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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十里西川 作者:阡陌风(晋江2013-6-1完结)-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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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名:十里西川
作者:阡陌风

初见时,她落魄潦倒,本想做件善事,叫自己成了肉干,便宜过路的人算了,不曾想他路过,不是来吃肉干的,只顺手救她。
乐师妈妈说过,会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来接她。于是,她便认定的送上门去,成了军中一个舞妓。
彼时,有个相士说她一生命犯桃花。
她只求他这一枝桃花,谁知还是叫江山折了,她不过一介女子,抵不过所谓江山。
后来啊,一个在朝,一个在山野,不知爱不爱,反正不相守。
本想就这样吧,半辈子相爱,半辈子相忘了事。
可是。
西川,朕多想不曾遇见你,却还是狠不下心,让自己不曾遇见你,连想想的都狠不下心。
西川,我本想用半辈子来忘记你,最后,还是挨不过。西川,若我不是皇上了,你可还愿意随我一起去看看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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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风十里、西川 ┃ 配角:南涧等等 ┃ 其它:随意


☆、第一章

  一处内里的小偏院,远离了前头街头巷尾的喧嚣,却还是挡不住凌人的脂粉气,偏偏非是低俗到极致的那种调调。
  
  这也难怪,谁叫这偏院的正院是那“春风得意阁”?
  
  话说。
  
  “春风得意阁”可是驰名边关内外,连临近敌国亦是不乏自诩风雅实际不过就好色二字可概括之流,纷至沓来。
  
  好吧,其实那就是一青楼。
  
  偏院厢房里躺了个女子,已经昏迷了三日之久。
  
  “对不起…西川知道错了…西川知道错了…对不起…不要…不要…西川…求求…别不要西川…”
  
  这些个话几乎成了每日每时辰,床上女子必备的梦呓,瞧着冒冷汗的架势,就是妇道人家难产也不过如此。
  
  反反复复的梦呓,也不过是,叫人知道了,她的名儿是西川。除此,实在没什么其他的“建树”。
  
  春风得意阁的妈妈,人称十娘,是个半老徐娘,喜着一身绾色轻纱的衣裳,媚而不妖,肤质水灵,吹弹可破若用在她这年纪上没问题,那定是要用上的。
  
  此刻,正倚在厢房梳妆台的靠椅上。
  
  眉头深锁。
  
  良久。
  
  终是凤眼一厉,甩了条丝巾出来,使唤自家丫头:“青衣,去,把她的嘴给堵上,看她再叫唤。”
  
  青衣丫头拾了丝巾起来,为难:“十娘,不好吧。毕竟人是十将军送来的,还不清楚底细,有个万一可不好交代。”
  
  尽管觉着在理,十娘一口闷气还是散不去。
  
  “再说了,十娘几曾见十将军对哪个女子上心过,这好生照看几个字,十娘那日可是亲耳听十将军说出口的…”
  
  十娘眉眼轻佻:“那我只能忍不成?”
  
  青衣点头。
  
  长出了口气,压下心中越积越多的不快,十娘斥声:“还不去把那群饭桶大夫都叫来!”
  
  青衣赶紧着出门,去叫上个时辰刚被赶走的饭桶大夫们。
  
  一番会诊,仍然是群医无策。
  
  “要你们何用?”十娘直接发飙,一双凤眼瞪得老大,双手叉腰,泼劲十足,顶好看一人,此刻瞧着只两字骇人。
  
  她转悠了几步,压压火。
  
  “大夫不是治病的吗?一个大夫要是连治病都不会了,活着做什么?不如去做男妓,反倒有些用处。”
  
  大夫们都被骂黑了脸,可也不好跟一介九流泼妇较劲。大夫,还是有他的高傲在的。
  
  不过也有迂腐到不怕死的。
  
  一残弱老头颤巍巍的站出来,伸出的手抖得如中风般:“一介妇孺,无知…无知…大夫不是菩萨,岂能治百病?治不好就要骂街,已是难以容忍…还说出男妓这等不堪入耳的字眼…”
  
  “不堪入耳?”
  
  十娘嗤笑,伸出纤细的食指,修缮姣好的指甲戳了戳老大夫残弱的身板,“你们男人招妓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堪入耳…穿上衣服,倒是正经起来了…别笑死老娘了…你这身板,男妓?你还真别太抬举自己…”
  
  老大夫直接被气得快要厥过去。
  
  “慢着,有办法了。”
  一群大夫里走出个俊秀小生相的,没什么特点,就一双眼睛生的好,亮的厉害。
  
  十娘上下扫了他眼,不屑:“骗钱的?这群老古董都没招,你毛长齐没,要出头?信不信老娘叫你横着出去…”
  
  被如此扫了眼,俊秀小生倒先红了脸。
  
  “这人能被气死,是刺激的,那要是刺激得当的话,也许,那姑娘也能醒来也不定。”
  
  想想也在理,但也知道要具体怎么做。
  
  十娘收敛了锋芒:“还能骂醒她不成?素不相识的,就是骂也很难达到刺激的成效。”
  
  俊秀小生脸上又是一阵红,吞吐着嘴里的话。
  
  “也不一定就是骂…比如用刑是对晕过去的犯人的招,泼冷水…或者是打也行…只要控制好度,我想是不成问题的。”
  
  一群自诩大夫的老匹夫不乐意了,纷纷指责。
  
  十娘挽起衣袖,上去,对着床上昏迷着的西川就是几巴掌。瞬时,西川白皙的脸上,红红白白的,指印道道,红肿的厉害。
  
  在场的人都是倒抽几口冷气。
  
  十娘却是岿然不动,细瞧了下,直接招呼青衣丫头:“青衣,去弄盆凉水来。”
  
  一盆凉水毫不客气的全倒在西川脸上。
  
  西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上半身整个像是泡在水里般,吃力地撑开眼皮,眼前白花花的,看不清楚。
  
  “娘的,白折腾老娘几天,早知道给她几巴掌来的痛快。”十娘哼哼几声,玉臂一振,“青衣,重金赏这位…大夫…”
  
  停顿了下,十娘决定姑且还是叫他大夫吧。
  
  俊秀小生一张脸红到滴血般,踟蹰着:“不用,不用…我没出什么力…只是瞎猫撞到死耗子,瞎说的…”
  
  十娘压根没再搭理他,直接对着那群“饭桶大夫”叫嚣:“还不去看病,想白拿老娘钱不成。”
  
  于是,西川只觉得白花花的眼前人影攒动,手腕处一双又一双的手搭上来,房间里喧闹的厉害,没有动上分毫的力气,身上、脸上、脑袋都生生的疼,却还是掩盖不了那一阵阵的心悸。
  
  眼泪就毫无症状的落下来,顺着脸庞,深入耳后。
  
  身子止不住的轻轻颤抖。
  
  侧头看看自己的手,明明已经长大,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过往却还是如梦魇般纠缠不休。
  
  西川,书没念好还出来玩找死啊你。
  
  西川,去练舞。
  
  西川,刚讲的礼仪,就忘记。脑子呢?
  
  西川,你怎么不笨死算了。
  
  西川…
  
  彼时,小小的西川跪在石板上,小屁股撅着,红肿的厉害。
  
  身旁站着手执竹鞭的西川娘,竹鞭斩破空气发出霍霍的声响,落在小西川的屁股上,声音很清脆,空气里能闻到血的味道。
  
  “说话。”
  又一竹鞭落在了屁股上。
  
  小西川用早就喑哑的嗓子,求饶:“娘,娘,西川知道错了…西川再也不敢了…娘…娘…西川会好好听话的…娘,不要打西川了…真的不敢了…”
  
  一时撑不住,小西川身形一晃,倒在了一旁,她慌忙重新跪好,撅起已经血肉模糊的屁股。
  
  一直高座在前的西川爹终于动弹。
  
  随意的挥手,却有免死金牌般的奇效,鞭子没再抽下来。
  
  “行了,行了,意思意思就好,再打下去,你不怕有个好歹,别真成了个赔钱货!”
  
  西川娘丢掉竹鞭。
  
  对那些用脏了的东西,她总是顺手扔掉。
  
  “罚你,是你不念书。这练舞的时辰到了,去练舞。”西川娘甩了瓶伤药到她脚边,“练完了,再涂上药膏。要是耽误了练舞,有你好受的。还有,给我小心点上药,要是留疤了,就扒了你的皮,重新长。”
  
  西川爹走过去,给了她一脚,怒斥:“还不去。”
  
  小西川咬牙起身,一张小脸泪痕错落,紧赶着整整衣裳,站到天井里。一直等在一旁的乐师赶紧奏乐。她伸展开手臂、腰肢,练舞。
  
  西川爹和西川娘满意了,相携而去。
  
  半盏茶功夫过去,确信他们不会忽然回来,乐师才敢靠近小西川,抱了她回房,帮着上药。
  
  衣裳粘在了血肉模糊的屁股上,扯着分不清楚是新的血迹还是之前的,偶尔还会扯了新的伤口出来。
  
  小西川只乖乖趴着,咬着手臂,不吭一声。
  
  倒是这个自小照看她长大的乐师,红了眼眶。
  
  房间在二楼,小西川趴在那里,侧头,正对着窗口,可以看到高高的围墙,围墙之外是空荡荡的街道。
  
  上完了药,乐师瞧着小西川小小年纪却是淡漠到出尘的眼神,一阵心疼。轻轻叹息了声,抬手抚着她的小脑袋。
  
  “乐师妈妈前不久遇上个相士,他知道小西川哦。他说,会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就站在那围墙之下,伸长手臂,等着小西川跳到他的怀里,带小西川离开。”
  
  沉默良久,小西川闷闷出声:“为什么要骑着高头大马?”
  
  “小西川真笨,因为骑着高头大马的都是很厉害的人,很厉害的人才能打败了西川的爹娘,带西川离开啊。”
  
  “离开去哪里?”
  
  “去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
  
  “那是哪里?怎么样是很好很好呢?”
  
  “相士说啊,天机不可泄露,现在说出来了,小西川就不能离开了。所以,小西川一定要等那个人来。”
  
  “她不肯喝药怎么办?”
  
  “这不喝药,病可很难治好,还是凶多吉少啊。”
  
  大夫们七嘴八舌的不停叽喳着,床上的西川还是愣愣的,丢了魂般,递到嘴边的药怎么都进不去。
  
  十娘风风火火的上前,一把拉起她,一阵猛晃。
  
  西川只觉得那种恍恍惚惚不真切的感觉一下子就抽离了,耳边是闹哄哄的议论声,人头攒动。身上痛的厉害,眼前有个人摇晃着自己。
  
  眼泪就这样倾泻而下。
  
  “乐师妈妈,我终于等到了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却不是带我离开的,是来吃肉干的。”
  西川的声音沙沙的。
  
  她真以为,一如少时般,乐师妈妈来叫醒昏迷的她了。
  
  见着人开口,十娘松了手,随手一推,西川便摔回到床上,凤眼一挑,口气越发不耐:“谁是他妈的乐师妈妈?醒了就给老娘好好喝药,要死,爬出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额。。。就是开新文了。。。ps:披着悲伤调调的文文,不过它真是个正剧,结局还是HE的呢




☆、第二章

  青衣丫头端了药碗过去,细心地扶起她,慢慢的喂,闹不清楚状况反被骂了顿的西川顺从地咽了下去。
  
  “该开药的开药,该滚的滚。”
  十娘气势逼人,双手叉腰,一张脸沉到了底,对着那群大夫们瞪眼,只差下手赶人。
  “青衣,你看着她。”
  随手指了指西川,吩咐一句,十娘摇曳着身姿,款款离开。
  
  喝了药,不消半刻,西川混沌的脑袋渐渐清明起来,也有不好的,便是越发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稍一动弹,西川就直抽气。
  
  那头给她换了盆水进来的青衣,赶紧过来,按下她的动作:“姑娘,你可行行好,千万别动,有个好歹,十娘定会要我的命的。”
  
  西川默默张望,不吱声,亦不再动弹。
  
  青衣给她换了额上的湿帕子,安静站到一旁。转悠着自己的眼睛,细细的瞧着她。
  实是好奇。
  也就问了。
  “姑娘跟十将军…额…是什么关系?”
  
  西川抬眼看她,不明所以。
  
  青衣讪笑:“我是说…没见过十将军对谁这么好的,姑娘你是头一个,所以有些好奇…”
  
  西川收敛了眸光。
  
  “不说也没关系,不用理我,我就那么随口一问。”青衣以为是问了不该问的,赶紧连连摆手解释。
  
  沉默着,气氛尴尬得厉害。
  
  “谁是十将军?”
  良久,西川沙沙的声音响起。
  
  愣了下,怒气直接爬上了青衣的脸,她拂袖而去。
  
  不多时,十娘风风火火地出现,厢房的门被无情地一掌拍开,撞在门框上桄榔作响。一双凤眼吊得老高,指着西川:“你不认识十将军?”
  
  尽管觉出气氛不对,西川还是老实点头。
  
  “合着是老娘被耍了,给摆了一道?”十娘明显情绪不稳,在床前来回走动着。末了,抬手扯了张椅子,倾身坐上去,高架着二郎腿,斜睨着眼,“说,你叫什么?”
  
  “西川,西面的西,河川的川。”
  西川小心回答,态度规矩,生怕什么地方又惹了眼前这霸气的主。
  
  十娘冷笑。
  “到底是读书人不是,不似乡里村里,叫个春花、秋菊啥的…不过,你就是叫个天川,也不顶用。”
  
  言罢,她侧头叫了青衣,拿了算盘来。
  
  白皙如玉的手指搁在算盘面上,拨弄的算珠噼里啪啦作响,紧接着嚯地递了过去:“这些个时日吃喝拉撒的用度,给老娘结清了才能走。至于照看,算老娘友情送的。”
  
  “我没钱。”
  西川只一句话,就堵住了十娘滔滔不绝的嘴。
  
  十娘深呼吸了下,扬起风韵十足的笑,眉眼轻佻,风华毕露:“好,没钱是吧?人不是在这么,我春风得意阁本就是做的卖人生意。”
  
  俯身,食指挑起西川的下巴,笑得越发魅惑横生。
  
  “给老娘乖乖把脸养好,等钱还上了,自会叫你走。春风得意阁,一向童叟无欺。”
  
  “青衣,带她去下房呆着,叫人把这房间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
  
  青衣微微垂首,应下。
  
  西川赶紧出声叫住要走的两人:“我想知道救我的是谁?”
  
  十娘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淡淡道:“风十里风将军。”
  忍不住嗤笑。
  “你倒是真会选人,知道十将军心好,缠上了,自会带你出那劳什子荒漠。不过,将人忘得干净了?你倒真是会装…老娘可没听那群饭桶说过,你脑子有什么问题。”
  
  荒漠?
  
  那人原是个将军么?
  
  记忆中。
  
  尘土飞扬。
  
  目光所过之处尽是黄沙,日头挂得老高。
  
  西川就躺在那里,身下黄沙是烫得厉害,她觉得自己能闻到自己身上肉香,没有力气爬起来,其实她也不想起来。
  
  这肉香倒真叫人着迷!
  
  可笑的是,现下要真有块肉,怕是连咬的力气都没有。
  
  侧过脸,闭眼。
  
  晒吧,晒吧,晒成了肉干,还能让路过的人吃了。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临死了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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