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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红牡丹-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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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还不睡,还不到九点钟。我平常都看书看到半夜。”
  “那么我就先不走。”
  孟嘉比牡丹年岁大得多。虽然他知道若能完全占有牡丹这个美女,会其乐无穷,但他还是要等待牡丹自愿表示任其为所欲为——也是要等牡丹表示需要。因为俩人是堂兄妹,这也是向堂妹表示尊重。在牡丹这一方面,她已经准备今天晚上以身相委,可是仍然克制着自己,因为她对翰林究竟是敬佩惯了的。翰林掏出一根纸烟,假装做看福州之行的随笔文字。
  牡丹过去,投身躺在堂兄的床上,那床是靠着墙放的。
  牡丹说:“你若不介意,我就躺在你床上,你在那儿做事。”
  “没关系。”在这种节骨眼儿,男人是比女人更觉得局促不安。若打算把道德上的约束和肉体上文明的负担扒脱个精光,可真需要几番挣扎几番力气。
  牡丹从床头架子上顺手拿下一本书,想打开看。结果,两人之间竟有五分钟这样捱过去,多么沉静,紧张,不安!
  牡丹说:“大哥。我这样打扰你,你不怪我吧?你以前难道没有真正恋爱过吗?”
  “我记得只有一次,那时候儿年岁很小。我还是不说好。你为什么要想知道?”
  “只因为你的什么事我都想知道。”
  “是啊,我只爱过一个小姐,只是那一次。她真美。天哪,她真美呀!她抛弃了我,嫁了一个富家之子。事情就此结束。”
  牡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说:“什么恋爱也比不了初恋。”
  “对,你说得对。最初,我好痛苦。后来,很快就摆脱了那种痛苦。和她那次恋爱,是一项冒险。以后跟女人来往,我一直战战兢兢的。”
  他叙述这件往事,叙述得并不漂亮:第一、他心不在焉;第二、那件事他并不感兴味。这时他不知如何是好,伸手点上一根纸烟。把椅子向后一推,靠近窗子去站着,背向着堂妹。
  他听见牡丹对他说:“你递给我一根烟好不好?”他回转身去,看见牡丹已经坐了起来,身上盖着被子。翰林点着一根纸烟,移身去坐在床上,把烟递给牡丹。牡丹,静悄悄的,一句话没有说,把嘴形成一个引诱人的圆圈儿,把堂兄拉近了她身边。俩人接了一个长长的吻,牡丹用力往深里吸吮,好像要解除长久痛苦的干渴。
  牡丹说:“噢,孟嘉!”这是她头一次叫翰林的名字。
  翰林一边以无限的爱意掠开牡丹脸上的头发,一边说:“三妹。我和你分手之后,是怎么样的心情,你再也没法儿想象——在船上,在路上,在马上,过高山——我老是觉得你在我身边。我似乎丢了魂儿,我茫然不知如何是好。我多么盼望看到你一封信。我把你留在船上的那一封短信‘给我写信’四个宇,一直带着。这封短信对我太重要,你亲手写的,我就觉得有你在我身边。”
  牡丹说:“我收到了你寄给我的那两封信,好美呀!”
  “我再不愿离开你。我是你的!永远,一生。”
  牡丹说:“我也是。”她又在堂兄嘴上一吻,很自然的说:“把灯吹灭了。来,好好儿的躺一会儿。”
  孟嘉起来把灯吹了。晶莹的月光自窗外泻入,比在山谷间皎洁。孟嘉开始脱下长袍儿。抬头一看,牡丹正把袜子和别的东西,一件一件脱下来,扔在床边的地板上。
  然后两人的肉体和灵魂,在痛苦和喜悦的狂欢之中一同融化了,肉体长期积郁的渴望,终于突然获得了满足。两个人合二为一了。阴阳相交,九天动摇,星斗纷坠,彼此只有触摸对方,紧抱对方,两人仿佛忽然沉陷入远古洪荒的时代,不可知的原始天地,只有粘液,变形虫,有刺的软软的水母,吸嘬的海葵。只有肉的感觉,别的一无所有了。他们仿佛在全宇宙的黑暗里,在难以忍受痛苦和喜悦里正在死去,仿佛只有这样死过去成神仙,才能创造下一代。然后,旋转冲撞的动作稍微低弱下来,而牡丹的手正在堂兄的身上,以无限的甜蜜温软的情爱在移动、寻求、探索、捏搓、紧压、抚摩。
  牡丹问:“你舒服吗?”
  “好舒服。”
  “我也是。”这时牡丹的喉咙里发出低小迅速的呻吟声。她说:“千万不要看不起我。我爱你——好爱你。”
  “你不打算回你的屋里去吗?”
  “不。”
  于是俩人坐起来说话。后来不禁又再度做鸳鸯之戏。孟嘉发现牡丹那个娇小玲珑的身体,竟藏有那么深厚的爱,真感到意外。现在在黎明以前熹微的光亮中,孟嘉恣意观看美人的睡态。凝视牡丹在酣睡中的面容:那微微撅起的双唇,长而黑的睫毛——她那关闭的心灵百叶窗,她两个眼睛下面迅速颤动的肌肉,现在是一片平静,就像风雨之夜过后湖面的黎明,她那雪白的肉体,那么匀称,那么完美,他看来真是又惊又喜。他是多么爱她,爱她的整个儿的人,再加她的精神,她的灵魂,还有她的肉体。孟嘉所感觉的,在一次满足之后,并不是一种解决,也不是肉体压力的解除和摆脱,而是在亲昵的了解她的肉体之后,而对她的心灵有了新的认识,同时对人生有了一种新的力量,新的目的,因为他们的结合不只是肉欲的满足,而是天生来的两个心灵全部的融洽结合。这一夜使他对爱有了一个新的体验,是他前所未知,以前认为断然不可能的;并且由于牡丹给予他的光与力,已经深入他的身心的光与力,更加大了他人生的深度。
  孟嘉划了一根火柴,一看钟正好四点。他轻轻拍了拍牡丹。
  他叫:“三妹,你最好回到你的屋去睡吧,面子还好看。”
  牡丹只回答了句:“噢,不要。这儿很暖和。”说着又入睡了。
  直到天刚破晓,一个农家的公鸡叫了“根儿——根儿——根儿”,孟嘉才把牡丹劝动回她自己屋里去睡。
  牡丹正在青春,早晨八点醒来,丝毫不觉得累。大家都起来了,因为若水一向早起,白薇今天也特别早起。
  牡丹不用化妆。她洗完脸,就到早饭桌子上去,一副十分清爽的样子。这时只有白薇坐在那儿。白薇眼睛瞅着她,静悄悄微微一笑说:“怎么样?好吧?”
  牡丹微笑点头。
  白薇说:“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你脸上带有蜜月的春色。”
  不久,两个男人也进来。没人说什么越礼的话。他们商谈到一里外严子陵钓台去远足的事。
  若水说:“在过去两千年里,不是地面升高了一百尺,就是海面降低了一百尺。不然严子陵是无法从这个高台上钓鱼的。”
  孟嘉慢慢的笑了笑,笑得很滑稽。他说。“我们有三个李白的坟墓,都说是真的。谁愿信什么就信什么吧。”
  白薇说:“重要的是人的情趣。严子陵也许根本没有在这儿钓过鱼。人只是对这位高风亮节的隐士表示崇敬之意而已。”
  十点钟光景,他们出发。在山的缺口处,果然风力极强,迈步都困难。
  牡丹说:“我不愿去。”她对古迹并不很喜爱。她在现代这个世界生活惯了,对古代并没有什么兴趣。
  白薇说:“你若不去,让他们男人去吧。我去过很多次了。”
  于是孟嘉和若水一齐去,两位女友回到家里来。
  昨天晚上的一夜春宵,还在牡丹的脸上浮漾着春色。
  白薇问她:“你说你跟金竹断了。他怎么样?”
  “他也没办法。他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出理由来。我告诉他说我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他还不相信。他没想到是梁翰林。当然一个女孩子说‘我爱上了另一个男人’,或是说‘我已不爱你了’,男人除去认命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你没有说你不爱他了吧?”
  “就是这么说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们俩毕竟在一起已经这么几年。你不会这么说吧?”
  “是这么说的……我看明白了他不能和他太太离开,我此外还有什么办法?难道我做他的情妇吗?他说他计划调到杭州去,我和他好容易常见面。我只好和他断。除去告诉他我不再爱他,我还能怎么办?”
  “当然你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很为他难过。他很生气,他把我给他的一绺头发退还给我,烧了我写给他的信。他从皮夹里把我的相片儿拿出来还给我。”
  “我想他会。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当然……不过我们还是像朋友一样好离好散的。”
  白薇沉默了片刻。然后她说:“他那一切表现也没有什么,他只是生气而已。我不相信他已经不爱你。他不可能,你也不可能不爱他。”
  她俩又接着说到北京去的事,直到两个男人回来。
  下午,白薇提说他们一齐去她特别喜爱的那条小溪边,她是常在那儿写生的。小溪边有一个小瀑布,只有七八尺高,她把那条瀑布叫“我的瀑布”,瀑布下面是一个池塘,只有二十尺长。若水在夏天常去游水。那儿既是风光如画,又清静隐蔽。溪流中又洁白又光滑的圆石头随水滚转,两岸松柏茂密,俨然一个小丛林。
  白薇觉得在小溪边野餐,很有诗意,她知道牡丹很喜爱那种活动。若水在村子里买了些鳟鱼,白薇现在开始点一堆噼啪乱响的火。火着好之后,她拿出鱼来烤,一条一条的烤,用筷子夹住在火上烤。那鳟鱼很小才四寸长,孟嘉看见白薇烤鱼时那种儿戏又郑重的样子,很觉得有趣。
  若水大笑。他说:“你烤的鱼几口就吃完了,还不够费事的呢。幸而我带了几条糖腌的熏梭子鱼来了。”
  白薇觉得很伤面子,她说:“噢,算了吧!”她的眼睛里有烟熏的眼泪。
  四个朋友坐在小溪边,围着雪白的圆石头开始吃东西。鱼虽然很香,但每条鱼只够吃两三口。若水正要解开他带来的熏鱼,白薇阻止他。
  白薇说:“我本打算今天要吃得很别致,你偏偏要来破坏。”
  拿出熏鱼在野餐时吃,怎么就会破坏了女人设计的这次野餐构想,若水觉得不值得去追寻什么理由。他悄悄的,很温柔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儿,用鼻子在妻子头发里闻,表示谢罪。
  白薇说:“哎呀,好好儿的呀!”觉得怪难为情,但是她显然也很喜爱丈夫这个动作。
  牡丹对孟嘉说:“来,咱们顺着小溪往下走,不要妨碍这对恩爱小夫妻。”
  孟嘉说:“往哪个方向走?”
  “下面有一个很好的地方儿,可以看见整个儿的山谷。”
  牡丹领着孟嘉顺着溪边一条小径走去,她那青春的步态袅袅婷婷,一只手拉着孟嘉。孟嘉过去从来没有遇见一个女人,这么热情,这么独行其是,而又这么富有奇思妙想。
  “你知道那个地方儿吗?”
  “知道。我以前去过。”
  他们慢慢往下走,胳膊抱着彼此的腰,两人的身体互相磨触。
  牡丹问孟嘉:“你快乐吗?”
  “我以前再没有这么快乐过。这真是个妙不可言的好地方儿。我想将来我们和你妹妹在北京时,得特别小心。”
  “这个我不愁。我是她的姐姐,我有我的自由。她会知道咱们俩的事——那一定。我还没见过有比素馨头脑更清楚做事更稳健的人。她向来说话小心,从来不会失言。”
  顺着小溪走了一半路,他们看见一个平坦的大石头,伸入水中。
  “咱们爬上去,坐在那儿吧。”
  他们俩并肩而坐,互相亲吻,看着落日余晖由鲜艳的金黄变成紫色,再由紫色变成深紫红,这时下面的村子已经笼罩在深深的阴影中了。
  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听见白薇的叫声。牡丹站起来,看见他们在上面。白薇说他们要回家了。牡丹摇手作答,向上流喊道:“你们先回去吧。”
  牡丹又高高兴兴的坐下。她说:“现在你向四周望望。在这整个儿宇宙之中,只有你我,没有别人了。”她说着躺在石头上,穿着马裤的两条腿弯曲起来,显得特别欢喜。孟嘉低头看她,看见她浅棕色的眼睛反映出有条纹阴影的天空,变成了天蓝色。
  “像这么好的地方儿,再也找不到了。”
  牡丹忽然一跃而起,说:“跟我来。”
  孟嘉对牡丹随时有惊人之笔,正自叹服。听了就问:“到哪儿去?”
  牡丹把手伸过来,俩人一齐从大石头上跳下,向溪岸走去。牡丹把孟嘉领到一片平坦的地方,是个完全隐僻的所在。牡丹四仰八叉仰卧在草地上。这时,牡丹就是一个森林中的仙女,两只眼睛望着孟嘉,呆呆的出神,也许是正望着紫色的云彩,高高在逐渐黑暗的天空中飘浮。
  牡丹喃喃自语:“这个地方儿妙极了!”
  孟嘉对她的美,对她的青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坐下,仔细的打量她,端详她,心里充满了一股紧紧的压力。
  他说:“没法儿再好了。”
  “什么没法儿再好了?”
  “这个时刻——在这儿和你……”
  牡丹把眼睛转过来,对孟嘉正目而视,默默无言,她的两个乳房起伏上下,清楚可见。
  牡丹说:“你现在好吸引我。”
  “小鬼。”孟嘉挪动了身子,把头枕在牡丹的乳房上,细听牡丹向他的低声细语。孟嘉的眼睛也不看牡丹就对她说:“刚才你带我来时,你就知道我们俩会这样吗?”
  牡丹点了点头儿。孟嘉对他这位堂妹已经再没有抗拒的能力。他们的关系已经在昨夜改变过来;俩人之间再没有羞惭,再不用克制。俩人现在是以平等地位相处,孟嘉只是个长成的男人,牡丹她只是个长成的女人。牡丹用手抚摩孟嘉躺在她酥胸上的头,她说:“听我话。咱们把今天做个永远纪念难忘的日子吧。”
  ……
  他俩完毕之后,九月里白昼苦短的一天已经暮色四合了。
  牡丹说:“咱们得赶紧回去。他们大概等着咱们吃晚饭呢。”
  牡丹整理好头发。孟嘉又吻了牡丹一下儿,并且向她道谢。
  “谢什么?”
  “谢你给我这么多的爱,这么多快乐。”
  “你们男人有一个错误的想法。你们认为女人只给你们快乐,不知道我们女人和你们享受的快乐是一样大的。”
  牡丹坐起来准备回去时,孟嘉看见她的肩膀上,有一块肮脏的绿斑点,他从牡丹的大腿雪白的肉上,拣起一个压扁的萤火虫。
  牡丹说了声:“你呀!”拍了拍孟嘉的手。
  孟嘉说:“三妹,自从我认识你,我一天一天的越来越爱你。你带我到小溪的下游这儿来,你的想象好美。”
  “这是因为我爱你,也因为你刺激我。”
  现在牡丹把衣裳都穿好了。他俩从这片空旷的地方走开时,孟嘉说:“以你这样性格,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对你丈夫做个忠实的妻子,对公婆做个听话的儿媳妇,还做了那么久。”
  牡丹摇了摇头,还是像平常那样坦白说:“做个听话的儿媳妇还差不多;做个忠实的妻子啊,可没有。”
  “你意思是……”
  “那不能。我若真爱我丈夫,那我当然会和他……但是我不爱他……我厌恶他……”
  “在那么和外界隔绝的家里,你怎么办呢?”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你真敢?”
  “为了他,我什么也不怕。”
  “他?”
  “不要问我。我想起来还心疼。让这件事算我对你保持的唯一秘密吧。”孟嘉这时在她身边走,觉得她浑身似乎都有点儿颤抖。
  “好了,我不再问了。”
  牡丹的眼睛有点湿润。她长叹了一声。“我多么爱他呀!不过已然成为过去了。那是在我遇见你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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