没有什么消息。只见太监走来走去,好像有什么大事似的,未敢动问。到日头将午,继禄来说:“诸位老爷久候了,待我到奏事处探探消息,到底几时才请脉。”很久之后才来说:“奏事处说,皇上今日没有讲话,你们老爷看怎样吧,我不能做主,你们就坐坐罢。”但坐了不久,有两个太监来传请脉,于是我就和周景焘、施焕、吕用宾四人同入,我走在前头,皇帝卧御榻上,其床如民间之床,没有外罩,有搭板,铺毡之上,皇帝合眼静卧,我的手刚按他的脉,他瞿然惊寤,口目鼻一时皆动,这是肝风之象,我见了很骇怕,生怕他一厥而绝,立即退出。周、施、吕次第脉毕,一同回到军机处,我对内务府三位大臣道:“皇上一定度不过今晚,不必开方了。”三大臣曰:“总要开张方,脉案怎样写法都可以。”于是只好写:“危在眉睫,拟生脉散。”但药还未进,皇帝已于酉时死了。
从这段记录我们可以看出,光绪是在十八日那天开始突然腹痛,然后晚上病重,急忙催促御医诊脉。而在这天有三人次御医诊脉,至少杜钟骏和周景涛是在晚上来请脉的,这充分说明了当时情况突然危急。
而在十九日周景涛给光绪诊脉时,脉案中第一次出现了“气体异常委顿”的字样,在二十日,就有了“睑微启而白珠露,嘴有涎而唇角动”的记载,说明已经病危。
可见,就在十八日或者前一天,本来还能步行去拜见慈禧,同时还原计划接见日本侯爵的光绪突然病危,而且还曾经腹痛得满床打滚,到了晚上就连招三位御医夜诊(这天白天清宫档案里居然没有安排御医诊脉的记录,不知是否人为安排),这毋庸置疑,就在这天白天一定有了非常的情况发生。
我们不能完全相信清宫医案的记录内容,因为杜钟骏说的很明白,有的话是要请示了才能写的,有的根本不能写,因此这是一个被掩去了部份内容的记录,各位研究者要心中有数。
这些事件的发生顺序如下:
1、《清德宗实录》记载:从十月初一到十六日,每天都到仪鸾殿,向慈禧请安。
2、原计划十八日召见日本侯爵锅岛直大,后因光绪不能坐起,撤销。
3、从十二日到十六日,一直都是一个御医请脉,说明病势不重,十七日为两个御医,为正常值班编制。
4、十八日白天,屈桂庭医生看到光绪肚子痛得在床上乱滚。(十八日白天除了屈桂庭进入瀛台之外,光绪这里居然没有安排御医请脉)
5、十八日晚,紧急召杜钟骏等三位御医请脉,杜钟骏判断光绪“恐有猝脱”。
6、十九日,请脉的御医增加到五人,光绪已经无法说话,病情由太监代述。
7、二十日,请脉的御医为四人,此时光绪已经进入弥留之际。
8、二十一日,光绪死亡。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十月十七日或者十八日那天,发生了一起谋杀事件,有人对光绪进行了投毒,使得光绪的突然病危,而并非象通常的研究者说的那样渐进到病危。
我们无法判断到底是谁投的毒,也许这永远都是一个迷了,我们知道,即使光绪不死,大清帝国的命运也不会维持多久了。
但是,我们有责任尽量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
日前,相关部门对光绪的遗物进行了测定,发现了大量的砷的残留,这说明,光绪在死亡前曾经在短时间内摄入了足量的砒霜,从而导致了急性砒霜中毒,最终导致死亡。
第217节
日期:2008…11…11 9:30:18
做个好医生
我们前面讲到了,李中梓很早就发誓要做个道德高尚的好医生,因为他知道,行医这个道路,如果不谨慎对待,那么影响的将是患者的健康或者是生命,所以李中梓刻苦地专研医术,同时他非常慎重地对待每次诊病的过程。
当时的杭州叫武林,当时的人如果说:“俺去武林逛逛”,这意思不是去江湖上拼命去了,而是去杭州走走。
武林有位有位钱赏之同志病了,这位老钱同志平时养生问题注意得不够,有点酒色无度,长此以往身体可就出问题了,这年的秋天的时候,开始肚子胀,等到冬天,全身就开始水肿了,大家一看这就明白了,这不是一个轻病啊,而且,请来的医生一检查,只见这位“脐突背平”,就是肚脐突出来了,后背也肿得平了,这“脐突背平”在古代就被称为“死症”,一般老师在教弟子的时候都会仔细地告诉弟子,以后碰到什么什么样的病情不要轻易下手啊,这是死症,一旦你们下手了,人死了,家属会找你们算账的!这“脐突背平”就是这些死症里面的之一。
当地的医生算是全都摇头了,没办法,老钱的家属就托人,把李中梓从上海给请来了。
李中梓也不知道患者到底有多重,总之是一路风尘地跑来了,这个时候是冬天,江南的冬天有的时候也是很冷的,天气预报说台风“温莎”已经登陆了,此时冷风已经是穿梭在了杭城的街头,连西湖的断桥残雪都清晰可见了,成片的竹林被纷飞的细雪所压弯,看来天又要冷了。
但是此时,李中梓的心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凉。
他一检查患者,就发现这是一个重症病号。
这还能治吗?都这样了,自己还是一个年轻的医生啊,这么重的证,自己能应付得了吗?
李中梓陷入了矛盾之中。
这个时候,患者的家属一看李中梓都犹豫了,马上就慌了,这位李中梓可是一个崭露头角的中医高手啊,他都犹豫,这还有救吗?
于是全家人就围着李中梓,“举家叩首求救哀迫”。
李中梓一边扶起大家,心里一边犹豫,怎么办啊?自己能处理吗?
室外的风,吹打着窗纸,此时李中梓的心,也凉到了冰点。
在行医生涯正在朝气蓬勃的时候,名声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啊,如果没有治疗好,这就是自己行医生涯中的一个失败记录,这对自己如此高的治愈率是有影响的啊。
可是,李中梓转念一想,再大的失败记录,能和见死不救这件事情相比吗?
自己不是在《颐生微论》中写过吗?“若险症濒危,惟峻重之法尚可救百中一二,但医者重惜名誉,虽有一线生机,知而不为,已真心救济者,岂若是乎?”
难道自己要成为自己写的那种人吗?不行,我曾经发过的誓愿,我一定要履行!
我李中梓一定要做个一心赴救的好医生!用我的一生,不计代价来救人!
于是,李中梓静下心来,告诉老钱的家人:“各位别担心,我虽然没有起死回生的仙丹,但是一定会尽力来救治他的,你们放心吧!”(我非有起死金丹,但当尽力图之耳)
这样李中梓在诊脉以后,开出了大剂量的金匮肾气丸的汤料,就是用金匮肾气丸的方子,加大剂量,熬汤药。
同时开的还有理中汤。
李中梓这是从补救脾肾的阳气出发,来治疗这个病的,因为这种水肿,就是阳气已经衰弱到了很严重的地步,无法控制体内的水湿了,才会导致的水湿泛滥,周身浮肿。
这两个方子服用了整整五天,怎么样呢?患者老钱纹丝未动。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一点都没有改善的迹象。
李中梓的心,再次跌倒了谷底。
这的确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重病啊,现在自己基本上就是在和死神争夺着这个患者的生命,可是很明显,现在自己是处于下风。
不行啊,我还是别耽误了人家,万一还有更好的医生呢?万一那些大医院的专家们能够治疗这个病呢?
于是李中梓就建议患者能否再去到附近的大医院,起早去挂号,找个权威的专家来看看,自己就告辞了。
患者家属一听,忙对李中梓说:“您就甭推辞了,那些大专家都看了,全都摇头啊,您就干脆再给救救吧!我们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了,能让他多活一天就是一天吧,象您这么详细地诊病的医生我们还没有见过呢,您就再给费费心吧!”
此时,李中梓的心里感到了一阵的温暖,患者的家属如此信任自己,自己怎能不尽力呢?
于是,他这次加大了药量,人参一次用到了一两,生附子用到三钱,牛膝、茯苓各用到五钱。
大家一看,天啊,这人参一两可是够多的了,这能行吗?
这个药喝下去以后,大家全都瞪着眼睛看着,李中梓的心也是悬到了嗓子眼,到底能否见效呢?
没多久,仆人突然从内室跑了出来,说老钱开始尿了!
三天之内,患者的小便一共尿了有四十多碗,肚子也开始出现了皱纹,这下大家可高兴了,肚子出现皱纹说明水肿开始消了!
李中梓此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多日的疲劳一起涌了上来,正想闭眼休息片刻,突然一阵响动吓了他一跳,回过头来,只见钱家上下全都跪拜于地,在感谢他的“再造之恩”。
李中梓忙让大家起来,他告诉老钱的家属,这实在是自己应该做的。
然后,他继续给患者开方子,这个病最后一共用了人参四斤,附子一斤,干姜和肉桂各用了一斤,治疗的过程长达半年。最后老钱终于痊愈了。
李中梓在医案后总结,说这是水肿的虚证,还有那种突然水肿的实证,那就不能用这样的补法了,
人随着年龄的增加,往往阳气越来越弱,很多老年人的腿都有些浮肿,这就是阳气不足,无以制水的缘故,通常对于肾阳不足的患者,我们可以让他服用一点金匮肾气丸,这样可以补足肾阳,使得浮肿慢慢消去。
在李中梓离开杭州的时候,台风已经过去,江南又开始恢复了温暖的感觉。
李中梓一路疾行,心情亦如清风般飘逸。
但是,做为一个医生,并不会轻松多久的,因为,有着大量的危重患者在等待着他。
无独有偶,新来的这位患者也姓钱,叫钱台石,这个患者已经六十多岁了,患的是中风,这位老钱在患病的时候,是“昏倦不能言”,鼻子总是堵,大小便都没有,等到李中梓来的时候,已经服用了几付疏风化痰的药物,此时的病情不但没有好,反而已经进入了病危的状态。
在过去,大家都认为中风是外面的风邪进入体内,因此经常使用疏风之药,其实尽管中风实际上和外面的风邪关系并不大,但是使用疏风的药物也还是有必要的,只是我们需要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使用,用多大的量。
此时李中梓的脉诊又开始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了。
李中梓把三根手指搭在了患者的手腕上,就发现患者的脉搏非常的大,是“六脉洪大”,按之搏指,各位,这是有力的脉象啊,大家来分析一下这个患者是个实证还是虚证吧。
患者的大小便都是若干天没有了,这似乎很容易被分析为实证,而且和脉象是一致的,这种情况下医生很容易判断用攻法,比如疏风化痰,甚至是泻下之法。
可是难道这个情况真的是实证吗?
第218节
李中梓对此的判断是“至虚反有盛候”,这是中医诊断中的一个术语,意思是虚到了极点,反而显得像是盛大的实证似的,也就是患者实际是虚证,而表现出的实证的诊断指征是假象。
估计各位该晕了,这还有个准儿没有啊?一会儿真,一会儿假的,这病简直是太难瞧了!
其实,李中梓在这里也没有写出他的诊断指征是什么,我给各位分析一下吧,首先,他没有写舌象,但是实热证的舌象一定是舌苔黄腻的,舌苔厚,看上去是老苔,舌质也是红的,那种鲜红的状态,脉搏一定是按到底的时候还是很有力的,这是实热证。
如果是虚证,您看患者的舌头一定是淡的,或者淡红,或者淡白,而且舌质很嫩,舌苔是虚浮的,仿佛一刮就下来,如果是阴虚之极的患者,舌质也会很红,但是舌苔一定是薄的,脉搏一按到底就没了,李中梓治疗的这个患者虽然脉搏是“按之搏指”,但是重按一定是发空的感觉,按不着了,就是这样。
这的确是很难诊断的一件事情,而且还是这么重的病,稍微一出错,那可就全都坏了。
好在李中梓的诊断功夫过硬,于是马上就开出方子:补中益气汤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