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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断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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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弦!”沈英持惊喊,忙叫管家去太医院请人,又叫宝珠取定神丹来,他搂住夜弦的肩,一手贴上他的后背,运功为他畅气解淤,颤声道:“夜弦!哪里难受,你告诉我!” 

  英挺威武的大将军表现出罕有的惊慌与恐惧,像在夜路中迷失了方向的孩童,夜弦摇摇头,勉强咽了一颗定神丹,又是一阵心悸欲呕,胸口像燃着一团野火,灼热苦闷,他急促地喘息着,眉心紧锁,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夜弦、夜弦。”细碎凌乱的吻落在他额上,沈英持的声音柔软得近乎哀求:“你千万不要有事……” 

  太医把了脉,捋着胡须开了药方,道:“这位公子内有虚火,郁结于心,极度压抑之下又遇急怒,伤了心脉,才会吐血不止,须小心调养才行,除了按时喝药,也万万不可惹他动怒,否则病势危矣。” 

  沈英持早将瑞雪抛到脑后,打发走太医,他便寸步不离地守着病人,喂夜弦吃了药,又小心翼翼地换下那些染血的被褥衣衫,全弄清爽了之后,他解去衣袍,将夜弦密密实实地抱在怀里,拉开锦被盖在两人身上,像往常一样,亲昵地轻吻他的额角,柔声道:“睡吧,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有机会伤你。” 

  夜弦眼睫轻颤,放松了身体靠在他怀里,就在沈英持以为他睡着了时,又听见低低一叹。 

  几日里风平浪静,夜弦脑后的伤已经结痂,气色也转好了些,只是那温柔的笑容已不复见,越来越沉默寡言,甚至一直服侍他的宝珠都不敢再和主子乱开玩笑,再加上太医嘱咐过不可惹他动肝火,将军府上上下下沉静了不少,连镇北将军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三分。 

  沈英持顾不上找瑞雪的麻烦,向皇帝陈情请求提早离京上任,而朱锦恒也准了,现下他正在忙着与管家处理在京城的产业,好尽早收拾行藏,带夜弦走马上任。 

  夜弦完全置身事外,依然闲适悠然,对府里的事漠不关心,常常对着棋盘一坐就是一天,将全付心神都沉浸其中,八风吹不动。 

  午后的阳光带来几分萧瑟的暖意,宝珠为他披了件大氅,看看放在一边已经冷掉、却完全没动过的参汤,她眼圈一红,扶着夜弦的手臂,道:“公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此去伊州,山高水远,还是趁着在京城这几日……” 

  “宝珠,我没那么虚弱。”夜弦打断她,拈起一粒黑子,略一沉吟,落下,没有多看她一眼,似是彻底将她摒弃于思绪之外,不再理会。 

  宝珠碰了个钉子,黯然退下,留下一室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淡淡的幽香传来,唤醒他的冥思,夜弦摩挲着一粒棋子,道:“瑞雪,进来吧。” 

  门外的人犹豫了片刻,终于推门而入,清艳的容貌带着几分倔强之色,朗声问:“你为什么救我?” 

  夜弦淡淡一笑,道:“怜香惜玉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还是‘我的’未婚妻。” 

  瑞雪啐了一口,道:“厚颜无耻!我只恨当时手软,未能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颜色!” 

  “哦?”夜弦面不改色地又落下一子,目光始终没从棋盘上移开,“有妻如此,也未尝不是幸事。” 

  瑞雪咬了咬唇,斩钉截铁地回道:“有婿如此,不如为娼!” 

  夜弦抬头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绪起伏,幽暗如深夜里阴晦的天空,瑞雪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俊美容颜,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哽咽道:“我好恨你,为何你竟会忘了我们,为何要与他在一起,为何……要如此折辱我的殿下?他是那么骄傲坚强的人,他宁可死去,也不会这般忍辱偷生……像个男宠一般活着……” 

  她泪流满面,句句痛彻心肺,压抑不住的哭泣声悲凄哀苦,声声催人断肠,夜弦却置若罔闻,任那如花似玉的美人泪水涟涟,直到日头西斜,他落下最后一子,开口道:“破了。” 

  瑞雪哭湿了两袖,迷茫地看着他,问:“什么破了?” 

  “镇北将军的癸酉龙行阵,破了。”夜弦站起身来,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负着手伫立在夕阳晚照中,耀眼的金色光芒映着他静若沉潭的眸子,那其中,有着曾经让她心折不已的冷静、睿智、坚定、与生俱来的高贵,以及,不动声色的威严。 

  瑞雪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比起将军府里的凝重沉闷,朱锦恒的心情要愉悦得多,虽然脖子上还带着几道细长的抓痕,着实为一国之君吸引了不少惊疑交加的目光。 

  在他软硬兼施的种种手段下,炽月渐渐变得乖顺起来,昨夜本来应该相安无事的,结果他一时把持不住,亲吻过后忍不住开始剥那小鬼的衣服,结果惹得原本已收起爪牙的野猫又炸起全身的毛,当下给九五之尊添了几道爪印。 

  恼归恼,炽月通红的小脸以及下面被挑动得抬头的欲望让朱锦恒龙心大悦,暗喜自己这么多天的引诱哄骗没有付诸东流,于是他不怀好意地用手给不谙人事的小家伙开了个小荤,而对方稚嫩的反应以及意乱情迷的脸庞,勾得朱锦恒心猿意马,更是下定决心要把人从头到脚吃干抹净。 

  天晓得他是哪根筋搭错了,硬是按捺住越燃越旺的欲火,这些天来竟只是同榻而眠、搂搂抱抱而已,既舍不得把人按倒霸王硬上弓,又没兴趣召后宫嫔妃来消火。宫中早传开了皇帝陛下专宠一名绝色少年的闲话,若是教人知道他这么多天还没得手,一国之君颜面何存? 

  朱锦恒也奇怪自己哪来这么充裕的耐心,二十多年来,还没有人敢忤逆他,炽月的反应虽然让他倍感新奇,然而却不仅仅是新奇,还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柔和感触,像是怜惜,又像是宠溺,竟然不忍心勉强他,又贪恋抱拥他、逗弄他的意趣,结果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吊足了胃口却不能大啖美食,任谁都会想些鬼主意另辟蹊径,朱锦恒批完一本奏折,忍不住自怀中摸出个小瓷瓶在指间把玩,唇角勾起一弯邪气的笑容。 

  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不过他才不会笨到让那小鬼觉察到被下药。 

  一想到沉浸在他的疼爱中时,那张精致无瑕的面孔该是何等风种万种,朱锦恒不禁满心雀跃,热切地盼着这一度春宵。 

  可恶,今天的奏折怎么这么多?! 

  好不容易处理完政务,又陪太后用过晚膳,听她絮絮叨叨地念了半天,耳朵都快出油,直到月上梢头,朱锦恒才脱身出来,自然是片刻不停、兴冲冲地朝寝宫行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炽月不见了。 

  宫女太监忙着找人的时候,将军府也是人仰马翻,沈英持傍晚回府后,发现本应该在房中休息的夜弦不见踪影,开始以为他到后园散步去了,结果找遍了整座将军府,也没见着他一根头发,沈英持的脸色十分吓人,突然想起什么,掠过噤若寒蝉的下人,一脚踢开瑞雪的房门。 

  果然,人去屋空。 

  镇北将军大怒,火速入宫禀明圣上,朱锦恒听他简短讲了原委,也是一脸被乌鸦屎砸到的表情,让沈英持调了八百禁军,兵分几路全面搜找,务必把那几个逃跑的人捉回来! 

  麻烦的是夜弦与炽月身份非同一般,不能光明正大地贴榜缉拿——就算能贴,两个甚少抛头露面的人,一时半刻也画不出他们的肖像。 

  何况他们像是早有预谋,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接应,犹如几粒细砂,投入茫茫大海中,无迹可寻。 

  不只是朱锦恒与沈英持暴跳如雷,连向来与人无争的三王爷朱锦纹也气得满头青筋,自告奋勇地领了一队人马从北城门搜捕。 

  晚秋时分,阴冷的夜风刮过脸庞,冷却不了他几近沸腾的愤怒,沈英持狠狠抽打着跨下坐骑,将禁军远远地甩在身后,像一道闪电疾驰在城郊的官道上。 

  那方向是通往黎国最快最直接的路线,他们耽搁不起时间,沈英持在盛怒之下,决定放手赌一赌。 

  被心爱的人毫无预警地叛离,那种惊愕与心痛全化了怒火,烧得他体无完肤,残暴嗜血的本性隐隐欲现,连双目都充满了血丝。 

  没有人,没有人能带走属于他的东西!他要杀了那些带走夜弦的人,然后把他逃走的情人抓回来,牵牵锁在身边,然后狠狠地疼爱他,直到粉碎他每一分每一毫挣脱的念头,与他纠缠到到老到死! 

  进了山道之后,平整的路渐渐变得狭窄崎岖,沈英持跃下马,借着月光观察了片刻地上的马蹄印,又翻身上马,挥鞭追了上去。 

  身后远远传来马儿的长嘶声,宛如催命阎罗,震颤着人的神志,夜弦猛地勒住马儿,道:“他追来了!承凛,护着他们先走,我断后。” 

  “殿下!”岳承凛看看他的脸色,心知他们的太子此时是半句也劝不得的,听声音似是只有一人一骑,昔日的枕畔人,翻脸之后再见面总是难堪,殿下要求他们回避怕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思及此,岳承凛一咬牙,对夜弦一拱手,带着炽月与瑞雪,飞骑驰远。 

  沈英持气急败坏地追上来时,夜弦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五味杂陈的神色,他勒转马头朝着来人的方向,抽出青霜剑横亘于前,沉声道:“沈将军,至此止步。” 

  “夜弦!”沈英持伸手欲抓他的手臂,被夜弦闪开,一剑刺中他的坐骑,马儿悲鸣一声,猛地栽倒,沈英持猝不及防,从马背上滚落在地,他惊怒交加地跃起,正对上那犹在滴血的剑锋,分毫不差地指着他的咽喉,持剑的人背对着月光,声音森寒如冰:“沈将军,他日战场重逢,我不会手下留情。” 

  即使看不清神情,仍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种穿肌透骨的杀气,沈英持并无惧色,相反地,他甚至开始激动起来,贪婪地凝视着对方的身形面容。 

  山风吹过,刮起夜弦的斗蓬,绣在里面的猛虎好似要撕破布料朝他扑过来,年轻的黎国太子像月下的神祗,凛然如刃、高贵威严,与昔日那个百依百顺的情人有天壤之别,却让他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 

  这才是完整的夜弦,这样骄傲强悍的男人,更加激起他的征服欲,像沉入狂热爱欲的漩涡,不能自拔! 

  “夜弦,”对着稍进三分即可取他性命的利剑,他一字一句地道:“即使穷尽一生,我也要再度得到你!” 

  夜弦冷笑一声,持剑的手稳如磐石,道:“今日我不杀你,就此别过。” 

  说罢,他收剑回鞘,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五、连城 

  本以为已化为一捧黄土的太子殿下平安归来,黎国上下一片欢腾,缠绵病榻许久的老皇帝更是欣喜,病情立时缓了三分。 

  “我的皇儿啊……”一回宫,皇后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抱着夜弦泣不成声,连一向庄重威严的皇帝陛下也禁不住老泪纵横,分列两旁的文武百官无不动容,大殿中回荡着声声压抑不住的抽泣声,跟在后面的炽月早哭花了脸。 

  “父皇,母后。”夜弦跪倒在双亲面前,“儿臣不孝,有负家国,请父皇恕罪,儿臣在此斗胆请缨,夺回我黎国沦陷的河山,以抵罪责。” 

  语声朗然,满室皆惊,抽气声不绝于耳,夜弦抬起头,幽深的眸子映出双亲满头银丝,风尘仆仆的面容掩不住神情中的坚毅与决绝,皇帝震惊,道:“皇儿,上一次你险些丧命,朕不能再让你去送死。” 

  “父皇。”夜弦给了亲人一个安抚的笑容,道:“若是儿臣这条命,能换得我家国齐聚,山河归并,儿臣万死不辞!” 

  时隔三年,又到初雪飘起的时候,黎国皇太子再度挂帅,出兵收复被侵吞的国土。 

  时隔三年,他们再次于战场上兵戈相向。 

  昔时的浓情蜜意荡然无存,只剩你死我活的厮杀,偷得三年相伴相依的光阴,宛如一场短暂绮丽的梦,醒来后,空留余恨。 

  泯河的水再次被鲜血染红,几度寒雪,也不能掩盖那狼烟尽处、无定无根的累累枯骨。 

  在夜弦的率领下,经过大小几十场战役,黎国军队寸寸推进,终于又打到雪岭关下。 

  明日就是决战了,对着天边的朗月,夜弦抚摸着手中狰狞的面具,久久不语,眼神中,竟有了淡淡的伤感。 

  镇北军的帅营中,晦气重重。 

  沈英持中了一箭,军医们神色凝重,为他取出箭头,上药包扎,三王爷朱锦纹在帐中走来走去,待军医全部退下后,他踱到沈英持面前,正色道:“明天,让我替你领兵吧。” 

  “这点小伤,不碍事。”沈英持神情淡定,笑道:“你也是,不在京城过清闲日子,非要跟到战场上做什么?” 

  朱锦纹俊逸的面容扭曲抽搐,咬牙切齿道:“本王要活捉岳承凛!” 

  他要亲手拧下那个混蛋的头!在京城时温柔恭顺的样子原来全是骗他的,亏得他还被哄得心花怒放,被骗得晕头转向,结果引狼入室不说,还险些被扣上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幸好皇兄圣明,才没把他堂堂玳王捉拿下狱。 

  沈英持看他怨气冲天的样子,没费心提醒他:皇帝陛下之所以不追究,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自己都和黎国二皇子纠缠不清了,管起别人来自然底气不足。 

  “那你呢?”朱锦纹斜着眼睛看他,道:“明日一战,至关重要,你真舍得对他痛下杀手?” 

  “不舍,何以得之?”沈英持四两拨千斤地带了过去,朱锦纹冷哼一声,道:“大将军,不要故弄玄虚了,多想想怎么活捉他们才是正经!” 

  “遵命。”沈英持作了个揖,把三王爷堵得一口气噎在喉咙口,半晌才叹了出来,一甩袍袖,回去休息。 

  沈英持目送着他离去,但笑不语。 

  ……飞雪夹着冰渣,倏倏掠过,一望无垠的旷野中渺无人迹,冷风中似乎带着喃喃絮语,像是情人温柔的低吟。天地混沌成一色,他在风雪中踯躅前行,辨不清方向,却本能地朝前迈去,双脚越来越沉重,仿佛冰雪之下,有无数纠葛缠绊,梗阻着他的脚步,伸手接了几团雪絮,触手即融,涓滴不剩地从指缝间滑落,再伸开手时,却发现满掌的猩红,血腥味扑鼻而来,他愕然张望,前方的积雪上残留着触目的鲜红,星星点点,越靠近越多,直到最后如泼染一般,映红了眼瞳。 

  地上,躺着黎国太子那冰冷狰狞的虎头面具,上面还冻结着几点残血,他伸手去拾那个面具,碰到它的刹那,周围的冰天雪地蓦地变成京中的庭园,细柳拂地,月色撩人,木樨花细小的白色花瓣纷纷落下,在水中浮浮荡荡,身边尚能感触到情人温暖的肌肤,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盛满了款款深情,正笑盈盈地凝视着他。 

  紧紧将那人搂入怀中,镇北将军唇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容,犹自在梦中细品脉脉柔情,帐外,风卷起地上薄薄的雪粒,混着黄沙飞远。 

  箫声空咽,关山月明。 

  次日,僵持数日的战局发生了意想不到的逆转,黎国军队大破龙行阵,重挫镇北军,俘虏万余兵士,并生擒镇北将军与玳王朱锦纹,押往都城虎堰。 

  沈英持数年来未尝败果,这一次竟然一败涂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然而已身受重伤、命在旦夕的镇北将军也没有心力去质疑什么,自昏迷中醒转时,已经和三王爷面对面关在地牢里。 

  一身的伤,深处可见白骨,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受伤比吃饭还多,沈英持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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