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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伐清-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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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你可以替你手下一起挑了,不过不许都拿铁甲,那个你只能自取一套。”吴三桂看来还没有醉得晕头转向。

    邓名再次谢过,问赵良栋能不能立刻前去取甲,因为从未有过铁甲所以心痒难忍。赵良栋闻言也是大笑,便与吴三桂说了,这两人现在都已经醉了七、八分,做事更不加深思,吴三桂唤来一个亲卫,让他取了令箭带着邓名去拿铁甲。

    出了平西王府后,邓名仰脸看着天上的星斗,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他心想着:“我明日一早就要跑了,岂能明日再去挑盔甲?还是要立刻拿到手,赶紧走人为妙。”

    在邓名离开后,吴三桂和赵良栋的心里不约而同地生起同样的疑问,以这个保宁千总在这一个时辰里表现出的才能,他怎么会被李国英埋没?赵良栋打算明日就把邓名唤去好好盘问一番;而吴三桂与李国英相处过一些时日,后者当过他几年的手下,以吴三桂之见,既然李国英不提拔邓名那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吴三桂同样把疑惑埋在心里,打算明日再说——今天已经在这个小兵身上表现出太多的注意力了,已经有些冷落了部将们。

    这次和邓名同行的亲卫,并不是带他来昆明的那个人,离开大厅后邓名对这个亲卫说了许多奉承话,对方也回答得比较客气。刚才这个亲卫站在大厅门口看到了邓名的表现,据他观察吴三桂和赵良栋对这个保宁千总还是十分欣赏。

    趁着左右无人,邓名就把身上的银子掏出来送给这个亲卫:“辛苦了,这么晚还要陪我走一趟。”

    “好说,好说。”这个亲卫推脱了几次没能推脱掉,就把银子收了起来,心想一会儿邓名要是顺手拿把好刀、好剑,自己就当没看见好了——就是邓名送的礼物有点重,这个亲卫在心里掂量着,觉得一把好刀也不值得这么多银子。

    又走了一段,亲卫才觉出只顾说话走错了路,突然勒定马:“李千总,我们去武库,不是这条道啊。”

    “是啊,不是先回卑职的住处么?”邓名答道:“刚才大帅还许了我十七领棉甲,我一个人也拿不回去啊。”

    “这个……尊属的甲也要今晚一起取走吗?”亲卫闻言一愣。

    “是啊。”邓名看这个吴三桂的亲卫脸上有犹豫之色,便以退为进:“要不,您回王府再问问大帅。”

    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亲卫当然不会回去惊动吴三桂,已经拿了邓名的银子他又不好板着脸反对,再说对方还会是赵良栋未来的手下人,将来打交道的时候可能还不少。于是只好先跟着邓名来到兵站。不过这时亲卫心里已经很是不满,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利用了,而且时间也很晚了,一会儿一定要铁面无私,不能让这小子占了便宜——也是因为他感觉邓名给的银子有点少,给这么点银子就想自己办这么多事未免也太不懂事了,或者说小气。

    亲卫有些生气地在兵站外面等邓名的时候,从里面冲出来一群热情洋溢的人,为首的正是周开荒,他率先冲过来一个劲地喊久仰,然后嘻嘻哈哈的说了许多好话。相比周开荒,李星汉要笨嘴拙舌一些,但也和其他人一起围上来恭维这个亲卫有本事,年纪轻轻就做到了郡王亲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被十几个围在身边的人时刻不停地吹捧,亲卫原本那份不快渐渐淡去了,这时邓名也出来了,他又从行李里拿了不少银子出来。亲卫最后一点的不满也随之散去,看来不是邓名不懂事,确实是刚才银子没带够。

    从兵站走到武库的一路上,邓名和卫士们吹捧个不停,亲卫甚至没有机会开口谦虚几句,被灌了满满一肚子的迷魂汤。等武库的卫兵验明腰牌、令箭后,这个亲卫已经在想:只要邓名他们不做得太过份,铁甲稍微多拿个两领、三领的,只装没看见好了。

第五十二节 纵火

    更新时间:2012…12…19

    离开平西王府前,邓名看到吴三桂唤来亲卫时给了令箭,他灵机一动,就哄着他回到自己住宿的兵站。当邓名进屋去叫同伴们时,三言两语概括了眼前的情况,第一个跳起来的就是李星汉,极力主张去武库放火。不过邓名告诉大家要冷静,要见机行事,如果仓库的防备森严,那就老老实实拿了棉甲回来睡觉,明天再找机会出城;如果有机可乘那就放火,当然不许擅自行动,而要听邓名的命令。

    在来武库的路上有一个兵营,兵营外边有站岗的哨兵,还有其他巡逻的士兵走来走去。过了兵营很快就到了武库,两者距离不远。当时明军就意识到必须静悄悄地动手,以免惊动了不远处的军营。

    仓库很大,里面似乎分成几个大的库区,为了防火还打了几眼井,有提水的设备,摆了许多储水的大缸。由一个仓库的看守在前面带路,邓名和吴三桂的卫士跟在他后边,李星汉等人紧随其后。路过的几个库区各有一个入口,分别有两、三名士兵把守,都坐在门口打瞌睡。有几个人听到了动静,睡眼惺忪地抬起眼皮看看这队行人,见他们从自己的防区前走过去,就又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仓库的大门十分沉重,从外面无疑很难突破,若是强攻的话肯定会惊动附近的兵营。现在昆明的治安良好,城内只有吴三桂、洪承畴的嫡系军队,能够进入这个仓库的更都是吴三桂、洪承畴的心腹。日落后库区大门上锁,除非持有吴三桂的令箭才能进来。三个月以来从没出过事故,仓库的看守也就放松了警戒之心。白天他们要巡查站岗,不敢懈怠,可是天黑以后部分守卫都回家了,仓库内寂静无声,值夜班的小兵们就守在各个库区门口打瞌睡。

    以前倒是有过晚上来人取东西的先例,但守夜的兵丁知道通常晚上不会来取大量的器械,一般都是几件盔甲、兵器,或是几件帐篷、军装。守兵提醒进来的这些人仓库里不能举火,守兵点了几个灯笼,再三叮嘱要把这灯笼提在手里,不要随手放下,虽然这种灯笼都是特制的,即使放倒也不会把火甩出来,但小心谨慎总是必要的。

    停在一个库区的门口,两个执勤的兵丁被叫醒后又验了一遍令箭,这才掏出钥匙,打开仓库的大门,然后退后一步,让这些人进去。

    虽然不知道李星汉的名字,但是吴三桂的亲卫感觉这个家伙实在有点烦人,走了一路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一、两句奉承话,“您这么年轻就深得王爷信任,真是了不起”让亲卫感到自己耳朵都听得快要磨出茧子来了。

    “一会儿他要拿铁甲可不行。”李星汉那种机械式的重复已经不是恭维而是对人的一种折磨了,亲卫在心里发狠道。

    就在这时,武三和吴三突然同时出手,抓住了亲卫的左右两臂,而紧跟在背后的李星汉则一手捂住他的嘴,干脆利落地拧断了他的脖子,同时明军把其余的三两个人也都收拾了。

    把几具尸体抬进仓库里在地上放平,武三从吴三桂的亲兵怀里掏出了刚才送给他的银子。上次在建昌伏击清军后,在战后总结的时候,武三就叹息自己当时不够冷静,忘记在杀人后把银子拿回来了,这次他当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比银子更重要的是这个亲兵的腰牌和吴三桂的令箭,邓名把这两样东西收入怀中,开始观察这座仓库里的储藏,原来这是一座盔甲库,从普通的棉甲到精致的铁甲应有尽有。

    李星汉和周开荒各带着几个人,一言不发,放轻脚步摸了出去,过了一会他们拿着好几串仓库钥匙返回来。看守大门的兵丁和看守仓库的兵丁统统被他们收拾掉,有的人在睡梦里被杀,也有的人觉察出来有一点不对,但来不及喊出声就咽了气。

    打开一个又一个仓库,邓名看到不但储存着枪械、弹药、盔甲,还有军服、被褥、帐篷,以及大量的布匹、棉花、皮革。更重要的是,邓名找到了火药仓库,一打开门闻到那浓郁的硫磺和硝石味道后,大家都紧张地后退了两步,唯恐手中的灯笼会引起灾难——这里不但有永历朝廷的储藏,还有吴三桂后来运来的数以万斤计的火药,更有最近新生产的新火药。在这个仓库的角上还有储存硝石、硫磺的仓库。

    “就是这个。”邓名找到了最需要的纵火材料,他们把灯笼放在远处的空地上,摸黑进去拖出了好几口袋的火药。

    他们在一面挡风的墙壁后,把这些火药搅拌均匀,把火药从袋子里倒出来,形成一条黑色的带子,一直伸到存放火药的仓库中。铺好之后邓名看了看,担心这道引火索会中途熄火,就又搬出两袋火药,在引火索上又铺厚一层。

    还有几袋子火药则被运到其它几个仓库中,在仓库内做了几道小的引火索,剩下的就统统倒在引火索的末端以保证最初的火势够大。棉布和棉花中混杂了火药后,邓名毫不担心它们的火势,倒是觉得兵器和盔甲仓库的可燃物不够多,他们又从棉花仓库拖了几包棉花放到兵器库,棉花掺杂了火药,摆放在引火索的末段。

    这些工作完成后,邓名和两个人再进行一遍最后的检查,其余的人则马上分头去挑选铁甲和兵器——这倒是件很容易的工作,各个仓库里都把比较稀少的昂贵兵器放在明显的位置,不同等级的装备不会混杂摆放在一起,明军根本不用看后面的成堆货物,专门在那些最好的装备里挑选。

    刚才周开荒看存储的马鞍时就留心了,等到正事忙完后他马上带上了五个人跑去,急急忙忙地挑出了一批上好皮革、做工精良的优质马鞍,一人夹着两个、三个的,在库区和大门之间飞奔——他们把东西搬出去,还需要飞快地给所有的坐骑都换上新鞍具。

    李星汉也在这个皮具仓库里取出了一批好靴子,同伴们一人一双。而李星汉则在两双之间权衡了一会,他换上了其中的一双,但另外一双还是舍不得扔,就挟在腋下飞奔去军衣仓库。刚才开门的时候李星汉就看中了其中的丝棉披风,现在牛皮靴到手了,他赶快去给自己还有同伴搬大麾,精致的丝棉披风轻便保暖,平时可是很难找到的。

    “快点,快点!”邓名已经完成最后一遍检查,还砸了所有储水的缸,摧毁了各口井的提水设备。此时看到大部分手下还在忙着寻找仓库里的好东西,邓名忍不住催促起来,现在这些卫士兴奋的表情,给他一种“老鼠掉进了米缸里”的感觉。

    “还早哪,邓先生。”武三从邓名面前跑过去时回答道,刚才他把大家系在马后的旧棉布毯子和那些陈旧的马鞍一起扔了,现在武三怀里抱着的是一叠崭新的羊毛毯,正忙着要去系在同伴们全新的马鞍上。

    邓名指着旗杆上猎猎作响的旗帜,对大家急道:“今天风可不小,一会儿要是突然变风向了,那我们的火药就白铺了。快走!快走!少拿点东西罢。”

    在邓名的催促下,大家换上铁甲,拿好兵器,准备立刻离开武库。临走前明军取出一些香烛,在每一根导火索的初始端用火药做一个小丘,然后把几只香烛点燃了插在上面。在通向火药仓库的那条导火索上,邓名担心香烛熄灭,还一口气多插了三根。

    虽然破坏了消防器材,但邓名临走还是把所有的门都牢牢地锁上,尽可能地给救火人员制造麻烦。在深夜的昆明城里,清兵应该不会有很迅速的反应,很难在火势变大以前赶到。不过邓名还是担心会有意外,或是有路过的巡逻队发现火情。从偏门出来以后,邓名同样将它锁上,这样外面的人就算想进仓库都要花费一番气力。

    李星汉意犹未尽,主张到市区再去点几把火。

    “没有时间了,”邓名说道,他们只有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如果在这个时间内不离开昆明城,就会陷入险境:“如果我们没能及时跑出城外,那你就随便放火好了,也许我们能趁着大乱脱险。但现在还是先出城再说吧。”

    骑上战马,邓名和他卫士们径直向最近的城门跑去……

    城楼上的卫兵看到一串火光迅速地由远而近,守卫在城门前的卫兵也听到夜色中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很快他们就看到一队骑士高举着火把,从漆黑的夜幕中出现,来到自己的面前。

    “入夜,非急令不得开门。”一般来说,凡是在夜里来到城门前的人都会带着军令,不过出于职责所在,守卫城门的军官还是重复了一遍这条军令。

    “大帅亲卫吴名。”为首的骑士从腰间摸出一块腰牌,递给城门前的军官。

    军官仔细检查了一番,双手捧着奉还,接着问道:“可有军令?”

    “奉命出城办事。”那个骑士口中答道,取回腰牌小心地收入怀中,然后不慌不忙地又掏出一根令箭递过来。

    核实无误,城门的守卫军官再次双手捧着将平西王的令箭还给他的卫士。

    “开门,放吊桥!”这个军官退开几步,给这队骑士让开去路。

    随着军官的大声吆喝,沉重的昆明城门被缓缓地打开,显出城外的一片沉沉黑色。打开城门后,两个士兵快速走出门外,高举起火把,让邓名他们能够勉强看到刚刚放下的吊桥通道。

    城门口的卫兵和他们的军官都打量着来人,他们并不认识平西王所有的亲卫,但猜出眼前这些人一定来头不小,领头的就算不是亲卫队长、队副,也是平西王面前数一数二的红人。因为借着城门前的火光,眼尖的卫兵已经看到这个吴名全身上下都是一等一的装备,火光映照出他马鞍和马靴上发出的鲜亮之色;腰间挂着的佩剑盛在青鲨皮鞘中,不用看就知道是一口宝剑;身上披着的丝棉大麾下,露出阵阵金属铠甲的寒光。

    若是只有一人如此也就罢了,可紧跟其后的一群骑士也都是一般无二的装束,城门口的卫士看过的平西王亲卫也算不少,穿戴这样奢华的还真没遇到过几个。

    邓名一马当先从城门下冲出去,身后的骑士更不迟疑,一个接着一个从门洞下穿过,在火光中踏上吊桥飞奔而去,驰离昆明。

    当看到一个又一个从夜色中走出来的骑士,人人都是这幅行头,城门前的军官心中感到震动。在深夜把这样的心腹卫士大举派出城,平西王显然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不过城门口的卫士知道这绝不是他们能过问的事情。

    每通过一个骑士,城门军官就在心里默数一声,当最后一个骑士离开吊桥消失在城外的茫茫夜色中后,城门军官如释重负。

    “十八个啊,王爷派这么多亲卫去哪里啊?”军官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声,然后对士兵们大喊道:“收起吊桥,关城门。”

    当沉重的两扇城门又一次合拢,把城外的那队骑士与自己彻底隔绝开后,这个城楼的守卫们才纷纷议论起来。

    “你看见刚才有几个人背的鸟铳了么?”说话的是一个火铳兵,刚才他看到几个吴三桂亲卫挂在马上的精制鸟铳后就直咽口水,他估计自己这辈子也未必有机会能拥有同样的一支。由于做工问题,这个时代的火器并非很安全,装药足量就很容易炸膛,若是装药不够就缺乏威力。至于相对安全的三眼铳则威力很小,与谭弘作战时李星汉的那几把三眼铳邓名也见过,当时没有火药只好当锤子用,但即使有火药它们还是应该当锤子用,或者说一开始就不应该用这些铁来造三眼铳而是应该直接造铁锤。但这次在火器库中见到了五支精致的长筒鸟铳,装在几个精美的枪匣里,被邓名一支不落地尽数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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