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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沙漠秘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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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段就要50?那好,如果是这样,我也不反对。我不走了,我留下来让此地的警察来处理此事。”
  “那得耽误好几个星期!”
  “我知道,我有的是时间。”
  “我也有!”
  “同时我也要告诉你我为什么不继续乘船的原因。最后的裁判将是我获得自由,而你们就将在监狱里仔细思考:说一个基督徒是蠢货,到底合算不合算。”
  说完,我离开了这三个倒霉的人。 


第05章 总督的船长
   我在靠岸一边的甲板上漫步,看到岸上有三个男子站在那里,他们的身影被我们的柏油灯照得很清楚。其中并没有卖艺人。这里的夜很宁静,我们刚才讲话的声音又很大,几乎如喊叫,在岸上是可以听到的。我们靠岸的地点看来相当僻静。 
  我停住脚步想看一看他们三个人。这时其中的一人走近一步问道:“这是萨马克号帆船吗?”
  “是的。”我回答。
  “那么你是乘客了?”
  “正是这样。”
  “从哪里来呀?”
  “我是从德国来的弗兰肯人。”
  “从德国来?”那个人喊道,从声音里可以听出,他对在此看到德国人感到很高兴。“恕我冒昧,请问你要到哪里去。”
  “去艾斯尤特。”
  “乘这艘船?那你可要小心!”
  “对谁小心?”
  “对船上的人。我们在这里经过的时候,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我们认识这个人。他好像在偷听你们的谈话。他就是那个卖艺人奴巴尔。”
  “他曾上船想偷我的东西,但没有成功。”
  “如果是这样,那就感谢安拉吧!但发生更坏的事情,也是可能的。”
  “你们有时间吗?”
  “是的。”
  “我想请你们到船上来一下!”
  我推了一下跳板,让它的另一端搭到了岸上,但立即感到背后被人抱住往回拉。他正是船长。
  “你想干什么!”他小声对我喊道,好像不愿意让岸上的人听到。“谁能请人来作客,是我还是你?”
  “我们两人。”
  “不,只有我。特别是这些人,我已经听出他们的声音——”
  他停住了,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因为跳板已经搭好,那三个人已经来到甲板上。舵手一看到,赶快就消失在舱里。那个服务员也同样迅速离开了。船长如来得及也会乐意很快就消失的,反正他很不愿意见到这些人。但他现在既无法离开,又不能把他们赶走,只有赶紧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用右手触摸心、口和额头,深深弯下腰去,几乎和土耳其人的管家一样。从这个举动就可以看出,上来的三个人,至少第一个人肯定不是寻常人物。
  第一个人是个正当年的体魄强健的男子,可以看出穿着十分讲究。他穿着白色的肥裤,黑色半高筒皮靴和镶着金边的蓝色上衣,腰间系着一条红丝腰带,上面挂着一柄弯弯的腰刀,还插着两把镶嵌金饰象牙枪柄的手枪。最外面披了一件白色丝绸长外套。缠在头上的头巾是同样的质地和颜色。他的脸上长着黑色的连鬓胡须,一对乌黑的眼睛闪着善意和探索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没有理会船长,直接向我问候:“安拉保信你有个幸福的夜晚!”
  “祝你安康!”我有礼貌地回敬他的问候。
  他的随从向我无言地鞠了一躬,我也向他躬身致敬。这时他转向船长,厉声问道:“你认识我?”
  “我已多次有幸瞻仰过尊容。”船长以东方的方式回答。
  “对你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月才这里不是还有两个人吗?”
  “我的舵手和服务员。”
  “没有别人了吗?”
  “没有了,Saadetak。我的水手都去咖啡馆了。”
  “那两个人为什么不见了?他们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到舱里与老鼠为伍了?”
  船长不敢回答,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马上叫他们出来,否则你就要受到鞭笞!”
  他指着腰间插着皮鞭的随从。这个人知道如何显示他的威严。船长称他为Saadetak,这个字的意思是“阁下”,只有对达官贵人才能如此称呼。老船长赶紧跑到舱口向下呼叫。过了一会儿,那两个人出现了,他们躬着腰必恭必敬地站到了桅杆前面。那个陌生人向我招手,让我跟着他。他走到舵轮处的一块地毯旁,对我摆手说:“坐到我旁边来,我估计,我们必须开个会!抽支我的欧洲雪茄吧!”
  我坐到了他的右边,那第一个随从坐到了左边。这个人的穿戴和他类似,只是简单一些,也带着一把佩刀。带皮鞭的人,站到了一旁。在他主人挥手示意下,他从身上取下一个皮盒递给了主人。后者从中取出两只雪茄,给我一只,他自己留下一只。第二个随从为我们递上了火。可以说,这都是些便宜的雪茄,可这个埃及人却要为此付出昂贵的价格!因为他正在看着我的表情,我故意尽可能舒适地从鼻孔中喷出烟雾。这使他很开心,他像一个刚刚送给别人一块巧克力的孩子一样,问我:“很香,是不是?”
  “好极了!”我夸奖道。
  你是做什么的?”
  “我每年耗费很多墨水,每年用坏上百个笔尖。”
  “我懂了!你是一个学者,或许还是一个作家,到这里来是为了写一本介绍我们的书吧!”
  “猜对了!”我笑了。
  “这很好,这很好。我十分高兴。我也想写一本书。”
  “关于什么?”
  “关于奴隶制。”
  “这是一个极其吸引人的题材。但愿你能实现这一愿望。”
  “当然!但我还缺少一个标题。你看,标题是一本书的脑袋,如果脑袋不管用,那么全身都是愚蠢的。可我在哪里能找到一个聪明的标题呢?你是一个内行,或许你能给我出个主意。”
  “世上有的作家写了很好的书,但却找不到好的标题,反过来也有的作家脑袋里充满了十分精彩的标题,但却写不出一页好书来。”
  “这是可能的。那么你属于哪一类呢?”
  “我们家乡有一句成语:嘴怎么长的就怎么说。你懂得吗?”
  “是的。人应该无拘无束地、顺乎自然地说话。”
  “我写作也是这样。”
  “你建议我用什么标题呢?”
  “比如说:苏丹的奴隶瘟疫或者奴隶市场和人道主义。”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对这个建议大吃一惊,可是他却把手往膝盖上一拍,欣喜地说:“我终于有了,我终于有了!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个标题!这正是我所需要的两个,只是一直没有想起来。现在我还需要一个序。”
  “难道你不需要一个导言吗?”
  “当然,总不能序以后就立即开始正文吧。有导言然后才能论述奴隶制。
  “然后是结尾。”我十分认真地说。
  “是的,结尾是很重要的,如果结尾写的不好,就好像一匹马没有尾巴。最后,如果我写完了,谁把它印出来呢?你知道吗?”
  “现在还不知道。如果我们经常谈一谈,我或许会想出一个合适的出版社来。”
  真是巧妙!不久之前我还处于生命危险之中,而现在在同一个地方,却在进行着十分有趣的谈话。当这个人登上船来把船长镇住时,他对我就像是带有七条马尾的帕夏,现在我又听到他想写一本书,而实际上是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对船长的态度使我预感到要发生一次地震,而现在和我聊天的时候,却好像那个船长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这个人怎么会想到要研究奴隶问题呢?我刚才讲的一些话实际都是些玩笑话,最后说的也并不认真,可他却立即对此认真了起来。
  “谁说我们不能再谈一谈呢?你要去艾斯尤特,而我也要到那里去。”
  “是吗?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我说。
  “我们一起走。你不要留在这条船上了。”
  “我是不想留下,但船长拒绝退给我船钱。我的船钱是付到艾斯尤特的。”
  “你让他退钱?为什么?你要离开这条船是有理由的吧?”
  “嗯!从我的安全考虑,我不想说这件事。”
  “为什么?”
  “否则我就会被迫在吉萨做长期停留,但我没有时间。”
  “但由于我在这里,你应该说。我曾警告过你要留神这条船,但我不知道你已经决定要离开。我有些不太礼貌,这样向你提问题,而没有说明我是谁和是干什么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或者你已经猜到了?”
  他侧身有些狡黠地看着我。他不是一个呆板的人,据我的观察,他具备活力和善意。不是东方国家常见的那种懒散迟钝的子弟,固执己见,不愿知道山外还有人类居住。我十分愿意和他一起旅行。
  “你是一个军官。”我回答说。
  “嗯!”他笑着哼了一声,“不完全对,但你的猜测也是很好的。我的名字是阿赫麦德·阿布德·艾·因萨夫。”
  这就是说:阿赫麦德,‘正义之仆’。这是他出生时的名字,还是现在的职称呢?我告诉了他我的名字,他随之向我解释道:“我也是船长,现在就请你到我的船上去。”
  现在我只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了。这个人是一艘帆船的船长,到尼罗河上游去运取山扁豆叶和橡胶?不!
  “你不相信?”他问我,“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职务是总督的船长,而且是唯一允许戴此头衔的人。”
  “总督的船长?这一定有特殊的原因吧?”
  “当然。这个特殊性是和我要写的书有密切关系的。我可以告诉你,因为你特别讨我喜欢。贩卖奴隶已被禁止了,但实际上却一直还在进行。你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为此而陷入绝境。”
  “我怎么不知道。先说已经禁止贩卖奴隶的埃及吧。从尼罗河上游每年有四万奴隶运过红海。其中16000名运往其它地区,而24000名运来埃及。另外还有46000名从尼罗河上或经过陆路运往努比亚。也就是说,这个国家每年要从四个港口和14条陆路进口70000名奴隶。此外我们还必须看到,每出售一名奴隶还要有四个人随之死亡,或是在猎捕时被打死,或是在运输中死去。其结果是十分可怕的:各苏丹国每年仅仅为埃及就要伤害350000人。还要我继续说不仅埃及有这种情况吗?”
  阿赫麦德睁大眼睛看着我,一言不发。
  “让我再告诉你,君士坦丁堡的后宫里,到处都是十到十四岁的女奴。她们是被用每人20块塔勒尔买来的,不久前她们的价格还是它的8倍!到底有多少黑人遭此命运呢?但是那些大院里的公使馆里的人却说,现在已经没有人贩卖奴隶了!”
  “先生,你了解情况,知道得甚至比我还多还准确!”他承认道。
  “这些还都是最低的估计,因为有人认为各个苏丹国中每年有100多万人在被猎捕过程中死于非命。这些数字必须写在你的书中。”
  “我会的,安拉作证,我会的!你不要忘记这些数字,等我需要时,你还得给我重复一遍。可刚才我还没有说完,我说奴隶贩卖现在仍在进行。从尼罗河上游有很多运输奴隶的船只开下来。我们派有很多警察巡逻船查处此事。但那些船长都是骗子,这些狗崽子和猎捕奴隶的匪徒同流合污。因此必须派一个执法正直的人进行监督,而这个人就是我,阿布德·艾·因萨夫,‘正义之仆’,就是我的名字,明白了吧!而且我还是总督的船长。我任此职还不久。但是所有的坏蛋们都认识了我,因为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给我再多的金子,我也不会放过。我的船叫‘猎隼’,一艘和这种鸟一样快的船,而且见到猎物就会冲上去。它确实是一艘快捷的家伙,没有任何帆船、木舟或者皮筏能够逃脱我的追捕。你想看一看它吗?”
  “我很想看到它。”
  “它就在离此处不远的岸边。我今天必须在吉萨靠岸。晚上我就巡视河岸,这往往会有意外的收获。你看,我有了这个收获。”
  “在哪里?”
  “就是这艘船。”
  “这怎么可能。它今天才从布拉客起航啊!”
  “是的,这艘船上现在没有奴隶,但我已长期注意这艘船和它的船长了。它的船舱里备有装载奴隶的设施。我已经看到了。”
  “可你并没有下到船舱里去呀!”
  “没有。但我上船时,船长为什么如此恐慌呢?舵手又为什么立即钻进了舱里呢?这只能是到下面去改动什么或藏匿什么东西。你马上就会看到,我没有猜错。但你看,柏油灯快烧尽了。船长应该去把灯盆添满柏油,他要是不快去,是要受到鞭笞的。”
  这个命令是他对第二个随从说的,那个人立刻离开了。
  这是次什么样的会晤啊!我新相识的人是个海军军官,正在追捕奴隶贩子。这可有戏看了,甚至有很多好戏可看。
  老船长取来了柏油,他不敢抬头看我们。
  他走了以后,总督的船长又开始刚才被打断的谈话。
  “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谁和从事什么样的职业了。你觉得现在还要向我隐瞒你想离开这艘船的理由吗?”
  “可能更要这样了。否则我肯定会被留在这里,但我必须去艾斯尤特,那里有朋友在等待我。”
  “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行程不会被耽误。我现在要去尼罗河上游,到喀土穆,还要继续走,我将在艾斯尤特靠岸。后天起程,你可以作我的客人上船,我那里不接待付钱的旅客。你愿意吗?”
  我正迟疑于回答时,他向我伸出了手。
  “让我们击掌定约吧,我请求你!不是我要帮助你,而是你可以帮我的忙。”
  “那好吧,这是我的手!我和你一起去艾斯尤特。”
  “我真愿意让你和我走得更远一点;但如果有人在等你,那你就必须守信用。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太仓促。我必须从头讲起。你不会有时间听我讲的。”
  “我有的是时间,因为我必须等待水手们回来。我想知道,船长为什么把他的水手都打发走了。”
  “只是因为我的原因。”
  “是吗?真是这样吗?这就更让我好奇了。好,开始说吧!你不用有任何隐瞒。我旁边这个人,是我的舵手;那一个带皮鞭的,是阿西斯,我的爱仆,也是我的左右手,凡我命令的事情,他都能做到。已经有不少奴隶贩子和奴隶主的后背感觉到了他的手是如何的敏捷,他一向顺从并有力地实现了我的意愿。我的座右铭是:恶人必有恶报!”
  我已没有其它选择了,只好把事情讲出来。我的报告先从土耳其人在咖啡馆向我招手讲起。我紧张地注视着总督的船长面部表情的变化,看到他的注意力随着每一分钟而变得活跃起来。他没有说一句话打断我。当我讲到我如何偷听船长、舵手和服务员的讲话和他们如何打算对付我时,他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说:“请原谅片刻!”并把脸转向他的“右手”命令道:
  “快去‘猎隼’号叫10个人来,占领这艘船!我要给这个匪帮一个机会,让他们认识一下安拉和他的99个面孔。好,先生,请继续讲!”
  “你不是卡蒂里纳兄弟会的成员吧?”我问他。
  “不,我不是任何兄弟会的成员。穆罕默德是个先知,约翰也是个先知。安拉是爱和正义,你的上帝就是安拉。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上帝的孩子,我们应当互爱和相互公正对待。我不赞美我的信仰,也不损害其它信仰;我不同化别人,也不被人同化。我的眼睛只能看到地上的一切,只有死了以后,才能看到天堂,我为什么要去争执谁崇尚的上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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