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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鼠猫]红衣白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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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视的片刻,展昭目蕴暖意,如茶温热氤氲。可白玉堂的目光仿若胶漆,生生的移不开,久了,展昭面上微红,别开目光,刻意的躲闪间多了几分尴尬。
  白玉堂看在眼中也不为意,逗弄揶揄,“猫儿,可想我?”
  展昭轻敛神色,待要负气转身,杯子和手却被白玉堂紧紧扣住,直觉舒暖之意从掌缘把握处漫漫传来,直撞进心胸百骸,脑中一恍竟忘了抽离。
  白玉堂自是喜得欣赏他面上阴晴百转面热潮红的模样。
  可眼下,却真的乏了。
  从陷空岛马不停蹄的赶,终于日前到达开封,得知一切,白玉堂更确定自己此番前来是来对了。
  就着展昭的手喝光温茶,觉得这一身的疲惫也如这茶的温热一般自身体里四散,推开杯子,“展昭,我累了!”
  展昭看着他那副“我要睡了,你自便”的神情,再看看客栈简置窄陋的床板,苦笑着摇了摇头,难得这讲究的白老鼠不嫌弃,“白兄你休息吧。”
  本想问他此行缘由,想想作罢。
  他既来了,也便不急于一时……
  月伴中天。
  展昭为白玉堂扯过被子,自己坐在桌边倒了杯茶,一杯入腹,才发觉腹中空空。
  他一手支着阖了眼,一手按在因被超负荷掏空而抗议的肚腹上,警觉,抬眼,对上白玉堂近在咫尺间放大的脸和敏锐洞察的桃花眼。
  他的目光盯着他按在肚腹的手,“展昭,你嫌自己折腾的还不够?”语气苛责冷漠,却透着明显的在意。
  展昭微勾了唇角,岔开话意,“展某再是折腾也总好过白兄日夜兼程。”
  白玉堂自是明白他语下之意是将床铺让给自己好生休息,心下一暖,脸上不免洋溢了神采,嘴上却不领情,拉过他手臂,“你这猫,就是矫情。”
  展昭不明所已,等明了时已然迟了,半推半就被他按倒在床上,扬起脸待说什么却对上白玉堂殷切灼热的目光,只得瞬即收回,乖顺的面朝里侧躺了下去。
  白玉堂看着他的不自然,心下微恙。
  清风过境,心湖总泛些许波澜。
  自己一气之下离开,不就是因为他眼中没有自己、只念得一个因愧疚而深藏于心的夜雪歌吗?什么不能推心置腹、小人之心,不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生出的冠冕堂皇的可笑理由吗?
  自己的心,何其明了?
  眼前这只猫,明明与自己近在咫尺,却硬将后背留给自己,微讶的疏离。
  自己千里迢迢,不都是为了他吗?为了念他,助他。既然来了,既然自己选择了,想清楚了,何必要他为难呢?
  白玉堂思及至此,微笑着敛身,合衣而卧。
  一床被子,两个人。
  夜深深,月辉轻洒。
  窗外虫鸣细语,倒显得室内愈加怡人的静谧。
  明明累极、乏极的两个人却都在极力的回避身畔的熟稔呼吸,难以成眠。
  索性。
  白玉堂支起身子,从身侧肆无忌惮的用目光勾勒展昭的侧颜。
  微颤的黑密长睫,携着温润灵动的江南气息却暗藏一股子倔强的俊朗鼻翼,他知道展昭没睡。
  这么多的事,千头万绪,依那猫的性子如何安睡得踏实。
  径自踌躇启口,语调是他自己都无法抚平的起伏,“猫儿,你的事就是五爷的事,以后,有你展昭的地方一定有我白玉堂。”
  展昭没有说话,可他身子明显一震,虽控制的妥当及时却终未逃过白玉堂细致入微的眼睛。
  白玉堂抬起的手在他肩头犹豫、迟疑,俯身看去,深深吸引他的、羽翼般微颤的眼睫在俊朗的璞玉之颜上投下魅惑的月影,展昭的眉首微皱,唇线紧闭……
  白玉堂的手终于情不自禁的落在展昭略显单薄的肩上,隔着衣料解读他微凉的体温,缓缓向前摸索探寻,进而随着他鼻息的就近,展昭的吐息明显失了平稳。
  “猫儿……”白玉堂梦呓般轻唤,扳过展昭的肩。
  展昭睁开眼,与他坦诚相对。
  他虽未经世事,却也感受得到白玉堂眼中那燃烧的摯烈,这熊熊摯火却一如往昔的让他生出遇他之前从未有过的畏惧和期许,逃避与迎合辗转间,白玉堂的鼻息已附就而至,于他呼吸处甜淡清凉,待展昭如梦初醒反应过来,白玉堂的手已探向他腰带。
  展昭惊愕握住,恼羞成怒,低喝道:“白玉堂!”
  瞬息间却被另一人的清淡体息压在身底。白玉堂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他,似在给他平复的时间,亦或是在等他反抗的态度。
  他与他,从相斗到相惜,看似志在必得信心满满的“锦毛鼠”从未在真正意义上胜过这只“猫”。
  他从来只隐忍不发,却是不屑与他争,他从来沉静如水,却是视虚名于浮华,而他白玉堂真真计较的便是他熟视无睹的不屑,他视若未见的忽视和深植入骨的骄傲。
  斗得久了,了解了,才知晓,原来展昭从未与他认真过、计较过、较量过,这一切都是他白玉堂一个人自说自话。
  从困御猫到盗三宝,从锦御之争到实力之竞,越想征服他就越使白玉堂发觉他骨子里内敛的绝代光华。
  就这样陷进去,无可厚非,无可自拔。
  索性,由了性子。
  他白玉堂几时委屈过自己?
  可时至今日今时,即便展昭一个拒绝的眼神,他都甘心情愿为他压下焚身烈焰。
  他在等。
  给展昭机会,等展昭拒绝。
  展昭异常安静的注视,静的让白玉堂有些无措,他从没接受过展昭如此专注安静的对视,那眼中再无尴尬躲闪,一片坦然。
  曾经白玉堂任性的袒护,袒护到失了底线五鼠反目,他曾怜惜的隐忍,隐忍到在这样忘情的时候依然将主动权交付于自己,他白玉堂何时忍过,何时怕过?却自嘲的解唔:“展昭,怕了你了,你若再受伤,我白玉堂不怕为你斩尽天下人!”
  “以后,有你的地方一定有我白玉堂。”这句厮磨之语一遍遍在展昭耳畔回复,一寸寸逼退他的理智蚕食他的隐忍与坚持,白玉堂满溢焰火的眼睛灼的他心上生涩、生疼。
  他抿紧了唇,踌躇着、犹豫着、缓缓的松开制止白玉堂扯开腰带的手,目光定在白玉堂火热赤红的眼里,起伏的胸腔不再因纠结而局促,呼吸渐趋平稳坦然。
  展昭眼中是宠溺的平和与温润,继而阖了眼,别来脸庞。
  白玉堂紧张到呼吸都要停滞,看到他眼中期许的迁就,“猫儿……”
  他身下的坚ting抵在展昭身上,燥热的唇霸道的掠夺他的温润清凉,湿滑温热的舌尖封住他再度急促不安的呼吸,与他生涩的舌纠缠。
  他一只手有力的反握住展昭手腕,似乎整个身心的力量和生命的全部在这倾心一握间全然交付,腾出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解开展昭的月白中衣,燥热的体温与空气的清凉相接,展昭不自禁的绷紧了身体剧烈的颤栗,麦色的肌肤上因毛孔骤然收缩而浮起一层细密的敏感,他本能惊诧无措紧张的睁大眼,手劲大到令白玉堂腕上吃痛。
  “猫儿,放松……”白玉堂觉察到他的反应,附下身,用舌尖轻柔圈起他胸前t立的突点,耐心的一遍遍润泽。
  展昭的身体不受控的急剧起伏,一股从未体尝过的激流沿着经脉迅速窜遍周身,充斥着,挣扎着,撕扯着他原本强行压抑的呻?吟,白玉堂的声音在上方想起“猫儿,放松。”
  他试着照做,放松。
  却发现身体松懈下来周身篡夺四撞的热烈激荡终难寻到突破口,他咬紧牙关,破碎的呻?吟还是不受控制的压抑出声,只盼解脱。
  白玉堂看出他痛苦的极致,挣脱开他钳制的手,直向他下身的傲然坚ting探去!
  “白玉堂,不要……”
  ……
  一切终结束,展昭鼻端额角皆沁着汗,濡湿的发服帖的腻在侧颜,身体被放空,浮在云里雾里一般。
  “猫儿,可舒服?”
  展昭睁开眼,眼前是那白老鼠可恶放大的眉眼,一脸似笑非笑探究的神情。
  展昭瞬间羞成一只红皮猫,抬手就是一掌。白玉堂始料未及躲的甚是狼狈,这空挡展昭抄起巨阙电闪而至,白玉堂脚步勉强站稳巨阙夹着劲风已到,偷睨展昭的神情,当真恼羞成怒了,不敢玩笑,乖乖的举高双手……
  “出去!”展昭的语气不容回转!
  “猫儿……”
  “出去!”展昭一副不出去就打出去的架势。
  白玉堂无奈摊开双手,点了点头,转身在外面带上房门。
  一夜无眠,其实早已不是良辰美景时辰。
  天很快便亮了。
  展昭辗转反侧,满脑子的乱!
  白玉堂靠着门板蹲在门口,脑中浮现的是那只猫喜怒嗔痴各样神情,情不自禁勾唇傻笑,甚至连展昭的脚步声都没听到,加之长途跋涉未加休息,门扉突然开启,白玉堂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展昭硬下心不去理会,提剑出门。
  白玉堂自是知晓他要去哪,如临大赦般冲进屋子倒头就睡,直至日上三竿。
  

  ☆、“近墨者黑”

  一觉醒来。
  屋子里空空荡荡,唯独身畔的熟悉气息提醒着他,昨夜的一切是真的。
  白玉堂舔了舔自己触感清晰的嘴唇,神游间笑意满满。
  展昭这样的人,这样深沉的迁就,他白玉堂愿用生命去换。
  于是,白玉堂眼角、眉梢、鼻翼、唇角都在笑。
  白玉堂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不负“风流天下锦毛鼠”的绰号,此时眉眼弯弯,唇颜欢笑,潇洒倜傥。
  他的俊不同于展昭。
  展昭是一块光泽内敛的璞玉,白玉堂是一颗璀璨夺人的夜明珠。
  展昭是一汪平静宽厚的碧波湖,白玉堂是凛冽浩瀚翻卷汹涌的海。
  一静一动,一制一驰……
  闻得脚步声,白玉堂唇上弧度弯的更深,门扉开启,他已迅捷的翻身侧卧床榻之上。
  展昭脚步很轻,开门声也很轻,生怕吵醒白玉堂。
  打开门,便看见白玉堂果然面朝里依旧睡着。
  将精选的吃食放在桌上,将巨阙也放在桌上,手抵额中浅寐。
  白玉堂小心的偏过头,看他一脸的安静困乏,心下百味丛生一跃而起。
  展昭睁开眼,温润却略显尴尬的笑笑,“白兄醒了?”
  白玉堂二话不说拉住展昭往床上送,展昭警觉,抽身如风避开他的强势,“白玉堂,今日无论如何展某不会再依你。”
  白玉堂听他说的严肃认真,“噗”的痴笑出声,反问道:“猫儿,你在想什么?”
  经这一问,展昭满脸通红。
  分心间,白玉堂已闪身而至,反剪他双手按在床上。
  展昭愤怒挣扎,“白玉堂!你做什么!”
  白玉堂忍俊不禁,拉过被子将他收在里面,语气换作温柔,“猫儿放心,你那一堆乱摊子有我呢……”
  这句话果然奏效。
  展昭真的服帖的安静下来。
  白玉堂侧坐床边,“猫儿,之所以来找你因我知道很多事……”
  展昭目光相迎,“白兄知道些什么。”
  白玉堂自信满满的安慰,“你好好睡一下,剩下的事交给我!”
  “白兄……”
  “除非,你从未信过我白玉堂。”他说的郑重认真,语罢,又是一脸的讪笑,回身撩袍坐到桌边,一一打开食盒,“啧啧,猫儿当真体贴,知道五爷口味。”
  展昭盘膝而坐,“合了白兄口味便好。”须知这些吃食当真花掉了展昭身上大部分的银两,他知道,素来白玉堂的嘴都很刁,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猫儿,你可吃过,要不要一起?”
  “展某吃过了。”
  白玉堂一笑,也不客套,风卷残云的吃着,当真饿极。
  展昭看着他毫无文雅的吃相,摇头苦笑,放着陷空岛好好的日子不过,跑这汴京来跋涉受累。
  思及至此,心上一暖。
  昨夜的旖旎胶合近在眼前,登的俊面升温。
  白玉堂不期而遇的对上展昭蕴满温存的游离眸子,夹在筷子上的酥香鱼肉“啪”的掉落在盛满女儿红的杯子里,飘着油星的女儿红砰溅出来,白玉堂夸张的向后蹦开。
  还好,没溅上他的白衣。
  展昭忍了几忍,看着他上窜下跳的夸张举动,终别开眼噗笑出声。
  白玉堂咬着银牙恨恨的看着他。
  展昭清咳了声,缓解尴尬。
  白玉堂目色不善,“猫儿,你刚去哪了?”
  展昭忍下笑,“我去了得意钱庄。”
  “可有发现?”
  展昭神色暗下来,“得意钱庄的生意并不简单。”
  白玉堂笑,“哦?”
  展昭道:“得意钱庄的真正主人不是康廉,他只是枚被废弃的棋子,真正的主人是昨夜那黑色夜行人。”
  白玉堂叉了一个丸子放进嘴里,轻笑,“还有呢。”
  展昭道:“他们的生意对象看似布施广泛,实则都与西夏商队有关系。”
  白玉堂挑眉,“还有呢。”
  展昭斜睨他一眼,“康廉的妻子便是曾经名动江湖却无故销声匿迹的梨花夫人。”
  白玉堂啧啧点头,桃花眼含笑微轩,“不错,猫儿,你的鼻子确实很厉害,大半日的时间查到这么多。”
  展昭徐徐道:“我有件事始终不明白。”
  “什么?说来听听。”白玉堂握拳虚置于口鼻之上,下意识的啃着指甲。
  “自己的夫婿遭人毒害,不就近报官,因何舍近求远送去开封府,而且匪夷所思的悬于开封府房梁之上?”
  白玉堂不以为然,懒洋洋的开口:“如此大费周章保不准是做给人看的,你又怎知他夫妻和睦。”
  展昭见他神情,心下几分了然,这老鼠定是有备而来,偏偏嘴硬让自己去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康廉只是个傀儡,得意钱庄一直在梨花夫人背后操持,她精于心计,又天生一副生意头脑,是以生意做的风声水起,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脉络全部暗伸西夏,你都查到了。”白玉堂说的不以为然,对展昭的微愠丝毫不予理会,他将腿尽量伸直,堂在凳子上,一副不羁的神情,漫不经心用杯盏盖子滤去茶叶,啜的津津有味。
  展昭看在眼里实在忍无可忍,“白玉堂,你能不能斯文一点!”
  白玉堂打了个哈哈,郑重的回视,一字一顿看似老实实则挑衅的语气:“不能!”
  展昭唇角浅笑、晶亮的目光斜睨,“是么?”
  白玉堂觉察到他神色有异,欲待抽身无奈腿堂于凳上已然不及,展昭的身形很快,快到以白玉堂的身手尚来不及放下茶盏。但听的凳腿清脆断裂之声,白玉堂呈大字仰面跌在地上。
  杯盏稳稳的擎在手里,片滴未溅。
  白玉堂牙咬的格格作响,翻身侧支,将杯盏中茶水猛灌,末了“呸呸”的吐着茶叶。
  但见展昭,眉眼间都是笑。
  笑的“可爱”。
  笑的狡黠。
  “猫儿,你变了。”
  “近墨者黑!”
  “哦?这解释白爷喜欢。”
  “无聊!”
  “猫儿你说我无聊?”
  白玉堂成心的往近前凑了凑。
  面对他的有意逗弄,展昭霍的起身,“白玉堂!”
  伴着一声闷哼,俯身的白玉堂始料未及,高挺的鼻梁结结实实撞在展昭仓皇直起的肩胛上。
  登时血涌。
  展昭一惊,“白兄?”
  白玉堂捂住鼻子,“猫儿,你的肩膀……都没有肉吗……?”
  一句话,展昭哭笑不得。
  转身出房门,回来的时候端了热水拿了干净的毛巾,浸透递给白玉堂。
  一切处理妥当,白玉堂闷闷的坐在展昭对面。
  良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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