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时空之谁在忘川 作者:遗失千棵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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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说过，如果我父亲知道我所做的事，他一定会支持我，可其中不包括爱上一个神吧。
这是一个禁忌。
小方和小球可以痛痛快快的去爱，去和天界抗争，但我不行，别说我爱的人不爱我，就算他爱我，他是谁？他是天界的月神啊。掌管时间和黑暗的神。我呢？我是谁啊？
当我发现我已经不可自拨时，我就知道我的下场了。
于是我下了一个赌注。
拿我的宿世的命和我的一切。
设计了一场完美的局，让天上地下所有的神都入我的局。
最后我赢了。
巫氏一族从此脱离天界的掌握，脱离灭族厄运。妖怪们可以继续生存不必再害怕追杀和驱逐。
月神…也可以和花神在一起…
什么都在我意料之中。惟独师兄还有我的重生。
到底千算万算。我还是算漏了。
我到底算漏了什么？
轻呼一气，今晚有点凉。翻起右手。手心里有细微的刀疤，那是和月神决战时，月神留在我手心的，一直以来我都小心翼翼的保留着，不敢让蓝黛知道。
我对月神的感情，除了师兄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当然，月神那个家伙是知道的。
那个家伙。他是脑袋进水了吧。
竟会说出“缠着我是喜欢我”的胡话！啧，看花神今晚那伤心落泪的模样。还真让人心疼。一直苦恋着的两人怎会这样？我明明救了花神的。是谁又让她失去性命呢？看今天她见到脸色惨白的模样她是记得我的吧。找个时间问问看吧。
胡思乱想之际，温暖环住了我，熟悉的味道，令人心醉的温暖。
“在想什么？”低柔的声音。总是很容易就让人动摇。但是已经习惯他的冰冷。现在这样，略微挣扎了一下。他却更紧的抱住。
“君缘…。。”他低叫，“别这样！”
我放弃，没那个力气，也没了斗志。今夜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回忆让人觉得累。很累。
于是，他就这样环着我。我就这样靠着他的温暖胸膛。不管这样的我们看起来有多么暧昧。有多么不合礼数。
真的爱一个人。爱到可以不顾一切的时候。世人的眼光还会在意吗？我还会在意吗？
我唯一在意的是。他是否真的忘了一切？
他说的。“缠着我是因为喜欢我。“，真的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握住我的右手，翻开我的手心。大拇指的指腹轻轻的抚着那细微的疤痕。只是这一个轻抚，我就觉的天昏地暗———
他记得！
破碎的回忆闪电般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尖锐的，清清楚楚。
脚下一空，身子直线滑落——
一切都要结束了吧。
偏偏是什么捉住了我不断下坠的身子。
睁开眼。是他比以往更加幽暗的眼。
他的手紧紧拽住我的左手，他的月神剑插在光滑的岩壁上！
只是一个恍惚，他眼看也要跟着我跌入地狱。
——不！
右手抓住月神剑的剑身，快速。果断，——斩断左手。
紧接着右手翻掌击出——
哈，我笑看着。他惊愕的脸，渐渐模糊。。。
当时。他那么死命的拉着我。是因为我曾是他的好友吧。
收回右手。“明天我们就分开走吧。”我说，轻描淡写。
他沉默。仍环着我。
我笑，“别这样…。。好象我要跟你永别似的。…。”拍拍他的手。“零落真美，兄弟，你眼光真不错。”我叹道，半眯起眼，好象看到他和花神零落在满天飘扬的花瓣中相拥的情景。
他却更紧的拥着我。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要。要珍惜…知道吗？如果…不珍惜，说什么在一起又有什么用…。”
他一震，缓缓的放开我。
我起身。身后是死一般的沉静。我笑，仰起头，星星是那么的清晰，好象伸出手就能触摸，可是为何，我没有伸出手？
因为你知道。它离你很远很远。
“君缘。我说的是真的。我会缠着你，死死的缠着你。”
闭上眼，不听。
“君缘。你可以逃。想逃多远就逃多远。”
向前走一步，我该回房了。
“我会追。一直，追到你为止。”
衡师兄曾很认真的说过。我是一个大傻瓜。
那时，我笑呵呵的回答，没你那么傻。
衡师兄很不服气，你比我傻。
我当场就吵了起来。不对，你比我傻。
衡师兄也难得的发一次疯。那次是我和衡师兄吵得最激烈的一次。而吵架的焦点是。谁比谁傻。
骄阳当照。我，小球，小方，小蓝，蓝黛，绿絮。香暖。还有死活要跟着我们的水瑶池，终于受不了太阳的热情爱抚。决定躲进阴凉的树林。在和月神分开的这三天。前前后后遇到的伏击不下百次，但都被我们轻松的打跑了。都是小角色。
我问过小方。衡师兄怎会知道七色石要重现人间的事。小方也很疑惑。衡师兄对这件事怎么也不肯说清楚。好象有难言之隐似的。
什么难言之隐呢？算了。总会知道的。只要大家平安就好。
只是这一路太平静了。出来闹事的都是些小虾小米。真正的主角怎么还没动静？该不会都跑月神那边去了吧？
月神明明记得一切，却偏偏要装做失去月心石。失去功力。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遇到了像小方那样的高手。他还要隐藏自己吗？
“你在想什么？”
我吓了一跳。看着笑吟吟的水瑶池。她什么时候来的？
“吓到你了？”水瑶池在我身边坐下。眼神专注的望着我。
“不…是我想事想的太出神了。”我说。
水瑶池突然笑了起来，“你刚刚被我惊吓的样子真可爱…。”
我微愣，从上次我救了她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就来了八十度大转弯。就说这次她死活要跟着我们说好了。她是月神的下属，不跟着自己的主子，跟着我做什么呀？
“少帝…有一个从小就喜欢的人…。”水瑶池轻声道。抬头望着天。声音幽幽的，带着淡淡失落。
从小就喜欢的人？是零落吧。
“我从以前就很喜欢少帝…。”水瑶池声音有些羞涩。我发现。原来眼前曾经以为很顽固很不讨喜的女孩也有很美好的眼睛。“但我发现少帝有喜欢的人…。我曾经以为是少帝的表妹。大公主。零落。若是她的话。我会很开心。零落公主是那么美的人，又善良温柔。少帝也很疼她。可是我偶然发现少帝看着零落公主的眼睛没有…情人之间的温柔。反而…很淡漠。后来帝尊要为少帝和零落公主订婚，被少帝拒绝了。但帝尊的旨意谁也不能违抗。少帝还是和零落公主订婚了。”
月神拒绝和零落订婚？！这怎么可能？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打断水瑶池的话。勉强一笑。“这与我无关吧”
水瑶池仍是望着天。她仿佛已经沉浸在回忆中。“那天…少帝把自己灌醉了。醉了的少帝被我搀扶回房。他那天晚上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我心一震。
“君缘…君缘…。。”水瑶池着魔般的重复着。
我突然夸张的大笑。“你在说笑话吗？我。。我那会儿还不认识你们少帝呢？”
怎么可能？我的名字，用了五千多年的名字…。
水瑶池淡淡的扫了我一眼。笑，很苦涩的那种，“我当时也以为我听错了…。君缘？是谁的名字啊？人间灵异界有那个姑娘叫君缘吗？后来我偷偷的进入了少帝不许任何人进入的房间。。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我突然害怕起来，我不想知道。起身。我镇定的开口，“我该回去了。”
月神为什么要拒绝零落？为什么要喊我的名字？水瑶池在房间里看到什么？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
“李君缘！”水瑶池在我身后喊到，“那是你现在的脸！满房间都是你的脸。墙上，顶上，都是你的脸。笑着，恼着。皱眉，忧郁。惊讶。…全是你。全都是你！”
肺里的空气好像都被抽走了。胸口压着石头般。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可是水瑶池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响着。“我不明白…怎么会是你？一个男人？我不相信。我想我一定也醉了。我看错了。可是…你出现了…当少帝背着你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帝。对你笑的时候那么温柔。看你的眼神那么甜蜜，好象…失去多年的宝贝现在终于找到了。他是那么小心翼翼…。。，可是我还是不信，一定有哪里搞错了？你那么丑怎会是少帝房间里的那个人，但…少帝亲口承认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我不得不信。就是你，少帝从小喜欢的人就是你。”泫然欲泣，是绝望。
我缓缓转身。盯着水瑶池绝望却又平静的脸。“他喜欢我那又如何？”我轻轻说着。
水瑶池张大眼，突然愤怒。“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好笑。“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你——你不喜欢少帝？”水瑶池一脸的不信。叫道。
“你想看着你最喜欢的少帝和我。一个废了一只手的男人在一起吗？“我不答反问。
水瑶池一怔。
“不想，是吧。和我在一起。你家少帝会很麻烦的。”我说。忽然觉的自己原来也挺残忍的。
水瑶池沉默不语。
“忘了吧。忘了你跟所说的话。我也…。当做没听到。”我笑。缓缓转身。
走了三四步。身后水瑶池很坚定的声音，说“只要少帝幸福。他跟谁在一起。我都会支持他的！”
顿了顿。我笑。真是坦率又真诚的女孩啊。我听星轩就爱这样的女孩。
可以毫不犹豫的去为喜欢的人做任何事。
可以勇敢的去支持喜欢的人。
可以直白的说爱。说喜欢一个人。
“君缘。什么是喜欢？”清澈干净的眼。少有的认真。
“喜欢？喜欢就是你没办法看他哭。你一定要看他笑。你只要看到他就会很快乐。你看不到就会很难过。就会拼命的想他……怎么？笨月，看上那个了？”嬉皮笑脸的逗着。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浮。可是心里有一点不舒服。笨月亮有喜欢的人了…。。郁闷郁闷。
……。。
“君缘，照你这么说…。。我喜欢的不就是你了？”
。。沉默。“哈哈…。笨蛋！我刚刚说的是对朋友的喜欢。白痴月，你真白痴！“
“君缘，你眼睛不舒服吗？怎么有水啊？”不懂，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哦…那是沙子进眼睛了…。你别管了。”恼怒。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喜欢？”固执的追问
“问你自己啊！”受不了了。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月亮生气了哦。
“问你自己的心啦！喜欢的人是谁，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笨蛋！”
好一阵沉寂。
“我有心吗？”郁郁的口气。
“废话。你没心你会问什么是喜欢？！”凶凶的训斥着。紧接着又是温柔的口气。“月，你有心的。你的心很好很柔软的。”
“真的？”怀疑的口气。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哼，不信我？！
“你骗我好多次了！”很大声的指责。
……
“不过，我信你。君缘。”
笨月亮。你最后还是被我骗了。
深吸一气。回忆是我仅剩的。虽然很享受沉浸在回忆里的感觉。但我还是小心翼翼的收拾起情绪。不能让蓝黛他们看出任何端倪。特别是小方。
走出小径，我有些呆楞的看着笑的很灿烂的很白痴的家伙。前世叫月神。今世叫夜扬的混帐。怎么我刚想他，他就出现了？
“你…怎么来了？”
“我要上少林啊。好巧，在这里遇到你们。”他边说边向我走来。
还没走进。小方很巧妙的挡在我和月神中间。一脸温和的笑。“少帝。你的未婚妻呢？怎么没看到她啊？”
月神眼神一闪，笑了笑。“我让刀逐送她回去…还有。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我说的。想起水瑶池刚刚跟我说的话。我不由心慌。
“你骗谁啊？！整个人间灵异界谁不知道？零落公主是你的未婚妻！”小球很是鄙视的道。
月神语气很是坚定。“那是我帝尊订的亲事。我从来都没承认过。”
小球和众人一愣。半晌。小方笑道。“哈哈…。少帝干吗这么认真啊？好了小球你带君缘先上车休息吧。”
小球点头。拉着我就想朝马车走去。
我木然的由着小球拉着。快上马车时。我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回头。他还杵在那里。看到我回头，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我冲他笑了笑。
他也笑了。很美，很灿烂的笑容。
就像…我和他初识。我教他什么是笑的时候。他对我的第一个笑容。
刹时，心头又苦又涩又甜。
百感交集的味道就是这样吧。
我首次发现。原来高傲如他也是脸皮很厚的。
不管小方怎么明示暗示叫他滚，他都笑笑的装做没听到。而跟着他来的慕容无和剑离更绝。一个像牛皮糖似的赖着蓝黛。一个像影子似的跟着香暖。
罢了。见小方绝望的想再发出不知第几十次的逐客令。我开口。“好了。我们就跟少帝他们一起走吧。”
话音刚落。就有欢呼声一片。
小方也只好无奈点头。
月神亮亮的眼直瞅着我。我瞪他。白痴！那么开心干啥？！
于是一大帮人又浩浩荡荡的上路了。还是走山路。
依然有一些小虾和小米在袭击我们。每次都很轻松利落的解决。到后来，因为那些家伙实在太没挑战性了。小球说不好玩，就跑到一边抱着小方睡觉。水瑶池也鄙夷。说这些人也配本小姐出手？也闪到一边和蓝黛绿絮讨论起什么样的茶对皮肤比较好。香暖和小蓝。因为觉的皮肤比较重要所以就跟着水瑶池和蓝黛绿絮到一边去了。而牛皮糖和影子呢。当然是紧紧贴着。
小的不肯出手。大的更不可能。我更加不可能，通常我都会拉着月神玩我教他的牌子戏，那么怎么办呢？只好由大的发命令了。因为我是怎么都不可能打扰我可爱温柔的妹妹们的雅兴的。所以，只好由月神发命令。不是慕容无就是剑离。因为只有这两个不二人选。他们后来也认命了。私下商量，猜拳吧。谁输了谁去。
所以这一路。就像游山玩水……唔…。。是不是太诡异了？
晚上。我吃了饭。就跑到离宿营地不远的山坡上看星星。不意外的。身边一会就出现白色的人影。
不管小方和小球怎么明里暗里的阻碍。他总能找到和单独相处的时间。…呃。，当然了。也得有我默许。（对不起师兄啊……）
“太安静了。”沉默半晌。我抓住他抚摸我脸的手。轻声说道。
他反握我的右手。轻声道。“就快来了吧。”
我扬眉，“你知道是谁？”
他沉默看我。看我的眼神深沉无比。我突觉心惊。这家伙我太了解他。他一定隐瞒我什么！
猛的抓起他胸前的衣襟，我恶狠狠的吼道。“你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上界又搞什么把戏？！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引我出来是要治我的罪吗？”
月神凝视我，突然轻扯嘴角。问了很不着边的问题。“为什么不说‘你们想怎么样？’你认为我跟上界搞的把戏无关？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呆了呆，看着他幽暗的眼，带着自嘲的笑。有些悲凉。
“你…胡说什么呢？不信你就不会让你跟我们一块走。”呐呐的说着。
“是吗？”月神嘲讽的一笑。“你信任我？第一次听到你说你信任我？”
我警觉的发现月神和别晚不同。有什么事要发生了的感觉。
我慌乱的想逃。但月神很快的抓住我的肩，截断我所有后路。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逃？”月神看着我。笑。不是灿烂的也不是忧伤的，是愤怒。“你信任我吗？你真的信任我吗？为什么你把什么都告诉你的衡师兄？却什么都瞒着我？！你甚至也把我当做你手中的棋子！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看我伤心看我愤怒你就开心是不是？！你从以前就是这样，喜欢骗我喜欢捉弄我…那时，我无所谓。因为我信任你。天塌了地陷了就算全世界都毁了我一样信任你！信任你！”
一字一字就跟针似的扎在心上。比月神告诉我他爱上花神时更痛，比掉下地狱之海时更痛。
信任你？天塌了地陷了就算全世界都毁了我一样信任你！
深深凝望月神的眼，我今天才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