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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首相的正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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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几份有关地籍与土地测量的文件想交给你,你能不能替我查一下,其中的数据是否更改过?”
  “当然可以,何况这还是我的者本行。你担心有什么问题阻?”
  “我怕美锋和他的同党企图非法侵占土地。”
  傍晚的孟斐斯又美又温和,帕札尔便趁机在戏水池旁稍作休息。奈菲莉也坐在池畔,双脚浸在水中,眼皮上涂上一层淡淡的绿色眼影,手里则弹着诗琴。清柔的音乐,配合着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的树叶声,让帕札尔的身心舒畅了不少。
  此时的帕札尔想起了苏提,这样的音乐他一定很喜欢的。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危险?帕札尔以好友的英勇作赌注,希望能救他出狱,可是就算他活着回来,也还是逃不出塔佩妮的魔掌,据凯姆说,她现在在纺织厂的时间越来越少,成天往外跑。她到底想用什么方式毁了他呢? 想着想着,诗琴的乐声渐渐抚平了帕札尔的不安,他索性闭上双眼,让自己完全沉醉于音乐的魔力之中。暗影吞噬者也选择了此时采取行动。
  首相宫邸附近只剩下一棵棕搁枣椰树,可供登高了望,这棵树就种在一间小屋外的庭园中央。暗影吞噬者事先侵入了小屋,将屋中一对退休的老夫妻击毙之后,带着武器便爬上了树梢,等街时机。
  机会来了。如他所料,在这温和宜人的傍晚时分,提早回到家的帕札尔果然和妻子一同在空地上乘凉休息。
  暗影吞噬者手里紧握着猎鸟专家经常使用的一种弯形飞棍。狒狒守在官邸的屋顶,是绝对来不及出手相救的。这种武器若是射得精准,帕札尔立刻就会没命。
  暗影吞噬者找了个牢靠并且容易投射的位置,先行目测了一下,虽然距离有点远,不过绝对射得中,因为他从小就展现出了这方面的天赋,每回把鸟儿的头砸得稀烂,总会让他感到无比兴奋。
  奈菲莉的绿猴小淘气的眼睛随时都很尖,所以每当熟果子一落地它都能马上拾起,就算手臂休息的时候,也能马上注意到枣椰树上第一只栖息的鸟,然后上前跟鸟儿玩耍。这时候,它忽然发出了惊声尖叫。
  狒狒接下来的一连串反应简直快如闪电。听见小淘气的叫声、看见飞棍划空射出、辨识出投射的目标、自屋顶纵身跳下,几乎都在一瞬间完成。
  它这么腾空一跳,伸手便将暗器截下,然后掉落在帕札尔身外几公尺之处。
  奈菲莉吓了一跳,连诗琴都掉在地上,原本昏昏沉沉的勇士也一下子惊醒过来,跳进主人的怀里。
  狒狒警察抬头挺胸地站在帕札尔面前,满是鲜血的双掌上牢牢地握着那根飞棍,脸上尽是骄傲的神色,它又再一次拯救了埃及首相的性命。
  至于暗影吞噬者则已经慌慌张张逃人一条小巷内。他不懂,这只狒狒究竟有什么神明附身?多年的杀人生涯以来,暗影吞噬者头一次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怀疑。帕札尔跟其他人不一样,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在保护着他。难道真的是首相的正义女神玛特让他刀枪不入吗?
  第二十七章
  狒狒就这样乖乖地让奈菲莉帮它洗指掌、消毒并包札伤口。虽然奈菲莉早就知道杀手的强健体魄异于常人,但见它在承受如此猛烈的冲击之后竟只是受了轻伤,心里仍是觉得不可思议。杀手的伤口结疯迅速,加上它向来很耐痛,因此这回顶多也只休息个一两天,不过它根本静不下来,还是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好精致!”凯姆检视飞棍后说,“说不定会是重要的线索。莫非暗影吞噬者大发慈悲想指点我们?可惜你没看到他。”
  “我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呢。”帕礼尔坦承,“要不是小淘气叫了一声……”
  他们俩说话的同时,小淘气竟大着胆子跑到狒狒面前,还摸了它的鼻子,但杀手并未动怒。于是小淘气胆子更大了,它把小手放到狒狒的大腿上,而杀手仍只是以温柔怜爱的眼光看着这只小猴子。
  “我会扩大你佐处的戒护范围,”凯姆说道,“我也会亲自讯问飞棍商人。我们终于有机会查出这个人的真正身份了。”
  西莉克斯和丈夫大吵了一架,因为尽管美锋十分疼爱将来要继承他事业的儿子,可是他毕竟还是一家之主,不容妻儿违逆他的意思。偏偏西莉克斯又舍不得骂儿子,尤其对女儿的撒谎与辱骂更是百般容忍。
  她觉得丈夫对他们的指责根本不公平,整个人气得像发了疯似的,又是撕布又是摔箱子,还把昂贵的衣服扔在地上踩。美锋拿她没办法,只狠狠骂了一句“疯子!”
  便出门往办公室去了。
  疯子……西莉克斯被这样的形容词吓着了。她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一个深爱丈夫并受制于丈夫的妻子、一个尽责的母亲吗?加入叛国的阴谋,在斯芬克斯卫士长面前赤身裸体让他分心,她哪件事不是听美锋的?她是那么相信他,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将共同治理埃及。
  可是她心里开始有了挥之不去的阴影。自从被暗影吞噬者强暴之后,她便有如跌入了黑暗的深渊不可自拔。当时的无助以及被强暴后一种莫名的快感,都一再反复地折磨着她,那种痛苦甚至比她所犯下的罪行更叫她难过。还有,跟奈菲莉的决裂……想继续和她维持友谊的关系,这究竟是疯狂、是谎言、还是变态呢? 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一个接着一个的不眠之夜。
  现在只有一个人救得了她,那就是解梦师。虽然他开的价高得离谱,但至少他愿意听她说话,愿意指引她。
  于是出门前她吩咐女仆去拿一块面纱给她,好遮住好憔悴的面容,不料却见女仆泪眼汪汪的,便问:“你怎么了?”
  “天啊……竟然死了。”女仆没头没脑地回答。
  “谁死了?”
  “你来看。”
  她前去一瞧,原来长满了橙、黄、红花,而且枝叶茂密的芦荟,竟然只剩下一根枯枝了。这株芦荟是美锋送的礼物,不但平时罕见,而且还是西莉克斯日常用药的来源。此外,将芦苔油徐抹在生殖器上,既可避免感染也能增进性交时的润滑舒适感。最主要的是美锋左腿上长的红疮,抹了以后便能止痒了。
  西莉克斯顿时仿佛失去了倚靠的重心,头不禁又痛了起来。她很快就会像芦荟一样凋零了。
  解梦师的诊疗室内全都漆成了黑色,一走进去便是一片漆黑。西莉克斯两眼紧闭躺在一张席子上,等着解梦师问问题。前来找这名叙利亚籍分析师的,全都是一些有钱有名望的贵妇人,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会放弃去当工人与商人,而决定研读魔法书与解梦书,以便安抚这些有钱的闲人的情绪,并换取丰厚的酬劳。在埃及这种安乐自由的国家,想要钓到大鱼并不简单,不过鱼儿一旦上钩就再也跑不掉了,因为只有持续不断的治疗,才能达成最大的疗效不是吗?既然如此,每次顾客上门,他只须帮她们分析一下梦的含义,再稍微吓吓她们就行了。贵妇们怀着满心的不安而来,又带着满心的不安走,要让她们继续停留在一种不太严重的彷徨当中,那么钱财便会滚滚而来。直到目前为止,惟一与他敌对的就是税务单位了,因此他总是缴纳很重的税金,以免税务官来找麻烦。不过,奈菲莉当上了御医长对他而言却不是什么好消息,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她这个人非但不接受贿赂,而且对他这种混吃骗喝的江湖郎中更是深恶痛绝,绝不宽贷。
  “你最近常常作梦吗?”解梦师问西莉克斯。
  “嗯,而且好可怕。我老是梦见自己拿着一把巴首,刺进一只公中的脖子。”
  “那只牛有什么反应呢?”
  “我的刀子断了,结果牛就掉头朝我冲来,踩得我全身是伤。”
  “你跟你丈夫的关系……还好吗?”
  “他工作好忙,每天回到家总是累得倒头就睡。偶尔有欲望的时候,也都是速战速决。”
  “西莉克斯,对我不能有任何隐瞒,你懂吗?”
  “是,是,我知道。”
  “你最近是不是用过匕首?”
  “没有。”
  “那么类似的东西呢?”
  “应该也没有。”
  “针呢?”
  “针,有。”
  “贝壳针吗?”
  “当然了!因为这是我最喜欢的裁缝工具。”
  “你曾经用针攻击过别人吗?”
  “没有,这点我可以发誓!”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背向着你,而你悄悄地走到他身后,然后用贝壳针刺进他的颈子……”
  西莉克斯听到这里不禁尖叫起来,她咬着手指,全身在草席上抽搐扭动不已。
  解梦师大吃一惊,正打算找人帮忙,西莉克斯却已恢复了平静。她汗流狭背地坐起身来,用一种恍馏而暗哑的声音说: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那个勇气。不过,将来要是美锋要求我去杀人,为了留住他的人,我会照做的。”
  “你已经痊愈了,西莉克斯夫人。”
  “你……你说什么?”
  “你已经不再需要我的治疗了。”
  解梦师把行李都装上驴背,准备出发往码头去时,凯姆来了,他问道:“都收拾好了?”
  “船在码头等我了。我要去希腊,在那边不会有人找我麻烦。”
  “真是明智的抉择。”
  “你向我保证过的:海关人员不会太过刁难。”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如何了。”
  “我已经照你的吩咐问过西莉克斯夫人。”
  “我要你问的问题你也都问了?”
  “虽然我一个字也不懂,但是我确实都问了。”
  “结果呢?”
  “她没有杀人。”
  “你肯定?”
  “绝对肯定。我是江湖郎中没错,不过这种女人我看多了。你要是看到当时的情况,你也会相信她说的话。”
  “好了,你就忘了她也忘了埃及吧!”
  塔佩妮眼看就要掉下泪来了,而美锋却坐在一张堆满纸轴的矮桌前,怒眼圆瞪地看着她。她急急辩解:“我整个孟斐斯都问遍了,我没骗你!”
  “亲爱的塔佩妮,你这次无功而返未免太不可原谅了。”
  “可是帕札尔既没有出轨,也不花天酒地,没有债务,更没有牵扯上任何非法交易。我实在不敢相信,他是个完美元缺的人啊!”
  “我事先不就告诉过你了:他是首相。”
  “我以为不管是不是首相都……”
  “塔佩妮女士呀,你的贪婪已经完全扭曲了你的想法。埃及毕竟还是个特别的国家,那些大法官,尤其是全国首席的大法官,至今仍以刚正不阿为惟一的行事准则。我承认,他们的确是迂腐得可笑,不过这毕竟是事实啊。帕札尔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他坚信自己执行的是一份神圣的工作,因此充满了抱负与热忱。”
  塔佩妮现在只觉得紧张, 根本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态度, 只能吞吞吐吐地说:“是我看错他了。”
  “我不喜欢做错事的人。凡是替我做事的人,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你放心,只要他有弱点,我就一定找得出来!”
  “那要是没有呢?”
  “那么……就得帮他制造一个。”
  “很好的想法。你有什么计划了吗?”
  “我会好好想想的,我……”
  “不用了,我都想好了。这个计划很简单,以特殊物品的交易作饵。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帮我?”
  “我任凭你差遣。”
  于是美锋便将计划说了,并分配了塔佩妮该做的工作。这回塔佩妮办事不力,更加深了美锋对女人的怨恨,希腊人将女人视为次等动物,果然一点也没错!埃及的法律给了她们太高的地位,也让她们享有太多权利了。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塔佩妮就得赶紧除掉,以免将来碍事,而且顺便还可以向帕札尔证明他所深信的司法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露天的工作坊里,有五个工人正利用金合欢木、无花果木与怪柳木卖力地制造着飞棍,完工的成品全都相当坚固,价格也不便宜。凯姆找到了五官很深、性情又暴烈的老板,便向他打听: “都是些什么人来向你买飞棍?”
  “捕鸟的人或是猎人。你问这个做什么?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
  “为什么?”
  “你该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这个时候有个工人在老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老板立刻脸色大变。“你是警察总长!你在找什么人吗?”
  “我想知道这根飞棍是不是这里制造的。”
  老板仔细检视了那个差点让帕札尔送命的暗器后,说道:“手工很巧……做得很精致,再远的目标也能击中。”
  “回答我的问题。”
  “不,不是我们这里做的。”
  “那么哪间工坊可以做出这种品质的飞棍?”
  “我不知道。”
  “真的吗?”
  “很抱歉,但愿下次能帮上你的忙。”
  眼见警察总长走出工作坊,老板总算松了口气,心想他倒也不像传说中那么难缠嘛。
  不过,当天色暗下来,工作坊打佯之后,老板就知道自己错凯姆厚厚的手掌搭在他肩上,只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说谎。”
  “没有,我是……”
  “不要再骗我。你难道没听说我比我的狒狒更凶狠?”
  “我的工作坊的营业正常,工人也都很认真……你为什么非找我不可?”
  “跟我说说这根飞棍。”
  “好,我说,那是我做的,没错。”
  “买主是谁?”
  “没有人买,是被偷走的。”
  “什么时候被偷的?”
  “前天。”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老实说?”
  “因为东西在你手上,我担心会被牵扯进什么可疑的案件……换作是你,你也不会说的。”
  “知不知道可能会是谁偷的?”
  “一点概念也没有。这根飞棍价格不低……能不能还给我?”
  “我不找你麻烦,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想拿回飞棍?”
  追查暗影吞噬者的这条线索又断了。
  奈菲莉虽然贵为御医长,行政事务也异常繁重,但一遇到有急诊、疑难杂症或是重大的手术,她从不拒绝提供协助。
  这一天,突然在医院里见到莎芭布,让她感到万分惊讶。莎芭布自称三十来岁,长得妖饶艳丽,如今是盂裴斯最著名的啤酒馆的老板娘,手下的美女如云。她一向都只有风湿的毛病,却不知今天到医院做什么。
  “你身体的情况恶化了吗?”
  “不是的,我一直遵照你的指示疗养,并没有问题。我今天来找你,是另有原因。”
  莎芭布曾经因为肩膀发炎,差点就致使整条臂膀残废,多亏了奈菲莉才得以治愈,因此她对这位医术高明的女医师一直非常感激。虽然她仍在风尘中打滚,但是对于首相夫妇却有着说不出的钦慕,见他二人鹣鲽情深,使她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确实有生死不渝的爱情存在,只不过她这辈子都体验不到罢了。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身上喷了浓得几乎化不开的香水,她总是懂得如何展现自己的魅力来吸引男人,她才不管什么世俗礼节。不过,莎芭布从来没有在奈菲莉的眼中看到过敌意与蔑视,她有的只是医治病人的热忱。
  莎芭布一见到奈菲莉,便递上一只上了釉的陶瓶,说:“把它打碎。”
  “可是这只瓶子这么漂亮……”
  “请你打碎吧。”
  于是奈菲莉便将瓶子往地板上一摔,陶瓶的碎片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制成男性生殖器形状的石头与一个女性生殖器形状的天青石,上面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巴比伦文字。
  “我是无意中发现这桩买卖的,”莎芭布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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