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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倚天同人]不入轮回-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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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竟还有着隐隐的——宠溺?
  成昆生前活了七十多岁,早已练就一身识人的功夫,自然能够看懂阳顶天此刻的神情所代表的意义。其实就算没有那些阅历,他也不会错认对方此时目光中的含义,也许因为笃定了无人注意到他,阳顶天此时的目光很有些肆无忌惮,简直丝毫不加掩饰。
  这让他在惊讶的同时心中隐隐泛起一股陌生的情绪,说不上讨厌,除了诧异,居然还有些惊喜的样子。毕竟在他之前的猜想中,阳顶天应该是变了的,而且变化还很大——他的记忆尚且停留在再度相逢之后彼此便成敌对的“过往”,也曾不止一次怨念过阳顶天成年之后的反复无常翻脸不认人。然而此时看到他,似乎在面对“成昆”的时候态度一如过往,并不比之前所见差上多少,甚至因为经历过分离而更显炙热。
  这是为什么?
  
  心绪因为这个发现变得混乱,成昆没注意到从看见阳顶天起他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那个人,脑海中所思所想也都是那个人,只是反反复复的猜想着原因:他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阳顶天当初看着他的目光是这样的?若真是如斯亲近宠溺一如往昔,他们又何至于发展到将来那般?
  也许——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曾关注,或者刻意忘却。毕竟人向来就是容易记住伤痛而忘记美好的存在,双眼被仇恨所蒙蔽,过往的一切好处便都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再被记起,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愤恨。
  
  渐渐日落西山,擂台上的比武暂停,有人上台高声宣布陈家已经办了流水席,请在场众人移步去庄园内用膳。于是人流渐渐散去,成昆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与师妹一同随着人群离开,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再动。
  阳顶天也没有动,只是在年轻的成昆离去后目光追着对方移动片刻,便转过头对身后之人吩咐道:“鹰王,一笑还没回来吗?”
  他身后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精壮男子闻言靠上来半步道:“还没有消息。少教主,可需要我派人去催一催?”
  
  少教主?他果然已经成为明教之人了!成昆看了眼那个说话的男子,那人双眉雪白,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一身灰色衣衫,看来气势不凡。认出那是后来魔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殷天正,别号白眉鹰王,成昆微微垂下眉眼,这个人是除了阳顶天与谢逊之外,少数几个当年与他有过交集的存在。
  殷天正对明教很忠心,但是更重义气,阳顶天在世的时候他一直在前任教主的吩咐下尽心辅佐阳顶天,后来阳顶天死在明教的禁地里,其他人俱都为了争夺教主之位手段频出,唯有他因为无法忍受这种混乱的状况,又不想搅进这一潭浑水之中,于是愤而出教,自立教门“天鹰教”,与明教分庭抗礼,其豪气干云之势,令人无不叹服。
  他一离教,对于成昆来说明显少了不少阻力,毕竟他当初跟在阳顶天身边的时候彼此见过许多回,这个人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给他带来不少压力——便是此时再度看见年轻时候的殷天正,他仍觉得那股气势迫人的很——不,是迫“鬼”的很。
  
  “不必了。”显然阳顶天对殷天正身上的气势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淡淡摇了摇头道:“一笑的轻功天下闻名,常人奈何不了他的。估计他也快要回来了,再等等罢!”
  “少教主果然了解我!”
  阳顶天话音刚落,前方忽然响起有些尖利的嗓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迅疾如闪电般的青色身影,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面前已站了个二十七八的青年。这青年长相清瘦,下颌尖细,身量却是极高,看起来简直可称之为“瘦骨嶙峋”。他落地无声,便是成昆也没能看清楚他的身法,心中骇然:这人年纪轻轻,轻功居然如此出神入化,简直非常人能及。
  青翼蝠王韦一笑——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名字,成昆暗自点头:除了此人,天下之中有如此卓绝轻功的,不作第二人想。
  四大法王,紫白金青已出其二,剩下的两个人此时只怕也才加入明教不久。
  
  那人落地之处正巧便是先前成昆与陶彩衣所站的树下,距离阳顶天等人不过数步远,全身似乎都散发着寒气。看向阳顶天时,那张阴惨惨的脸上露出一个堪称和曦的笑来:“老鹰,你是不相信姓韦的本事还是不相信少教主?既然他派我出马,自然是有把握的,不然又何必叫我跑这一趟?”
  殷天正哼了一声:“去了那么久,谁知道你又跑去做什么了?做事温吞不打紧,耽搁了教中正事,小心回去教主拿你问罪!”
  韦一笑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也不与他争辩,只是向着阳顶天抱拳道:“少教主,幸不辱命,属下已经查到了范兄弟的下落了。”
  
  阳顶天道:“哦?在何处?”他瞥了眼台上那个笼子,成昆也随之望去,那个笼子从一开始就摆在那里,此刻人散了,旁边依旧有人守卫,显然其中有些紧要的东西,需防备旁人窥视。
  韦一笑也向那边看了眼,摸着下巴嘿嘿笑道:“正如少教主所料,范兄弟并未被关在那里。那里面此时躺着的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我之前去查看了一下,除了此处之外,庄园内还有另外几个地方可疑。对方显然也防着咱们前来,是以故布疑阵,让人防不胜防。”
  
  闻言殷天正顿时咒骂了一句:“老狐狸!”
  阳顶天倒是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道:“一笑觉得哪里最可疑?”
  “我不知道!”韦一笑极不负责任的摊摊手,“我找了几个地方都不像,还有几处没来得及去看,怕你们等得急。”说着横了殷天正一眼,显然这句应对着的是之前殷天正盘问他的那句。殷天正却不与他置气,只是微微一哂,由着对方小孩子脾气。
  
  听着他们谈论的内容,成昆总算是想起,阳顶天他们当初来此就是为了救下那个被抓来的倒霉鬼的。这些波折当初的他根本没资格参加,重头到尾不过是听人说起,魔教的头子派人来救走了人,搅乱了这场屠魔大会,以至于正道中人擂台打了一半就被迫草草收场,闹得灰头土脸,也正是这一役,让阳顶天名声大噪,逐渐被正道中人所忌惮。
  
  可惜当初他再度见到阳顶天的时候,对方只是摆出一副故人的模样接近他,更是因此结识了师妹,不然以他们“名门正派”的身份,又如何会与阳顶天这个魔教头子相遇相识,甚至有了后来那些……
  没错,名门正派。想到这点,成昆嘴角的笑意格外讽刺起来。
  
  随着眼前一幕幕逐渐上演,有些事情逐渐被想起的同时,成昆也大概弄明白当初陶玉山和阳顶天的师门为何逐渐淡了联系,而阳顶天与他的师门在面对陶玉山时又为何始终不冷不热了。
  他的那位老狐狸师父在当初方家命案一事发生后侥幸逃离,回去后当机立断便与师门断了联系。后来阳顶天失踪,陶玉山的师父因为方家一案气急攻心,体质大不如前,不久便撒手人寰。而陶玉山则以自己始终是“记名弟子”,名不正言不顺谢绝前往师门悼唁,表面上看起来似乎说得通,实际上谁都知道,他不过是单纯因为不想与明教扯上关系罢了。
  他并不知道方家以及阳顶天师门与明教之间的联系,也不曾询问过阳顶天究竟是如何变成了明教头子,但前前后后至少曾置身其中亲眼目睹了一些事实,如今将当初支离破碎的线索稍一整理,便猜出了个大概:很显然,阳顶天的师门与方家关系匪浅,当初追杀他们的那些人所言若是非虚,方家确实是属于明教,那么阳顶天能够进入其中也算是顺理成章。如此一来,陶玉山若是继续认下那个师门,将来东窗事发,势必会被名门正派讨伐。是以他便先下手为强,当先一步与对方脱离关系,再藉由之后的所作所为攀上“名门正派”的名头,以便于洗白自己。
  这一点对成昆来说根本不难想象与猜测,他自己还不是因为觊觎少林派的武学与名声,才投身入少林?
  再一次感叹他们师徒的相似,成昆看着阳顶天有条不紊的吩咐身边诸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默默地想着,陶玉山当了一辈子的墙头草,到底还是没能脱开与明教的关系,前有他背后那笔糊涂账,后有师妹被阳顶天强行霸占,现在在加上自己——他们这一门,注定了与明教夹缠不清,早就不可能脱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台又开始抽了,难道这次风波还没过去?




19

19、十九、按部就班唯叹服 。。。 
 
 
  
  事情就像成昆逐渐记起来的那般,阳顶天先命韦一笑将探查的结果绘制成图谱,而后有条不紊的向着跟在身边的几人吩咐几句,很是周详的布置了明天救人的计划。成昆在旁看着他运筹帷幄,在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还是不得不为对方的艺高人胆大而叹服。
  阳顶天的计划简单而有效,他先是派出几人准备柴火以及易燃物,打算趁着明天下午搅乱池水;然后又按照韦一笑绘制出的图谱将每一处可疑地点都派了人去调查,并让韦一笑拿着地图逐一讲解需要注意之处;随后又分出几个手脚利索的,让他们在韦一笑的带领下趁夜做些手脚,最好能闹出些乱子达到调虎离山的目的;最后将剩余的人手打乱派入前来参加屠魔大会的群雄之中,命他们见机行事,而他自己则在最后一拨人之中。
  成昆隐约记得,确实在这场屠魔大会的第二天,不少人发现自己丢了东西或者出了怪事,当初为了追查此事闹了好几个时辰,连他自己也发现随身的物品被翻动过,不过倒是没丢东西。这场闹剧后来被东道主费尽心思暂且压下,才让擂台比武得以在下午继续进行。
  而且他清楚地记得,第二天下午的擂台赛中,阳顶天曾经上去过,傲笑群雄颜的同时又完美的拖延了时间,同时也不曾暴露自己身为魔教副教主的身份——也正是因为这场擂台,他们之间才再度有了联系。
  
  想到那时年轻的自己还处在参加这种盛会的激动当中,根本不曾想过刚认识的朋友别有用心,成昆不禁暗哂于此时“自己”的幼稚——比起当初同样年轻的阳顶天,他那个时候实在太嫩了些,若不是阳顶天暴毙在密室中,恐怕后来根本轮不到他成昆在江湖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能继续沾沾自喜的靠着那条密道与师妹苟且……
  阳顶天这个人,曾经让他恨到极致,也怕到极致,然而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这两种感觉却渐渐削弱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越来越多的佩服。但不管怎么说,最终的赢家都是他,阳顶天终究是输家,尽管他根本就不是输在他的手上。
  这一点曾经让成昆极为不甘,直到此时也一样。
  
  阳顶天吩咐完毕之后就让众人各自散开去办正事,他则独自一人悠哉的走向了之前群雄所去的庄园。成昆跟在他身后飘着,飘了一段路之后忽然惊觉:既然阳顶天已经做完布置了,此时自己为何仍旧跟在他的身边?
  或许——是想看看这个人还能做出些什么?
  研究对手最有利于胜利,这点确实不假。不过看这人干脆利落的遣散了手下,接下来多半也已没什么安排了,成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飘在他身边,而不是回去师妹身边。
  果然成了鬼,多少会变得有些神经。成昆停下脚步,暗自对自己逐渐诡异的思维回路翻了个白眼,不再管那悠哉步行之人,径自加速飘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一如成昆先前所料,此时“年轻的成昆”果然正与师妹在一起。他们两人走得早,明显已经吃完饭了,正并肩走向庄园深处住宿之处。一路上不时讨论几句,仗着自己口齿伶俐,年轻时的成昆不时逗得师妹莞尔不已。
  刚看完阳顶天那边各种阴谋狡诈,再看向师兄妹之间的嬉笑打闹,不知为何成昆竟有些不适应起来——果然到了他这个年纪,即使心中感情不变,但对于年轻人的世界还是有些接受不能了?
  被自己这个念头郁闷到,成昆无语的看着曾经的自己为博师妹一笑所作所为的那些幼稚的事情,不禁伸手扶额,当初不觉如何,现在看来,就算是自己做出的事情,也实在是有些——接受不能。
  
  话虽如此说,但是看着当年的青葱岁月,多少还是有些感慨的。尤其是看到当年的自己一脸依依不舍的将师妹送到住处,直到佳人进门后恋恋不舍的徘徊了片刻才离开,不禁又是羡慕,又是怀念。
  待到看着年轻时的自己也回房歇下后,成昆便干脆飘到了房顶上,虚坐在那里盯着暗下来的夜幕发呆。
  在这个世界中回顾到如今,成昆已经越来越搞不懂自己此时的想法了。对于能够看到当初的事情,他一半庆幸一半排斥。庆幸的是能够看到更多事实,以及许久不见始终记挂着的人,排斥的却是要再度看见不愿忆起的往事在面前上演。之前的还好,毕竟那时看到的许多都不曾在他的记忆中留下多少痕迹。然而这次进入镜中却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次他将要面对的,是真正存在于他的记忆中的、那个微妙的转折点,从发现自己这次身处的环境之后,他心中的感觉就始终处在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状态里。
  然而成昆却发现,因为之前看到的那些往事,他似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咬牙切齿的愤恨阳顶天的存在了。这种改变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成昆不是个笨蛋,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阳顶天的兴趣已经越来越大了,从刚才那些不自觉地举动,以及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好奇便可见一斑。更别说他从那个人身边离开后,再度看着当年的自己等人居然会觉得索然无味——尽管这其中有少许曾经经历过所以不愿再看的缘故。
  对此时的他而言,阳顶天这个人,看得越多,越有些微妙的欲罢不能。理智告诉他应该要适可而止,可现在看来……
  
  就这样坐了不知多久,等到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少,直至万籁俱寂,成昆忽然一动,眼角余光瞄道远处一道身影向着这边鬼魅般靠近。
  看到那抹身影,他反射性的想到了阳顶天之前的布置,顿时站起身,心痒难耐的盯着对方:莫非这边也有可疑之处?或者是阳顶天之前派来捣乱的小贼来此?是了,那时他的东西被翻找过,多半便是这个人所为了!
  那人越靠越近,速度逐渐减慢。借着熹微的星光,面貌逐渐变得清晰。成昆原本期待与探究的面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他看着那个在他附近停下脚步的人那张熟悉的脸庞,无语的睁大眼:
  怎么会是阳顶天自己跑过来了?
  最诡异的不是阳顶天出现在这里,而是他接下来的举动。成昆看到阳顶天稍一观察周围的环境之后,便熟门熟路的走到“成昆”所住的房间,轻手轻脚推开了门,中途几乎没发出过丝毫声响,神情越发古怪:他还道当初究竟是哪个小贼不长眼跑来偷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子,谁知道居然是阳顶天本人!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一紧:既然是阳顶天亲自前来,显然他的房间十分可疑。莫非他住的这间房间真的有问题?
  
  这样想着,不由得便随阳顶天一同进了门。阳顶天早已先他一步去了内室,动作十分轻巧,就算是以他如今的耳力,也听不到多少声响,更别说当初武功只算平平的“自己”了。
  受到这种气氛感染,尽管知道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或者听到自己的存在,成昆还是下意识放轻了动作,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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