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师作者:文礼-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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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能胡扯,不过胡扯的前提是她很有信心,认为警方绝对找不到指认她的证据。这事确实在难度,虽然雪榕路婴儿尸骨案已经清楚了,但仍找不到杜春梅杀卢圆圆的证据。而且吴斌又这么坚定地替她顶罪……
我突然问她,“12月25号打掉的那个孩子,是吴斌的吗?”
她的表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刚刚还硬撑着的脸顿时软了,眼神下垂,应该是在回忆过往。我知道我又说中了,但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吴斌想必是知道她怀孕了,所以就算杜春梅背叛他,他也下定决心替她顶罪。
“要是他知道你把孩子打掉,一定会很伤心的。”
杜春梅冷笑了一声,“你们男人懂什么?自己爽完了提裤子走人,剩下的烂摊子都丢给女人收拾!”
“吴斌不是那种人,不要把你对卢森的怨恨推到他身上。”
萧然打断我的话,对杜春梅说,“现在卢圆圆的案子中你有极大嫌疑,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
接着萧然又问了她一堆七七八八的问题,但杜春梅都答得滴水不漏。看得出她之前老早就准备好了一整套应付警察的说辞,问完后她光明正大地走出警察局,留下句找到证据再来找我。
问完杜春梅后,根据她提供的情况,又找来了卢森和周童夫妇。卢森听了之后非常惊讶,他的表情很诚实,明白地显示他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说那时和杜春梅吵架,的确是个意外,但他摔伤跟杜春梅脱不了干系,所以当时心里也怨恨她,就没再跟她来往。后来杜春梅找他帮周童介绍工作时已经过去好几年,他自己也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当初太不是东西,跟杜春梅谈过后双方也谅解了对方,做回了普通朋友。跟周童结婚这事也没太多考虑到杜春梅怎么想,因为他觉得他跟杜春梅之间早就没什么了。
杜春梅和卢森在这件事上的想法还真跟宁雪和季雨阳差不多。卢森知道杜春梅当初这么辛苦把孩子生下来也感到十分震惊,审完后出门就问周童为什么不告诉他。周童脸色灰败地坐在外面,也没给他们太多时间交流,就把周童带到了审讯室。
周童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穿着打扮很朴实,长相普通,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跟杜春梅完全就是两种类型的人,真不知道她们当年是怎么当上好朋友的。
萧然让她老实交待,她先是颤颤巍巍地把跟杜春梅说的那一套话说了一遍,听完后萧然一拍桌子,她吓得抖了一下,整张脸都在崩溃。
“你当天晚上几点离校?什么时候发现孩子没有呼吸的?当时孩子有哪些症状?你发现孩子没呼吸的时候走到了校外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在发现时去求医?以你的医学常识,你凭什么认为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死了?为什么要特意包起来放到树上?”
萧然冷着脸问了她一大串问题,周童一个都答不上来。问到最后,她突然哇地一声哭开了,卢森在外面听见她哭,想进来看个究竟,被门外的武警拦下来了。
周童哭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脸上挂着一副死心的样子,这才告诉了我们当天晚上的真相。
那时她抱着孩子出了宿舍,还没出校,孩子就醒了开始哭。她一慌就捂着孩子的嘴,等孩子没声了她才去看孩子,但当时就发现孩子脸色有些不对。她也没经验,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得抱着孩子又摇又哄,孩子缓过气后又开始哭,她急得又捂住孩子的嘴,想把孩子哄睡着。但那孩子怎么哄也不安静,听着婴儿吵人的啼哭声,她心里突然就上了一股邪火。
那时候周童一直暗恋卢森,却又在他面前有种自卑感。她长相身材都很普通,性格又胆小内向,跟男生连话都不敢多说。而身边的杜春梅却完全与她相反,杜春梅长得好,又会跳舞,性格活泼有一堆朋友,刚入舞蹈团就引起了卢森的注意,二人很快开始热恋。周童倒没那个胆子跟杜春梅抢,也知道自己抢不过,只能继续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
☆、被看穿的真相
后来听说杜春梅和卢森分手了,她又暗自窃喜,但依然没有主动出击,认为卢森怎么也不可能看上她这样的人。那天晚上寝室里发现杜春梅竟生下了卢森的孩子,她十分震惊,听杜春梅说了前因后果,她虽然表面上安慰杜春梅,心里却在幸灾乐祸。
现在一想起这个吵人的孩子是杜春梅和卢森的,她怒火中烧,一把掐住婴儿细小的脖子,竟将孩子活活掐死。
杀了孩子后她清醒过来,又感觉到无比害怕。她本想把孩子抱到校外找个地方扔掉,但一想到孩子的尸体被发现后肯定得上报,到时候查到自己头上就完了。原本学校的外墙有一处较矮的地方,她到那里时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修高了,她一个人根本翻不出去。学校的每个门都配了保安或者看门的大爷,也不能从正门或侧门出去。
不过学校很大,婴儿这么小,说不定能找个地方藏起来。她在夜里抱着婴儿的尸体在学校里徘徊,经过雪榕路时,许久未修剪的长须子垂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她抬头看了看树上,突发奇想。然后她把孩子用校服外套裹了,爬到树的高处,用鞋带把小布包绑在了树上。再次下到树底下,她往上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茂密的枝叶把布包挡得严严实实。她到垃圾场把剩下的几件包婴儿的衣服扔掉,等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宿舍里,跟杜春梅说孩子已经送走了。
这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得胆战心惊,由于内心愧疚,她主动留下来照顾杜春梅。杜春梅竟一点也没怀疑她的话,反而将她当作恩人看待。直到她毕业时,藏在榕树上的婴儿也没被发现,她觉得自己已经逃过一劫了。
后来杜春梅给她介绍了工作,竟是在卢森手下当文员。她见卢森和杜春梅之间的确像是断干净了,卢森连杜春梅生过他的孩子都不知道。因每日工作都在一起,卢森也挺照顾她。于是周童渐渐放大了胆子,开始向卢森示好。一年后,二人便结了婚。她怕杜春梅会怪她,就主动找杜春梅说,杜春梅也并没有怪她,反而祝福他们。
生了卢圆圆后,杜春梅极喜欢这孩子,就当了卢圆圆的干妈。杜春梅找过一段时间孩子,但在她的劝说下又放弃了。于是这些年来,她以为自己当初做的事再不会被人发觉,就彻底安下了心。
谁知时隔二十几年后,婴儿的尸体终究还是被人发现。杜春梅来找她时她吓得半死,勉强解释了一通。当时杜春梅没有太过为难她,但没过几天,自己的女儿却惨遭横祸。她隐约觉得女儿的死跟杜春梅有关,但自己心里有鬼,没办法把这事到处嚷嚷,只能自己又悲又怒,不知如何是好。
说完后,她问了好几次,卢圆圆是不是杜春梅杀的。萧然打打官腔就把这事蒙混过去了,出门时见卢森脸色很不好,估计回家后将是一场严重的家庭风波。
“难办,”萧然说,“顶多延长几天搜查时间,再找不到杜春梅杀卢圆圆的证据,就要给吴斌开庭定罪了。”
“你觉得,”我想了想,说,“把真相告诉吴斌怎么样?跟他说杜春梅打掉了他的孩子什么的。”
“你之前不也说过吗,吴斌不是那种人。”
也是,以吴斌的性格,说不定听完杜春梅的故事反倒会同情她,原谅她所做的一切。还不如让他一直蒙在鼓里,完成自己为爱情付出的梦想。
一周后,萧然打电话告诉我,搜查没有进展,吴斌故意杀人罪情节恶劣,被判处死刑。青城的媒体又把这事炒得沸沸扬扬,连带着雪榕路婴儿尸骨案都翻了出来,做一些乱七八糟的联想性报道。我去见了一次杜春梅,她神色如常,眼神中带着些许愧疚感,但坚毅的面部肌肉说明她完全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直到吴斌被处死,杜春梅也没去看过他一次。执行当天我去看了吴斌,发现他的脸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我知道这种变化,跟邓林那时一样,灰败、呆滞、绝望。
吴斌死后的一天,我约了杜春梅在校外的榕树咖啡厅见面。我仍然坐在最里面的小包间,见她来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打开手机,把审周童时录的供词放给她听。听到周童亲口说出掐死了自己的孩子时,杜春梅的嘴唇颤抖起来,情绪开始失控。
“你什么意思,”她瞪着我说,“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对于雪榕路的那件案子,你有权知道真相。”我淡淡地说,“你是受害者,周童杀了你的孩子。不过已经过了追述的时效,周童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乖乖招了。”
杜春梅的表情变得怨毒,她深吸了几口气,逐渐平静下来。
“所以我是对的。”
她没说明,可能是怕被我录音。不过意思我都懂,她在说,周童的确杀了她的孩子,所以她杀周童的孩子是对的。
我把那段录音删掉,说,“你搞错对象了。杀人偿命指的是行为者,也就是犯人本身,而不是她那个什么也没做甚至不知情的女儿。”
“失去孩子的痛苦,只有母亲才能体会。二十年前我体会过一次,现在轮到她了。”
“是吗,不过我也不是来指责你什么,只是来提醒你一件事的。”
“哦?”
“二十年前的案子已经完成了它自己的因果报应,这是你该得到的补偿。不过,”我笑了,“请你记住,你身上背负的两条人命,已经形成了新的因。我想,收获这颗果的时日,可能不远了。”
杜春梅没再说话,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就走了。她走后,我拿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拿手机拨了周童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我没说话,只是将刚才的对话重放了一遍,放完后便按掉了手机。
拿起包准备走,打开包间的门时,我吓了一跳。萧然站在外面,一把将我重新推了进去,关好了门。
我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上次你让我打听的事有结果了。”萧然依然是一脸淡淡的表情,看不太出他在想什么,“陈安杀的那个女孩,和24号晚上在滨江路发现的溺水女孩,她们身上的衣服都不属于她们自己。”
果然如此。
“另外,她们身上穿的白裙子,从材质、款式和做工来看,都完全一样。”
“这还真是巧啊……”
“还有一件很巧的事,”萧然盯着我说,“郑凯死前见了一个人。”
我手指抖了一下,蜷起来缩回掌心。
“暂时称那个人为A吧。郑凯经常在大都会旁边的肯德基吃早饭,吃完后才去上班,那天也就是在从肯德基到大都会的那一小段路上被杀的。从肯德基调的当天的监控录像显示,A比郑凯早些来到肯德基,坐在摄像头边缘几乎照不到的位置,脸也被帽子挡住。郑凯端着餐盘找座位的时候坐到了A的对面,当然,从录像中看起来,郑凯事先也不知道A在此,A没有主动招呼郑凯,而是郑凯无意间看到A后坐过去的。所以A应该是郑凯认识,并要主动结识的人。”
“郑凯坐在那里开始吃早餐,看起来是和A在聊天,但他的早餐却只吃了一半。后来他丢下没吃完的早餐走了,行为看起来很慌张。A则继续坐在原位上,几分钟后,肯德基内靠窗的客人们都纷纷往外望,但A却像一点兴趣也没有一样,根本没有转头去看热闹,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A才起身离开肯德基。”
“虽然从录像中完全看不清A的相貌特征,但我却觉得A是我认识的人。今天我又发现那个疑似A的人约了另一件案子的嫌疑犯出来,不过这地方不错,没有摄像头,包间门外也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
说完后他沉默了一会儿,见我不吱声,又说,“你觉得那个A在肯德基对郑凯说了些什么呢?”
我继续沉默,他倒是挺在耐心的,点上烟边抽边盯着我。
实在受不了他这种眼神,于是我开口说,“你觉得陈安案的女孩和滨江路那女孩,两个案子间有什么关联性吗?”
“我倒是觉得郑凯案和下一件案子间可能会有关联性。”
“下一件案子?”我笑笑,“没想到萧队还是预言帝啊,已经知道有下一件案子了?”
“不出一周。”
“这么有信心啊。”
“是啊,要不要来赌点什么?”
“赌什么?”
“赌下一件案子会不会发生。”
我笑道,“这好像没什么可赌性。”
“看来坚信下一件案子会发生的是你。”
“拭目以待吧。”
接下来的一周我一直关注新闻,但这一周的青城却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不过周末的时候,宁雪在QQ上告诉我,杜春梅从地铁的阶梯上摔了下去,话剧社的人组织去看过她了,到现在一直在昏迷,医生说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两周后沈情那边又传来消息,说卢森和周童离婚了,离婚没几天,周童精神变得有点不正常,被娘家人送到乐岭第一精神病院去了。
我给萧然发了条短信,说:看来我们都没猜对。
这也许是另一种形式的因果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案子的内容有一部分是我们学校以前发生过的事,虽然也是道听途说,不过却是构成案子的重要素材,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原创案件吧。当然其中有所夸张,如有雷同纯属我有意为之啦啦~
关于生宝宝这一块倒是这段时间来听我的一些朋友说起的事。当然啦我没生过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 = 如有BUG就请大家无视吧
关于感情线方面,因为是慢热文,所以不会这么快就明了,但是小攻小受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本文是1V1,中途可能出现情敌,不过攻受都对彼此很忠诚哦~ 不会花心的说~
看到这里的亲,如果对前面的案子还满意,那我们就下一个案子见啦~
小剧透:下一个案子的素材来自于我亲眼见证过的一个案件哦,如果有碰巧和我同校又同届的亲,有可能会知道这个案子呢!
☆、红衣女尸
红衣服的女人趴在银杏小道上。
秋天的银杏树变得金黄,在这条银杏小道的一侧排成一列,洒下的细碎叶子偶尔会飘到小道另一侧的教室窗户里,但更多的则是洒在这条银杏小道上,洒在秋雨的水洼上,洒在红衣女人湿漉漉的尸体上。
那具尸体就像是横在有些浪漫的银杏小道上的大型垃圾,应景的是,离她不远处,还扔着一把扫帚。
她穿着一件老式的红色手织毛衣,略显些旧了,被雨水打湿后软粑粑地盖在她身上,看起来并不合身。
特别是有些起球的毛线料与杂乱的黑发交织在一起的肩部,就像是下水道中堵塞的污物。头发看起来似乎先在脑后用皮筋绑成了一团,不过随后又散乱开,被雨水冲湿了,无力地搭在肩部的红毛衣上。
女人下半身穿着黑色运动裤和布鞋,腿把原本宽松的裤子崩得紧紧的,裤腿和鞋子之间露出的一小截肌肤已经变成了灰紫的颜色。
她的体态略显臃肿,看起来像是个发福的中年妇女,但弯在身体一侧的左手腕上露出的一条手链,却又是一看就挺时尚的年轻人们喜欢的蓝水晶银镯。
女人面朝下看不见脸,黑色的乱发把整个面部都遮住了。乱发下有一团面积不太大的血污,顺着雨水向小道上地势较低的一侧流去,混在小道边污黑的泥洼里。
拨开乱发,将头侧了过来,这才看见那张变得灰败的脸。右边脸已经摔碎了,嘴巴微合,唇角诡秘地微微翘起。仅余的那只左眼球大瞪着,像颗黑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