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蛇的一次猛扑--神探古罗夫-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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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谈谈,虽然未必成功。”少校显然失去了对谈话的兴趣。“我们的人不
会去干涉民警的事,工作性质不一样嘛。”后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
“他们去为你求情了吗?有结果吗?”
“效果不大,”阿尔焦姆放下自己的酒杯,表示同意。“我已经够了,瞌睡提
早来了。还不晚,青年人中可能有人会来。”
“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嘛,”少校表示同意,然后站了起来。“我该走了,送送
我吧,万一狼狗不认人呢。”
阿尔焦姆拿起手电,把少校送到栅门边。两只狗真的跑过来了,甚至很不满地
叫了一声。
“好啦,常来。”少校走出栅门,回头说了一句:“我会谈你的情况的,不过
需要给你编造出一个什么任务来才行。”
“你编吧,干这种事你是行家。”阿尔焦姆冷漠地回答之后,大步朝主楼走去。
古罗夫企图恢复在刑事犯罪分子中的联系。当然最主要、最有希望的人是阿基
姆一廖恩奇克,但古罗夫最后一次没能同他找到共同的语言。阿基姆的酗酒无度,
使古罗夫很生气,但主要问题还是在别的方面。这小子春天在青年人中间有了威信,
但那是对在法律边缘上“散步”的头目的力量和勇气的承认。他并没有牵涉到任何
一起严重的刑事犯罪活动。他更没杀人,手上没有沾上血污。春天匪徒们射击古罗
夫的汽车,杀死古罗夫心爱的女人时,他就怀疑过,加列依的人是阿基姆提供的。
被古罗夫抓住的那名土匪虽然没有供出廖恩奇克的名字,但为了保命,他招了供。
古罗夫的怀疑似乎没有得到证实,但同阿基姆的联系中断了。古罗夫不希望同一个
被怀疑参与谋杀的人,保持秘密的接触。
前不久同阿基姆见面以后,古罗夫见到的已经是另一个人了。阿基姆成了一个
名副其实的有威信的头头,有人来找他要人去执行重大任务这一事实,就说明了这
一点。人们要买面包,就去面包店,要买蔬菜,就上蔬菜店。如果要强盗,那就去
找有威信的强盗头子。执行的人被消灭了,现在这种事阿基姆一廖恩奇克自己也可
能干了。他对古罗夫说过“你们的”人中有人向他求过援,这纯粹是笨拙的谎言,
是把古罗夫变成似乎是犯罪的参与者的企图。你给他几个民警去收债,可他却利用
他们去干坏事,然后就把他们拖水去。
古罗夫从来不要杀人犯当自己的情报员。他同阿基姆这么一谈,实际上就是同
他彻底断绝联系。现在查明,古罗夫犯下了一个严重错误。寻找国际水平的恐怖分
子,不能戴白手套。怀疑归怀疑,法院并未承认阿基姆是杀人犯,即使他浑身发臭,
但如果通过廖恩奇克有机会找到恐怖分子的藏身之处的话,侦查人员一定要利用这
样的机会的。说什么都是可以的,但这事怎么能办到呢?阿基姆显然是害怕了,他
明白他在与一个比一般的人更有力、更残暴的家伙打交道。如果古罗夫又去河街火
车站,那很可能找不到阿基姆。即便碰到,也谈不拢来。他肯定又是醉醺醺的,而
且不会冒险当着诚实人的面,第二次同民警谈话。这种事只能出现一次,就是一次,
也应该向上帝祷告,保佑他逃过这一危险区。
必须找到米什卡·扎哈尔琴科。但当时在“华沙”饭店附近,也有人在监视米
什卡,而且进行监视的不是刑事犯罪分子,这就是说,往他的住所打电话是危险的。
把他叫到民警分局去吗?这样做也很平常,但“地方当局”会讨论他的问题,派出
所长是自己人,应当知道是谁叫他,为什么事叫他们。
古罗夫不高兴的是,米什卡这个很守信用的人,居然在会见不成之后不打电话
来。而他是应该打电话的,因为他在“华沙”饭店旁边看见过古罗夫,明白古罗夫
没走过去是故意的,有什么在碍着他。米什卡不但是个能干的小伙子,而且是个普
通的市民,他应该猜到,既然古罗夫来见面了,却又不走过来,这就是说,他看见
了“尾巴”。又过了一天一夜,扎哈尔琴科还是没来电话。古罗夫真的担起心来了,
他用自动电话拨到了米什卡的房问。小伙子马上回了话。上校捂着话筒,说了几句
就挂掉了。“他还活着,谢天谢地!”古罗夫这么一想就开车去国家汽车检查局分
局。他在这里交上了好运,分局长是个上了年纪的中校,年轻时也当过刑警,只说
半句他就全明白了。他记下了米什卡的“麦尔斯”小车的号码,说可以找个借口把
那小子叫出来,甚至连检查员都不会引起怀疑,不过要使一切看起来很自然的话,
那得等两天才行。
反间谍局的人检查了国际旅行社所属的各个宾馆,毫无结果。斯坦尼斯拉夫是
同同行们一起干的,挑剔地、仔细地察看每一位单身外国客人,对远远地看去似乎
有点像恐怖分子的人,也严加注意。
古罗夫虽然不相信会成功,总是与哈里托诺夫见了面。会见是在一家秘密住所
进行的。他的表现出人意外地具有挑衅性。
“列夫·伊凡诺维奇,我尊重您,您应该说话算数。我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甚
至连您要我飞去巴尔瑙尔的指示都执行了,您答应……”
“要茶还是咖啡?”古罗夫把烧开了的茶壶从火上拿开,问道。
“没有糖吗?那就来茶吧。”哈里托诺夫态度已经缓和下来了,回答道。“我
一同你谈话,胃就痛得很厉害。”
“您,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不珍重别人对您的好态度。”古罗夫斟满茶,
甚至把椅子朝哈里托诺夫身边移了一下。“您说您白飞了一趟巴尔瑙尔,莫斯科这
段时间什么事也没发生。顺便说一句,我担心的是您,而不是我自己。亚姆什科夫
同波沙耶夫在卡什尔斯克的‘箭头’安排好了吗?”
“我不知道,利亚列克没向我报告他自己的会见情况。”
“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您在撒谎,我可要大为生气了。”
“好,会见是安排了的,但没实现。”
“这一点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没等到‘箭头’,来的正是亚姆什科夫,而波
沙耶夫的人是来了的。回莫斯科时,他们被拦住检查,有两个人身上被查出有枪。
现在莫斯科有人说亚姆什科夫供出了一个哈萨克人。”
“谁说的?”哈里托诺夫很愤怒。“既然利亚列克警告楚科奇人不要走,怎么
能说他供出了哈萨克人呢?”
“为什么亚姆什科夫警告过?为什么您以前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古罗夫一边
喝茶一边在想怎样才能把谈话转到需要的轨道上来。
“我是刚回来时自己打听到的。”
“也许,如果我不把您送出莫斯科,亚姆什科夫和波沙耶夫就会见面,而所有
这一伙的人不是都会带着武器被抓吗?”
“看您说到哪里去了,列夫·伊凡诺维奇?您以为我疯了,会把话传过去吗?”
“我怎么想的,我自己知道!”古罗夫打断他的话,看到他吓慌了,前言不搭
后语地乱说,便决定给他施加压力。“我对您在想什么很感兴趣。我警告您,有人
警告过亚姆什科夫,说他把信号传给了彼沙耶夫。”
古罗夫彻底搅乱了哈里托诺夫。当古罗夫上校“劝他”暂时离开莫斯科时,他
一句也没提头头们正在准备的会见。但现在,哈里托诺夫当然忘了谈话的细节,于
是吓坏了,他怕古罗夫责备他背叛。古罗夫上校玩的是一场不老实的游戏,但他需
要情报,不加压力,哈里托诺夫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这样一来,领导就会责怪您啰?”
密探古罗夫赶紧截住他这个情报员的思想,真诚地笑了起来。
“你是给哪个房间打的电话,往哪里写的信,说古罗夫泄露了秘密情报的?”
他问道。
类似的想法在哈里托诺夫的意识里闪了一下,但还没有具体形成。他吓得一只
手抖了起来,差点把茶碗抖掉了,他迅速说了起来:
“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没有这个想法!再说我是什么
人,敢反对您?”
“我们马上来看看吧。”古罗夫停顿了一下。“‘布达佩斯’宾馆是在你的土
地上吧?”
“嗯……”哈里托诺夫不明白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开始战战兢兢地回忆
宾馆里近来发生的事。“是我们的宾馆。”
“是您直接管辖的?不是市里的,不是国际旅行社的?是您的?”古罗夫嘿嘿
一笑。“那您的宾馆里出了什么事?”
“我们什么也没……也许有过一些小偷小摸的事,那不归我们管的。”哈里托
诺夫沉默下来了。“近来一个委员会派来了一大批人,不让人休息,说是在找一个
什么外国人。所有的姑娘都被抓去,让她们认那人的特征。她们受到小伙子们的压
制,分裂了。据说一步也不让她们迈,更不用说让她们进房间了。”
“这才是工作!”古罗夫心想。“正是应该这样才能查出国际水平的恐怖主义
分子来。”
“我与委员会的事无关,”他叹息一声说道。“但是你自己是知道的,既然委
员会盯住了,它是不会放手的。你们整个企业就要悬空了。也许他们要找的外国人
不住在宾馆而住在某个妓女的家里呢?”
“可能的。”哈里托诺夫同意地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而您,列夫·
伊凡诺夫,也对此人感兴趣吗?”
“我需要他也是白搭。”古罗夫耸了耸肩膀。“既然宾馆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搜
查了,那他早就走了。”
“万一他真的住在哪个女人家里躲着呢?如果他钱付得多,姑娘是不会把这样
的顾客交出去的。我可以去找人谈谈,商量商量,行吗?”
“试试吧,打听到了,给我打电话。”古罗夫冷漠地说道。他很清楚,哈里托
诺夫不怀疑古罗夫对此事的关切。
“好,我去采取必要的措施,”哈里托诺夫恭恭敬敬地说道,好像他在向市委
常委报告。
“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你需要的不是措施,而是结果。”告别时古罗夫说
道。“你明天不管有无结果都要给我打电话。行吗?”
米哈依尔·扎哈尔琴科在约定时间前十五分钟开车到达国家汽车检查站,但古
罗夫已经到了。在“麦尔斯”里面同扎哈尔琴科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同他年纪相
仿的小伙子。米哈依尔把车子开到检查坪上,就去找检查员,打听一下为什么找他
来。小伙子穿着时髦的服装:皮茄克、牛仔裤,大摇大摆地同米什卡并肩走着。照
古罗夫所见,两个小伙子没有交谈,只在有节奏地蠕动上下颚,嚼着什么。这种表
现并不表示什么,那小伙子可能是米哈依尔的朋友,是来入伙的,但也可能是随从
人员。这种情势怎么也不能使古罗夫感到满意。他朝中校走去,像事先约定的那样,
中校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头发灰白的这个老战士显然喜欢回忆侦查工作,所以对刑侦总局来的这位重要
人物,颇有好感。
“沃龙佐夫,去他娘的!”中校大声叫了一声,走到台阶上,回头一看,看到
扎哈尔琴科正朝“麦尔斯”大步走去。
值班检查员也是个不年轻的大尉,急忙去找上司。
“我在这里,中校同志!”
“大尉,你我今天不是同志,而是先生!”中校的钢牙套闪亮了一下。
“我在这里,中校先生!”大尉一边走一边把鞋后跟碰得嗑嗑响。感觉得出来,
他们是友好的,大尉总在讨上司的好。
“我正坐着写指示,突然看到那辆正在受侦查的‘麦尔斯’开来了!”中校靠
在汽车的一侧,使得车子倾斜起来了。“这是谁的车?”
正在等着技术检查的车主们,把中校和检查员围了起来。古罗夫随着人群走到
近处,发现米哈依尔和他的朋友正从国家汽车检查局的大楼里走出来,急急忙忙朝
自己的车子走去。古罗夫仔细观察伴随米什卡的小伙子,没在他身上发现任何有特
色的东西。
“谁是车主?我们等呀、等呀,可领导在这里却找不到车主!”响起了愤怒的
声音。
“是我的车!”米哈依尔从人群中挤过去喊道。“瞧,通知我们来,真不明白!”
他把通知递了过去。
“车是您的,对吗?”中校接住通知书,仔细打量着小伙子。“拿技术证明、
驾驶执照来。”
“出什么事啦,队长?”陪同米哈依尔来的小伙子问道。“一个月前,技术检
查就进行过了的。”
“您是干什么的?”中校一边收起米哈依尔的证件,一边问那个陪同的小伙子。
“是律师吗?”
“一般的朋友。”
“把罩子抬起来,扎哈尔琴科!”中校转身对着检查员说道。“大尉,你检查
一下发动机的号码和其他所有的部件。注意点!要擦得放亮!朋友,你也去擦。扎
哈尔琴科,您同我一起去,您要详细写下您是什么时候、向谁买的车子。”
中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扎哈尔琴科推进古罗夫的办公
室,说:
“您把门锁上,有电话来,您不要接,二十分钟以后我回来。”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一看到古罗夫,米什卡就什么都明白了,等门一关上。他就说:
“您好,列夫·伊凡诺维奇,您组织得很不错。您怎么知道我受到监视的?”
“我的职业是这样的嘛,小伙子。”古罗夫回答。“你说说吧。我感兴趣的是,
为什么你打电话叫我与廖恩奇克见面呢?”
原来米哈依尔仍然同跛子萨什卡·加列依继续保持着友好关系。跛子是被古罗
夫枪毙的波里斯·加列依的弟弟。萨什卡不像他哥哥,是个善良的小伙子。他一个
人住一套两居室的房子,那里天天聚集着当地的醉汉,不过一些严肃认真的人也来。
就在这个住所里,一个月前有过一次谈话,说阿基姆·廖恩奇克前不久借给什么人
两个性格残暴的小伙子,可第二天在家门口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廖恩奇克正在喝酒、
发疯,集团里的人都责怪他,说是他,阿基姆亲手把他们弄死的。当时米什卡就打
了电话给古罗夫。后来过了一天,一个陌生的小伙子来说,他是代表廖恩奇克的。
当地的刑事犯头头证实小伙子是桑采沃集团的人,他要求去莫斯科暂时避它个把礼
拜。米哈依尔不听长者的劝告,收留了瓦西里,把他当请来的客人,但他很快就感
觉到了,瓦西里对主人表现出一定的兴趣,好像他对谁也不隐瞒。
“具体点说,他对什么感兴趣?”古罗夫问道。
“我是这么理解的,他对您,列夫·伊凡诺维奇,非常感兴趣。”米什卡回答
说。“有时我们喝酒,说一般的故事。他有时突然问我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见到上校
的?首先他没说您的姓名,我就假装不明白是哪个上校?这时他就盯着我,说别再
装糊涂了,你并不是每天都同刑侦上校谈话的。我一再坚持说我没有这样的朋友。
于是瓦西里便提起我们前不久的一次会面。我这才放下心来,我明白了,他什么也
不知道,除开听到谣传有人袭击你之外,仅此而已。我向他解释说,那个人我还记
得,我是从后院离开他的,我捅了他一刀就走了。瓦西里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
酒,说:你小子别给我装蒜。你当时到处打电话,说你用钢笔尖刺伤了侦查员。可
前不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