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一统-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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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还请韩县尉给高抬贵手。”看着韩忠卫将那军令状小心翼翼的收好,罗忠正第一次朝韩忠卫拱了拱手,说道。
“罗知县放心,下官懂分寸知进退。”韩忠卫微笑道,其实他也并非一定要骑在罗忠正的脖子上拉屎,只要罗忠正不再来惹自己,那他当他的知县,自己当自己的县尉也未尝不可。
“多谢韩县尉。”罗忠正脸上一喜,他准确的把握到了韩忠卫意思,以后只要是韩忠卫该管之事,哪怕就是打死他也不敢再插手。至于昨天何征提到了另外几处还没剿灭的匪患,自己是不会再让韩忠卫去剿匪的。对于县尉之事,以后自己只有建议权,那决定权就不再在自己手中了。
“本县尉第一次带兵剿匪已经圆满成功,可发生在任上的第一桩杀人案……”
“韩县尉说的是吴家庄吴江之死案?好说,县尉想如何处置本官便如你所愿。”罗忠正打断韩忠卫说道,不就是吴江案也要顺利结案么,自己的把柄都在你手中,现在这件案子不不是由你说了算?
“那好,下官需要罗大人能择日审理此案。”韩忠卫说道,如今吴兴泉这个幕后指使已经在自己手中,刘氏这个直接参与者也落入法网,至于赵阳这个包庇者此刻也被自己关押了起来,整个吴江案就再没有疑凶。
“不知韩县尉对此案有何高见?”罗忠正问,他这是询问韩忠卫,你想要如何了结此案,本官都会按照你所说的照做。哪怕你就算指着一头驴说那是杀害吴江的凶手,本官也会照判不过。但那样的话,韩忠卫也就有把柄落在罗忠正手中了,等到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他就会以此来换回那张军令状。
“照实审理便是,吴江案之行凶者刘氏、主谋吴兴泉都已经落入法网。”韩忠卫微笑道,他根本就无需使用什么手段,完全能光明正大的让罗忠正审理此案。
“吴兴泉可是吴员外之公子?他是主谋?”罗忠正并不怀疑韩忠卫所说,不说韩忠卫敢指名道姓的将他指出来,肯定是有证据的。哪怕就是没有证据,自己也会按照他的意思将吴兴泉定为主谋。当然,有证据跟没证据还是很重要的,有证据那自己就是依法办事,而没有证据或是证据不足嘛,那就是韩忠卫欠自己的人情了。
“没错,证据确凿,他自己已经承认。他与那刘氏勾搭成奸,两人之事被吴江撞破,这才合谋将吴江害死。”韩忠卫说道,吴兴泉的供状他已经拿到了手,而且供状还是吴兴泉亲笔所写,完全不用担心他到时会翻供。
“那就好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官会判吴兴泉和刘氏秋后问宰。”罗忠正边说边看着韩忠卫的脸色,如果韩忠卫紧蹙着眉头,那他马上就会改口,幸好韩忠卫一直很镇静自若,他也没看上有什么不妥。
“他们两人好说,但有个包庇者却难办了。”韩忠卫对这人的处置没有任何意见,像这样人,就算再死几遍,韩忠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包庇者?难道是吴员外?”罗忠正问。
“吴员外乃吴兴泉之父,就算知道其中隐情,不说出来那也是人之常情。下官所说之人乃是临安赵府管事赵阳。”韩忠卫淡淡说道。
“什么?是他”罗忠正听得是赵阳,不亚于晴天霹雳,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如果赵阳真是包庇者,那自己当时所写的保书……?
罗忠正不禁汗流浃背
第219章一半身家
第219章一半身家
“罗知县,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否则我落入韩忠卫手中,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来。”赵阳这次亲自给罗忠正倒了一杯酒,以示对他的感谢。
罗忠正得知正是赵阳将吴兴泉和刘氏带出城外,而自己却傻傻的向韩忠卫与下了保书后,他就再没有一点脾气。赵阳肯定是要救出来的,否则自己将吃不无兜着走。为此罗忠正付出的代价是,彻底向韩忠卫低头。他甚至亲口向韩忠卫保证,只要韩忠卫不再追究赵阳光事,也就是不再谈及自己与下保书之事,他以后将对韩忠卫言听计从。
“赵管事,此乃下官份内之事,如今赵管事已经安然无恙,不知何时返回临安?”罗忠正此时还能说什么?自己为了他,付出的代价可谓惨重无比,要不是这小子,自己岂能如此憋屈?你让韩忠卫抓了也就抓了吧,可也别什么都抖出来啊,而且还被韩忠卫拿到了供词,搞得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罗大人放心,我明日便回临安。回去之后我会跟叔父如实禀报你对我的恩情,到时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赵阳说道。
“那就多谢赵管事了,我马上给你去安排马车。”罗忠正恨不能赵阳现在就走。现在他算是看透赵阳了,哪怕他说的再天花乱坠,自己也不能相信。
赵阳也清楚,现在自居在罗忠正眼中已经是不可信任的人,但对次回去之后,自己一一要让所有人对自己刮目相看。宰相府的管事不是这么随便就能让人欺负的,韩忠卫,咱们走着瞧
赵阳现在也不想在昌化哪怕多待一天,虽然他可以在罗忠正面前装作一副稳如泰山之象,可是他知道,自己害怕了。那韩忠卫根本就不把宰相府放在眼里,自己好歹也是宰相府的管事,可到了他面前,连个屁都不是。吊起来就打,到现在屁股还是火辣辣的。
赵阳这次回临安,罗忠正没有再去送行,甚至就连吴员外也不敢去送行。原因无他,吴家大院已经被封,吴家上上下下好几百口人全部被禁足。就连每天需要的蔬菜肉食都是由衙役送货上门。
当然,吴家有的是钱,原本外面五文一斤的蔬菜,送到吴家大院,转手一翻,变成十文、二十文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之事。而吴家的人现在也只有通过这些衙役才能打听到外面的消息。因此他们对于菜价的贵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甚至于还主动提价。拿着会子就往这些公差的手中送,唯恐他们不收似的。
钱谁都喜欢,衙役们收了钱,一个个立马眉开眼笑,纷纷答应,只要第二天还来送菜,就一定替吴员外多打听外面的消息。可这些衙役却没有一个人有第二次机会来,韩忠卫在得知吴家竟然贿赂公差后,马上将整个县衙,包括衙役、捕快、弓兵、笔吏、狱卒等所有人员轮流来吴家送菜。这种钱不赚白不赚,韩忠卫不但不责怪,而且还主动为他们创造机会和主持公平。当然,谁要是敢真的将外面的消息泄露给吴家,那等待他的不但是饭碗不保,而且还将蹲大牢。
赵阳一回到临安宰相府,一见得赵全,马上就嚎啕大哭,不管赵全如何劝说,他都拼命的跪在地上,坚决不起身。而且赵阳还将上衣脱掉,露出后背被韩忠卫的人用鞭子抽的血槽,他在昌化也没用什么好药,一路奔波,伤口早就又裂开,连衣服上也是血红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
“赵阳,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到是给我说清楚啊”赵全膝下无子,早在心中将赵阳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现在见他只是出了趟门,就被人打得遍体鳞伤,是可忍,孰不可忍。打赵阳,就是不给宰相府面子,不给宰相府面子,就是不给老爷面子。这事自己身为管家就可以作主,只要不是朝中大员,那一定要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
“叔,侄儿前几日去了趟昌化县,回来时碰到一伙贼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给掳了去,后来我才知道,这伙人竟然是昌化县尉韩忠卫的家丁。叔,我好惨啊”赵阳如果去演戏,肯定会成为一代名角,这神情、这动作,要有多真就有多真。
“韩忠卫?韩侘胄的小儿子韩忠卫?上次还来认直敲诈了五千贯的那个韩忠卫?”赵全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韩忠卫的名字,特别是他这个县尉可是由官家亲封,整个大宋,恐怕也就韩忠卫有这个荣耀。而上次韩忠卫来讨钱,更是让赵全记忆深刻,他非但拿走了五千贯,而且还说那点钱只能算是利息,到现在赵府还有二万贯由赵阳签字画押的借钱在韩忠卫手中。
“不错,就是他此人在昌化县飞扬跋扈,借着韩侘胄的名义,就连知县罗忠正对他也是无可奈何。”赵阳知道如果不让叔父对韩忠卫有先入为主的恶感,自己想要报昌化的一箭之仇那是痴心妄想。
“你是如何惹上他的?”赵阳能久居赵府管家,深得赵汝愚信用当然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恐怕还是他的精明能干,要不然的话,他这个管家的位子早就被别人取而代之。
因此赵阳的信口开河,赵全是半信半疑,当然,在心理上,他更加偏信自己侄子的话,这也是人之常情也。
“叔,我哪敢去惹他啊,我去昌化县,连他的面也没见。”赵阳一脸的无辜,这次离开昌化时,吴员外终于还是拖人带了一封信给他,在信中吴员外言明,如果赵阳能让吴兴泉脱罪,那吴员外甚至以半副身家交换。
吴员外有多少钱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但赵阳却略有所闻,吴员外在昌化号称吴半城,昌化县至少有一半的店铺是他的,而他在临安、大金、西夏甚至海外都有生意,他的身家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要说赵阳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吴员外只要能拿出一半的身家,他就有办法将吴兴泉解脱罪责。
“好吧,你且先回去养伤,此事交给我便可。如若确如你所说,那不管韩忠卫有什么后台,我都会请老爷为你作主。”赵全知道自家老爷与韩忠卫之父韩侘胄不合,有时在府内偶尔听得老爷谈论韩侘胄,那也是一脸的鄙夷,如果说韩侘胄的儿子欺负了自己的门人,老爷恼羞成怒之下,那韩忠卫不死也得脱层皮。
“叔……”赵阳知道吴员外的家产自己是不可能一人吞得下的,就算是赵全,也不见得有这副好胃口,此事如果不先禀明,将来影响到吴光泉的审判那就太划不来了。
“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出来吧。”赵全看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叔,此次侄儿在昌化还遇到了一点事。”赵阳在这件事上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知的全部都说了出来,最后说到吴员外愿意以一半家产来换他儿子一条命,赵阳更是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似的,不停的在赵全面前走来走去,好像将后背的伤全然忘了似的。
“那封信呢?”赵全伸手问。
这可是以后要钱的凭证,赵阳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左藏右藏,最后竟然被他想到藏在鞋底,此时一拿出来,臭不可闻。赵全捏着鼻子迎见吹了好一会儿,才敢拿近阅览。
“仅凭人家的一封书信,你就敢替他鞍前马后的跑腿?要是事后他不认账呢?再说了,一个乡下的土财主,能有多少身家?”赵全一看之下,发现那个吴员外在信中说得非常漂亮,信誓旦旦的,好像生怕赵阳没钱使,硬要将自己的家产分一半给他似的。
“叔,自古以来,民就不敢与官斗,我们有凭证在手,根本就不用担心他敢反悔。至于吴员外的身家嘛,他号称吴半城,昌化县有一半以上的店铺是他的,而且家有良田万倾。另外他在京城也有不少的生意,甚至在金国、西夏国和海外也有生意来往,身家至少在百万贯以上”赵阳口若悬河的说道,对于吴员外的身家,他早就垂涎欲滴,自己跟他吃顿饭就是百两银子拱手相送,这样的财力,恐怕临安都没有几个。
“如果确如你所说,那此事倒值得商榷。”赵全沉吟道,赵汝愚如今贵为宰相,看似风光无限,每天哭着求着要来送礼的官员也是数不胜数,可是相应的,府中的开销也不知大了多少。不说别的,每天光是茶叶的用量,就比原来一个月的还要多。
如果那昌化吴员外真如赵阳所说,身家百万,此事倒是可以一试。吴兴泉虽说是幕后主使,可这事若是要翻过来,也决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韩忠卫身为昌化县尉,此事倒有些麻烦。但昌化知县罗忠正是自己这边的人,他如果要改判决,凭着韩忠卫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县尉,还不资格去管。
“叔,这件事要能办成,老爷肯定会更加器重你。”赵阳不失时机的拍了一记马屁。
“嗯,你先下去吧,切记,此事需格外保密,无论事情成功与否,都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赵全脸上笑意呈现,这件事要是办成了,还真不知道老爷会如何赏赐自己。
赵阳一走,赵全马上就忙开了,这件事不管成功与否都不能禀报老爷,因为这样的事根本就没办法跟老爷禀报。无论说什么都不适宜,只有借着老爷的名,去办这件事,就算是成功之后也不能点破,大家心照不宣便是。
此事干系重大,赵全决定亲自去一趟昌化县,自己身为宰相府的管家,一旦现身,也就代表着宰相的某种意思。当然,罗忠正绝对不敢相问自己是否受宰相委托而来,而自己明里暗里的意思却要让他确信,自己正是老爷派来的。
赵全以前见过罗忠正一面,当时他态度异常恭敬,在自己面前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唯恐说错一句话而得罪了自己。可这次赵全亲自去昌化县,再次见到罗忠正时,他发现对方的态度有了细微的变化。特别是听得自己是为吴兴泉而来,就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一句话。
赵全马上改变了策略,他不再问吴兴泉的事,转过头来问赵阳在昌化为何会被人暴打一顿,而昌化可是罗忠正的治下,赵阳出了事,赵全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向他讨个说法。
“赵管家,赵管事真的没有跟你说他是为何被韩县尉拿住的?”罗忠正小心的问。
“不就是韩忠卫的下人装成山贼,将他掳回来的么。”赵全冷冷的说道。
“赵管家,此事说来话长,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自暴自丑,因为此事,下官差点惹上牢狱之灾啊。”罗忠正可不想让赵全的那顶大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赵全可是经常出现在赵汝愚的身边,要是赵全的嘴歪一歪,自己的前程也得完蛋。
罗忠正就将那日发生在东城门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当时自己是如何为赵阳助威,甚至不惜写下保书也证明他的清白,结果呢,却被韩忠卫逮了个正着,到现在自己的保书还没拿回来呢。
“不就是一份保书么,这有何难,罗大人你可是审理吴兴泉案的主官,到时让韩忠卫将保书拿出来不就成了么。”赵全不以为意的道,知县会怕县尉,真乃天下奇闻也。
“要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赵管家,实话告诉你吧,韩忠卫不好对付,而吴兴泉案铁证如山,不管是谁来审判,他也是必死无疑。”罗忠正实在不想再面对韩忠卫,现在他与韩忠卫井水不犯河水,正合他意。自己这边的事,韩忠卫一般不会来插手,当然,本该归县尉管辖之事,自己也绝对不会斜插一杠子。
“铁证如山?未必吧,难道就不能是屈打成招?”赵全没想到罗忠正竟敢劝自己放手,这还是原先那个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罗忠正么?
如果昌化县的县尉不是韩忠卫,那罗忠正也知道此事还有操作的余地,可昌化县的县尉要不是韩忠卫的话,吴兴泉还用得着此时蹲在大牢中么?
“好,我倒要看看那韩忠卫当了这鸟县尉后是否变得三头六臂,罗知县,在下也不会让你为难,你安排我与韩忠卫见上一面。”赵全也不知道罗忠正究竟是如何被韩忠卫吓破了胆,现在给他的印象是,昌化县的知县并不是罗忠正,倒像是韩忠卫似的。
罗忠正在昌化最好的酒楼定了一桌上等好宴,恭请韩忠卫,作陪的只有赵全一人而已。
“韩衙内,不,韩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