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当家 作者:深北以北(晋江2012-08-13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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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少一笑起来:“你快收着吧,这飞线偶戏就是云庭那小子在闲书上看来的,知道我要去南边,央了我替他留心,早送了一套过去了。”
张宛如欣慰笑道:“云庭都能自己寻书看了,真是聪明。”
何少一有这么个大侄子,心里也高兴得很:“是啊,五岁开蒙,学了两年,如今已认得好些字,寻常书也能磕磕绊绊自己读了,就是到底读通多少,咱却不知了。对了,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我弟妹又有喜了,才两个多月。我家老太爷高兴得很,对我催得也没那么紧了,还说要把云庭云汐接到京里来进学,叫宛知好好养胎。”
张宛如笑的合不拢嘴,连忙道:“我不留你多说了,你快些去找秋萤,将这些好事都说给她听,她必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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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少一寻过去的时候,柳长青与秋萤正在书房里说话。绿雪绿叶在外头伺候,边通报“何少爷到”边给他挑起了帘子。
出乎何少一意料,里面张秋萤笑容满面的,倒是柳长青紧绷着脸正在生气。秋萤见了他,松了一口气道:“少一哥你来吧,长青哥气坏了,怎么说都不行。”
何少一笑着自己找座坐下,先对秋萤道:“我怎么听宛如说,柳大人过来发落了你一顿,怎地你倒没事呢?”
张秋萤手不方便,给他用手腕“夹”过去一碟子松子儿,何少一忙起身来接。秋萤道:“是发落了我一顿不假,可都叫二姐和长青哥给堵回去了,柳大人气得也是不轻。再说了,我今日算是明白过劲儿来了,与那头想要修好怕是不行了,柳大人记恨我家,明说了要将我日后生的儿子抱走,然后与南小巷一刀两断。”
何少一故意垂头丧气道:“这便如何是好?宛如给了我假情报,我准备的话都是劝你的,如今换了长青,定不好使了。要不秋萤你再接着周旋一二,待我重新想过,想好了咱俩再轮换。”
柳长青叫他说的无奈,叹口气道:“他真是打的好算盘,他的继室只给他育有一女,如今他年岁大了膝下无子,又开始琢磨起我来了。收服不了我,便想着夺我儿子。我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爹?”
何少一却笑起来,一本正经道:“长青,我实话跟你说,其实我不成亲,是因为我想娶一个比宫里娘娘还要漂亮的妻子,然后将来生上七八个女儿,个个都跟她娘一样漂亮,我一个儿子都不要。”
张秋萤瞪大了眼睛道:“少一哥,你这又说的什么胡话?就算你想,这也不是想了就算的。”
何少一不语,柳长青却笑了,手敲着桌面道:“他这是变着法儿劝我呢。的确,他想了不算。但他这么想,就真叫人寒心。”
张秋萤却接过话茬道:“会寒心就说明曾抱有希望。其实我是一直盼着能忘却前仇旧怨,彼此成为真正的一家人的。如今看那边的态度,也颇有些心灰意冷了。”
柳长青在何少一跟前也不避讳,敞开心扉道:“我最寒心的,是他根本没把我当儿子看。其实他膝下并非无子,我姓柳,虽未与他相认,却是他名副其实的根苗,我的儿子生来就是他的孙子,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他虽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亲爹,却根本不想正式认我。他官拜顺天府尹,怕认了我叫政敌捉住把柄,参他个抛父弃子为前程。我不想当他的义子,他便琢磨着从小养一个义孙。”
何少一道:“邱状元在朝中颇受器重,又有我爹帮衬,长青功名在身,想柳大人也心中有数,不会硬来。我今天来找你们是来报喜的,你们可要听听?”
柳长青眉毛一挑道:“喜从何来?”
何少一笑嘻嘻道:“我弟妹,宛知她有喜啦,两个月了。我父亲想着让她安心养胎,不日就要把云庭云汐接到京中来进学了。”
张秋萤先笑起来:“哎呀,云庭云汐今年七岁,我大姐都二十五了,七年后又有喜讯,不知这回是个外甥还是甥女?”
何少一掐指一算,一本正经地道:“这个嘛,八个月后,少一哥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北北:秋萤快生宝宝吧!宛知又有一胎啦!
秋萤:(狠盯北北)怨谁?我是主角啊主角,快开个金手指让我怀上吧!急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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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云庭云汐:张秋萤的大姐张宛如,与何少一的弟弟何少扬的孩子,一对龙凤胎,男孩叫何云庭,女孩叫何云汐。详见上部《百花深处》。
* 最近心情不好,有点耽误更文。目前尽力恢复中。亲们看文愉快啊!MUA~~
☆、归家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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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张宛知有喜的好消息,柳长青索性拜托了张宛如帮着打理京中事务,打算带了秋萤回老家玩上两天,散散心。何少一知道他们要延请厨娘的事情后,就介绍了三个过来,他开有酒楼,哪个牙婆手上有手艺不错的厨子,都门儿清得很。
秋萤趁着这次回家,正好把厨娘带过去。可巧,这厨娘里有一个是密云的老家,一听说是在铜锣湾做工,特别近便,很是愿意;另一个却是南边人,老家已没什么亲人,无所谓哪里,只想寻个妥当的安身立命之处。
张家二房①在铜锣湾的老宅子早就推翻重建了,加上买过来的隔壁柳宅的地方,家里显得更加宽阔敞亮,老宅子的后院本就大,宅子便新起了两进,在后园子里只辟出几大畦种时令菜的地方,猪圈与牲口棚都挪去了隔壁原柳宅的后院,原建在此的六个暖房也都扒了,直接建在了村南边田地里,与张家的炭窑不远的地方。
后园子剩下的大片地方,叫柳长青帮着仿照百花深处一角景色,栽树挪花,架起花架,铺了青石径。后园子原有的小池塘,加深挖大,凌水修了一座长廊,长廊中心处连着一座小巧的木质撮角凉亭,四檐飞翘,雕着祥纹,甚有意趣。这也可算得是“花间隐榭,水际安亭”了。
柳长青与秋萤赶了大早出门,带了绿叶随行伺候。先去了趟密云,见了宛知少扬,放下一堆的礼品,然后四人又带着云庭云汐,还有那两个厨娘,一起回了铜锣湾。
一行三辆马车,到村口之时已是后晌过半,村头玩耍的孩童们围起马车来,追跑笑闹着。几人索性都下了车来,何少扬与宛知在前,云庭随在身侧;柳长青与秋萤随后,云汐缠着秋萤;绿叶与两个厨娘在后,还有三个车把式也下了地,驾着空车缓缓向张家二门行去。
有认识的孩子飞快地跑去报信。不多时,秋萤的弟弟小梨涡,就随着报信的孩童,快步迎上前来。
小梨涡已满十岁,浓眉大眼,肤色微黑,腮边两颗小梨涡一抿唇便会出现,显得颇为俏皮。穿着一身湛蓝锦袍,银色镂空竹叶纹镶边,腰带上用银线绣了云纹,挂了一个彩色络子,上面垂着一枚黄石印章。他自小就有些机灵刁钻,极有主意,与秋萤年纪最近,关系也最好,此刻人未到跟前,已经拱手打上了招呼:“大姐,三姐,大姐夫三姐夫,怎地回家也不提前派人报个信儿?”
张宛知笑道:“你三姐三姐夫突然回来了,这不拉着我们一起回家住几日么!”
张秋萤满面笑容向他招手,小梨涡笑着上前再招呼道:“三姐,你又皮了,这手怎么伤了?”柳长青摇头笑起来。秋萤用手背蹭蹭小梨涡的脸蛋儿,嘴里玩笑着,“你管你自己就管不清了,一见面还唠叨我。我看你回家待了这一冬,长高了胆气也壮了啊,在爹娘身边美不美?功课没落下吧?”
小梨涡撇撇嘴道:“四书五经左右就是那些子东西,跑又跑不了,多也多不出。读完了诵会了,自己领悟就是了。倒是夫子那里时不时会讲一讲科场上的锦绣文章,听着还不错,宝儿会告诉我什么时候讲,这个我倒是不落下的。”
说完小梨涡抿唇笑了,转头向柳长青道:“三姐夫的文章就拿来讲过。”柳长青含笑不语。张秋萤却有兴致地追问起来:“怎样?厉害不厉害?夫子怎么评价的?”
小梨涡道:“夫子自然是夸誉的,但也有感叹。说三姐夫如此锦绣文章,也没捞着前三甲,可见天下士人藏龙卧虎啊,勉励我们更需勤奋,还问我怎不跟在三姐夫身边念书。”
张宛知凑过来道:“那你怎么回的夫子?”
小梨涡道:“我实话实说的啊,三姐夫早已给我讲解完了,剩下的就是我的事儿了。”
说话间,张家二门已然在望。张瑞年携着徐氏在门口相侯,在张家二门帮工的邻居张茂才夫妇,徐小环也静立在徐氏身后候着。
何少扬与柳长青两个女婿,快步上前给岳丈岳母见了礼,云庭云汐也挤上前来甜甜地叫了“姥爷姥姥”。张瑞年笑容满面,先一把扶住了柳长青道:“你这孩子,你有官职在身,岂可给我们行礼?少扬也快带着孩子们进来,咱们屋里说话。”
宛知与秋萤喊了声“爹娘”,又忙着跟徐小环等人打了招呼。然后茂才夫妇就自动先告辞了,留他们自家人叙话,只徐小环还陪在身边帮忙。
张瑞年当先,率着一行人往院内行去,秋萤举着双手伸到张瑞年与徐氏面前,扯谎道:“爹娘你们看哪,长青哥给打的。”
徐氏笑道:“你这孩子,又皮了吧?这手怎么伤了?这么大了还叫人操心。”
小梨涡哈哈笑起来道:“娘,我刚才也这么说的三姐。”
徐氏点头道:“说得好!”
张秋萤不依,撅嘴回到柳长青身边道:“长青哥,你看娘跟小弟!”
柳长青含笑道:“这手不是我打的么?你还找我作甚?”
张秋萤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只好有苦自己咽了。张宛知笑了起来,何少扬也是很高兴,对秋萤道,“还是我家三儿有本事,见面就逗大家笑。”
众人进了会客厅落座,徐小环下去沏茶,秋萤小声对随在身后的绿叶道:“见了没?那就是我小环姐。”绿叶也俯□子道:“回夫人,奴婢刚才都看直眼了啊,真是好看得紧。不过么,她不似夫人这般有富贵气度。”
张秋萤微笑道:“气度是银子堆出来的,你没听说过么,财大气粗嘛。”
绿叶掩唇笑了:“夫人在这里说话,奴婢也跟着去帮帮忙。”
秋萤挥挥手,她便追着徐小环去了。
徐氏先开口道:“怎地你们姐俩有闲一起回来了?宛如留在京中了?少扬,停云楼可安排妥当了?长青,朝中无事吗?”
柳长青连忙行礼道:“正想着跟岳父岳母禀告,小婿前几日已辞去朝中职务,有闲后就带了秋萤回家来探望二老。”
张瑞年倒很开通,张家祖上经商,曾挣下偌大的家业,在他上代落魄下来,他这一代逢了贵人相助,这才东山再起。经过人生大起大落,他将万事都看得淡了一些,对长青道:“朝堂之事我知之甚少,万事长青自己拿主意就是。反正咱家如今不缺什么,也不是非要做官才行。只要你们小夫妻和乐,我们当老人的就安心了。”
柳长青因着张瑞年的话,想起了柳乘云大闹南小巷的事情,不免在心中又感叹了一番。
张宛知凑到徐氏耳边说了句什么,徐氏笑了起来,摸着她手道:“好,好。你自己多注意保养身子。”然后想起了什么一般,将秋萤叫了过来道,“你大姐又怀上了,你二姐也生了两胎了,怎地你还没有消息?”
张秋萤脸红了,压低声音道:“我这不才成亲还没到一年吗?怎地老多人对我催催催。再说了,也不是我不要,是长青哥不着急,前两日还说呢,要带我去南边玩一圈儿,说将来有了孩子就难挪地儿了。”
徐氏皱眉想道:“是么?还没一年吗?”
张宛知笑了:“娘,长青与秋萤自小定亲,秋萤及笄后虽赶在柳爷爷走之前拜了天地,但一直守孝了三年,才摆酒圆房。算算日子,可不嘛,还没满一年呢。咱们是觉得他们在一起好多好多年了,还没孩子,这才跟着急。”
徐氏点点头道:“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张宛知笑道:“长青秋萤虽年纪不小了,可到底还是小夫妻,不想即刻被孩子所累也是人之常情。长青弟弟不是说了,要带秋萤去南边游玩么,我估计等回来就差不多有好消息了。”
徐氏也深以为然,喃喃道:“拿话点点长青,叫他心里有数才好。”
张秋萤登时红了脸,羞道:“可别,我自己跟他说就行。”
这时候长青过来招呼道:“爹娘,我看咱们过会儿再好好说话,我先带着秋萤过去大伯母那边探望一下,顺便把厨娘给她送过去。”
刚才柳长青已经与张瑞年说了厨娘的事,张瑞年道:“正是,宛知少扬也一起过去,放下礼品叙会儿话就回来,叫你大伯母跟你致远二哥一起过来,晚上在这边用饭。”
宛知道:“放心吧,爹娘,我们都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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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张家二门多挂了几盏红灯笼,显得格外的喜庆。秋萤的大伯母李氏,秋萤的二堂兄张致远都早早地过来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用了饭。新来的两个厨娘,卯足了劲儿地表现,这顿饭菜与往日家常做的很是不同,既精致又美味,张瑞年夫妇与李氏都极为满意。
饭后,张秋萤特意叫了两个厨娘过来打了赏,又嘱咐她们道:“你们是南小巷的人,眼下留在老家要用心伺候,不要丢了我与长青哥脸面。平日有什么难处,就过来与我爹娘说,他们能帮你们自然会帮,帮不了的还有我与长青哥。只一点,要让我大伯母与爹娘满意。那么,不止分内的工钱少不了你们,而且还月月有赏,年底重赏。”
两个厨娘高兴地领了赏表了态下去了。李氏也笑的合不拢嘴,将秋萤又是一顿夸:“我家三姑娘真是有孝心,不枉她大伯那么疼她,待她与别个不同。”
张秋萤怕李氏伤心,赶紧岔过话题道:“对了,大娘娘,大哥有家书过来没?听说我又多了两位新嫂嫂,嫂嫂们有好消息没?”
李氏果然转移了心思,回她道:“二房妾给你大哥添了个闺女,三房妾也有孕了,还不晓得男女。你秋棠姐也生了儿子了,秋萤也加把劲才是。”
张秋萤便笑道:“是,大娘娘。将来无论生了儿子闺女,都来讹他大姥姥一把大金锁。”
这话透着亲近,李氏便又笑了起来。
这一晚上,先是开宴,然后又上了干果甜品与厨娘新做出来的各色小点心,煮了甜汤、沏了热茶、温了酒水,宛知又从酒楼带了不少卤味,切了冷盘。各人自取喜欢的,边吃边聊边笑,一副和乐融融的气象。
张秋萤最爱吃黏芝麻糖,吃得上下牙都粘在了一起,猛一跟她说话,她瞪大了眼睛张不开嘴,又让众人好一番笑。
也正是这番笑,让秋萤注意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就是她的二堂哥,张致远。
秋萤回忆了下,这一晚上似乎张致远都有点别扭,有点跟不上趟,神思恍惚的样子。
作为过来人,秋萤立刻想到了一个原因,凑到李氏跟前问道:“对了,大娘娘,致远二哥明年也要束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