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父子)作者:伊如淡雪(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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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对逼宫事情真还没有概念。虽然史书上写什么宫廷政变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的,但没见过,总是隔了一层泛黄的书页。现在虽然自己也参与了,但是不知怎的,好像半点提不起兴趣。
谁输谁赢当真那么重要?也许,我希望岚清远能成功,这样的话,朝也许可以早些顺利的登上皇位,毕竟岚清远要改朝换代并不容易,朝的外公可是手握重兵。可是,内心深处我并不认为父皇会输,这样纠结的心思,让我的冷汗流得跟厉害,几乎支撑不住。我将拿起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溅起了茶水。
暂时离去的痛觉迅速的回归身体,如同百川归海,这架势,好像非得冲破我的七经八脉。我抓住自己的手腕,想要减轻痛苦。看来时间一到,果不其然所有的病痛都回来了。
岚清远适时扶住快要倒下的我,将我扶到床上。
殿下。岚清远就快走的时候,轻轻的将我额头上的汗水抹去。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怎么?
若是明晚过后殿下还活着,那么,帮我告诉李云栖一句话。
什么?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得不是很真切。
帮我告诉他,我不恨他了,我会我们在初次见面的地方等他,永远……说完飘逸而去。
什么意思?原来两人之间真有猫腻,这是我沉睡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也许岚清远说的对,有些事情该了的,就了了吧,他在等一个宿命的终结,我又何尝不是?这是我醒来的时候首先钻入脑海的感慨。
身体痛得厉害,可能已经是家常便饭,所以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漆黑一片,甚至不见天上的繁星。
我不知道是哪天的晚上,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睡了一天,也不知道岚清远是否开始行动,我只知道自己的心砰砰直跳,沉重又压抑。
卷一 第二十五节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多久我并不知道,我坐起身来,披上单薄的轻衫。不知道要干什么,心里也是一片茫然。也许,我该出去看看,今夜的皇宫是不是一片狼藉。也许,我应该担心朝是不是已经顺利的回到了军队,甚至,我应该想一想如果要离开应该去哪里,可是这一切都如同迷茫的空气,搅和出一片飘渺的乾坤。
窗外飘进晚香玉浓郁的香味,混合着皇宫特有的沉闷,让人揣不过气来。起身来,走到窗口,抬眼一看,竟分不出时辰。只是这夜深人静,真的很像天翻地覆前的宁静。
我不曾思索过,我是不是真的希望得到自由,出了宫就是自由吗?
今夜这个念头就这样传入我的脑海,猝不及防。我要什么呢?有什么是值得我追求的。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这些我曾经渴望过,但是却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并不那么重要。找一个人陪伴,朝云暮雨,可是,我却从没尝试相信一个人,也从来没有人能证明自己的真心,如何能放心的交付。
要是以前的辰惜,是断不会来思索这个问题。我承认自己偏激,疯狂,现在恐怕亦然,只是当我回头看自己曾经走过的路,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长大了不少。当我十岁的时候,我认为自己见惯了人心的险恶,历经了世事的变迁,无论如何算是长大了。皇宫逼得人不得不长大。可是当我十三岁娘亲死去的时候,我发觉也许我并不了解人心,至少是自己。当我十五岁朝离开的时候,我认为自己也许就这样苍老了。可是现在想来,无一不是幼稚得发慌。年少轻狂,看书上写的少年郎的故事,总会用到这个词。每每嗤笑,却不知笑了别人,也笑了自己。
世事总是变幻着模样,让人看不清真相。有的时候,成长需要一步一步的,历经岁月的刀锋的精雕细琢,让人痛不欲生后方有一点看破世事的苍凉。
可是,我看不破,若我能看破,就不用在这红尘之中苦苦挣扎。皇宫太小,也太大,我的世界,竟然只是精致而盛大的笼子,一年一年的换了风月。
若我要离开,又能干什么。若说文,文不精。若说武,武不行。好歹能画画,都不知道这点丹青是不是很廉价,外面,竟然也无立锥之地。
所以啊,早些了结吧。尘归尘,土归土,那些事情,无非爱恨,朝也罢,我也罢,父皇也罢,究竟谁更伤心,谁更吃亏,都没有什么意义。
本来想要再会床上睡一觉,可是走到床边,竟然躺不下去。来回踱步,复又走到门口。
可是,可是,我终究是这世间的俗人。这一刻,出现在脑海中的,是我最后轻吻父皇时候,父皇俊美却苍白的脸,是他长密的睫毛留下的暗影。也许,最后一次我该去看看他,只是为他,只是为了这最后的任xing。一念既生,就汹涌不息。
不过,人是铁饭是钢,我想完才发觉自己饿的厉害,好几天没有好好吃点东西了。桌上还放着宫婢送来的糕点,我拿起来,逼迫自己吃了几个。我原来真的不是神。吃完饭才有力气去任xing。
可是,人有时候是不能任xing的,任xing是会有惩罚的。
我轻声的来到萧瀚殿。此时偌大的殿里安静异常,唯有金兽里飘出瑞脑的熏香,一盏昏黄的宫灯,散发出微弱的柔光。
看来岚清远还没有行动,我不会怎样,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如果这是最后一眼的话,你死或者我亡。
可是,当我掀开帘子的时候,床上却空无一人。我的头脑里空白了片刻。随即转过身来,昏暗的萧瀚殿,陆续有人将一排排宫灯点燃,顿时灯火辉煌。
父皇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装束,血红的战甲,玄黑的靴子,“斩尘”配在腰间,一副君临天下的气概。
很好,你来了。言简意赅。
我本来很想说,你看到的是鬼影,我才没来呢?可是,现在这个场景,确实不适合说如此讨打的话。我沉默不语。
那么,来吧,跟父皇去看看你的成果,看看这场让人期待的宫廷政变。
我,也许,我真的是办了蠢事。我怎么会觉得禁卫军凋令是这么好拿的,若不是父皇默许,我恐怕连看都看不到。那么,父皇的伤,莫不是也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一股莫名的火焰从我的心里燃烧起来。
陛下!这一句,真的是生生的让父皇站在原地。你又骗我,你这一切都是做给我看的,你利用我!
这不是猜测,是质问。
辰儿,你自己问问自己,你何尝不是在骗我,利用我。父皇的心,你若看不到,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的心,我要定了。
要定了,好大的口气。当年莫不是也是如此对昨非说的,可是好歹他不也逃离了吗?若是我死了,心还要吗?我轻蔑的笑。
你若要逃,我会剪掉你所有的羽翼,堵住你所有的后路。要死的话,也死在我的身边。
陛下可真是霸道!那么现在陛下想要干什么呢?我抱着手,冷眼的看着。可是,对岚清远还是有点抱歉。
打开宫门。父皇一声吩咐,萧瀚殿的门依次打开。
父皇拉着我的手,站在汉白玉的阶梯上。两旁的九爪金龙,在夜色中更加的威严和狰狞。
夜风拂面,有种杀气腾腾的温柔。只听见窸窣的声音快速的靠近,直逼萧瀚殿而来。人数绝不在少数。
一只暗箭向父皇我们射来,我可以凌空感觉到冰冷的箭意直直的射来,带着无比的坚决。只是在离我们两丈远的时候,被另一只箭射中,大力的偏了方向,叮咚清脆的响声掉在汉白玉上。
绝面对父皇跪下。主子,今夜护城禁卫军被调开,两批人分别从西门和北门进来,大约三千余人,除了当初岚家的余孽外,还有乱dang。
朕知道了。所有影卫候命。说着,绝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看着黑暗的天幕,似乎即将染上血液的红色,诡异异常。
我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没有言语。这样事情我无法阻止,甚至可以说我一手间接的促成了即将染血的夜。
晚香玉还在幽幽的散发浓香,在最后的肃静中绽放自己的温柔。
两行人从台阶涌上来,想要靠近父皇所在的位置。这是先遣部队,目标直指皇帝。紧身黑衣,个个眼中散发出血样的光芒,似要照亮这本就不平凡的夜。
冲破幽香的人还没到达父皇和我所在的位置,就被甩出来的几把弯刀挡住,面前的人当即血流如注,倒了下去。两旁出现的拿着弯刀的红色护卫,由李云栖率领。红色的战甲如火如荼,盛开在我的面前。两股红黑的势力交织,一触即战。
面前只剩血液的喷溅和人倒下的样子。耳朵里只有兵器的碰撞的尖锐声音。沉闷许久的皇宫终于因为今晚的政变,活跃起来。各处亮起了灯光,呼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辰儿,看见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很舒服,这就是你要的?如果是,我们以后可以多玩玩。
我茫然的看着硝烟四起的皇宫,血液的颜色好像住进我的眼睛,我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也是红色的。
父皇似乎还嫌不够,辰儿,不去亲身体验一下,永远不知道杀人是件多么畅快的事情。父皇凑近我的耳朵。跟你杀皇后的时候完全不能相比。来,父皇硬生生的拉着我的手,直接跳下了高台。
李云栖见状,即刻靠近。陛下,您不能使用内力。还有惜辰殿下……
只见父皇畅快一笑,霸气外露。就算不用内力,朕也照样杀人。至于他,朕要让他看看,这个世界是谁的天下。
一声惨叫,我和父皇身上即刻沾了一道血痕。
说完,我被父皇一只手搂着,加入战局。
斩尘出鞘,一手淋漓的剑法,挥出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气。黑衣人完全不能靠近半丈,试图靠近的被父皇无情的绞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涌上来,向我们所在的位置集中。
由于带着我,父皇的身法有些减缓。无法用内力的他凭借绝好的剑法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狼狈,青丝紧束,没有丝毫慌乱。
一个旋身,我被带着退后一步,父皇用身子护着我。我可以感觉自己的头发旋开,被利落的斩下。
而父皇的手臂,有了被划开一条口子,汩汩的流出鲜血。
血,不是我的,而是父皇的,不,他不是我父皇,也许我不应该叫他父皇,可是,看见他流血,我本来麻木的心突然钝痛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这是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居然担心的是他。
既然如此。绝!父皇一声。暗中潜伏的影卫,从四面八方滑下,利落的用匕首划破对手的喉咙。最后一个黑衣人想要发出手中的信号,被绝一把匕首插在额头。
战事结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利落决绝。
宫里各处开始冒着硝烟,传来惊悚的尖叫,各路的乱军想要踏平这个看似牢不可破的禁宫,可是,真正的主人还稳如泰山。
陛下,禁卫军集结各宫门,是否现在要剿灭叛军。
等。父皇冰冷的声音透露着愉悦。
是。李云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稳稳的等着。所有人原地待命,肃杀的眼眸映红了天幕。
直到很久以后,父皇做了个手势,所有待命的人像杀红了眼一样,冲了出去。
我突然想起,模模糊糊的想起,岚清远的话。
李云栖……我叫住即将离开的他。我惨淡的一笑,如同那个白衣胜雪的人曾经的笑一样,岚清远说他在你们初次见面的地方等你。李云栖的脚步慢了下来。永远。这两字说完,李云栖如同离弦的剑冲了出去,我只看到他慌乱的侧脸……
这场今朝历史上蹊跷的宫廷叛变仅仅持续了半夜,后世的史书这样写到:……武帝十年柒月初三晚,三千乱军联合宫中余孽杀入,废后及诸多宫妃死于非命……当然这是后话。
政变第二天,天下哗然。
废后和诸多宫妃死于非命,整个皇宫悬挂起素縞,举国哀伤。借着这个借口,国内活跃的起义叛军半月之内被一举消灭。一月之后,邻国的联军与今朝签订了止战条约。同时,在国殇之时,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在后宫被几乎破环殆尽的情况下,陛下没有再次纳入新的宫妃,囧囧们也几乎消失殆尽。
天下的局势看起来比往常清明了很多,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通过一次政变,肃清叛dang,将残暴的形象顿时变得高大无比,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看起来,百姓也是健忘的人
有的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每一步看似随xing,结果翻云覆雨,天下尽在股掌之中。
而我,又一次被彻底的利用,但现在我还活着,我似乎应该庆幸
卷一 第二十六节
原来,我除了自己和大把空虚的时间,一无所有。
自那晚以后,我学会了喝酒。现在闲来无事,庭中小酌。可烈酒入口,唯有苦涩。
自那天起,我再没见过岚清远,不知道他是否得到了所谓的永远。只是立秋以后,脚边的彼岸花仿佛长得更加的茁壮,在风中招摇,不久定能开出妖艳血红的花朵。
皇宫在国殇之后,一夜之间换了新的模样。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好像也有了一点清新的花样。宫变过去已经一个月,现在回想起来,那夜的场景依旧在我的眼前。
晚香玉的浓香染上血的浓烈,交织出诡异又沁人心脾的味道。我呆立在陛下的怀里,看着我们的血,繁花一样。已经分不清这是谁的血,入目的是满地的横尸。
清理了。父皇向旁边的人交代。
是。穿白衣的人从我没看见的角落出来,一拨人将残尸拖下,一拨人手里提着一桶水,开始冲刷这血迹斑斑的萧瀚殿。
父皇想得真周到。连这都准备了。胜券在握的人,赢得漂亮。
那么,今惜辰,你今晚看清楚了吗?
我点点头。
朕可以纵容你。但是你给朕记住,永远不要试图逃离朕,这个天下是朕的,包括你。
啧啧,这才是帝王啊,这原来不是我可以抗衡的,我不过是扮了一会丑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想笑的我,竟然连苦笑都扯不出来。
那夜是个疯狂又迷乱的夜,除了血就是无休无止的交合。我的心早已冰凉,可是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身体在巨大的痛苦之下居然也有了反应。
辰儿,辰儿……父皇叫着我的名字,而我紧锁着眉头,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是,从下而来的快感依旧不曾放过我。
那双带着力量的手,先是在我的身上游走了一番,探索着航程。然后重重的揉捏着我的胸前。口舌不停的掠夺撕咬,我受不了这种痛中带着酥麻的感觉,居然也叫出声来。一只手指探入幽秘的洞囧,很是粗暴的抽动。我不停的扭动,想要逃离,结果被父皇的另一只手抓住。
今惜辰,朕说过,不要试图逃避朕。我别过脸,结果被狠狠的掰过来。看着朕,你记住。朕才是你的天下。于是,狂风之中又生大浪,我如同海中的孤舟,在浪尖又直落而下。剩下喘息,叫喊,还有扑哧的水声。
忘了吧,忘了所有的惨状,忘了朝,忘了你那点单薄的自尊。沉沦,再沉沦,这样的话,也许,心没有那么痛……我如此对自己催眠。可是,我猛然间睁大眼睛。
不能,我不能,做不到!我慌乱的摇头,直到自己都分不清身上驰骋的人究竟是谁?
娘亲,皇后,岚清远,今夜皇宫所有的冤魂,一并一并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