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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的密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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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杰尼问。
  “你看,这是不是同一幅?”我指着数码相机显示屏上的特写照片问他。
  杰尼眯起眼来回对比了几次,突然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险些把我的数码相机震到地上。
  “就是这张,你可帮了大忙了,我们怎么就没注意到。”
  他飞快地向同伴大喊了几句,我听不太明白,他和我说话的时候语速可没这么快。立刻就有两个人跟着他往回跑,看样子是去对比先前那些被认为是图腾的图去了。
  第五幅图是在室内,神和一些人在一起,像在开会或讨论什么。第六幅图上神明显非常高兴,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向上弯起的嘴和眯起来的眼睛,可周围所有的人却并没有类似的神态,反而都很悲伤的样子。
  这些图代表着什么呢,神从空中来,符合神的定义,我听说一些古石刻上神穿着被疑似飞行装置的东西,还有飞碟,但这里没有,第二幅图里小小的帮助一下当地的人,以有神论或外星人造访落后地球的逻辑也很正常。但后面的图就十分古怪,可以看出神长时间地被一件事困扰,如果说神在这个部落呆了一百多年,这些图是神在这些年里行为的概括性描绘,那这位神被困扰的时间就长的惊人了。如果第六幅图才代表困扰的结束,那么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这位神都在困扰吗?至于第六幅图众人的悲伤或许可以联系卫后所说的话这样推测:神解决了困扰,但自己却快要死了,所以信徒们如此悲伤。
  另外,这些记事图里,并没有一幅和对海啸的预言有关啊。
  我对着浮雕出了一会儿神,杰尼又跑了回来,他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这次轻了许多。
  “你说的没错,是那些图,这样就很好理解,神所经常画的图案,对于信徒来说就有相当的神圣性,这就和图腾差不多了,在进行动物雕刻时很自然的就刻了上去。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告诉你一些我们在文献里的新发现。”
  马哈巴利普兰预言(9)
  “哦?”我立刻瞪大眼睛望向他。
  “不过你别期望太高,只是一小点资料,来自于一位两千多年前苦修者的笔记。这个部落被称为摩罗部落,又叫思考的部落,传说神住在这里,经常和部落的长老讨论,启发他们的智慧,所以摩罗部落出了很多智者。最有名的一位智者,在佛祖释伽摩尼修行的时候,和他进行过讨论,给了佛祖许多启示呢。据说神一直在思考这个世界的秘密,最后破解并离开了。”
  世界的秘密?我敲着脑袋,想起了那段预言。这两者对应起来了,神思考世界的秘密,最后知道了,也希望凡人能知道,所以留言后人。那么世界的秘密和海啸是什么关系呢?而且如果把它定义为神,神不是该最清楚这个世界的吗,就像佛祖悟通了一切才能成佛一样,神回过头来思考世界的秘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而如果说那是某个高智慧生物,先不说他是怎么来到地球的,飞行器在哪里,他干嘛要在地球上思考这种哲学问题?
  我总觉得应该能有大进展,却一时拿捏不住突破口在哪里。
  “其实以浮雕来看,神思考的东西就是浮雕旁已经看不清的四幅图,哦,其中一幅已经可以确定了,但如果这里面就有世界的秘密,实在是……”
  就是那四幅图,我居然还想在了杰尼的后面,那四幅图就是连接海啸和认清世界的关键!这真是惊喜的进展,我坚信这样的推论不会有错。
  生活的戏剧性在于,往往你以为会怎么样的时候,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总是高估自己对事情的把握能力。看起来我在解开遗迹之谜上进了一大步,可其实呢?我回去对着那个奇怪的图案看到眼酸,却发现自己要从这上面找到突破口的努力是徒劳的。不管那个死在两千多年前的家伙是不是神,如果他都要花一百多年的时间才能想通的话,我凭什么以为自己能看出什么道道来。
  卫后的电话给我带来最后解密的希望,那是在我离开马哈巴利普兰的前一天晚上。卫后租来的摩托车就在酒店外等着我,时间是凌晨两点。
  在离遗迹沙滩不远的地方,我们登上摩托艇。我曾经以为卫后所说的设备是潜水装备,没想到我看到了一个漂浮在海面上的金属平台,白天它一定不在这里。
  平台的中间有个圆洞,下面连着一根粗大的管子,我想我们就要从这里下到海底,看起来卫后在天黑后的短短几小时里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这根管子的出口,应该就是传说中神死后就一直封闭的神庙入口吧。
  卫后把摩托艇拴在浮台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遥控装置,按下按钮,随即平台一阵震动。我不禁失笑,原来他用的是暴力手段,想来也是,要在几个小时里把这个通向海底的管子接到神庙的入口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下来那入口不知被沙埋得多深呢。
  “我们从神庙顶上下去,你没来的时候我已经炸过几次,太猛的话设备受不了,这回应该炸通了。”他从船上探出身子,扒着平台用手电往下照,又说:“还好这里到海底只有十米深,不然这根管子可承受不了压强,好了,我们可以下去了。”
  这根不知什么材料的管子里居然还附着条软梯,最下面通到个金属的半圆罩子,爆炸是在金属罩里发生的,金属罩底部的橡胶物密闭性相当好,没有海水渗进来,而罩里原本的海水,都已经流到那个炸出的大洞里去了。
  软梯一直放到了洞里,从神庙的天顶上,两个两千多年后的不速之客踏入了这块神的居所。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直到我微闭着眼,坐在从新德里飞回上海的班机上,都难以相信,费了如此大周折进入的那座扁平飞碟状神庙,里面竟空空荡荡。
  我看见了一具骨骸,我不知是否该称那为骨骸,因为实际上只有一颗头颅。那很像是灵长类生物的头骨,大小和人相仿佛,区别在于上面没有本该是鼻子的部分,也没有牙。头骨平放在神庙的中央,仅此而已。难道这是一种只有头的生物,还是他的身体部分没有硬骨?没有任何文字或图像雕刻的记载,没有任何高科技的痕迹,甚至找不到可以正常进入的门,这是个完全密合的建筑,两千年来海水和沙石都未能渗透。
  马哈巴利普兰预言(10)
  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放在头骨旁的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球,这就是神在最后的作品,或者这就是他看清世界的方式?从水晶球里?这的确是一种方式,从古至今人类的预言家们很喜欢水晶这种物质,这位神应该能做得更好。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却真是个让人失望的结果,水晶球可以营造出相当特异的力场,这在我并不是闻所未闻的事。
  头骨和水晶球都被卫后带走了,卫后本要让我选一样,我拒绝了,原因很简单,我无法向机场的安检解释,也不愿没风度地托卫后带回国后再交还给我。
  或许神从水晶球里看到了这场两千年后的海啸吧,无论怎样,这次我的印度之行还是比我原想的要有趣的多。我吁了口气,睁开眼睛,空姐正在发上海的报纸,我要了份自家的《晨星报》。
  看到国际版的时候,一则报道让我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我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不远处倒饮料的空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报道其实并不新奇,这次海啸马尔代夫全国被淹,至今大多数的国土海水未退,就算海水退去,这个岛国也迟早会被逐年上升的海平面吞没,世界上所有的低海拔岛国都面临这个问题,现今的科技甚至可以把这些国家的消失时间表列出来。
  今天人类的科技已经可以预言某些地方在不久的将来会被海水吞没,无论那位神的真实身份怎样,他当然知道古马哈巴利普兰会被海水吞没,甚至只要一位地质专家就可以进行类似预言。而被海水淹没的地方,如果有朝一日重新露出水面,那必定是沧海桑田,经历了巨大的变故。这不是多么神奇的预言,而只是一个简单的推理啊。那段巴利文上不是只提到“巨大的灾难”,并没说是海啸吗,如果是预言,何不把海啸清楚地写上呢。
  我再次敲打自己的前额,想得太复杂,反而被自己误导了,这位我估且称为神的家伙,希望在几千年后仍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就随便做了个预言,就是这样子。虽然也算是超自然事件,但不是每个我碰到的超自然事件,都是有阴谋的啊。当地的居民因为海啸造成的精神压力而被误导,我则因为以往的经历习惯把事情复杂化。唉。
  只是当年那位神所思考的问题,看来将成为永远的谜了,凭一幅图是不可能解密的,随便调教出来的部落长老就有启发佛祖的智慧,这幅图里不知藏着多么深奥的哲学命题呢。
  神秘的来访者(1)
  虽然没带回头骨和水晶球,但我有自己纪念这段经历的方式。
  那幅图被打印出来,装进一个木框里,挂在书房的墙上。日复一日我都能看见它,或许几十年后我也能领悟什么。
  我以此作为终结的句点,可在句点画完不久,新的篇章就开始了。
  从印度回来不到一周,梁应物的神秘假期结束,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这位拿着大学讲师身份当掩护的老同学经常会以各种理由向学校请长假,之所以至今未被开除,是因为他的另一重身份——X机构研究员。
  和他喝咖啡的时候,我没问这次出的任务是什么。虽然我对此非常好奇。这家伙涉及工作时严格执行保密条款,十分无趣。以往的经验,只有在X机构的某个研究要派到我用处的时候,才有机会接触到一些内幕。
  相对他的守口如瓶,我可是经常会把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告诉他,比如这次的马哈巴利普兰之行。好奇心也是需要有人一起分享的。分享是一件快乐的事。
  让我有些困惑的是,刚开始讲述不久,对面这位冷面帅哥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直到我口干舌燥地把整件事情讲完,他脸上的古怪神情都没有消退。
  “怎么这幅表情,有什么不对劲吗?”我问。
  “你现在的结论,是那位头骨的主人,只不过判断出大概的地质演变,所以进行了模糊的预言,这次的海啸和他并没有关系?”梁应物缓缓说。
  “是啊,我一开始被迷惑,想的太复杂,应该就只是这样而已。”
  “你知道它究竟是人,还是外星生物,还是地球上的另一种生物?”梁应物问。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
  “你知道他为什么降临到那个部落,又为什么呆了那么久?”
  “不知道。”
  “你知道一直困绕他的是什么问题,最后他找到的答案又是什么?”
  “不知道。”
  “你知道他临死前唯一的遗物真的只是占星师用的那种水晶球,或者它的使用方式和那些预言家们一模一样?”
  “不知道。”回答到这里,我已经有点恼羞成怒,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有这么多东西不知道,你怎么能肯定,那些刻下的字,只是为了让后人知道他曾经存在过?他说的看清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愣住,好像在这么多事情不清楚的情况下就下判断,的确草率了些。不过被梁应物这样问脸上有些挂不住,反驳道:“你问的那些我虽然不知道,但也没有人会知道了。我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进行可能性最大的推断,怎么,对此你有什么意见吗?”
  梁应物微微摇了摇头:“其实我也觉得你的推断很有道理,如果换了是我,也会这样想的。”
  “那你刚才东一句知不知道西一句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故意找我麻烦吗?”
  梁应物又摇了摇头:“虽然我现在也觉得你的结论是有道理的,但我比你多知道一点,所以会有疑惑。”
  “哦?”我立刻来了兴趣:“难不成你这次出的任务和马哈巴利普兰的遗迹有关?”
  “那倒不是。”梁应物欲言又止,竟然沉默了起来。
  我眉头一皱:“怎么话讲一半就缩回去了,又是你们X机构的绝密文档,说不得吗?那你刚才就别说,现在来吊我的胃口算怎么回事。”
  梁应物苦笑:“好好,既然我说漏嘴就告诉你算了,好在不是绝密,否则再怎样我都不会透露的。”
  我竖起了耳朵。
  “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从苏门答腊西南侧的爪洼海沟深处传出一组高能粒子束,全球少数几个机构监测到这一奇特现象。”
  高能粒子束?我在脑海里搜索关于这个物理名词的记忆,各种宇宙射线就都是高能粒子束吧,可以穿透固体,来自于遥远而庞大的各种宇宙天体。怎么地球也自产高能粒子束吗?没听说过,应该不可能吧。
  神秘的来访者(2)
  等等,十二月二十六日,那是……
  “就是海啸的同一天?爪洼海沟是……”我问。
  “爪洼海沟就是引发海啸的大地震震中,那束高能粒子在地震发生前不到一分钟产生。可是,”梁应物露出些许困扰的神色:“现阶段人类只能用大能量的对撞机产生粒子束,况且实验室里产生的粒子束,能量和我们这次监测到的差太远了。”
  “这么说高能粒子束不是地球产生的?”
  “地球没有任何自然条件可以产生这样的粒子束,反过来说,这束高能粒子的粒子排列和间隔很不自然。”
  “不自然?什么意思,怎么个不自然法?”我问。
  “苏州园林里的树木自然吗?”
  “天天有园艺工人修剪,当然不自然。”我明白这是梁应物用比喻的方式向我这个外行人解释。
  “你是说,这束高能粒子代表着某种意图?”
  “现阶段的科学无法解释地球怎么可能产生这样的高能粒子束,如果用排除法,那么这束高能粒子就是非自然产生,非自然产生当然就有某种意图。”
  “那是什么意图?”我急着追问。
  梁应物摇了摇头:“如果你从来没有见过鸟,有一天突然看见鸟飞过眼前时,会知道它想要干什么吗?”
  一个从来没见过鸟的人,刚看见鸟的时候,只会惊讶这是什么,为什么可以飞,判断鸟想干什么,只有成长到鸟类学家的程度,才可能了解。梁应物的意思是,现在人类最杰出的科学家在面对那束高能粒子的时候,能做的也只有惊讶而已。
  我对高能粒子所知实在太少,分不清这东西和无线电波有多大的区别,所以就说:“不自然排列的高能粒子,你说会不会是某种通讯的手段?”
  我话音未落,就见梁应物笑了。看来我这个门外汉又犯了某些可笑的错误。
  没想到梁应物却说:“虽然没有人能进行准确判断,但研究者们还是进行了各种大胆的推测,你说的通讯也有人提出来过。”
  “那你笑什么?”我没好气地问。
  “因为你的推测居然和我一样。”
  “啊哈。”我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梁应物的学问可是我没法比的。
  “不过推测其为通讯方式也有很大的漏洞。高能粒子虽然携能极高,速度依然不可能突破光速,和普通无线电波比,弱点明显。如果我们忽略它对人体的伤害,也用高能粒子束通讯,以现在全世界的无线电通讯每时每刻承载的信息量,耗尽地球的所有能源,大概都很难撑过一秒钟。当然我们也没那技术。”
  “可是说不定用高能粒子当通讯手段有着某些无线电波无法替代的功用,而且随着科技的进步,产生高能粒子所需的能量也一定会随之下降。”在大胆推测的基础上,我认为梁应物说的那些困难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梁应物点头道:“你说的当然有可能,但推测毕竟只是推测,就算把它当成通讯手段来看,如果没有进一步的资料,也永远无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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