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同人]不入轮回-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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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后,阳顶天不再犹豫,他先弯下腰来打算将成昆向旁挪一挪,以免稍后外泄的掌风伤到他。谁知一拉之下竟没拉动,他只道成昆歪坐着的姿势别扭,便单膝跪地,摸索到成昆的腰与腿,双手放入其下,轻哼一声便要将他整个抱起。
出乎他意料之外,成昆的身体虽然起来了,但手臂却依旧像是卡在什么东西上一般。他这一拉动,明显感觉到另一端有什么牵扯了一下。阳顶天心中一动,不再直起身,就着这个姿势将成昆向旁放了放,顺着他先前传来拉扯之力的手臂一路摸过去,最终在他手掌下方摸到了一根极细的丝线,虽然细,却极为坚韧。他顺着那条线扯了扯,很快便从之前摸到的缝隙中扯出了一个不起眼的环扣,堪堪能够将手指套进去。
看到这东西,阳顶天心中顿时一喜:莫非竟是机关!小昆果然厉害,昏迷之前居然真的找到了线索!这机关做的也确实隐秘,居然用如此细的丝线链接,将能够借力的环扣塞入缝隙,若不是极为细心的人,只怕根本发现不了。
狂喜之下他并未忘记慎重,先试着拉扯了一下,将那环彻底抽出来,左右摆弄片刻后放在一旁,而后松开再度抱起成昆,将他放在稍远的角落中,这才走回去捡起,并侧身让开了一定的距离——他担心这个机关启开门后,后面会有什么厉害的杀招埋伏,所以小心谨慎,做足了防备才用力拉扯环扣。
偌大的石门果然被这根细细的丝线牵扯动了,随着手上使力,耳边顿时传来一阵清晰的机关转动声,一缕光线顺着被拉开的石缝透露进来,并不算亮,但还是刺得阳顶天微微眯起了眼。
出口终于找到了!
大喜之下他并未加力,依旧用着不疾不徐的力道扯动环扣,眼看着缝隙越来越大,萦绕在屋中的甜香味也跟着散去不少,只需片刻,他们就能脱离此处。
但是惊喜不过一瞬,就在阳顶天看清楚门外的情形时,双眼顿时大睁!
这间密室的出口赫然便在一间不起眼的仓房内,周围环境黯淡,从窗外投入的光线上来看,似乎正是黄昏时分——但这些都不是终点,重点是就在他打开的这道石门前,正有一人双手合十,带着狰狞的笑意看着他,低声诵念了一句佛号:
“无量寿佛!”
话音未落,几乎是同时便是一招携带着苍劲风声的掌法拍了过来!
对于门前有人一事,阳顶天并非毫无准备:机关声音这么大,不会惊动到对方才是怪事。因此对方才一出手,他已跟着挥袖而上,早已蓄势的一掌毫不示弱的将对方的攻击化解掉,甚至还有余力抢攻上前半步。
然而对方也不是庸手,毕竟先他一步占得先机,拳指掌法狂风暴雨般袭来,竟也不落下风。阳顶天心中暗道一声好,想着成昆在自己身后应当无碍,便决定先将这人解决了再说其他。
直到此时他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一开始对方口出佛号便已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本以为门外埋伏着不是小二就是掌柜的,万没料到居然会是个头陀。最让他诧异的是,那头陀的打扮和中土的僧人完全不一样。一身粗布衣衫,与其说是袈裟,不如说是斜跨在肩上的讨饭布袋,颈上佛珠个个大且饱满,衬得他一脸横肉越发狰狞。
过了几招,阳顶天便认出这人出手用的是少林寺的路数,但却有些似是而非。他见识广博,也曾与少林寺的高僧过过招,虽然不知其所以然,招数本身却还是清楚的。这人的招式与少林寺的功夫几乎如出一辙,但却是狠辣有余慈悲不足。少林寺的功夫虽然刚猛,却讲究一个“慈悲为怀”,大多都会留手三分,这人却是一味强攻,大有不将他毙于掌下不罢休的意味。
可惜这人遇上的是阳顶天,在这个世上除了几位不出世的老前辈外,单打独斗他还真没怕过谁。那人强横,他便更加强横,仗着自己本身便了解少林功夫的套路,轻易便将那人的招数化解了。
争斗之余不忘开口喝问:“你们究竟是何人?”
那头陀却根本不答话,明知自己居于下风,还是闷头出招,招招不留余地。看着他的打扮与招数,阳顶天心中忽然一动,想起过去曾听过的一个极为隐秘的典故来:
大约是二十年前,那时少林寺的方丈还是苦乘禅师,据说当时少林寺曾出现了一个自学成才的叛徒,这人原是少林寺烧火的苦工头陀,因为平日里没少被寺中弟子欺压,故而积怨之下,便暗中去向寺中僧人偷学武功。少林寺弟子人人会武,要偷学拳招,机会良多,这人又有过人之智,二十余年间竟练成了极上乘的武功。
其后便是在那一年秋季寺中例行一年一度的达摩堂大校,那火工头陀一鸣惊人,出手接连打败了数个弟子,为雪前耻开口便将那些弟子贬的一文不值,并且开口便要达摩堂首座之位。苦智禅师问明原委,冷笑三声,说道:“你这份苦心,委实可敬!”当下离座而起,伸手和他较量。苦智禅师是少林寺高手,但一来年事已高,那火工头陀正当壮年,二来苦智手下容情,火工头陀使的却是招招杀手,因此竟斗到五百合外,苦智方稳操胜券。两人拆到一招“大缠丝”时,四条手臂扭在一起,苦智双手却俱已按上对方胸口死穴,内力一发,火工头陀立时毙命,已然无拆解余地。苦智爱惜他潜心自习,居然有此造诣,不忍就此伤了他性命,双掌一分,喝道:“退开罢!”
岂知那火工头陀会错了意,只道对方使的是“神掌八打”中的一招。这“神掌八打”是少林武功中绝学之一,他曾见达摩堂的大弟子使过,双掌劈出,打断一条木桩,劲力非同小可。火工头陀武功虽强,毕竟全是偷学,未得名师指点,少林武功博大精深,他只是暗中窥看,时日虽久,又岂能学得全了?苦智这一招其实是“分解掌”,借力卸力,双方一齐退开,乃是停手罢斗之意。火工头陀却错看成“神掌八打”中的第六掌“裂心掌”,心想:“你要取我性命,却没如此容易。”飞身扑上,双拳齐击。
这双拳之力如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苦智禅师一惊之下,急忙回掌相抵,其势却已不及,但听得喀喇喇数声,左臂臂骨和胸前四根肋骨登时断裂。
当时旁观众僧惊惶变色,一齐抢上救护,只见苦智气若游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内脏已被震得重伤。再看火工头陀时,早已在混乱中逃得不知去向。当晚苦智便即伤重逝世。合寺悲戚之际,那火工头陀又偷进寺,将监管香积厨和平素和他有隙的五名僧人一一使重手打死。合寺大震之下,派出几十名高手四下追索,但寻遍了江南江北,丝毫不得踪迹。
之后少林寺中高辈僧侣为此事大起争执,互责互咎。罗汉堂首座苦慧禅师一怒而远走西域,开创了西域少林一派。再其后便听说那火工头陀在西域开创了一个叫做金刚门的门派,教授的功夫与少林寺大同小异,只不过为了防止少林寺僧人找上门来,这个门派极为低调,而少林寺又将此事当做耻辱禁止向外谈及,因此火工头陀虽然做出如此惊人的事迹,他与他的门派在中土武林却并不出名。
阳顶天会知道这个典故是因为另有机缘,加上明教总坛距离金刚门不算远,两者之间多少曾经接触过,此刻看着眼前这人的招数,自然而然便猜测他来源于那个火工头陀随创立的金刚门。只是那个门派向来低调,又在西域发展,怎么会跑到中原来了?
想到这里,他便干脆开口试他一试:“你是金刚门谁的门下?究竟有何企图?”
(请看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阳顶天会知道这个典故是因为另有机缘,加上明教总坛距离金刚门不算远,两者之间多少曾经接触过,此刻看着眼前这人的招数,自然而然便猜测他来源于那个火工头陀随创立的金刚门。只是那个门派向来低调,又在西域发展,怎么会跑到中原来了? 想到这里,他便干脆开口试他一试:“你是金刚门谁的门下?究竟有何企图?”
那头陀听到“金刚门”三个字,肩膀顿时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却仍不说话,只是出招越发紧急。见他如此,阳顶天心中疑虑更深:“看这头陀的反应,分明是与金刚门有关,但为何我才一提及,他出手竟像是疯了一般不要命?”
又接了两招,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阳顶天心中一跳,急忙运起十分内力急出两掌逼开那头陀夹缠不清的招数。这一下再不留情,加上那头陀忙于抢攻疏于防备,竟生生将他打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溅了阳顶天满身。
阳顶天却根本顾不上这些,逼退那头陀后返身便跑进石室,借着外面的光线看来,石室中却哪还有成昆的身影?想是他方才被这头陀偷袭缠住的时候,有人悄悄潜入进来,就在这瞬息之间便将仍在昏迷中的成昆给带走了!
发现这个事实后,阳顶天顿时怒红了双目,他四下望了一圈,猛地转过身跑出门,一把揪住正委顿在地嘴角流血的头陀冷声道:“他呢?你们将他带到哪儿去了?!”
那头陀只顾吐血,抬了眼皮儿瞥了他一眼,露出个近乎于挑衅的微笑,却依旧不说话。若不是甫一见面时这人曾说过一声“无量寿佛”,旁人只怕会将他当作哑巴。阳顶天见他不肯说,气极反笑,也不继续逼问,而是直接点了他的穴道,倒拖着他便再度飞奔进了那间石室之中。
那头陀腰带被阳顶天扯着,头脚都几乎拖了地,阳顶天才不管他是头撞上了门槛还是脚磕上了石壁,只是展开轻功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前飞奔。然而直到他眼前再度一片漆黑,脚下因踩中断掉的刀刃而发出金属摩擦声,也始终没再看到成昆的踪影,甚至连一片衣角都没留下。
仅仅一步之差,他居然就这样弄丢了成昆的下落!
阳顶天心中恨极,总算还有些理智控制着他没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在拖在身后的头陀身上。他深吸了口气:至少对方留给他的不是成昆的尸体,既然他们抓走了成昆,肯定是另有用途的,成昆的安全暂时还能保证。
石室中香甜的味道还没完全消散,阳顶天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些头晕,不敢再呆,便提着那头陀出了石室。他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无暇分辨是敌是友,只推开仓库的门,辨明方向向着城中明教分坛所在的位置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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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因为有一段原著引用,所以为了不让大家觉得我有骗字数的嫌疑,我将多出来的字数放在作者有话说里了,在这里的部分应该不用花钱!~
60
60、三十、身陷囹圄铜镜錾 。。。
成昆几乎是被冻醒的。
当意识回笼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对了:身下冷得很,不用睁眼也能感觉到沁入骨髓的凉意,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待遇让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一边维持着之前那般和缓的呼吸频率不变,一边凝神倾听周遭的声音。
周围静的很,从呼吸上判断,似乎并没有人存在。成昆不敢大意,仔细听了一阵,一面猜测着自己此刻究竟身在何处——他晕倒前最后意识到的就是从石壁上摸出的那根丝线所牵扯的机关枢纽,还记得当时心中一喜,放松下来之时忽然便觉得全身酸软,而后就跟着失去了意识。
那么,阳顶天呢?
成昆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在这种时候睁开眼观察四周。在不确定自己的安危之前,贸然让可能存在的敌人发现自己的猎物清醒过来绝非明智之举,而且不利于化明为暗。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就在他仔细听了一阵周遭的声音后,就听到一浅一缓两道脚步声向着这边走来。成昆心中一凛:从脚步声上来看,那两个人功夫应该都不会差,他暗暗估计着自己以一敌二的可能性,决定暂且按兵不动。
那两个人走了一阵,脚步声在临近成昆所在之处不远的地方缓了下来。其中一个忽然开口道:“就在这里面,我之前放的宝贝那小子吸了不少,这会儿应该还在睡梦中呢!”
开口说话的声音听来有些沙哑,是个男子,语调有些怪异,不像是中原人。
另一人同样也是个男子,听到之前那人所言后从鼻腔里哼了哼:“能被这种程度的迷烟放倒,那小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居然还如此大费周章,哼,老大越来越不像话了!”
先前那人道:“老大看中的人,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也只能忍了!”他语气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显然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而他旁边那人被他如此说也不恼,只是不屑道:“谁是老大还不一定呢!他有本事夺得屠龙刀,我才服他,否则——哼哼!”
两人说着便推门进来,成昆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一动不动,感觉其中之一呼吸声陡然凑近,心不慌眼不跳,甚至连戒备的意识都没摆出来——他有自信这两个人现在不会对他不利,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让他处于眼下这种境地了。
那呼吸声在距离他不远处停下, 而后成昆便感觉到一只大手钳住了自己的下颌,左右翻了翻,啧了一声道:“不过是个还没长开的毛孩子,不过筋骨倒是不错。”
另一个人道:“所以老大才会临时起意将他带回来,一来若是有什么意外,这小鬼还可以用来要挟他那个强横的同伴;二来他看上了这小鬼的资质,大概……”
钳着成昆下颌的那人不屑的打断道:“我也没看出他资质好在哪儿,根骨再好也都这么大岁数了,没准骨头都已长成,能顶什么用?”
这两人话中所指语焉不详,成昆听得云里雾里,总算他耐性绝佳,没有丝毫不耐的听着两人从对他品头论足。只是下颌被掐住的感觉实在很糟糕,那人钳得太用力,他甚至已经品尝到了从齿缝中逐渐弥漫开来的咸腥味。
好在不久后那人便收了手,站起身道:“他那个同伴吗?哼,倒也算厉害,不过——”
“那小子被打得很惨呢!”另一人幸灾乐祸的嘿嘿笑道,“让他逞强出去,现在怎么样?哼,还以为能讨得了好不成?势力再大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人财两失,自己也……”
“行了别提他了!想到就恶心!”
听到这里,成昆心中顿时一突:他们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仔细琢磨着那两人话语中的味道:如此幸灾乐祸,又说什么“逞强”“势力大”之类的话,莫非——他们居然打伤了阳顶天?!
不,不可能,阳顶天的武功如今在江湖上应该鲜逢敌手才对,他们曾昼夜论武,对方实力几何他心知肚明。单打独斗的话,阳顶天根本不惧——
但若是一拥而上呢?甚至是用他来做威胁,投鼠忌器的话……
这个猜测让成昆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但却又是最为合情合理的。一想到阳顶天可能会因为自己而受到要挟,甚至因此而受伤,他就觉得心中作呕的很,恨不得立刻跳起身来赏两记幻阴指给这两个人尝尝。要不是之前中了那刀尖上的药,他也不至于在那种情况下昏迷,落到如今这般境地——果然还是太不小心!
正在心中恶毒的想着折磨这两个人的方法,成昆忽然听到这两个人其中之一冷冷的道:“小子,既然醒了,就给佛爷爬起来吧!”
他这话说完,屋中突然便安静下来,然而过了片刻,成昆却依旧维持着之前那个姿势,莫说是动上一动,就连呼吸声都没乱丝毫。
那说话之人不禁“嘁”了一声,有些挫败的道:“居然真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