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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君,迷攻计-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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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日,红色的喜服加身,他越发的英姿勃发起来,刚才进来的那一瞬,顾慎之甚至有点动摇了,但是这一切终于还是发生了,他进来的那么不时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让他亲手杀死杨定边,上天却给了他这个绝好的机会。顾慎之闭上了眼睛,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做完,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面的事情,继而开口到:“慕楚,今日是你的新婚之日,不要让门外的宾客们等急了。”

    杨岄并没有回话,只是抱着杨定边的尸体悠悠道:“我早该听父王的,不去招惹你,我早该明白,你不是这种性子,我早该知道,你用心叵测……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我愿意相信你一次。”杨岄说着,忽然转过身子指着顾慎之道:“我不杀你,但从今往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你给我滚的越远越好!”

    顾慎之坐在冰冷的地上,可是身下却一阵阵的发热,血液缓缓的流淌而出,他的面色冰冷,对着杨岄的眸子,嘴角似笑非笑道:“那在下是不是还要多谢小王爷的不杀之恩?”

    杨岄的胸口一紧,嗤笑道:“终于又回到从前了,你这张笑脸,我每次看见都想把他扒下来,然后扔在地上踩烂。”

    顾慎之静待一阵痛楚过去,终于用尽了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形还在晃着,可脊背却挺的直直的。他转过身子,一步跨出了房间,外面的阳光不是很刺眼,却让顾慎之觉得一阵眩晕。

    他转头看了看房里面的人,原本冷冽的,仇恨的眸中,忽然间生出一丝眷恋来,那种眷恋的眼神如同沉寂了多年的情感一样,肆意的笼罩在那人的身上。顾慎之闭了闭眼,泪不期而至。他伸手扶住冰冷的墙,顺着走廊,踩出一路的血脚印。

    痛……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也从来都不是无法忍受的痛楚折磨着自己,顾慎之跌跌撞撞的走到自己的房门口,他甚至没有力气喊一声清波,身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公子,你怎么了?”清波惊恐的看着顾慎之下身的血迹,一双手不知如何放置。

    “扶……扶我……回榻上。”顾慎之抓住了清波的手,咬牙说出这句话来。

    刚刚起身,他便感觉体内似乎有物体崩裂的声音,带着体温的羊水混合着血液淌出体外。

    “公子……不好了,羊水破了……”清波大惊失色,看着顾慎之苍白的脸色,无语轮次:“我……我去找小王爷。”

    “不要去……”顾慎之抓住清波的手,缓了半响才开口道:“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不要……不要去打扰他,我……我自己可以。”嘴唇早已咬得发白了,还说自己可以,清波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去……去我的柜子里,把那个白色小瓷瓶拿来,”顾慎之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只觉得快要被这种痛楚折磨疯了,眼底都是绝望之色,“那……那是苏神医给我的救命良药……吃了……吃了就没事了。”

    清波抹了一把眼泪,从柜子里面将药翻了出来,倒了两颗在自己的掌心,缓缓伸过手去,送进顾慎之的口中,良药入口,顾慎之却没舍得马上下咽,他想起了当日离开药师谷时,苏媚说的那一席话:这药是留给你以防万一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服用,这药虽好,却有损母体,要是产后未及时医治,只怕会引起血崩,你与大王子在一起,他待你极好,应该会好好照顾你才是,凡是自己小心。

    顾慎之一阵失神,却不想阵痛又一次来袭,他咬着薄唇,将药咽了下去,转头对清波道:“你去烧一盆热水过来,等阿宝出来了,我们一起为他沐浴。”

    清波含着泪,点了点出去了。

    体内的羊水不断外溢,紧致的甬道变得滑腻,顾慎之咬紧了牙关,在阵痛来袭的时候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喊一声,可是嗓子眼却干燥到满是血腥味,又一次痛楚袭来的时候,顾慎之抓住了床榻上的被单,终于忍不住喊了出声。

    “啊……啊……”凄楚的,绵长的,嘶哑的声音,划破了静谧的王府后院,前院里,依旧唢呐声声,喝醉酒的客人,忙忙碌碌招待宾客的家丁和丫头,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淹没了这一声垂死的呐喊。

    清波的手一抖,手中的木盆滑落,他跪着把木盆捡起来,转身回到厨房,重新打了一盆热水,往顾慎之的房中一路小跑而去。

    “哇……”婴孩如小猫一样的哭声,唤醒了顾慎之即将模糊的意识,他无力的呻吟了一下,拿起床头的剪刀弓起身子,一刀下去。

    “阿宝……别哭了。”顾慎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坐起身子,拿起一旁的锦被轻轻拭擦着阿宝身上的血迹,干瘦干瘦的小人儿啊,未足月就出来了,脸上的皮肤还皱着,看上去就像一个小老头儿。

    顾慎之却全然不顾这些,对着那沾着血的小脸蛋亲了一口,有点失望的皱了皱眉头:“世人都说我生得不男不女,如妖孽一般,那定是好看之极的人儿,怎么生出一个你,真是丑……”你是,像你另一个爹吧……顾慎之垂下眼皮,没有说接下去的话,他听见渐近的脚步身,抱着怀中的婴孩倚在床头,嘴唇上还留着一排深深浅浅的牙印子。

    “清波……把阿宝洗洗干净。”顾慎之靠在床头,脸色看上去苍白如雪,但似乎精神不是很差,清波伸手接过他怀中的孩子,好小,好轻,好脆弱的生命,清波把他放在温水中,仔细的冲洗着他身上每一处污迹,用软软的锦缎包裹着放在榻上,转身到柜子里面,拿出一小衣服穿戴整齐了,又取出一块明黄色的小锦被,将孩子包裹住了。

    “这被子……”顾慎之眨了眨眼问道,明黄色的锦被,颜色虽然鲜艳,可一眼便知道是有些日子的东西了。

    清波抬眼看了看顾慎之,低头亲了一下手中的娃儿,开口道:“这锦被是小王爷送过来的,他说这是公子你小时候用过的。”清波看着怀中的孩儿,很是喜欢,皱眉说道:“公子,小王爷昨晚临走的时候,还说在府外请了几个奶娘,正想着什么时候招进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

    顾慎之皱了皱眉头,头无力靠在床架上,小声说道:“清波,把孩子送到青阳驿站,这孩子,我跟时岱山说好了……归他……”

    清波愣怔怔的抬头看了一眼顾慎之,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眼底却浮现一丝坚定,清波鼻子一酸,跪倒在顾慎之面前道:“公子,你怎么忍心,阿宝他才出生……他不能没有你。”

    顾慎之闭上眼,不去看那怀中的小孩,咬唇道:“清波,你不听我话了是不是?那好……我告诉你,刚刚我杀了王爷,杨岄是不会放过我的,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我只求你,把孩子送出去,给他一条生路。”

    “公……公子。”清波的身子一下瘫软了,他从来不知道一向柔弱的公子,会做出这种事来。顾慎之忽然间睁开眼睛,灼灼的看着自己,一字一句说道:“清波,我只求你这一回,就当是当初我救你全家,你向我报的恩情吧。”

    清波吸了吸鼻子,酸酸的,很难受,他跪下来扣了几个头,对怀中的孩儿说道:“阿宝……给你爹磕头,我们给你爹磕头。”

    顾慎之想要起身扶起他,身下一股热流涌出体外,他眼前一阵发黑,茫然的伸出手,小声道:“把我书案上,花瓶里面的信带着,你也不用回来了,他们会带着你一起走。”

    清波跪走到顾慎之的面前,拉着他冰冷的手指道:“公子……我们一起逃吧,一起走。”

    顾慎之摇了摇头,伸手推开清波道:“慕楚不会杀我,你放心去吧。”

    清波退后了两步,低头看怀中的孩子,一脸懵懂,闭着眼睛,撅着小巧的嘴,睡的正安静,他站起来,转身离开,脚步终于一步快过一步。

    顾慎之用尽浑身的力气站了起来,白色的床单上一片血水,可他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宁静过,手指划过那片鲜红,他低低叹道:“娘亲……我终于报仇了,我终于捍卫了我的尊严,虽然……两败俱伤。”




第五十六章

从没有穿过的白色的亵衣亵裤,简简单单的纹饰绣在领口,顾慎之艰难脱下身上汗湿的衣物,将干净的衣服套在自己瘦削的肩上,刚一换上干净的裤子,身下便涌起一股热流,顾慎之却像全然没有感觉一般,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长发,青丝如许,韶华逝去,是非恩怨转头空,何必痴恋今朝。手指触到了一旁的衣物,月白底色,淡紫水波纹的绣样,衣领是配色的是淡紫色的云锦缎子,面上绣着朵朵青莲,与袖口的花纹交相呼应,做工精巧细致,穿上他,应该很好看的吧?

    顾慎之抖开衣物,微微一叹,好精致的一套衣服,用的夙京七色坊的料子,量体裁衣的是青阳城手工最好的师傅,用你做我的棺椁丧服,也没辱没了你来这世间走一遭了吧?

    还记得那时候初到青阳,时岱山命人将那两匹布做成衣物的时候,顾慎之方才知道,原来这布匹并不是时岱山所赠。锦衣华服,如今穿在身上,平白又显得空荡荡的,怀了一个孩子,还真把自己熬成了人干了。

    顾慎之对着镜子翩然一笑,扬起嘴角,眼底露出一丝不屑与淡然,将面前的铜镜按了下来。

    起身,低头整理自己的衣物,环佩琉璃,玉珠锦袋,末了,似乎又想起什么,复又把镜子竖了起来,抬起头,纤瘦的手指拢住自己的长发,绕城一圈,拿起青玉簪子,微微颤抖着束成了一个发髻。才松手,早已经累出一身冷汗。

    顾慎之抬手擦了擦额际的汗珠,孤芳自赏道:“嗯……这个样子,果然好看多了,都说男子就应该是这样的。”他站起来,又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红木凳子上已经沾上了一片血红。

    如释重负般的叹气,扶着桌子往门口走去,屋外,残阳似血,将他的身影拉的颀长,顾慎之提神眨了眨眼,迈出一步。

    他转身向左,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扭过头往杨定边的房间远远望去,那一眼,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十来岁的孩童,瘸着一条腿匍匐在廊下,哭喊着一声声:义父……义父……

    前院的唢呐声已经停了,院子里很安静,喝醉的人只怕是早已经趴着睡了,风停了,云止了,王府的后院,夜灯未起,看上去比平日反倒萧条了不少。

    他闭了闭眼睛,化去眼底的泪光,再睁眼时,却看见一张哭花的笑脸,拽住他纤弱的手腕,厉声道:“你为什么害死我母亲……你为什么害死我母亲……”他咬了咬唇,口中血腥味弥漫,一时间已经看不清前路。

    顾慎之终是没有转身,踩着一路血脚印,往荷花池走去。

    适逢迎春花对着夕阳盛放,嫩黄嫩黄的颜色,荷花池里面却还是一片枯槁,繁荣与枯竭对比之下,显的越发苍凉没落了起来。顾慎之坐就这水池边上的那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一平见方的大青石,小时候他曾和慕楚挤靠着在这里卧石而眠,长大了,他曾在这里摆下笔墨纸砚,描绘过这荷花池的四时美景,看着他从远处的花丛中翩然而至,偷偷描摹着他的样子。

    手指是冰冷的,石面也是冰冷的,顾慎之捂住了心口,呕出一口血水来,唯一温热的气息,从这一滩血水中散发出来,他抿了抿唇,手指沾过那一滩血,缓缓写下三个字。

    意难平……

    意难平……

    这一天自己盼了十年,总以为报了血海深仇,找回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就算是死,心中也应该是豪爽快意,再不会有所桎梏,可是临到死了,心里却还想着这三个字,什么千古恩仇一了百了,什么报仇雪恨,什么死而无憾,都是骗人的,只有心痛是真的!

    真的呢……

    他痛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这一生中最让人无法抗拒的两种痛,他在同一天都经历了。

    前一刻九死一生,诞下阿宝,后一刻却只能放弃一线生机,重寻一死。早在二十年前,你就应该死了!赚了二十年,你还嫌不够吗?顾慎之拿起丝绢擦去了嘴角的血渍,手指微微一颤,那丝绢却随风而去……他伸手,很想抓住那一抹白色,却觉得眼前一黑,他听见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他闭上了眼睛,他告诉自己:

    顾慎之……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做戏了。

    慕楚……从今往后,你不必再怕我骗你了,因为死人是永远不会骗人的。

    

    怀中杨定边的尸体早已经僵硬,嘴角和眼睑下的血迹干涸了,看上去甚是可怖,杨岄却一点都不觉得怕,依然把他抱在手中,垂着迷茫的眸子,锁着那一道英气的俊眉。

    “父王……慎之说,那些都是你逼他的,对不对?”杨岄摇了摇杨定边冰冷了身子,继续道:“我原是不信的,可是慎之那么可怜,他那样可怜的一个人啊,父王为什么不好好待他,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慕楚我也不偏袒你了。”他又摇了摇杨定边的身子,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杨岄恨了恨心肠,将杨定边的尸体丢在了床上,手指着杨定边道:“父王,你说,你究竟对慎之做了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你,他杀了你,我那样对他,他都没有要来杀我!”

    他走上前,拽住了杨定边的衣襟,掐住了他的脖子,“父王!你说,你说不说?”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红肿的眸子渗着血丝,身上却穿着御赐的那一套喜服,刺眼的红艳艳,可惜……冰冷的尸体不能给他丝毫的回应。

    “是谁?”杨岄转头吼道,吓的门外的人被门槛绊了一下,跌倒在地。

    “小王爷……奴……奴才通通……儿,魏先生说,宾客要散了,请小王爷出出……去送客。”通儿颤颤巍巍的把话说话,始终都没敢抬一下头。

    杨岄松开掐住了杨定边的手,如释重负道:“好……知道了。”

    “小王爷……”通儿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咽了咽口水道:“奴才……刚才经过荷花池的时候,看见……看见慎之公子……落水了。”通儿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他要不是看见顾慎之落水,也不会吓的跑得这么快了。

    “你说什么?”

    “奴才……看见慎之公子落水了。”通儿不得不再重复一次。

    “哦……我知道了。”杨岄闭上了眼睛,脸上是少有的平静,转身看着杨定边,酸涩道:“父王……你听见了吗?慎之落水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你,他要随你而去了。”

    杨岄一步一步的朝着杨定边的尸体走去,猛然间一口血腥卡在喉中,他张大了嘴,嘶吼声却在溢出的时候变成了杂乱无章的悲嚎。

    慕楚,只要你选择我,我就活下去。

    除非是你先不要我,不然我不会走。

    顾慎之,原来你一早就开始让我做抉择了,原来你一直用来和自己相比的人,从来不是叶千骄,也不是叶千姿,而是我的父王!你早就想杀了我的父王,你说你用了一招美人计,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甚至警告过我,不要去靠近你,而我却不管不顾,你的美人计成功了,你明明赢了,你为什么要死啊?为什么要去寻死?

    杨岄怒吼了一声,冲出门去,荷花池一片宁静,岸边几个奴才聚集在一旁,谁也不敢下去,三月里的冷水,光是沾一下,恐怕就要冻死人吧。杨岄冲上前,人堆让开一条窄窄的道路,那块承载着他们儿时记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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