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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千金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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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荣是何等样人。

    老宋家几辈子的高香烧出宋荣这样的子孙来,说到苦,谁人不苦?小纪氏只以为要看嫡姐嫡母的脸色,便是苦了?若照小纪氏的说法,宋荣根本活不到现在,早半道苦死了!

    再者,叫宋荣说,章姨娘是死是活,并不干他宋家的事。嫁他这些年,小纪氏的心渐渐大了。

    心大倒不是缺点,有本事的人,心都大。哪怕小纪氏是女人,但,只要她的本事足够匹配她的内心,不要惹出麻烦,随她心有多大呢,宋荣都无所畏。

    可是,小纪氏明明没有这个本事,偏还要胡乱生事。今日武安侯夫人打发侍女去前院书房找武安侯说小纪氏要去看望禁足的章姨娘,问武安侯可允准?

    那一刻,宋荣脸面全无。

    对于宋荣而言,他乐意看到纪文袭爵。

    但,他同样尊敬武安侯夫人。

    武安侯夫人是正室,是礼法,宋荣科举晋身,平生最看重的便是礼法规矩。如章姨娘,哪怕她是纪文的生母。但,即使日后纪文袭爵,章姨娘也不该爬到武安侯夫人的头上去!

    这样说或许残忍,可是,嫡庶不分,从来都是祸患之源。

    明明可见袖手旁观,两不得罪。小纪氏这样的唐突,明摆着不将武安侯夫人放在眼中,体统全无,宋荣焉能不恼?好在宋荣如今尚不知宋嘉语言出无状与韩氏冷脸之事,不然,今日断不能就此善了。

    中秋将近,半空月色正明。

    宋荣于庭中孤立,大丫环绿云身姿窈窕、风摆杨柳的带了一袭厚料披风出来,柔声道,“夜间风凉,老爷注意身子。”

    宋荣冷眼扫过绿云娇美的脸庞与眸中丝丝柔情,直接抬腿走了。

    美女谁都不喜欢,不过,宋荣并不算好色之人。再者,他并不喜欢蠢女人。以往觉着,小纪氏有几分聪明乖巧,颇有可教导之处。却不想,这几年,越发不成样子。

    宋荣直接回了前院,经宋嘉诺的院子时,见里面犹有灯光亮起,便敲门进去了。

    屋子里点着十数根牛油大蜡,烛火通明。这也是宋荣的规矩了,孩子们若晚上念书,向来要把屋子点的透亮,省得熬坏眼睛。

    宋嘉诺正在灯下读书,看到父亲,颇有几分惊讶,起身行一礼方道,“父亲怎么亲自来了?有事情唤儿子过去就行了。”

    宋荣看他小小人儿一脸郑重的小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过去拿起桌上的书,翻看了几页,携宋嘉诺坐了,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宋嘉诺老实的说,“今天没有去学里,还有,我想提前把明天要学的功课温习出来。”

    “你以往都是早上温书的。”宋荣对儿子的教育非常用心,不然也不会让兄弟两个六岁便搬到前院亲自教导。且每天不论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检查儿子们的功课。

    “我和大哥说了,明早跟大哥一起去小校场习拳脚,所以我想提前把功课做好。”宋嘉诺怕父亲不高兴,解释说,“我看大姐姐早上都去小校场,大姐姐身体就比二姐姐要结实好多,所以,我也想去。”

    宋荣一笑,摸摸儿子的头,“那就去吧。课业虽然重要,身体比课业更重要。”

    宋嘉诺欢喜的弯起唇角,宋荣又道,“诺儿,你现在还小呢,课业不用太紧张,慢慢学总来得及。”在宋荣看来,两个儿子,懒散的太懒散,好强的太好强,若能中和一下,最好不过。只是,世间哪有件件顺心如意呢。

    宋嘉诺认真的说,“我学的并不快啊,我听学里先生说,秦铮哥在我这个年纪,四书都学完了呢。比起秦铮哥,我差远了。”说着,宋嘉诺还叹了口气。

    宋荣笑,“在我心里,我家诺儿最好。”

    宋嘉诺是个安静的孩子,听父亲这话,心里高兴的同时也很有些害羞,道,“父亲怎么这样说,叫别人听到多不好意思啊。”

    宋荣低笑出声,将儿子抱在腿上,照着宋嘉诺预习的地方,给他讲起文章来。

    教导宋嘉诺这样的孩子,任何一位老师都会很有成就感。宋还顺势检查了宋嘉诺前面学过的章节,宋嘉诺都答的不错,偶然有不够完整的,宋荣都会再给他讲一遍。

    帮宋嘉诺温好书,宋荣摸摸儿子圆鼓鼓的小脸儿,温声道,“早些睡吧。”

    宋嘉诺拿眼望宋荣一眼,抿了抿唇才说,“父亲,我有件事,可以问你吗?”

    “什么事?”

    “父亲……”宋嘉诺鼓足了勇气,方小声说,“父亲,外祖母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母亲不是外祖母亲生女儿的原因哪?”

    宋荣盯着宋嘉诺看了许久,温怕问,“诺儿,谁告诉你,你外祖母不喜欢你的?”

    “没谁跟我说,我自己感觉的出来的。”宋嘉诺手指别着手指,说,“外祖母更喜欢大哥和大姐姐,不大喜欢我和二姐姐。”

    宋荣本来不愿意在孩子太小的时候跟孩子们说这些,他未料到,孩子这样的敏感。宋嘉诺既问了,宋荣只得试着跟着他解释,“你知道你大哥和大姐姐的母亲是谁吗?”

    “是大娘啊。”大纪氏与宋荣是结发夫妻,尽管如今又续娶了小纪氏,大纪氏的地位是无可动摇的,每年祭祀,都不会少了大纪氏牌位前的那柱香。故此,宋嘉诺自然知道大纪氏的存在。

    宋荣点点头,道,“说的对。你大娘是你外祖母亲生的小女儿,不过,她在生你大姐姐的时候难产。当时产婆问我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我心里很是难过,你大娘坚决要把保孩子,就这样,生下你大姐姐,她就过逝了。”

    宋嘉诺从不知事情是这样的,脸上微微黯然,说,“外祖母肯定很伤心吧。”

    “是啊。”宋荣叹道,“你外祖母亲生的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你大姨母,一个就是你大娘了。你大娘过逝后,你外祖母非常伤心。想着你大哥和大姐姐没有了亲生母亲,就格外的怜惜他们。”

    “不过,你说你外祖母不像喜欢你大哥、大姐姐那样的喜欢你?那你想一想,是不是你大舅、二舅,还有章姨娘、小章姨娘就格外的对你和你二姐姐好呢?”

    宋嘉诺点了点头,宋荣道,“你外祖母对你大哥、大姐好,自然是因为你大娘的原因。你大舅二舅对你与嘉语好,是因你母亲的原因。再比如你与你母亲,是不是生就比你大哥与你母亲要亲近呢?”

    宋嘉诺小小君子,心下有些羞愧,垂着小脑袋说,“对不起,父亲,我不该那么问的。”

    宋荣一笑,握住宋嘉诺小小的手,道,“你问也无妨,我就是想告诉你,诺儿,有一种关系,天生就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种关系,就是血亲。”

    “对于你母亲、你外祖母、你舅舅而言,你与你大哥是不同的。”宋荣目光温和,“不过,对于我而言,你与你大哥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我的儿子。你大哥粗放些,臭毛病一身,课业平平,心性不错。你聪明懂事,知道上进,偶有小错,也无伤大雅。不论你们以后是有出息,还是没有出息,一样都是我的儿子。”

    “以后啊,你长大了,还会遇到更多的人。有些人喜欢你,有些人不喜欢你,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呢?”宋荣问。

    宋嘉诺想了想,说,“就是现在同窗里也有人不喜欢我啊。”

    宋荣微微讶意,在他看来,小儿子的脾气很不错,应该挺有人缘儿才是。不禁道,“还有人不喜欢你啊?”宋荣也是念过书的,学里小孩子间的那些事,他一清二楚,立刻问,“那,有人欺负过你吗?”

    宋嘉诺小声说,“刚去的时候有人欺负我,后来大哥知道了,就把他们修理了一顿。”宋荣规矩严厉,宋嘉诺还有些担心,说,“父亲,你不会生我跟大哥的气吧。”

    宋荣眼含笑意,道,“若是你们被欺负了,我才会生气。”

    宋嘉诺放下心来,眼睛一弯,笑了。以前小时候,他总觉着跟大哥很疏远,因为大哥早早进学,也不喜欢跟他玩儿。后来,去了学里,他年纪最小,便有同窗欺负他。宋嘉让知道后,叫宋嘉诺指认出那些欺负他的同窗,一个个拎到外头揍了一顿。从此,就再没人欺负他了。不仅如此,宋嘉让还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他认识,兄弟两个就此亲近了起来。

    宋荣欣慰兄弟两个感情融洽,问小儿子,“如今你是怎么对待那些喜欢你的人,还有不喜欢你的人呢?”

    宋嘉诺一五一十地,“如果是关系好的,像秦峥哥、阿嵘他们,我们会一起讨论课业,也会一起出去玩儿,他们过生辰,我也会准备礼物。关系一般的,只要不失礼就好了。还有关系差一些的,我尽量不去招惹他们。不过,大哥也说了,我们不欺负人,也不会被人欺负。如果有人找我麻烦,我也不怕他的。”

    “这样就很好。”宋荣笑,“同窗如此,亲戚间亦是如此。这世上,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对我们好,都喜欢我们。尽管有时觉着很遗憾,这就是现实。你只需进退有度,礼数周全,便足够了。”

    宋嘉诺重复了一遍,“进退有度,礼数周全?”

    宋荣笑,“现在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以后遇事多思量。人这一辈子,能做到‘进度有度’,已是不凡了。”

    宋嘉诺小脸儿郑重,“儿子一定记在心上。”

    宋荣微微点头,起身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宋嘉诺要亲自送父亲出门,宋荣笑,“外头风凉,你穿的不多,不要出来了。”

正文 第23章 这一刀

    小纪氏于房中流了半夜的眼泪,第二日便头痛鼻塞,起不得身。管事出去请了大夫来,开了方子抓了汤药,只是一时间,小纪氏病势沉重,已不能理事。

    无奈,宋老太太只得接过家事,还免不了念叨一句,“这把年纪了,原本想着享享儿子媳妇的福呢。”念叨报怨事小,关键宋老太太在这上面实在不大灵光。她以前顶多做做一家四口的饭食,算一算穷家破户的家当。料理这样大的府第,每日物品采买,现银流转,老太太就一个字——懵!

    实际上,自从宋荣科举得意,得武安侯府下嫁爱女,除了大纪氏过逝,宋荣守妻孝的那一年,老太太根本没主持过中馈,寻常她的任务就是享福、享乐、挑剔媳妇。

    不过,大纪氏过逝时,宋荣官阶尚低,交际来往也少。不论怎么糊弄,总能应付的过去。如今宋荣倍受朝廷重用,乃御前红人,交往的公侯府第、尚书侍郎、同窗同僚,每日大小多少事等着人拿主意。

    如今小纪氏被宋荣刺激的直接躺床上了,家里孩子们尚小,宋荣再有本事,天天衙门的差使还忙不过来呢,更不可能操持内宅之事。

    没办法,只得老太太顶上了。

    家里的事还好,不过吃穿用度,凑合凑合的大家都能过。关键,外头同僚交往走礼,一应事件,却不是可以凑合的。

    别说凑合,便有时审慎再审慎,都会出错。

    这年头儿,送错礼可不是小事。

    老太太实在玩儿不转这摊子事,跟儿子报怨头疼。还是辛老太太道,“我看言姐儿样样好,又通文识字,丫头九岁,也不小了呢。”

    宋荣如今懒得进小纪氏的房门,略一思量,亲自去岳家把宋嘉言接回来了。宋荣据实相告,对武安侯夫人道,“太太身子不大妥当,病了这几日,仍不见好转。我家老太太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我想着,言儿是长女,接她回去学着料理家事,也好为她祖母分忧呢。”

    武安侯夫人道,“五姑太太自小便是如此,用心太过。”着人收拾些药材给宋嘉言带回去,又叮嘱她,“你是长女,如今也大了,理当学着管家理事。”担心宋嘉言年纪太小,武安侯夫人提点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家里的事,亦是如此。实在难以决断的,便翻旧例,切莫耳根子软听信下人挑唆。实在不行,还有你爹爹可以请教。”

    “外祖母放心,我都记得了。”宋嘉言淡然一笑。

    武安侯夫人微微点头,道,“这些补品药材,是给你们老太太、太太补身子的,你带回去吧。”

    宋荣忙道,“叫岳母破费了。”

    武安侯夫人道,“都不是外人,谈何破费二字。言丫头虽说伶俐些,到底还小呢,你着两个妥当人帮衬言丫头,内宅当可无忧。”

    不论何时,喜厌暂搁一旁,武安侯夫人从不会失了嫡尊气度。这也是宋荣一直对武安侯夫人尊敬的原因所在。

    留下丫头们收拾东西,宋嘉言便先和宋荣回去了。

    天气微寒,父女二人共乘一车。宋嘉言问,“爹爹,太太的病怎么样了?”

    宋荣道,“风寒而已。”

    宋嘉言便没再多问,反道,“爹爹应该早些来接我,我要是知道现在都是祖母操劳家事,早就回来了。”就宋嘉言看来,宋老太太也完全不是这块料啊。

    宋荣笑,“你外祖母是想你多住些日子的,我也愿意你多陪陪老人家。”宋荣对小纪氏失望透顶,他是男人,并不能教导女儿内宅之事。自家老太太的本事,宋荣更是一清二楚。倒是岳母武安侯夫人气度弘毅,宋荣很乐意女儿受岳母指导。宋荣是个男人,虽不精通料理内宅之事,不过,对于男人需要什么样的嫡妻,他是一清二楚。在宋荣看来,只要宋嘉言学得武安侯夫人七八成功夫,日后嫁人就能把日子过得顺遂。

    宋嘉言唇角一翘,悄声对宋荣道,“爹爹就放心吧,外祖母根本没把太太去看老章姨太太的事放心上。”若认真为老章姨太太这些事生气,武安侯夫人早气死了。

    没放在心上。

    这句话何其精确。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宋荣是立刻便明白,武安侯夫人是完全不将老章姨太太这一系放在眼里了。

    章家人骨头这样轻浮,实难成大事。

    宋荣叹道,“你外祖母不容易,以后有了空闲,多去瞧瞧老人家。”

    宋嘉言点了点头,说,“这次我去了,外祖母又给了我好几套头面首饰呢。”当初陪嫁两个女儿,除了侯府的嫡女出嫁标准外,武安侯夫人私房也拿出不少。大纪氏嫁妆之丰厚,宋荣一清二楚。如今大女儿纪闵并无亲生子嗣,只宋嘉言、宋嘉让两个算是武安侯夫人的血脉了。故此,武安侯夫人对兄妹两个向来大方,尤其宋嘉言,现在绝对媲美小富婆。

    肥水不流外人田,宋荣并不介意女儿得些外家好处,道,“你外祖母给,你就收着吧。待回去后,别忘了收拾些滋补之物孝敬你外祖父和外祖母。”

    人心肉长,武安侯夫人会偏爱宋嘉言,虽有血亲关连,与宋嘉言懂事讨喜也有很大关系。就是他,偶尔这心也难免偏上一偏。

    宋荣笑,“上回我叫人给你们姐妹打的红宝石首饰,已经打好了,回去看看喜不喜欢?”

    宋嘉言眨眨眼,“爹爹的眼光,我还是信服的。”

    宋荣笑斥,“真个甜言蜜语的丫头。”

    父女两个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宋老太太见大孙女回来也格外高兴,连连说,“唉哟,我的言姐儿可是回来了,想死祖母了。”终于可以把这烦人的家事交出去啦。

    宋嘉言给宋老太太与辛老太太行了礼,笑道,“因着要陪五姨母去观音庙,就多住了几日。”令丫头捧上武安侯夫人给的东西,宋嘉言笑,“祖母、姨婆,这是外祖母叫我带来给你和姨婆补身子的。你们年岁大了,多吃些燕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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