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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李凉-江湖急救站-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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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吉见其脸色,亦知他心意。 
  遂道:“我身上得背这药箱,依我看干脆点了你的穴道,让你睡上一觉,我则挟着你下去,如此你也不用一路担心受怕。” 
  孟神医脸色顿展,直点头道:“如此甚好。” 
  于是,刘吉将夜明珠交他收妥,二人收拾一番。 
  刘吉将药箱斜背背上,伸指点中孟神医黑酣穴,并趁孟神医一软之际,顺手挟于左手腋下,调整一下姿势,望向崖底,嗯然笑道当吾去也! 
  语声未落,刘吉已纵身一跃,宛若弹丸舍命一般的,跳下绝崖。 
  刘吉身若落石,急坠而下,他却故意享受着如此失速的剌激感,任风声于耳际呼呼狂吼。 
  待到谷间一阵狂飙卷来,几欲将他吹撞向危岩,刘吉方始长吸口气,单臂微振,人若飞鸟冲霄丈余,略微盘旋,便如风中云彩,飘飘然地缓降而下。 
  别看他手上仍挟着个人。 
  他却身着鸿毛般,轻轻的……慢慢的……随风驭荡着,朝山谷冉冉而降。 
  刘吉惊喜的发现,昔日一些尚未体会之甚深轻功身法,如今竟能轻松施展,就连前些日他为了上下地道方便之放,而结的粗藤,此刻亦已无用武之地,足见自己的功力,果然已更上层楼。 
  如非此时正处于带人逃亡之际,刘吉实在很想效那崖间飞瀑,上下翻腾梭穿层层云渺之间。 
  暗道声罢了。 
  刘吉由降的身形己渐接近参天耸起巨木林梢,看准落足点之后,他展并身形踏着树梢如风掠过,最后在一处两峰对峙,翠壁层垒的空崖边,当地飘落。 
  正巧他落身之处有一湾浅溪沥沥而下。 
  刘吉略略打量地形,暗想如此莽棘丛生,淙溪横断之处,便是弄醒了孟神医,不过突增麻烦,拖延行进而已。 
  于是索性将药箱放背胸前,再将孟神医像前麻袋似的扛背于后,这才辨清方向,纵身飞跃于乱石林立的浅溪岸沿,直向早有约定的目标而去。 
  刘吉一路沿溪而下,终于渐离深山,来到地势较为平广的山麓地区。此处之河川,亦因山势渐缓,河面增宽,河流流速变缓。 
  河之两岸,向阳处的缓坡上,偶见人家。 
  此时已近黄昏,遥远坡上的人家,已可见淡淡炊烟袅袅飘逸。 
  刘吉挑了一处两溪汇流的河口,将孟神医放下,就在岸边堆起柴火点燃,他自杯中摸出一纸包,打开后,抖手将纸包内的粉末撤在火堆上,火堆滋地一声,登时冒出一股红色浓烟,腾升上空。 
  刘吉满意一笑,返身掠回山区找来一截粗大枯木,且于河畔之后,再度扛起孟神医,将枯木踢入河中。 
  他轻巧跃上枯木,枯木略一微沉即走。 
  刘吉脚下暗劲一送,枯木立时朝河的岸划射过去。 
  刘吉得意暗想,昔有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今有我刘吉枯木渡河,这叫不让古人专美于前。 
  可惜他如此渡河的壮举,除了自己,只有河边几只野生水鸭看见,无人能为他欣赏赞叹。 
  过河之后,刘吉身形不停,直朝下游方向再奔数里,方始找了处堪可容身的石饽,放下孟神医及药箱,并将孟神医的穴道解开。 
  孟神医悠悠醒来,不禁问道:“到了吗?” 
  刘吉笑道:“那得看你要到哪里喽……” 
  “当然是谷底……”孟神医说着,却发现天色已暗,微讶之余,起身步出石外探看,始知自己已远离深山地区。 
  他笑道:“你的脚程可真快,不过这一路倒是辛苦你了。” 
  刘吉笑道:“无所谓,反正我还年轻,身体还很行,不在乎这一点路。再说,你送了我一碗超级大补汤,令我功力大增,为你服务这段路,也算是我一点点心意。” 
  孟神医眯眼直笑。不断夸奖刘吉真是懂事,有子如此,刘千知一定非常高兴之后,孟神医又问刘吉,接下来打算如何?刘吉笑道:“当然是在这里等后援部队,然后顺溪而下,直放长江,跑的越远越好。” 
  孟神医考虑道:“你的后援部队万一来的人晚,阴阳门有可能追来。”“果真如此,也只好认命了!”刘吉笑道:“做任何事难免都得担点风险,何况这种逃命的事。若真不幸被阴阳门抢先到来,也只好合我心志,劳我筋骨地和他们周旋一场了。” 
  “也罢!”孟神医亦开朗地道:“凡事总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刘吉看着渐暗的天色,建议还是回石中等人,既可避人耳目,又可防风,较之在外方便舒适。 
  孟神医自是赞同,回到罅内,他打开药箱,就着暗淡天光,取出一些瓶瓶药罐交给刘吉。 
  随后一一向刘吉说明,那一瓶是什么毒,这一堆是什么药,如何使用,效果如何,林林总总,较之昔日苗如玉身上所备诸般毒药、灵药更为丰富精灵。 
  孟神医当然是希望,若真不幸遇上阴阳门时,这些药物多少能派上些用场。 
  刘吉自是毫不客气地一一收下。 
  时间便在二人闲谈医、毒种种较闻琐事中慢慢流逝。 
  新月东升。 
  两岸漆黑。 
  夜空中寒星点点。 
  先时,二人肚饥如雷鸣,咕噜叫个不停。 
  刘吉本待到河边,用他独众专擅的“捆鱼术”绑几条大鱼回来烧烤。出了石饽,刘吉想想,先朝上游他刚才堆火燃放信号之处,潜身回去。果然,距离火堆尚有数百丈之遥,刘吉已隐见人影窥探。 
  刘吉心中暗叫:“来得好快。” 
  顾不得捉鱼,他立即返回石饽告知孟神医。 
  孟神医略见紧张:“这么说,阴阳门的人果然追来了,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在此?我们要不要移换地方?” 
  刘吉笑道:“不急不急。那些笨蛋正如我所料,一见着那火堆,便判断咱们仍停留该处,因此似在对岸搜集、埋伏,想等咱们自投罗网,我就是算准他们会有如此想法,所以才约定会面地点,实在信号起处对岸南下三里处,叫阴阳门在那边慢慢守株待兔吧!等他们醒悟兔子永远不会再来时,咱们早已放舟远扬,不知踪影了。” 
  孟神医闻言恍然,直道妙哉妙哉。 
  他忍不住再次夸刘吉聪明。 
  刘吉更是眯眼陶醉于自家的聪明才智中,不过,他不争气的肚子却“咕噜”!直叫,将他拉回现实。 
  刘吉无奈苦笑:“不论多么伟大的聪明才智,依旧是巧妇难为无米炊。” 
  孟神医知他担心若在此地起火,万一不小心叫阴阳门察觉,那逃亡计划岂非前功尽弃。 
  “无米无妨。” 
  孟神医笑道:“老夫身上有一药丹可暂时充饥解饿。” 
  他自药箱内取出一黑色瓷瓶,倾出一粒大小约若拇指指甲般,色呈金黄,气味清香的药丹交给刘吉服用,自己亦服下一粒。 
  刘吉但觉药丹下肚之后,腹中立即升起一团温热感觉,饥饿立止。 
  他不禁好奇探问,此丹又是何等玩意儿?如此管用?孟神医笑道:“此丹名曰辟谷,乃取意成仙之人不食人间烟火之意。老夫因采药之故,时常深入荒山之中,故而为防挨饿,特炼此丹随身携带。服下此丹一粒,十二个时辰之内不生饥饿。体力亦可维持无虑矣!” 
  刘吉直叫果然妙药,真是方便。 
  无怪乎孟神医逃命之时,说什么也要带着药箱同行,原来在他药箱之中尽是多年的心血宝贝,舍之不得也! 
  刘吉闲言至此,耳朵忽然一竖,面露喜色:“他们可终于来了?” 
  孟神医亦振奋道:“是你的后援部队来了吗?” 
  刘吉笑道:“应该是。他们如果再不来,到了天亮,咱们可就真的死定了。” 
  说着,他己蹿出石饽,自黑暗中向河中打量。 
  果然,暗夜里一艘在船头高接着一盏灯笼的有篷轻舟,已在梢公把舵之下,逆水而上,缓缓行来。 
  孟神医亦已背起药箱,随后潜行河边。 
  他望着渐近的小舟,紧张低问:“是他们吗?是他们吗?” 
  刘吉凝目望向小舟,但见船头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晃,晃动中隐约可见上书一个墨墨“渡”字。 
  “正是他们!”刘吉欣喜一笑:“咱们这就上船去。” 
  他并不出声和小舟问答,只是帮孟神医背过药箱,一手托着孟神医后腰,轻喝声:“走了!” 
  他纵身一跃,人如飞鸟,抱着神色紧张的孟神医,轻松掠过约有五丈之遥的水面,轻俏落于轻舟之上,竟未引起小舟任何摇晃。 
  倒是把舵的梢公,被自黑夜中凭空而降的刘吉二人,吓得怪叫一声,两眼一闪,险些栽落河去。 
  刘吉呵呵直笑:“别叫,别叫,叫出问题时,你可就拿不到租船的费用了!” 
  他声方落,船舱中,已有二条人影急蹿而出,朝他扑来。 
  “阿吉!” 
  李喜金和苗如玉激动的嗓门一响,刘吉双臂一张,接受二人热情的拥抱,一时不忘嘘声低笑:“我不是说别叫嘛!小心把敌人叫来了,有话进去说。” 
  李喜金哪能忍得住激动,早已又拍又挨,先乒后乓开捶了刘吉一顿,发泄难抑的激动情绪再说。 
  苗如玉却是忍不住喜极而泣的泪水,望着刘吉久违的笑容,不断拭泪。刘吉好不容易摆开李喜金的纠缠,乍见伊人泪洒罗襟,终是不舍,笑问:“怎么哭了?还在怪我狠心将你你杀了?” 
  他上前一步,温柔将小别的心上人轻拥入杯,爱怜的俯身,吻去美人颊上珍珠放的垂泪。 
  忘情之余,刘吉正待更进一步来场销魂热吻,以慰多日来的相思之苦,苗如玉却已颊若染脂,窘然挣扎。 
  低声耳语:“还有人呐!” 
  刘吉方始醒悟,回头,尴尬地咧嘴一笑。 
  李喜金故意用有色的眼光瞅着他,笑容里透着“好色者也”的暧昧含意。 
  孟神医则是一派长老之风,手拂黑髯。温文而笑,颇有过来人的了然态度,对刘吉之忘怀,不以为讶。 
  刘吉对阿喜的暧昧笑容视若无睹,径自吩咐梢公将船凋头、朝回程驶。梢公被吓被的胆,尚未完全收拾妥当,一面摆舵调头,一面嘀咕,直道哪有接人是这种接法?简直吓掉人家半条老命。 
  以刘吉如今功力。梢公语声虽轻,但他却听得一清二楚,遂笑道:“船老大,你甭抱怨,待咱们下了船,我多补你五两银子,当压惊费,这总可以了吧!现在就麻烦你,多加把劲,咱们越快高此地越好。” 
  调过船头的梢公不禁骇了一跳,心想自己话说的如此含糊,怎么还被听去了?这下子,他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显然不是普通人,惹不得也,还是闷着头掌舵比较恰当。 
  小舟此时顺流而下,再加上捎公尽力操舟,登时轻舟如箭,在淙淙不绝的流水声中,破浪朝下游直放而去。 
  刘吉先向李、苗二人介绍了孟神医,大伙儿这才一起进入船篷内。 
  篷内,一盏防风灯紧悬于顶,投下昏黄的光线虽不甚明亮,却也足堪照明。 
  于是四人分坐舱中两头,方始坐定苗如玉忙着打开一个用层层白布狂起的木桶,自里头取出一盆白饭,几味小菜,以及一壶老酒。 
  苗如玉一边为刘吉和孟神医添饭布莱,一边笑道:“饿了吧?这是临时准备的,虽不精致,不过足堪温饱。” 
  由于木桶里有白布保温,因此饭菜仍有余热,在此寒夜吃来,特别暖心。 
  刘吉不说明自己已服过辟谷丹,肚子不饿,端过饭菜猛扒,一面直道好吃好吃,十足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看得苗如玉打心眼里直笑,不断提醒刘吉慢慢吃,别噎着了。 
  孟神医了然一笑,亦接过饭菜,道声谢,慢条斯理享用着,同时笑捉苗如玉兰质慧心,娴淑可爱。 
  苗如玉喜在心头,口里自是谦虚直道:“没有啦!全是前辈夸奖。”刘吉谑声道:“谁没有?我刘吉挑的老婆,当然是慧质兰心,娴淑可爱。” 
  苗如玉窘然啐声:“谁是你老婆?你少臭美了。” 
  刘吉睨眼邪笑:“现在不是没关系,反正我的长线自己放出去了。根本不怕美人鱼跑掉。” 
  苗如玉碍于长辈在座,不好意思泼辣。只得瞪了刘吉一眼。以示不服。不过她心里头,那股甜得宛如泡在蜂蜜里的滋味,可就甭提了。 
  李喜金在一旁抗议:“大少爷,你明知人家阿喜我还是光棍儿,偏要在人家面前谈情说爱,简直就是刺激我寂寞的春心嘛!” 
  此言一出,非但刘吉和苗如玉为之笑跌,就连孟神医也被逗得喷饭不已,不时大伙笑声不断,阿喜倒也不以为杵,和大伙一起哄笑不休。 
  刘吉直叹:“有人叫春了,我看就把苗如花许配给你算了。” 
  李喜金吓得猛摇双手,直叫那个凶婆娘我才不要,就算她现在美若天仙,我也消受不起。 
  苗如玉闻声不服,立即抗声为自己的姐姐辩护,一时之间,船篷内吱吱喳喳好不热闹。 
  谈到了苗如花,李喜金和苗如玉二人自是对刘吉这阵子待在阴阳门的种种感到好奇,忽不住追问。 
  刘吉遂从目送阿喜下山,随鬼王回转总坛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地详加叙说。 
  讲到他整个人的得意处,当然大伙儿一定又是烘笑连连,谈到鬼王竟是女人,李、苗二人更是大大吃掠,提起他瞒着鬼王和所有的人偷挖地道的杰作,连孟神医都对他惊人的毅力大大佩服。 
  最后,盂神医对他究竟如何喝了阴阳汤,却神智未迷一事盛到纳闷,再次追问莫非是火龙内丹之效?“非也!”刘吉笑道:“其实,这不得不谢鬼王,若非她将阿玉他们关在那间十八般刑具样样具全的刑房,我还没想到该如何对付阴阳汤哩!” 
  原来,那日刘吉逼得钱多财不得不回去偷匕首,并在和苗如玉收拾妥众守卫尸体,将阿玉重新关入秘牢之后,独自一人,无聊的四下打量诸种刑具,令他无意中发现一样似是羊膜所置,状如香肠的薄薄袋状物。 
  他一直想不透这玩意儿究竟是何种刑具?要如何使用?好奇把玩之下,他灵光一闪,索性将那香肠袋暗藏口中,待喝阴阳汤时,尤在口内将口袋打开,把阴阳汤通入袋中,后以内力封住袋口,再吞落腹中。 
  等回山之后,趁无人之际,再凭内劲蠕动胄肠,将装有阴阳汤的香肠袋推出咽喉,那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 
  其他三人听得两眼瞪大,孟神医既是医者,自然明白将一样入了肠胃的异物逼出喉外,那种困难和痛苦岂是常人所能忍受,他不禁直叹“不容易呀!辛苦、辛苦。 
  刘吉一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呐,若想瞒过那精明的鬼王,不吃点苦,哪能取信于她?” 
  苗如玉笑问:“杀我的那把刀,你也是在秘牢里找到的?” 
  “然也!”刘吉笑道:“那把刀我原本只是觉得好玩,顺手拿了放在怀里,打算用来唬你们玩的,没想到却派上那么大的用途。” 
  李喜金埋怨道:“还说呢?也不早点告诉我,害我以为你真的杀了阿玉,哭的好伤心。一直到咱们下了巫山,我进了一座小镇,准备找副棺材后,帮阿玉收尸。她却突然醒过来,吓得我以为尸变,丢了人就跑。” 
  苗如玉扮个鬼脸:“你好意思说,哪有人像你那样把人往地上丢的,还好我清醒的快,落地时即时来个鲤鱼打挺,才没摔着。要不,我就算没死,也被你摔掉半条命啦!” 
  说起当时情况,苗如玉依然觉得好气又好笑,李喜金只是合掌再三膜拜,直叫抱歉抱歉,下回保证不敢了,不敢了。 
  刘吉笑道:“还好我没将刀秘密告诉你们,否则阿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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