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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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沐春风的手一遍又一遍叫着:“春风……我要……”
但不知是不是还认得出奈何的缘故,他一直没能说清想要什么,也没敢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
“奈何叔,他好像是中了什么迷药。”沐春风终于看出了些什么。
“没错,他是中了药,确切地说是中了毒。”奈何低沉地说道。
“什么?中毒?奈何叔你认得此毒?该怎么解?”沐春风慌忙问道,她不相信老天爷真会这么残忍。
“这毒我的确认得,是百夷贵族才有的一种奇毒,据说世上并无解药……”
“怎么可能没有解药?刀灵云不可能想着害死锦衣啊?”
“我只是说没有解药,并没说没有解法,只是这解法……”
“奈何叔你就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快说!”沐春风很着急,也搞不清奈何是因为解法太简单故意逗弄她,还是因为解法太困难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
“别急,这解法对别人也许难了些,对你却并不难,只要付出些东西就好。”
“要什么?”沐春风很干脆地问道。
奈何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讪笑道:“其实我只要说出这药的名字你就明白了。”
“说啊!”沐春风都有杀人的冲动了。
“这药名为天地阴阳交换大乐散!你,明白了吗?”
第七十五章 儿女情长胜金戈
沐春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从未有过的尴尬样让奈何心里暗暗称快,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仍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奈何叔你不是跟我说笑吧?”沐春风刚这么一问,床上的燕锦衣就像和奈何约好了似的,突然扑起抱住她,嘴里还是发出那令人脸红的呻吟。这一下,沐春风也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奈何噗嗤笑了一声,见沐春风羞恼地瞪着他,忙又板起脸说道:“药效已发,再不解便晚了。你也不用害羞,反正你们迟早都要成亲……嘿嘿,要是你觉得不好,奈何叔这就出去抢个人来?”
“奈何叔,你、你……”
“好好好,奈何叔这就滚,这就滚。”
奈何嬉皮笑脸地出了房间,关好门,回头时正好看见无情从对面房里探出头问道:“师父,燕公子到底怎么了?”
奈何这时又摆出师父的架子,神色肃穆地挥挥手说道:“哼,这小子着了二姑娘的道。无情,你可要记住,美色当前时切莫昏了头。”
“是中毒吗?那怎么办?”无情关切地问道。
“没事,春风小娘子学的是医术,这点小道难不到她。”
“不用我们帮忙吗?”无情记得以前小娘子给人看病总是要有人帮手的。
奈何脸色一变,“哎呀,这忙可帮不得!好了,你别瞎琢磨了,走,陪师父喝两杯去。”
“小娘子说我还不能喝酒。”无情有些犹豫。
“切,你还是小孩子吗?”
“当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会喝酒才是真男人。再说,师父这是为了给你压惊,第一次杀人的滋味不好受啊。”
无情的脸色也是一变,“师父,您就不能不提吗?”他又想吐了。
再说屋内,奈何一离开,沐春风便收起了羞涩,换上调皮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好你个奈何叔,竟用这种法子欺负我。”
她掰开燕锦衣的手,走到桌边,倒出一杯茶水又笑道:“哼,你忘了我是医士?世上哪有非得男女交合才能解的迷药?”
她走回床前,含了口茶水,朝着满面通红的燕锦衣一喷。燕锦衣顿时啊了一声,又恍惚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抹了抹脸上的茶水,然后茫然地看着沐春风问道:“你干吗?”
“清醒了么?”沐春风端着茶杯,时刻准备再来一次。
燕锦衣愣了愣,回想了一下,又问道:“我怎么了?”
沐春风松了口气,拿出巾帕帮他擦了擦,说道:“你呀,中了美人的道,知道吗?”
燕锦衣又想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刀灵云在酒里下了药?那她怎么没事?”刀灵云的表现仅仅是喝醉了,没有迷失本性的迹象。
沐春风轻轻戳戳他的额头,笑道:“真是笨,你不知道酒壶里可以有机关吗?”
燕锦衣的头脑此时才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不由长叹一声:“这又是何必呢?”他一向喜欢与人正面交锋,哪会有这么多花花肠子,这一次若非情况危急也不会对一个女人用这样的手段。
“还用问吗?当然是急着做你的新娘啊。”沐春风说到这里心里不由想道:“还好没被人占了先去。”而后又脸色一红,心想:“我怎么会想这些呢?”
先前一路上有重聚时的狂喜,有逃命时的沉默,此时看到沐春风娇羞不语的模样,燕锦衣不由地看痴了。
“看什么?我可没想占先……”沐春风此话一出,又想起奈何方才实际就是怂恿她占先,不由更为羞恼,瞪了燕锦衣一眼。
燕锦衣见沐春风又突然恼怒起来,不安地问道:“我刚才可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沐春风噘着嘴嗔怪道:“你问奈何叔吧。”
燕锦衣痛苦地抱住头,心道:“完了!完了!又被那黑心男人抓到把柄了。”
沐春风总算觉得出了口闷气,笑道:“累了一夜,还是睡会儿吧,睡醒了我们再回大营。”而后便叫伙计送些热水上来,另外加了一床被子。
燕锦衣简单地洗漱之后正要睡下,却见沐春风拿着多加的被子准备睡到椅子上,连忙问道:“你怎么睡这里?”
沐春风红着脸答道:“……房间不够了。”她其实是怕奈何知道后又会想别的法子捣乱。
燕锦衣并没有怀疑,但他自觉先前丢了脸,也不好意思去和奈何师徒挤一间房,便提出要沐春风睡床上他睡椅子,而沐春风又心疼他被囚多日不肯答应。
如此争执了一会儿,燕锦衣突然说道:“那就都睡床上吧。”看到沐春风惊讶地看着他,他才觉察这话说得不妥,便又解释道:“我说的就是睡觉,不是别的。欸,你知道么?夫妻之间可不只是睡觉那么简单……”
他这一解释反倒弄得沐春风尴尬无比,打了他一拳,娇嗔道:“就你知道!”她学医之人还能不明白这些?
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屋里没有点灯也看得很清楚。沐春风紧紧地裹着被子,背对着燕锦衣,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燕锦衣出神地望着她的背影,伸手挽起她的一缕长发,轻轻地捏在手里,然后闭上眼,沉沉地睡去。
奈何师徒吃饱喝足也回到房里休息,无情瞅了瞅对面紧闭的房门,问道:“师父,燕公子和小娘子还在里面?”
“嗯。”
“怎么这么久?燕公子身上的毒很难解么?真的不用我们帮忙吗?”
奈何拍拍他的脑袋,带着坏笑问道:“无情,你可知道他们在那屋里到底干什么?”
“解毒啊。”无情反倒被师父问得迷糊了。
“唉,真是个小孩子。”在奈何看来,一对男女躲在屋里半天不出来,是人都该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自己这徒弟到底是太单纯还是太愚蠢?但不管是哪种,让人知道是他的徒弟都会笑话他的。
“刚才喝酒时怎么不说我是小孩子?”无情气鼓鼓地说道。
“哈哈。无情有十三了吧。”
“……师父,我今年要十五了。”
“哦,这么大了啊,那是应该教你了。”
“教我什么?”无情想起了自己的心愿,眼睛一亮。“师父是要教我压箱的绝招吗?”
“咳咳……算是吧。不过这招只对女人有效……等回了京师,师父就带你去万花楼开开眼界。”
无情眨了眨眼睛,“万花楼?那里能杀人么?”
“听老师的没错,那里是最合适的练功地点。”奈何笑得很无耻。
沐春风醒来时正午已过,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歪着头借着灿烂的阳光瞅瞅屋里,这才想起是身在何处。她忙用双手掩好衣襟,转回头来,便看到燕锦衣乌黑的眼眸。
“你既然醒了怎么不叫我?”沐春风红着脸问道,心想不知自己的睡姿难看不难看,还有刚才那个大大的懒腰……
燕锦衣抿嘴笑道:“你也累了一夜,多睡会儿不好吗?”
“你就这么一直看着我?好看吗?”沐春风翻过来,趴在床上抬头调皮地笑道。
原以为燕锦衣定会嬉皮笑脸地说“好看”,不料他却是伸手刮了刮沐春风的鼻子,颇为感慨地说道:“在太阳下看着你,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沐春风心里一酸,握住他的手,两个温暖的手心重叠在一起。“这样还不放心吗?”
燕锦衣抽出手,顺势把沐春风搂了过来。沐春风没有挣扎,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被刀灵云的箭射中的时候,我有那么一刻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些哽咽。
听到这里,沐春风忙扒开他的衣衫,露出肩膀上那个已经开始发白伤疤,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心里也跟着痛了起来。
“春风,回京师我们就成亲。”
“好。”沐春风答应着,低下头在那个伤疤上轻轻一吮。
一直表现镇定的燕锦衣顿时就慌乱起来,“你、你别这样,否则我要、我要……”
“否则你要怎样?”沐春风抬起头,“邪恶”地笑道。
燕锦衣深吸一口气,一翻身便把那个狂妄的小女人压在了身下……
砰砰砰!房门被敲响了,随后传来奈何的声音:“再不起来太阳又要落山了!”
屋里的两个人有些慌乱又有些不舍地爬起身来。沐春风不好意思让人看到她和燕锦衣一同出门,便教他先出去,自己随后再来。
燕锦衣出了门,便看到奈何正站在楼梯上板着脸看着自己,忙上前解释道:“奈何叔,我们……昨晚没干什么……只是睡觉而已……”
“年轻人要诚实。”奈何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春风喷了我一脸的茶水,然后我就清醒了。”
“啊?真的?”奈何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时,沐春风也出来了,看到奈何,故作高傲地把脸扭向一边,拉着燕锦衣就往楼下走去。
奈何气愤地拍了拍楼梯扶手,骂道:“真是没用!你就不会装没醒吗?”
他刚要下楼,燕锦衣又折返上来,问道:“奈何叔,你说我中的那个迷药的名字怎么听起来好耳熟啊?”和他兄长珍藏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仅一字之差。
奈何又是脸色一板,“问你的二姑娘去!”
踏上回营的路程,燕锦衣仍是和沐春风同骑。阳光洒在身上,微风从两旁吹过。眼前的娇颜比阳光还要明媚,吐气如兰比微风还要轻柔。燕锦衣大着胆,在那明媚的娇颜上留下轻吻,惹来一阵阵羞涩的轻笑。
“啊!”原来这就是欲化身为狼的感觉。这一刻,燕锦衣不禁有些后悔,心想要是昨晚没被那一口茶水喷醒会如何。
无情与奈何跟在后面,一个用手蒙住眼以示非礼勿视,一个则凶狠地盯着那一对无忧无虑的小儿女,不住地骂道:“没用的东西!只敢小打小闹!我厚着老脸骗一个晚辈是为了什么?等回到京师皇帝老儿和你抢老婆你就知道厉害了!哼,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师父,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非礼勿视?你手指缝张这么大做什么?”
“我……还要看路的啊……”
燕锦衣抱着美人狂奔之时,段宸书正在他的营帐里对着床上那份大礼哭笑不得。
奈何的手下回到大营时直接来到他这里,把一个用锦被裹着的东西丢到他的床上,说这是奈何先生送给他的大礼。
他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只穿着薄纱中衣的妙龄女郎,看模样和那勐卯的金孔雀刀灵云倒有七八分相像,只是少了一分英气,多了一分柔弱。
“唉,奈何先生,你还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啊。”
土司府里,火已经被扑灭了,可很多地方还都残留着被大火烧过的痕迹;马厩里、象棚里幸存的动物们都躲在棚子深处战战兢兢;意外死亡或是受了重伤的仆役的亲友们还在哭泣……
二姑娘的闺房内,刀灵云一脸狰狞,娇美的容貌都走了样,手里挥舞着一把新的腰刀,把屋里所能看到的一切都砍得乱七八糟。
“这些无耻的汉人!这些不讲信用的汉狗!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我要叫我阿爸立刻发兵,把那些汉狗统统赶走!让他们一辈子都不敢再踏入我们百夷人的地盘!”
“燕锦衣!我要把你剁成一块一块……哦,不,我要活捉了他,我不杀他,我要让他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哈哈,我要让他的未婚妻一辈子守活寡!”
“够了,灵云,停下来吧。”刀思法出现在门前,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浓浓的威赫和一丝担忧。
“阿爸你放心,女儿没疯。”刀灵云停下疯狂的举动,神色慢慢冷静下来,“我还能带兵,我还能打战,我一定能打败汉人!”
“你姐姐不见了。”
“啊?什么?”
第七十六章 孝女贤婿拜双亲
西南战局的僵持因为这一场风波而被打乱,朝廷大军一得到燕锦衣被救出的信号立刻拨营前行,兵临勐卯城下,大有即刻破城而入的架势。
勐卯土司刀思法因为长女失踪不敢轻举妄动,一开始叫嚷着要攻打朝廷大军的刀灵云也变得沉默起来。高义贞认定刀思法会归顺朝廷,便与岩刚勾结,妄想夺取勐卯部落的大权。
刀思法早就派人监视着岩刚,得知消息后也就没了可选择的余地,抢先下手,杀死了高义贞父子及岩刚等人,并把高义贞的家眷和部属都抓了起来,献给朝廷以示忠心。
光武四年五月,朝廷的旨意到达勐卯,除了对战事中的有功之臣进行犒赏外,也对刀思法父女剿灭高义贞叛军的功劳大加赞赏,仿佛之前的敌对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圣旨上要求刀思法带着两个嫡出的女儿随大军回京面圣、接受赏赐。于是,又过了半个月,额外增加了好多人的西南平叛大军终于班师回朝了。回程中,大军特意绕道大理府,这里是副监军段宸书的祖籍,而他又是这次战事最大的功臣,没有人会说他的安排不妥。
六月的苍山,碧空与玉云交融,骄阳与白雪相映,显得美丽而又神圣。燕锦衣与沐春风手牵着手走在山道上,感叹道:“我还以为只有北方才有雪,没想到这里连雪山都有。”
“云、雪、峰、溪,这可是苍山最有名的四景。”沐春风有些得意地说道,随后又叹道:“中华大地地广物博,若总是偏安一隅便有井底之蛙的忧虑了。”
“难怪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还真有些羡慕你从小便可以跟着你阿爸阿妈到处游历。可是以后……”燕锦衣居然有些内疚,因为他是肯定不会像沐晨钟那样闲云野鹤,也不可能陪着妻子常年在外游历。
沐春风噗嗤一声笑了:“我可没说要你丢官去职陪我四处流浪。其实我也不好常年在外,旅途风光虽好,但最好的地方还是自己的家。”说到这里,沐春风脸色一黯,“唉,我阿妈也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这世上时间不多,才会……”
燕锦衣捏了捏她的手,他听说自己的岳母不知是患了什么病,在这世上只活了短短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