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莲步的演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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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现在他的行为等于是种义务宣传。
戴上眼镜、抹上发油梳整好,穿上蓝色工作服,佩戴鲜绿色臂章。驾驶的小客车上用水性涂料绘着文字图画,准备得真是周到,虽然花了不少钱,不过却成功地混进铃鹿家中,充分了解内部情形。宅邸有四间盥洗室(一、二楼各两间),真是方便。前天打了通谎称因应瓦斯供应源改变,进行末端机器全面免费勘检服务的电话,连到府服务时间都预约好了。大概在宅邸内待了三十分钟左右吧。保吕草脑中已绘出一、二楼建筑物的大致平面图。
可惜的是,对方不可能将珠宝和美术品藏在浴室,像书房、书库,还有地下室等这类地方,想也知道根本无法接近,更遑论要求到金库进行瓦斯管线检查,肯定令人起疑。
走到玄关再次行了个礼,走出屋外,钻进小客车。玄关前停了辆除草机。窥探庭院那边,鲜绿草皮的另一头有一小部分高高隆起,上头还插了面小旗子,那应该是高尔夫果岭,用来练习挥杆吧。附近还牵起绿网,却没见到半个人。宅邸内也是,除了泽木道代没碰到其他人。泽木外表看来约四十几岁,身材娇小,感觉宅邸内大小事似乎都由她一手打理,应该还有其他女佣才是。毕竟这宅子的规模不是一人所能负荷,玄关旁那间看起来像事务所的房间也怪怪的,该不会里头有好几个人在吧?保吕草思索着。
时间为下午四点。
保吕草尽可能不面朝南边,想说庭院有树挡着应该没问题,因为那栋大楼就在南边,也就是说,香具山紫子的相机镜头正对着这儿。
这件事他打算瞒着紫子,不想让她牵扯太深。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毕竟濑在丸红子曾忠告过他,多少还是会在意。
紫子的相机大概只拍摄到保吕草的小客车吧。她应该以为是瓦斯公司派人来维修,就这样而已。等一下先去还车,换件衣服再回去和紫子交班,时间还很充裕。
开车下了斜坡,大门的电动铁卷门静静升起,装设好几架监视器,操控的人应该不是泽木道代,而是警卫之类的人才是。车子出了大门。方向盘打右,往紫子看不到的方向驶去,边从后视镜确认铁门放下,边慢慢驶离。
就在此时,发现后方有辆黑色奔驰车驶近,保吕草回头看着那辆车。只见奔驰车越过中线,一眨眼便超过保吕草的车。因为车窗不透明,看不见车内情形。那辆车超前之后,后车窗稍微降下,里头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意有所指地挥舞着。奔驰车的左侧方向灯明灭,亮起煞车灯意欲减速,示意车子会靠过去。
保吕草已经料到是怎么回事了。
小客车紧跟着黑色高级房车后头,停靠在路旁。只见奔驰车后车门一开,穿着灰色外套的各务亚树良下了车。她走近保吕草的车,擅自打开前车门坐了进去。外套下套了件织工细致的白毛衣,曲面光滑。难得穿起裙子的她,脚上还套了双长靴,留着一头像男生般伏贴的短发,宽宽地额头挂着两道秀丽剑眉,像禁止穿越的中线般锐利。没戴着招牌的太阳眼镜,那对直盯对方的眼瞳,即使些微地移动都瞧得一清二楚。
“开车。”她冷冷地抛出这句话。
一看,前方的奔驰车开始往前驶,示意保吕草跟上似地。
“谁在开啊?好想见见。”保吕草说,想看看到底是谁驾驶奔驰车。
“还是别知道比较好吧。”坐在一旁的亚树良简短回应。
“为何?”
“可是个让人惊艳万分的美男子呢。”
保吕草边开车边看着她。只见她双手抱胸,瞪着保吕草,那抹微笑意有所指,大概很后悔自己讲了那么无趣的笑话吧。
“查那大宅子是没用的啦。”她说:“不在那里。”
“为何连这都知道?”
“因为晓得放在别处呀!”
“莫非是……银行?”
“没错。”亚树良点点头。
“白费功夫了。”保吕草边叹气边摇头,真叫人气馁。
“是啊……”她又点了点头。“我听到时也有点失望。”
“把画放在银行保险箱的家伙可真没品。”保吕草抱怨。“那又何必买画呢?”
“就是啊。”
“难不成你在银行也有眼线?”
“嗯。”亚树良干脆地点头。“不过可惜的是,不是那种会干坏事的人……”
保吕草从口袋掏了根烟衔着。走在前头的奔驰车依速限缓缓下了坡道,等待号志灯,他也停车点烟。
“帅哥是吗?”保吕草别过头这么问。
“你说谁?”
“你那个在银行做事的朋友。”他吐了口烟。
“在意吗?”
“有一点。”
“算是个坏消息吧。”亚树良扬起嘴角,微歪着头。
“嗯,的确是。”拉出车内烟灰缸,保吕草弹了弹烟。
“接下来,应该算是好消息吧。”她终于露出微笑。“哎呀,在这么狭小的空间抽烟不太好吧。”
“很呛吗?”他稍稍打开驾驶座旁的窗子。前方信号变灯,跟着奔驰车继续向前驶。“方便的话,你那边也开一下吧。”
亚树良将一旁车窗摇下约十公分。保吕草将才吸了几口的烟捻熄。
“谢谢。”她这么说,也从包包掏出烟衔着。
保吕草愣愣地看着,只见她用小电子打火机点烟,第一口烟还往保吕草那边飘去。
“人家喜欢在空气好的地方抽烟。”她一脸正经地说。
“是受了哪部电影影响吗?”
“不是,不觉得受不了别人吐烟吗?”
“是没错啦,可是一般人不会说出来吧。”
“两周后会搭一艘叫卑弥呼的客轮。”亚树良突然转到别的话题,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卑弥呼?”
“从那古野港出发,在宫崎靠岸后驶往香港。”
“然后呢?”
“记得会再停靠一些地方后,停留于地中海附近某处。”
“谁要搭船啊?”
“铃鹿幸郎与铃鹿明宽。”
“父子一起吗?”
“是啊。”她点点头。
保吕草边开车边拼命地思索。
“如何得知这情报?”
“这么问很没常识耶。”
“那……和画有什么关系?”
“画也会跟着上船。”
“不会吧。”保吕草不由得苦笑,坐在一旁的亚树良依旧斜睨着他,神情丝毫未变。“真的?”
“铃鹿父子大概会在宫崎下船,所以你有一天半的机会,如何?”
“这个嘛……”保吕草思索。“很难说耶。”
“若是有机会,让我瞧瞧。”
“瞧什么?”
“你的实力啊。”
“啥……”保吕草有些讶异。“我是不是听错啦?”
“很可笑吗?”
“总觉得好像在告白。”
“是啊。嗯,满像的。”
“两个礼拜啊……”保吕草喃喃自语。“还真是最烂的机会。”
“可以的话,我也要参一脚。”
“为何带着画呢?有什么理由吗?”
“因为船上有想看这幅画的人。”亚树良的口气多少有些改变似地这么说。时而玻ё叛郏冻鑫氯岜砬榈乃布洌炊钊宋非印�
“原来如此,一时没想到。”保吕草喃喃说道。“就是那个有钱的法国佬,是吧?”
“你的直觉很敏锐,可惜不常用在自己身上。”亚树良又回复一贯神情。“还有其他问题吗?”
“还有很多呢。”保吕草苦笑。“不过总觉得一问就会被骂。”
“譬如?”
“你也会搭那艘船吗?”
“看到我,可别太惊讶哦!”她从包包掏出一张卡片。“这段时间先打到这里,我会尽快回电的,什么事都可说,不用顾虑。”
保吕草接过名片大小的卡片。上头印着餐厅名皮卡地里(Piccadilly),好像在市内的样子。翻过来有一排用签字笔写的电话号码。
“这间餐厅是……?”
“想请你吃顿饭。”
“今晚不太方便耶。”保吕草摇摇头。
“嗯?和谁……”亚树良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什么……那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吧。”
“那明天晚上七点。”
亚树良举起一只手挥了挥。走在前头的奔驰车减速往左靠,保吕草也停下车。
“若是失败的话,打算逃往国外吗?”他问。
“刚好相反。”站在车门外的她这么回答。“要是成功的话就会逃,那就交给你啰。”
“好想保个险喔。”
“保了又如何?”
关上车门,亚树良头也不回地走着,随即钻进奔驰车。只见黄色方向灯“再·见·啦”闪了三次,黑色高级轿车扬长而去。
3
约三小时后。
保吕草再次回到铃鹿家附近。不管是车子还是服装都已完全替换掉。将金龟车停在街上,匆忙往熟悉的大厦入口走去。四周已暗了下来,处处街灯亮起,这里是处僻静的住宅区。
他立即开始调查关于“卑弥呼”这艘豪华客船的相关资料,总之手边已弄到了前往宫崎的船票——是仅次于头等套房的高级客房,价钱可是比搭飞机、或住宿高级饭店都来得昂贵。
从各务亚树良所言来推敲、描绘整件事,应该八九不离十才对。
有位有钱的法国佬搭乘这艘“卑弥呼”的船来日本。
不晓得是从哪时搭乘,大概现在就已经坐在上头了吧。就保吕草所知,他现年九十岁,而且她的女儿就是天才画家关根朔太的妻子。据公开情报所知,关根朔太的妻子早在三十年前就已死亡,他本人则返回日本居住,目前在那古野持续创作,平常几乎不与媒体接触,因此关于他的一切犹如蒙上一层面纱。
不过保吕草曾使用强硬手段和关根朔太会面过。那时保吕草锁定的猎物是其他东西,一个称为安洁拉·玛奴伯的美术品。那件工作也是各务亚树良牵的线,而且还是数个月前的事。至于关根朔太有幅自画像的消息,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听说是三十年前的旧作,某天突然出现在拍卖会中,由铃鹿幸郎得标,目前放在日本银行保险库中。
很明显地,那个法国富豪想要这幅画,保吕草当然晓得理由。
但不可思议的是。若真的那么想要,为何不在拍卖会下标购买呢?还是刚好不克参加……就这样让机会溜走?这种事可能吗?
显然各务亚树良是听命那富豪行事,之前好像也是如此……所以才会得知铃鹿父子搭乘那艘船,还有到时那幅画也会上船等这般私密情报。
这么说来,很明显地,铃鹿幸郎之所以带着那幅画不就是为了和那富豪见面吗?
那又为何要叫他偷走呢……
换句话说,在那里交易成功的可能性相当低啰。还是只想看看而已,问题光是看看有可能达成交易吗?
诸多不可思议的疑点。
不过,在船上……还真是麻烦啊。
保吕草无奈地苦笑,登上楼梯。
四周都是海,无处可逃。
而且,实在不怎么喜欢船这玩意儿。是因为那个货船的晦暗回忆吗……
保吕草站在门前,按了按电铃。不久传来开门声,门一开便看到香具山紫子的笑脸。他脱掉鞋子,直接进入空荡荡的客厅。
“吃了吗?”紫子问。
“咦?什么?”保吕草反问。
“问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紫子站在窗边,边监视外头边说。
“哦……”保吕草叹了口气点点头。“忘了。经你一提,才想起自己什么都还没吃呢。”
“不行这样啦!”紫子斜睨他一眼。“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搞坏的。”
保吕草点了根烟,走到窗边和她交班,桌上的烟灰缸清得干干净净,他将烟在那儿弹了弹。
“我去买点东西回来好了。”紫子站在身后这么说。
“买什么?”
“就是吃的啊。”紫子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满。“到底怎么啦?怎么有点心不在焉啊?”
“小紫,有件事想你帮忙。”
“呃……什么事?”
“从下下礼拜天算起两天,可以和我一起出趟远门吗?打个约三十六小时的工。”
“咦?真的假的?”紫子讶异地问道。
“和现在这案子无关,刚刚才接的另一件工作。”
“好高兴喔!”紫子双手举得老高,一副想大喊万岁的样子。
“详细情形以后再跟你说,毕竟还没订好计划……”保吕草这么说后,又看向窗外。
“要喝啤酒吗?”紫子问。
“好啊。”保吕草回答。
“啊、对了对了。刚才有个从来没看过的女人来访呢。你看,我有拍下来,挺年轻的。”
“哦哦,是她啊。”
“咦?谁啊?”
“天晓得,她待了多久?”
“嗯……大概十分钟吧。照片很暗,也看不清楚吧。”
“这样啊。”
“我走啰。”她往玄关走去。传来微微地关门声。
“好了……”保吕草边自言自语边衔着烟,他得仔细思索一番。毕竟真正的出场时间,比关键时刻还要来得更早呢。
4
小鸟游练无轻轻敲了敲无言亭的门。之前他已从门旁那扇大窗窥伺明亮的屋内,除了濑在丸红子,还有一个女人,两人隔张桌子面对面坐着不知道在聊什么。她们似乎察觉到他似地,同时往窗子这边看了看。
“请进。”红子坐着这么说。
“晚安。”练无开门,行了个礼。“呃、红子姐,我改天再来好了。”
“啊、我……也该走了……”那位女客站了起来。
“进来吧。”红子对练无说,然后看向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女人。“这孩子是就读N大的小鸟游,长得很可爱吧?”
“他是男的吧?”那女人看着练无这么说:“读哪个系的呢?”
“医学系。”练无边脱鞋边回答。
“这位是专门研究航空学的大笛小姐。”红子这么介绍。
“啊、就是之前……”练无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毕竟晓得自己成了别人的话题,心情应该不太好受吧。
“之前……怎么了吗?”梨枝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练无赶紧打马虎眼。“大概是在福利社吧。”
“我有那么显眼吗?”梨枝开玩笑地这么说。
“好了,那……来杯茶吧。”红子站了起来。
“啊、濑在丸小姐。”梨枝伸出手。“我真的得走了。哎呀,已经十点了?哇!竟然打扰了那么久。”
“要是以为我们会介意的话,那你就错啦。”红子双手插腰这么说。
“不是的,怎么会。”梨枝赶紧否认。“我是真的有事。”
“真的?”
“嗯,那先走啰……”梨枝往玄关那边走去,迅速地穿上鞋子。
“小心点。”
“打扰了,谢谢招待。”
走到外头的梨枝再次挥挥手,就这样目送她下了楼梯,逐渐远去的背影。
“想喝红茶吗?”红子说。
“想喝。”练无立即回答。
“怎么啦?今天一个人?”
“小紫好像在打工。”
“都这么晚了?”
“她一定又混到早上才回来。”
她走到厨房,过了一会儿端来练无专用的红茶杯。
“刚才那女人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人,是吧?”练无问。
“真是的,差点害我成了大嘴巴。”红子面带微笑地说。
“对不起啦,刚才好险喔。对了,之后如何呢?”
“不了了之啰。”
“没拜托保吕草学长吗?”
“他最近好像很忙。”红子轻轻耸肩。“而且好像没什么好担心的……听她那么说啦。”
“为什么?”
“嗯……总之她自己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