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仙记-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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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焰这次，点点头。
连小透明也不由自主地转头偷听师傅教训五师姐。本来，峰里都说师傅最喜欢的就是五师姐了，原来五师姐也会被教训的狗血淋头啊。
星星草尊者长叹一口气：“你跟我当年何其相似。你知道我为何再说收了你大师姐之后，几百年都没收弟子吗？”
段青焰摇头，这事其实他们都想过，按说师傅当年收徒水平也不差，大师姐受伤之前的资质，整个定云宗都排的上号。
既然能收一个大师姐，为什么不接着收几个资质差不多的，这样飞彩峰也不至于如此没落。
而星星草的做法确是，在收了叶顺顺五百年后才收下第二个弟子，还是资质很差但心性坚定的苏慕菡。
星星草幽幽开口：
“当年元月因着心中对师傅由爱转恨，所以带人杀上定云宗，那是邪云教和我们定云宗的第一次大战。
元月当时也还没有结婴，根本不是云居的对手，自是被捕入地牢中。
我念着师姐妹情谊，就去看她。经不住她请求和赌咒再也不与定云宗为敌，我就偷偷放了她。
事后你们的师祖，也就是现在的宗主，就说我心性不坚不适合再育徒，罚我三百年不得收徒不得离开定云宗。”
星星草似乎有些激动了，继续说道：
“当时我很不服气。
但是才过了十年，邪云教又来了，这次我们定云宗死伤惨重。
因为那时，元月已经成功突破元婴，可以跟宗主抗衡，而他们邪云教的高手远高于我们定云宗。
那一战，我们牺牲的都是最精英的弟子。
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死去的弟子有十七个，受伤七十九人，我至今还记得有个叫丹华的师侄，因为伤及经脉将永世成为废人，天赋好又美丽的一个女孩子，不愿意成为废人，趁着没人的时候，选择了自我结束生命。
每次我到她自刎的地方，都会觉得，是我害死了她，若不是我放走元月，就不会有那么多牺牲。
之后，没过几年，元月就会带着邪云教的叛众来闹一回。
有了那次的惨痛教训，宗门里防御也加强了，但每次依然会有人牺牲。
大道虽无情，但他们不该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那几百年的时间里，我都走不出自己的心魔，每次静心调息，都会看到她们年轻的影子，那种自责，就这么一直折磨着我。
直到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只是未来保护更多的人。
我想我星星草追求仙道，追求更高的境界，不是为了索取永生。我只希望，能以手中之剑，去保护更多的人。
除恶是一件棘手的事，特别若对方还是你的亲人朋友。
但是如果你想想，你不做的后果，会是更多人死亡，你的选择又是什么？
如果古家没有我们及时赶到，是不是又是一场悲剧？是不是又会有很多人像小蛮这样永远失去亲人？
你觉得你是救了段青美一人。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因此害了更多的人？
小五，既然天命选了你，给了你更多的机遇，你就不该再逃避，而是要拿起手中的剑，保护更多的人。那才是真的天命之女。
一味的退让，只会让恶人有更多作恶的机会。那是，你给她的，你也是帮凶。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不强行要你闭关了，我这里还有小六，也没你的地方。
我相信，你能做得比我更好。”
星星草尊者今天破天荒说了那么多，不止是对段青焰，也是对小透明。
“是，师傅。谢谢，师傅。”段青焰拜别师傅，心绪一直难安宁。
☆、第676章 责任问题
离去中州赴约还有几个月时间，段青焰干脆觉定四处走走，多看看多听听或许能想明白心中的疑窦。
在纠结了一番之后，段青焰还是决定不带宁小蛮了，不如趁着去中州之前留她在门派跟大师姐叶顺顺学一些基本功法，再跟星星草师傅学点炼器。
毕竟一旦离开宗门，段青焰自己可搞不定这些。尤其是炼器，天锤大爷还美美地睡着进化，段青焰自己根本搞不懂她掌握的炼器之法中哪些可以外传哪些是必须保密的。
作为传承，既然是天锤传下的，是代表着段家的传承，外姓弟子是不能传授的，段青焰尊重天锤这个老师，所以也不想违背他的心愿。
作为一个努力想做称职师傅的人，段青焰觉得还是有必要去跟大师姐打个招呼，拜托照顾小蛮，虽然只有几个月。
但是段青焰在叶顺顺处，却意外地看到了小萝莉喵喵，而且这个小家伙，一看到段青焰，就满脸怒容，转瞬脸红，转身就跑，这是怎么回事？喵喵什么时候表情如此丰富了？
喵喵这边走着，那厢还传来尹紫陌打趣的笑声。
嗯，尹紫陌、苏麓麓这两人，长期住在叶顺顺处的，他们二人都已经借宿习惯，就差自称飞彩峰弟子了。
“她，怎么会来这里？”
“找我学习的。”尹紫陌笑的更了。
怎么看怎么奇怪。
“究竟，怎么回事啊？”
“问你大师姐去。”尹紫陌很开心地把段青焰丢给叶顺顺。
叶顺顺是真无奈，这个尹紫陌，一定是故意的。这么尴尬的话，总是留给她解释。
但是这事，说起来，跟段青焰也有关系，所以叶顺顺还是厚着脸皮跟段青焰说了。
从那日星星草尊者和段青焰离开后，小喵喵喝醉。赖上云出尘，还发着酒疯说胡话。
这事大家都看着的，再然后的事，基本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从小透明偷窥带回来的情报是：喵喵亲了云出尘的脸。想霸王强上弓来着，但是，她不会！
多么痛的觉悟，居然不会。多么好的机会生米煮成熟饭机会，就因为喵喵她不会，给错过了。
虽说灵兽跟人双修，会损失灵气，但喵喵她乐意，因为她是真的好喜欢云出尘，已经不只是灵兽对主人的喜欢了。
可云出尘还对段青焰念念不忘。让喵喵见到段青焰也没好心情了。
关于这事，尹紫陌在笑岔气之后，决定当一回那方面的指导老师，来指导一下萌萌的小喵喵。其实她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于是就有了喵喵来紫陌这里报道学习的事，偏生才两天。正讲到羞人的地方，就被段青焰这个“情敌”就找来了。
所以喵喵才有做坏事被人戳破的尴尬感觉，躲着段青焰就跑了。
“原来喵喵是真的喜欢尘。”段青焰也算是够后知后觉的了。
不过这样，也好。
段青焰也算放下一件心事。
尘师兄只是渴望心中的那一丝温暖，只要喵喵肯努力用心，终归会走进他的心中。
或许，已经走进了。只是云出尘尘还后知后觉地固执地认为自己依然喜欢段青焰，那个带给他最初感动和怜惜的女孩。
告别了大师姐，带着变成大狗的阿呆，段青焰也开始犯愁了。
依照师傅的意思，是要她承认天命之女的身份。
可是，她承认就有用吗？
指着一只白狗说是金翅独角兽有人信吗？比起段青美的金翅装备。她家阿呆根本连独角兽外形都没有好吗？
倒是阿呆在驭兽谷临时进入过那种状态，可以展示它金翅独角兽的形状，可是，那一次也累得小阿呆元气受损，若非喵喵家凤姥姥帮忙。估计还得躺几个月。
段青焰可不想以阿呆受伤的方式来确定自己的名声。
虽说若她的名声起，可以降低段青美的影响力，但也只是有限。
毕竟段青美在西河地区已经经营了多年，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相信她。
段青焰无奈，只能走走看看吧。
她这次是干脆连面具也不想带了，反正那条疤痕，若非她自愿，元婴以下修为根本就别想看到。
岐城，离定云宗最近的城市，也是段青焰的故乡，这里将是她的第一站。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听着人声鼎沸。闭关了这么多年的段青焰，还真有些不适应。
百年时间，人不同了，但这座城市的热闹和风俗依然不变。
如今岐城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定云宗的宗主云居天尊大发神威，救古家与危难。
至于君如忆，已经完全被魔化为青面獠牙的怪物。反正也没几个人见过君如忆，想着他是邪修，又杀人不眨眼，甚至有创下灭人家全族的记录，所以也难怪人们会把他魔化。
至于君如忆的帮凶，邪云教已然是臭名昭著，估计若谁突然站出来说自己是邪云教的，非得被臭鸡蛋砸晕。
而那个叫段青美的帮凶，也有人说起，但是很快就被人反驳，说你一定是眼花、你一定是看错了，或者干脆说有人假扮，总之，我们的天命之女段青美仙子是不可能与君如忆这个魔鬼为伍的。
这是主流的声音，但并不代表没人怀疑是否段青美，只是她现在借用的这个“天命之女”的身份，将她保护的太好。
段青焰忍不住在夜晚看向天空中的满天星斗，可惜她不懂占星之术，也不懂命理之术，竟然开始迫切地希望能找到白羽鹤算一卦。让他帮忙仔细看看这天命，是否已被逆转。
不会的。
师傅说过，天命为善。
段青美如此作为，只会离天命越来越远。
第一次，段青焰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才是天命之女，而不是段青美。
因为只一个小小岐城的所见所闻，已经让她对段青美充满了痛恨。
这个段青美，跟着君如忆还真是没少做恶。
短短半年就能灭杀那么多门派、家族，他们也真够狠的。
段青焰甚至于都没有勇气再去古家，只是在古家外围转了一圈，确定他们一切都好，古家在经历过那场风波之后，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甚至于声誉还有所上升。
只是一想到古绿儿和戚冷，段青焰又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犯下的过错。
若是可以重新选择，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任何让元月、段青美逃走的可能，包括将那只本质并不坏的大牙松鼠打晕绑起来。
离开岐城，就近的几座城市，段青焰发现，君如忆、段青美、元月这三人的危害，真的不是一点点，而是遍布西河了。
多少炼器师、炼丹师、制符师、阵法师都被君如忆直接掳走，具体去了哪儿无人可知。
但有反抗，必杀。
一路走来，看着这些城这些人，段青焰心中对君如忆、段青美、元月三人就多了一份必杀的决心。
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和自己有何渊源，段青焰都想亲手废了他们，不管杀或不杀，至少要让他们没有能力再作恶。
虽然段青焰自己，现在能力也很有限，但在这一刻，她迫切地希望获得更多能量。
或许，是时候寻求仙宫的帮助了，或许是时候主动承担所谓的天命了。
这一路一直到西河王城。
段青焰眼中的哀伤不断增加。
“哼，这算什么，不就是几个跳梁小丑的破坏。”天锤在段青焰最彷徨、激动的时候，醒了，一开口就是高高在上的嘲讽。
一向习惯被天锤老师教训的段青焰，第一次有了不爽的想要反驳的感觉。
“这样都不算什么？”
天锤的声音有点冷：“当然不算什么，若是你们云鼎大陆被魔族攻克，那么你们所有生存、修炼的资源都会被魔族占领，而你们所有人，也将沦为魔族的奴隶和玩物，那才是真的人间地狱。”
段青焰难以想象这样的画面，但她知道天锤说的是对的。
天锤叹了口气，似乎苍老了许多，继续开口：“我们曾经输过一场，所以上古的很多东西，都在那场浩劫中被焚毁，后虽有仙人震怒将魔族逐出，但整个云鼎大陆的地脉、传承、资源、人口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也是从那之后，云鼎大陆成仙才变得那么困难。若是历史再重演一次，恐怕云鼎大陆将成为无仙位面。你们所有人，都将再也看不到希望，甚至有可能永久沦为猪狗不如的奴隶。
所以天命，不是炫耀的资本，而是责任。”
段青焰觉得心口堵得难受，怔怔地坐在西河王城的城墙上，看着有些变化的西河王城。
突然觉得，君如忆这点小事，真的没什么了，至少这一城还没有太大改变。
若是魔族入侵，段青焰看到的是满目杀戮和血腥，以及一双双空洞的失去灵魂一般的身躯。
天锤明知段青焰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还是不忘下了一剂猛药：
“你知道秋狂为什么要跟你下赌约比试？就是因为他知道你没这个觉悟，在他看来，你，还不配去承担天命啊。”
☆、第677章 重回西河王城
“好啦，先不说这个了，听说中州炼器协会今年拿出来的冠军奖品是厚土原心，你无论如何要帮我赢回来。”
“你怎么知道？”
段青焰就纳闷了，这个天锤大爷，似乎除了跟她一起，其他时候跟外界也没有什么沟通，怎么就能知道很多连她都不知道的事。
“哼，那是自然，我耳力、眼里都比你好，这事是北冥府的陆千说的，想来错不了。”天锤又得意了。
其实天锤是故意的，这个时候换个话题，这么岔开，防止段青焰钻牛角尖呢。
但是段青焰也没有盲目自大，只是摇摇头：“我的炼器水平，尚不及北冥的长于宗师，若真是奖品，我们这次恐怕无望了。”
“你不会不代表本大爷不会，以你的修为和精神力，炼制灵宝完全没问题。做我天锤的弟子，就要有越阶挑战的霸气，畏首畏尾的多丢人。”
畏首畏尾？
段青焰真有点想吐血了。
她一个炼器大师，在有炼器宗师的比试中，不敢想第一不是很正常吗。
这不叫畏首畏尾好吧，这叫认清自己的实力。
段青焰也懒得跟天锤理论这个畏首畏尾丢人的问题，她更关心的是如何炼制灵宝。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现在的炼器师很难升炼器宗师是因为传承被破坏，很多路都要自己摸索，你不一样，你有我啊。”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是没进化前能力不够吗，这得谢谢你弄来的那块黄金石头，否则本大爷空有一身本事也只能被封印。走着，咱们找个炼器室。”
“炼器室？回宗门用师傅的？”
“你师傅的炼器室不行，下面就是西河王城了，不是有现成的。”
“这。西河炼器协会不是已经~”
“他们只是暂时散了罢了，君如忆落败的消息早就传来，他们现在恐怕早就重整旗鼓了，你太不了解这些炼器师了。”
“好吧。走，看看去。”
虽然在西河王城，元婴以上修为有特权可以飞行。
但为了表示对宁古炼大师的缅怀和敬意，段青焰还是步行入城。
西河王城与百年前并没有太大区别，依然繁华热闹。而这次西河王城最热闹的事，依然是三皇子选妃。
“他又要选妃了！还是玩炼器？”段青焰看着皇榜忍不住笑。
遥想当年，三皇子选妃也闹出不少闹剧。
“我们三皇子廖峰宇，可是难得的炼器天才呢。我要是女儿身定要去试试！”
听着旁边一位顶着啤酒肚的大叔摇头长叹，段青焰忍不住打探：“廖峰宇？不是廖谦明吗？”
“小姑娘，莫要胡言。廖大师是我们炼器协会的会长，他可是前辈，怎么会选妃呢。”
“廖峰宇？”
“你是外地来的吧？会炼器？那快去报名呀，三皇子一表人才，天资聪颖。又是廖大师的弟子，现在选妃的人都快挤爆广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