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园-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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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里的感觉和男人的那部分感觉相近吧。
“不过要像刚才那样一直挑逗的话,会像被电击般难耐,真的很残酷。”
久木听着,妒意渐生。
如此感觉深刻变化多彩的女人身体究竟是怎样的结构呢?
7。月夜品评
至今他一直努力取悦凛子,或许在这之间,在她体内孕育出了非比寻常的魔物。
和女人身体比较,男人身体过于平坦单纯。女人有花蕾和花芯,而且还有乳房,有多处能够获得快感,而男人却只有股间那一点。在感受方面,男人像涨潮似的激昂起来,渲泄后即归于平静,过后几乎没什么余韵可言。与之相比较,女人的感受就像凛子,从浅而锐的电流刺激般难耐,到深入强烈如贯穿头顶般畅快,感觉也随之丰富多变。
两者相较,一开始就分出了高下,男人的欢愉若是一,女人就是二或三,有时候甚至可能是十倍。
“是女人欲望较强的缘故吧!”
久木妒羡交织地说,凛子轻轻摇头。
“刚开始时不是这样的。”
确实,刚认识凛子的时候,她还是懵懂带怯,对于快感的表现力也差。但发生过几次关系以后,凛子慢慢觉醒,变得积极起来。而久木作为指导者,还曾感受到君临其上的优越感。但曾几何时,凛子已经能自行寻求快乐,而久木设法满足她已变成了应尽的义务,他不但不是操控女人的指导者,反而变成为全身心服侍女人的奉献者。
“没想到你会成长得如此迅速。”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
女人这么说,自然是男人的荣幸,但凛子现在能如此风华正茂,不可否认还在于她本身资质之佳。换句话说,不论是怎样的种花高手,如果花种不佳,也无法栽培出美丽的花朵来。
“是因为你自己有才能。”
“这叫才能吗?”
“我也不清楚,不管怎么说,你这里太棒了。”
自己的私处受到夸赞,凛子不胜困惑。
这一阵子因为性快感渐强,她自己多少有些感觉,但听到他实际抚摸着那里如此说,难免令她困惑。
“非常好,日本第一。”
“别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我不懂是什么意思。”
久木没办法,努力搜寻词语进行说明。
“温暖而且吸附感很强……”
“女人还不都一样?”
“那你可就说错了,每个人都不一样。”
凛子依然似懂非懂的样子。
“可能女人自己并不清楚,但确实有像你这样的极品以及各式各样的……”
“那是因男人不同而异吧!”
“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也有的确实不带劲儿,好不容易得到了许可,兴冲冲地进去了却不太好玩,像那种情况只想草草了事,快点出来。”
凛子忍住笑,“男人真自私。”
“是吗?”
“不是你们喜欢某个女人才向她求欢的吗?”
“可是,没发生关系之前不了解情况啊。”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事。”
“男人都明白,就是对女人说不出口。”
凛子沉思不语,久木索性把话题转到平安朝时代。
“《源氏物语》里有个叫六条御息所的女人,我猜她那个地方就不太好。”
“真的?”
被贬到调查室后,久木增加了看书的机会。
因为打算整理昭和史,虽说以现代史为中心,但有时也会重看以前看过的书。《源氏物语》就是其中之一。在调查昭和史著名的恋爱事件时想起源氏,重读一番,意外有趣。
这也算拜贬职之赐吧!现在重读,反而可以发现年轻时忽略掉的东西。六条御息所即是引起他兴趣的女人之一。
“她身分高贵,美丽而有教养,嗜好高雅,被描写成外表看来一无缺点的理想女性,但最重要的地方却不太好。”
“但是这种事情,又有谁能够弄清楚。”
“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或者是她那里不够紧,或者比较平滑,又或者不够温润等等。”
“真的会有这种问题吗?”
“很遗憾的是,确实偶尔会有这种情况。”
“但是可以治愈吧?”凛子问问题的方式严肃起来。
“如果多情男性拼命努力,女人也相应配合的话,或许会改变,可是男人也有局限不可能那样坚韧不拔。”
“但他总是喜欢那女的吧!”
“就算喜欢,那地方不好,就会一直觉得不满足,一旦遇到别的女人,或许就变心了。”
“男人果然自私。”
“那我问你女人是不是也讨厌和不太会做爱的男人发生关系呢?”
“那是自然。”
“那不就结了,男人碰到那地方不好或感觉迟钝的女人也会很辛苦的。”
月光淡淡照射在床上,男人和女人躺着讨论着性的奥秘。
《源氏物语》中有所谓的“雨夜品评”这一章,此刻或许该称之为“月夜品评”吧!哦不,因为两人都光着身子,该说是“裸体品评”吧!
8。深入探讨
久木的一只手仍然放在凛子的密处,接着说。
“六条御息所的悲剧在于她架子大又善妒,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在那里吧!”
“书上有写吗?”
“没有,因为紫式部自己是女人,不会写得那么清楚,不过从前后的关系可以让人联想到。”
凛子温顺驯服地看着久木,听他继续说下去。
“源氏初见这个女人,全心挑逗,好不容易衷肠得诉,共度一宿,但是在这难得的结合之后,源氏却突然态度冷淡,再也不主动求欢了。”
“源氏果然冷酷。”
“不错,很多女人都这么想,事实上女性评论家几乎都异口同声批评源氏薄情。”久木像要安慰凛子似地轻抚她的后背。
“六条御息所也恨源氏的冷酷,又出于嫉妒,于是化成怨灵依附在源氏正妻葵的身上,并且在源氏疼爱的夕颜身上作怪,害得这两个女人也丢了性命。”
“真是看不开。”
“她表面上文静害羞,却是属于钻牛角尖的那一类型,一旦恨起他来就恨得刻骨铭心。”
“但不过最根本的还是因为源氏对女人太冷酷了吧!”
“确实没错,但处在源氏的位置,也有不好过的地方。再怎么说如果和那地方不好的女人发生关系男人都不会快乐,而那个女人却一个劲儿地追究为什么不爱我了?”
“女人哪里知道男人会有那种想法。”
凛子似乎很在意六条御息之所以失去源氏的爱,是因为她欠缺性爱的魅力。
“如果男人明白地告诉她,她一定会深受刺激,再也无法振作起来。”
“男人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说出来,就算对六条御息所有所不满,但源氏也没透露只言片语,而且还常常写些温柔的情诗和信给她,她离开伊势时还到野野宫去见她。”
“他不是讨厌她吗?”
“她那么爱慕他,他怎摆得出冷淡的态度?就算有所不满,表面上还是会尊重女性,尽力而为,这就是平安朝贵族的体贴之处,或许可以说风雅之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遭到女人的批评反倒够可怜的。”
“他尽力付出了,可是他的温柔体贴不被理解。”
“要人理解是不可能的,就是因为他这种无原则的体贴,女人才难以察觉自身的问题。如果不喜欢,就不要采取惹人误解的态度。”
“但如果发生过一两次关系后源氏真的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会怎么样呢?女人说不定会更加激烈地抨击他冷酷无情。”
凛子沉默不语,隔一会儿才说:
“你刚才说是因为她那地方不好,像这种问题不问男人也有办法弄清楚吗?”
“像源氏那样只来一两次,以后就不再求欢的情形恐怕就是有问题了。”
“出现那种情况,就是不行啊?”
“也不是那么绝对,其实想成是鱼水不谐比较好。”
月光之下实在不适合讨论男女的私处话题,在这皎洁清澄的月光下,似乎该谈些稍微高雅一点的话题,但仔细想想,对于人还有什么像性那样重要且根本的问题呢?
“男人和女人过去几乎就没探讨过这个问题,所以才在互不理解中一路走过来。”
久木这么说,凛子也点头同意,随即探身向前:
“我问个问题行吗?很多情侣和夫妻一开始热情得不得了,后来不知道是热情退了还是别的原因,不太求爱了,像这种情况应该不是那里的问题吧?”
“那不一样,那只是腻了,不是那里不好。”
“那怎样分辨这和六条御息所的情况不同呢?”
凛子的问题愈来愈接近核心。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像六条御息所那样只发生一两次关系,以后即使有好几次机会,源氏都没有向她求欢。但是一般的情侣和夫妻却是反复无数次结合,直到最后男人腻了而不再求欢,二者完全不同。”
“你是说连续有过很多次就没问题了?”
“当然,否则一般的家庭主妇都变成那里不好了。”
凛子略有所悟,却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男人为什么会腻?”
“这又得另当别论了。”
“经常听男人说对家里的老婆提不起劲,好像不太想教或者说不热心教她,这又是为什么?”
面对凛子尖锐的问题,久木渐渐退为守势。
“这很难解释,大概是怕老婆总是在身边,若需索无度,男人身体吃不消吧。这才想出这种玩笑说法。”
久木还是头一次和凛子如此深入地探讨有关性的问题,老实地说出男人的心声,好像自己也被看穿了似的有些难为情,不过,这也是彼此水乳交融后才能谈论的事。
久木这样安慰着自己,凛子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你知道欧洲那个王室吧!听说那个王子结婚前就一直和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夫人交往。”
话题从《源氏物语》突然跳到别国王室,令久木有点摸不着头绪。
“结婚以后,他和那夫人还维持着关系,加上王妃简直像三人结婚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那夫人不论是年龄还是外表,都远不及王妃,可是王子还是没和她分手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又是道难题,或许这背后还是牵扯到性的问题吧!”
“你是说那么出色的王妃不行吗?”
“倒不见得是不行,只是王子可能和那夫人在一起既能获得精神上的安慰,性爱上也很有魅力,所以才不想分开。”
“可是她年纪要大得多,长得也不好看。”
“喂,你要搞清楚!”久木轻拍凛子的肩膀:“性和年龄、外表没什么关系,有人像那位夫人一样上了年纪仍有性魅力,有人虽然年轻漂亮却没有。总之,没有什么事物像性那样隐私、无法从外在窥知其内容的,正因为如此,性才充满了魅惑、不可思议和洒脱。”
“洒脱?”
“不是吗?”
“如果说女人只要年轻漂亮就会赢得一切,那未免太无聊了吗?上帝就是不愿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加上性这个不易见到却很有威力的东西。”
9。黎明续曲
差不多“月夜品评”到这里也该结束了,久木想休息,凛子却还有些地方不能释怀。“听你刚才那样说,好像还是女人比较吃亏,男人就没有这个问题是吧?”
“不,不,男人才多哩!虽然和女人结构上的问题有所不同,但不举啦,早泄啦,烦恼很多的,而且这多半会受精神因素的影响,所以更难办。”
“怎么治呢?”
“靠自信啊!对方的赞美最有效。不过不管男人长得多么帅,如果做爱时气氛或技巧太差,女人也会厌烦的,不是吗?”
“那也是。”凛子干脆地表示认同。
“男人也一样,说他在性爱方面不能满足女人是最让他沮丧的。”
“会有女人这么说吗?”
“就算不当面说,但从做爱后的态度就看得出来,而且女人吵起架来什么都会脱口而出。”
“有人说过你吗?”
“幸好不太多。”
“完全没有吧?”凛子略带挖苦地说:“听你这么说,我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实在很复杂。”
“能在精神上以及肉体上都合得来的不多。”
“我们应该没问题吧?认识以后没有因为做过一两次就结束……”
“那当然,早说过你是日本第一的嘛!”
凛子紧靠过来,久木在月光中紧拥着她那柔软光滑的身躯沉沉睡去。
黎明时分,久木做了个梦。
奇怪的是梦见一个男人站在一片芒草丛生的野地里望着他。不用问也知道他就是凛子的先生,而凛子也在附近,但她却像混然不觉似地自顾自向宽广的大路走去,只留下久木和那男人隔着芒穗面面相觑。
梦中的情形只记得这些,那人的表情不知何时消失到何处,只剩某种看透了一切的清冷感触留在脑子里。
从梦中醒来,久木立刻看向身边,凛子正背对着他睡着。睡前她应是全裸的,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穿上了睡衣。
枕畔的时钟指着五点半,天就快要亮了,遮住阳台的厚厚窗帘下摆处透着微亮。
久木望着开始泛白的窗际,回味着刚才的梦。
梦中最先出现的白色芒草,应该是因为来此途中看到仙石原芒草原野时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吧?而梦见凛子的丈夫则应该是自己心中一直念着他,他才会在梦中出现,而且因为不曾见面,所以表情、外貌都茫然无形。
但是凛子从两人中间穿过径自而去的样子,却令他越想越奇怪。
回忆了一会儿不着边际的梦境,他起床拉开阳台的窗帘。外面还笼罩着浓浓的雾气,只有外轮山山顶一带似淡墨画般微微隐约可见。
离天完全大亮还有一段时间,但覆盖住整个平原的夜雾已经开始急速飘动。
久木接着又睡着了,再睁开眼睛时已经七点半了,窗帘下透进来的晨曦比先前亮了许多。
凛子依旧睡着,久木独自下床,从阳台的窗帘缝儿往外看,秋高气爽的天空下,外轮山近在眼前。不过半山脚下还笼罩着雾,白色椭圆形的云雾悬在半空中,清楚地显现出这一带是群山环绕的盆地。
上次来这家饭店也是秋天。随着晨雾消散,平原显形,在淡淡的雾霭中,高尔夫球场逐渐进入视野,已能看到发球区附近有几个人影。
看着眼前的情景久木想起离家的借口是今天要来箱根打球。太太相信他说的话吗?久木突然感到愧对妻子,但立刻像要摆脱这个想法似的拉紧窗帘,凭感觉他知道凛子醒了。
“已经起来啦……”
“刚醒。”
久木想起梦见凛子先生的事,但他什么都没说又回到床上。
“还想再躺会儿。”
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打球固然愉快,但没有什么东西更胜过凛子柔软光滑的肌肤带给他的温暖。他伸手去解她睡衣的系带,凛子低声问:“你要干吗?”
无需回答,他现在只想沉溺于清晨的性爱中。
“还早啦!”
话虽如此,但幽会的时间确实所剩无几。
久木像被时间追赶着似地吻着从睡衣领口露出来的乳头,双手抱过她的下半身。
外面浓雾已经开始消散,室内两人还持续在夜的续曲中。
黎明时梦中看到凛子的先生,五官却完全记不清。
久木虽然没把这个梦告诉凛子,但那冰冷的不快感觉反而激发了他的情欲。
晨光照射不到的床上,久木比平常更残酷地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