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堪-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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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哲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太多的话。万珍又给文涛夹菜，叫他也多吃点。吃完饭文涛把锅碗收拾了，万珍把带来的东西一一的给摆到冰箱里。潘哲看他们都忙着，想帮着做点什么，万珍却叫他回房间休息，他只好进房间坐在电脑前浏览着小说网页。片刻后万珍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在床边说：“过来，姨妈帮你洗洗脚。”
　　自从潘哲搬到万珍家，除了夏天每天晚上需要洗澡，其余的时候都是万珍给潘哲洗脚，从小洗到大，万珍觉得这样才是一个母亲的爱，虽然潘哲不是她的亲生的，但她一直把他当亲生的在照顾，这样也满足了她母性的那一面。一直等到潘哲上了高中，潘哲渐渐的不让万珍给他洗脚，这样一晃也有好几年万珍没给潘哲洗脚了。
　　潘哲看着地上的洗脚盆说：“我自己可以洗。”
　　万珍在床上坐下伸手拉过潘哲的腿说：“我知道你可以洗，可姨妈今天想给你洗脚。”说着脱掉了潘哲的袜子，将脚放到盆里，“我们小哲长大了，脚也变大了。”
　　潘哲愣愣的看着万珍，万珍低着头，头上已经有些许白头发了。潘哲突然感觉心里一阵酸痛，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可他还是强忍了下去。他在想要是妈妈还活着那该多好，他希望给他洗脚的那个人是妈妈。姨妈对他一直很好，也许有些东西妈妈都给不了，可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对于姨妈的这份爱还是冷淡的，也许他更希望姨妈就是他亲生的妈妈，而万晴是他的姨妈。这样他就不会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和不堪的童年。
　　文涛收拾完回到客厅看到万珍正给潘哲洗脚，他笑了笑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的欢送会在学校的火锅店办的，火锅店的老板谢曼落和王晓菲都认识。大家都喝高了，时而哭时而笑，毕竟好几天的同学都有了感情。谢曼落坐在一旁也插不上话，只是干坐着吃饭。偶尔有人叫她喝酒，她就喝几口。谢曼落看王晓菲也喝了不少，她在旁边拉着她叫她少喝点，可大家都敬来敬去的，哪能少喝呢。吃完饭大家就在楼下的ktv唱歌，老板也是谢曼落认识的，和刚才吃饭一样，都免了些钱。
　　大家不管会不会唱歌，都拿着话筒胡唱一通。谢曼落唱歌还算不错，唱完一首大家都开始鼓掌叫她再来一首，谢曼落只好又唱了一首。刚坐到位置上时就有个男生坐过来说：“你是王晓菲最好的朋友吧。”
　　谢曼落喝了一口饮料说：“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男生有些没头没脑地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方浩，是杭州人。”
　　谢曼落笑了笑说：“刚才晓菲介绍过了。”她知道这个方浩这样突兀的自我介绍肯定是有目的。以前有不少男生都有这样接近过他，而他谁都没看上，现在他更看不上任何人了，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文涛了。
　　方浩继续说道：“你们班有人走了吗？”
　　谢曼落敷衍的回答道：“有。”
　　“你毕业后打算去哪工作？”
　　“还不知道呢，可能会去上海吧。”
　　“是吗，那离杭州很近，到时候我们有机会还能见个面。”
　　谢曼落听到这话有些反感，她和这个方浩又不是很熟悉，而他却一头热的说个不停，谢曼落觉得有些烦，只‘嗯’了一声。
　　方浩感觉谢曼落有些不冷不热的便有些尴尬，举起杯子笑着说：“敬你一杯。”
　　谢曼落笑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时王晓菲唱完一首歌坐到了她身边。七八个人都喝的不少，将近一点大家才离开。王晓菲也喝多了，谢曼落扶着她出来时方浩说：“要不要我帮你？”
　　谢曼落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己能扶得动。”刚才在里面可能光线太暗，没看得清方浩的样子，现在在大厅的灯光下谢曼落把方浩看的一清二楚，人还算长的不错，个子也很高，和文涛属于一种类型的男生。
　　谢曼落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王晓菲塞进出租车里，谢曼落上车后方浩给她关上车门，这个动作显得有些献殷勤，谢曼落对他笑了笑便叫司机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已经深夜一点多，文涛还在电脑前弄着一些文件。潘哲靠在床头看书，时不时地盯着文涛的背影发呆。他最安心的时候就是文涛在他身边，即使没有对话，就这么安静的坐着。文涛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间自言自语，“一点多了，明天再弄吧。”说着关掉电脑。转身时看潘哲还没睡，“你怎么还没睡啊？”说着爬到床上躺下。
　　潘哲看了他一眼合上书：“陪你熬夜啊，反正也睡不着。”说着也躺了下来。
　　文涛笑着关掉灯：“睡吧。”
　　潘哲在黑暗中面对着文涛，文涛背对着他。他看着文涛，恨不得此刻抱住他，可他知道这样的动作会让文涛觉得突兀，所以他只是向文涛那边靠了靠，轻轻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万珍早早的就起来了，做好早饭潘哲和文涛还没起床，她吃完就出门了。上午有个会议，潘哲住的这个地方离她要去的地方有段距离，所以要早点出门。
　　文涛起来后吃完早饭匆匆出门，潘哲假期还没休完，所以可以留在家里不用去学校。正好他也不想去，觉得就算去了学校也学不到什么东西，看到教室里乱糟糟的更加的心烦。稍微的收拾完他便去房间继续写小说，虽然一直手部怎么方便，但还是能打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万珍在北京停留了四天，最后一天就在家里陪着潘哲，给他和文涛洗了洗衣服，收拾了一下，晚上还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第二天万珍离开时给潘哲留了五千块钱，虽然万珍每个月都会往潘哲卡上打钱，但这个钱万珍说是给他买些有营养的东西补伤的。潘哲对于万珍给多少钱从来不拒绝，也不会笑脸感谢的接受，反正就是你给我就要的态度。
　　潘哲和文涛要去机场送她，她拒绝了，怕潘哲一不小心又碰到胳膊。所以他们只把她送上了出租车。送走万珍后潘哲问文涛：“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了，曼落约了我谈事情，中午我们就在学校食堂吃了。”
　　“哦。”潘哲有些漠然。
　　“那我先走了。”文涛说着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潘哲站在原地看了片刻才转身。
　　文涛在学校门口下车，谢曼落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带着一条大红的围巾，手里拿着东西站在门口。文涛走过去笑着开玩笑说：“你站在门口真的太显眼了。”
　　“我哪显眼了？”
　　“你没看见路过的男生都转头看你吗？”
　　“他们看我，而我在等你，你是不是感到很荣幸呢？”谢曼落歪着头，有些撒娇的样子。
　　文涛笑了笑说：“我感到非常的荣幸。”
　　“贫嘴。走吧，廖主任在等着我们呢。”
　　文涛有些疑惑：“主任等我们干什么啊？”
　　“去了就知道了。”谢曼落很自然的拉上文涛的胳膊向学校里面走去。
　　文涛和谢曼落到主任办公室时，廖主任正和副院长谈话，旁边还有一个就业部的老师。主任叫他们先坐，文涛和谢曼落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文涛听着院长和主任的谈话，好像是在说大四毕业生实习的问题。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院长和那位老师才离开。
　　主任看向文涛说：“文涛，学校决定把你分配到上海一家企业去实习，你看怎么样？”
　　谢曼落笑着插话：“他肯定会同意的。”
　　主任看着文涛，“是吗。文涛，你同意了？”
　　“是什么企业？”
　　“是一家商贸公司，规模挺大的，他们有自己的律师团。你和曼落就现在那实习一段时间，如果表现好的话，说不定就被留下了。”
　　“真的？”文涛很是开心。
　　“当然是真的。本来我们打算把你就安排在北京的，可曼落过来说你想去上海，所以我就把你和她安排在了一起。”
　　为了感谢谢曼落，文涛中午请她在外面的饭馆吃的饭。原来廖主任和谢曼落的爸爸以前是战友，现在两家的关系也比较要好，所以谢曼落去请廖主任帮忙时就答应了。
　　文涛点了好几个菜，谢曼落笑着说：“你这盛情款待是不是显得有些见外了。”
　　文涛给她倒上茶水说：“这不叫见外，叫礼尚往来。你帮了我，再是要好的朋友也要表示一下啊。”
　　“行，我接受你的表示。”
　　菜都上齐后文涛觉得还差点什么，便对谢曼落说：“是不是桌上差点什么啊？”
　　“差什么，都这么多菜了，还想点啊。”
　　“对了，”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差酒。”文涛叫服务员先拿两瓶啤酒来。
　　两人饭饱酒足，在学校里晃荡起来。好歹这也是生活了将近四年的地方，快要离开了也有些舍不得。操场上有人在打篮球，文涛停下来看了一会，谢曼落也跟着坐在旁边看着。
　　文涛笑着说：“一看就是大一的学生。”
　　“为什么？”
　　“大二的忙着谈恋爱，大三的已经没时间了，大四的忙着毕业，找工作，哪还有时间打篮球。”
　　“那你大二的时候忙着恋爱了吗？”
　　“没有。也许我在大学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谈恋爱。”
　　“我看你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你不会对女生没兴趣吧？你喜欢男人？”谢曼落假装一脸惊恐的样子看着文涛。
　　文涛看着她笑道：“我长得像同性恋吗？”
　　谢曼落起身绕着文涛转了一圈点着头说：“现在倒是不像，不过你和潘哲在一起时倒很像。”
　　“看样子以后我不能和他走在一起了，免得交不到女朋友，也害了他。”文涛笑着起步，谢曼落跟上叽里呱啦的对这个问题深度剖析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文涛下午回去把实习的事情告诉了潘哲，文涛以为他听了这个消息会高兴，谁知潘哲听后面无表情，甚至起身默默地回了房间。文涛觉得奇怪，以为潘哲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便跟进了房间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潘哲背对着他没有说话，文涛转到他前面，却看到潘哲脸上挂着眼泪。文涛有些着急了，“你到底怎么了？”
　　潘哲沉默了片刻说：“为什么要去上海呢？”
　　文涛笑了起来：“原来是为这个啊。这是学校安排的，正好我也想去。”
　　潘哲抬头看着他，“那我呢？你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在这里了。”
　　“等你毕业了也可以去上海啊，你现在不是已经大二了吗，再有一年多也实习了，你到时候也去上海。”
　　“那也要一年多呢。”
　　文涛在床边坐下，“小哲，我不能永远陪着你啊，我们都有各自需要的生活，你必须独立。将来你走上社会是不可能不和别人打交道的。我走了以后多交几个朋友，这样就不寂寞了。”
　　潘哲固执的转过身，“我不需要朋友。”
　　文涛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只好起身离开。他知道和潘哲说多少都没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潘哲的性格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其实当初他想去上海也犹豫过，怕把潘哲一个人放在这里。可他不能永远这样陪在他身边，他必须要离开，让他有独立的机会。
　　文涛回到客厅把买回来的菜拿去厨房洗了准备做晚饭，潘哲在房间呆坐了便开始写小说。他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像是在撒气。
　　最近长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上午还开着太阳，下午就下起雨来。赵燕阳站在窗边看了看外面，抱怨着，“你说什么鬼天气啊，说下就下。”
　　文志远坐在阳台上看书，听赵燕阳这样抱怨，便放下书看着外面，“这天气就和我们律师打官司一样，前一刻刚找到有利证据，也许下一刻这个有利证据就会作废，也是阴晴不定啊。”
　　“不知道北京的天气怎么样。这几天文涛也没打电话，眼看就要到实习了，你要赶紧给他找个实习的地方了。”
　　文志远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说：“他不需要我的，实习的地方也许他自己早就选好了。你要相信你儿子。如果我提要给他走后门，他肯定会不高兴的，他会认为我这个父亲小看他。”
　　赵燕阳撇了撇嘴说：“也是，那孩子一直把你这个爸爸当偶像，希望和你一样成为大律师，你的信任也许就是他的动力。”
　　文志远笑了笑说：“这孩子将来会比我厉害的，我这个爸爸也许会为他而感到骄傲。”
　　“你们两就不要互相捧了，说的我好像一点功劳都没有似的。”
　　文志远听到这话开怀大笑，“你是我和儿子最有力的后勤保障。”
　　赵燕阳抬起下巴，一脸骄傲的样子，“这还差不多。”
　　文志远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赵燕阳转身去厨房收拾冰箱里的东西，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厨房外说：“志远，我有好久没去万珍家了，要不我下午去一趟？”
　　文志远看着书没有抬头，“想去就去呗。”
　　赵燕阳想了想说：“他们现在是有钱人了，每次万珍约我过去，我都有些不自在呢。”
　　文志远看了她一眼说：“不自在什么？我们的条件也不差啊。”
　　“不知道。每次都是她约我，这次我主动去吧，顺便给她带点狮子头，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爱吃我做的。”说完赵燕阳回厨房继续收拾冰箱。
　　下午赵燕阳开着车去了万珍住的别墅区。万珍的别墅区离市区稍微远一点，赵燕阳从家里开车需要三十分钟。她到了别墅门口很习惯的下车登记。赵燕阳也觉得神奇，这里的保安就像测试器一样，不是这里的车一眼就能知道，然后就会伸手拦下你，问你去哪，然后登记。赵燕阳也来过几趟了，保安照样叫她登记。登记完，赵燕阳上车向里面看去，拐了几个弯才到万珍家门口。她停好车从后座上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她新做的狮子头。
　　万珍接过赵燕阳手上的狮子头时满脸高兴，“哎呀，我这几天特别想吃，你看你就给我送来了。真不愧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都能感应到彼此的心了。”
　　万珍叫保姆把东西拿到厨房，赵燕阳在沙发上坐下说：“我也好多天没过来了，正好今天休息在家，就想到了你。”
　　万珍拉了拉肩膀上的披肩笑着说：“文大律师怎么没有来啊，晚上好在这一起吃饭。晚上长源正好出差回来。我们两家好久没聚聚了。”
　　“是啊，我们两家是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那两个孩子也不在家，家里似乎冷清了许多。”
　　万珍叹了叹气，“就算小哲在家，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你也知道，那孩子不爱说话，和我的话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下午万珍和赵燕阳聊了半天，晚上赵燕阳吃完晚饭后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这几天文涛都忙到半夜才会回家。潘哲在房间里写小说，听到开门声手上敲键旁的动作会停住半晌，然后继续敲着键盘，但手上的动作会变得用力了一些。这几天文涛半夜回来都没有来他房间看看，而今天文涛一回来就来敲他的门了。潘哲转头看着门片刻才应了一声。文涛推门进来，“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潘哲没有看他，“我每天都睡得很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文涛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潘哲沉默片刻说：“小哲，过几天我就要去上海了。”
　　潘哲低着头沉默半晌说：“哪天？”
　　“还不确定哪天，不过就这几天吧。反正都要过年放假了，我去那边先报道，安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