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愚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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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镇鼬将原本的衣物典当,换了身较为保暖的衣物。虽说他并不特别怕冷,但也不会特意虐待自己,既然现在没有资金困难、这点小钱他还是肯花的。同样利用伪造证件,鼬顺利地进入雷之国国境。但他却没有立刻启程去云隐村,反倒在哨岗不远的城镇内拣了个旅店安住著。听说雷之国内有处名云雷峡的山谷,谷内不但遍布著天然温泉,更是终年云雾缭绕、雷霆震震,除了可以欣赏难得一见的云雷共舞之景、又可享受雷之国特产温泉,何乐不为?
最重要一点在於云雷峡外地形险峻,别说一般人、就连忍者也不一定能自由进出其内,这种生灵难入、与外隔绝之地,正适合让鼬用来精进忍术,了解复活后的自己程度究竟如何。签下六天的旅店后,他将多余行李留置店中,只带些轻便衣物与忍具包便独身前往云雷峡。进峡的路程对他来说并无多大困难,只是过多温泉蒸气使鼬眼前几乎没一刻不是白茫一片。待绕过一片山壁之后,烟雾渐渐散去,显露他眼前的却是一整群高耸的巨石森林,巨大石柱平均约十人高度,带雷云朵穿梭在整群石柱之间,与石柱摩擦过程中产生阴阳离子的剧烈震荡。互相撞击的过程中,巨大隆隆声响毫不客气地震撼鼬的耳膜,恍若真雷贯耳。
「这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奇特场景,鼬踏著峡谷左右岩壁、一纵身便翻上其中一巨石柱顶端。但当他踏上石柱顶端之时,他才发觉方才的景像根本只能算是普通作雷。在上头,他所望见的是石柱之间的云雾雷电、与头顶云层互相感应,在巨石柱之上摩擦出一道道迅速、猛力的雷柱,两层苍蓝色云层中不断撞击出闪烁黄光的雷柱,隆隆震耳之声毫不间断地在天地间咆哮著,彷佛九天巨龙翱腾苍云之间,「太厉害了!」
就算个性平淡如鼬,撞见如此震慑人心的场景也不免赞叹起来。他一闪身越上另一根石柱、躲过自身旁擦肩而过的巨雷。真是不错修练之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出五支苦无,鼬再度导开本该砸落头顶的落雷。不只反应、速度、更重要的是准确度,在落雷与落雷间距离、时间差的计算皆是缺一不可的重要;毕竟这可是自然瞬间生成而出的电流,它身后蕴藏的绝非是一个人有限的查克拉,在它身后的是整座自然界无以伦比的广阔力量。只要轻忽,便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就算拥有再多的天分与资质,人依旧无法阻挡大自然轮转的规律,逆天之事是绝对无法成功的。所以该做的是顺从,顺随大自然所赠与的能量、与身化之,转变为我方之力。』
这是已故三代火影在鼬即将离去木叶之时,留给他的最后一席话。当时他并不明白这话语间隐含的深意、只是深深地将这些字句铭记在心。而今,在大自然无边无际的力量中,鼬才猛然体会三代火影想传达的讯息。「不应是人用忍术去改变自然,而是配合自然施展最符合的忍术。」许多S级忍术便是在试图改变自然的状态下所产生而成,但往往却只造成施术者流失过多查克拉,若一次不成、便止於失败。如同佐助上次施展的麒麟,对手没躲过,便胜;躲过,必败。水导电、电化水,水遁与雷遁;火遁与木遁。利用五行相生相克,便可配合环境制造出最为强大的忍术组合。但,这里落雷实在太大,若贸然使用水遁后果可真无法设想。皱著眉,他想,如何在强大威力与自身安全间抉择,是必须好好考量一番。跃下石柱,鼬擦去额头薄汗、结束今天行程。接下几天鼬一直留在云雷峡谷之中,除了利用落雷锻鍊敏捷度外、有时也在山谷内找片清境之地思考忍术属性之间配置的可能性与查克拉消耗量,藉以组合出威力剧烈却不消去过多战力的忍术型态。这天当他修练完毕后,在一条溪边洗去手上污泥。却没想到一条外貌柔软却不断扭曲、还夹带著一个个巨大吸盘的触手突然浮上水面。
「……」满面恶心的倒退几步,鼬心底冒起极差的感觉。果不其然那诡异的触手在扭动几下后,忽然化作一个身材高壮、肤色黝黑的壮年男子,戴著古怪眼镜与头巾的他嘴里还咭哩咕噜念著糊在一团的文字。「呦!小哥,呦呦!你迷路了吗?呦呦!这里很危险嘀!呦呦!小哥,赶快离开吧!呦呦!」拿著几把长刀,那个奇异男子指著鼬满口不清地又唱又念。这不是八尾人力柱,云隐村的奇拉维?怎麼这麼不巧?鼬皱眉,心里暗暗升起抱怨。好在他当初并不负责雷之国的尾兽,所以对方完全没有认出他就是人力柱最大敌人晓的成员之一。不发一语的收拾忍具与衣物,他转身离去、毫不理会奇拉维还在他身后叫唱著,「呦!小哥,你怎麼可以不理本大爷!呦呦小哥,那里路很难走啊呦!」只是为何身为八尾的奇拉维竟然会以那种方式出现?足以控制尾兽的奇拉维竟被逼的使用逃脱术……难道,他正被晓追击?
不!不对,现在晓里面只剩斑、绝和鬼鲛,除了斑的幻术没有是一个适合对付八尾的。若要真捕捉必定是一网打尽,斑不可能让八尾人力柱有机会逃脱。究竟是谁胆敢轻易对雷影弟弟下手?走回旅店,鼬先至洗衣房清洗过这些天来的替换衣物,接著走回房中躺在榻榻米上安静思考。以斑的个性第四次忍者大战绝对会引发,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其中关键便是剩下两只尾兽——八尾奇拉维、九尾漩涡鸣人——究竟是否真会产生出十尾这等怪兽。依照收复二尾的飞段角都所言,八尾人力柱有与八尾能力相容的力量、大约是尾兽中最难收服的,另外九尾的漩涡鸣人;则是有五大国中最强大的木叶忍者村作为后盾支持,取得率应同样十分困难,看来这场争夺中最需防备的便是得到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斑,所拥有长达百年的忍术实力与知识。「……」猛然坐起身来,鼬忽然想到自己不是决定不参与这趟浑水?为何总是越想越深?「这是刻在血液上的本能吧?」轻叹一口气,他打算到楼下小吃店点些甜点,来驱走自己满脑的胡思乱想。
走出房门,窗外天色已至黄昏时分,就算雷之国的天空终年云层缭绕,但透著青灰色云彩,似血般艳丽的晚霞却依然悄悄地散发光彩。未到晚餐时间,小店柜台虽站了三三两两外带打包的客人,实质坐在店里的顾客却没想像中的多,鼬向店家要了几样甜品、付过帐后便找了个离店门较近的座位坐下。这麼做是以防看到仇家时能顺利逃跑。但与鼬交过手的仇人不是死亡、便是聚集在南方木叶村中,所以只是单纯的防范未然。……红豆汤不够甜,小南煮的比较好吃。他舀了杓甜汤放入口中,在心底一样样评断而过。就在他专心於一盘不够有弹性的雪花糕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嘈杂声响,「喂!香燐那女人说要吃什麼去了?女人真麻烦!干嘛有事没事受伤!」声量巨大的对话使鼬不禁皱眉抬头,想看看那打扰他品尝甜食的混帐。就在鼬抬起头来那秒,对方其中一名夥伴也在同时朝他的方向看来,就那麼恰巧地对上视线。四目交接瞬间,鼬毫不考虑、立刻拔身冲出店门,而那与他互看之人也在愣一下后、马上追了出去。顿时,店里的人只彷佛感到两阵狂风吹过,便不见两人身影。「这、这怎麼回事啊!」那名声音宏亮的少年,只看到一片残影、本在身旁的夥伴便已消失无踪,「出来买个东西也会弄丢人,我是招谁惹谁啊!」鼬的速度很快,追他的人实力也不弱,转过三条街后他依旧无法甩掉后人。虽然心有愧疚,但没办法,他只得闭上眼帘。转过一个街角后鼬瞬间转身,在来人冲过街角来不及反应之时、红眸立现。「月读!」开眼,霎时间天幕染上鲜红,大片大片的血迹沿著街道洒满整片柏油。恐惧,引发脑内最为苦痛的记忆,尤其在鼬特意加强瞳术的情况之下突然中招,就算精神力在怎麼强烈也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冲击。
「……对不起。」接住难以承受瞬间精神突破而倒下的人影,鼬在静谧的空气中低喃而语。不是不愿相见,只是无言以对的尴尬与误会更令他不知所措。将对方打横抱起时,却见一道泪痕自紧闭的眼帘中迅速滑下,「哥哥……」昏迷的人在无限循环的梦中不停呓语著。以精神控制见长的忍者需拥有难以攻破的强韧精神力,否则很容易为其术所反噬、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与梦魇,更别说承受其他忍者的幻术攻击。况且鼬现在的体能、精神、甚至查克拉状态,皆非当初与之对战时能够相提并论的。对方究竟陷入何种恶梦之中、鼬也无法肯定。
神色忧愁地看了眼昏迷中的人,他跃上民房屋顶迅速地朝旅馆方向移去。夕阳已落,天空云层却越发的厚重,雷声由远自近轰然巨响、似要吞噬整片灰暗大地。
雨瞬间落下,打湿了整座城镇、打湿毫无防备的行者、更打湿疾行中的身影。翻过矮墙,怕与对方夥伴打到照面,鼬选择直接从二楼自个房间的阳台进入。好在如今天色昏暗,倒也没人发现他鬼祟的踪迹。屋外雨下得很大,冒雨而入的两人立刻将浅黄榻榻米垫染成深褐。沉默地换下湿透外衣,鼬替对方除去同样湿尽的衣裤、穿上旅店供应的白色浴袍。拿了条乾净布巾,他仔细擦拭那墨蓝色发丝、一下一下,细腻至极,墨黑瞳仁内蕴藏的温柔恍若透出水般,清澈而又净纯。「你不该追上来的。」让对方枕在自己腿上,他似在叹息、又似责备。死去之人本就不该再次行走世间,违背天地轮回必须付出代价,所以鼬避著、避著所有生前牵绊过的人事物,只怕泪水再度无止境地徜徉。何况他与他之间有的不只仇恨、更多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愁思。 但,终究还是难以舍得,不然为何在打昏对方后还要带回自己房内?夜已深邃,清理完地上水渍泥泞后,鼬再度走下旅店商馆,撑把朱漆纸伞、他悠闲地散步雨中,在路边小贩中选了几样热食、清汤后又慢慢晃荡回去。 他的月读除了制造恶梦般的恐惧幻象外,还有直接攻击精神力的作用,就算不创造出幻觉同样也可以使人陷入沉睡状态。况且对方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他一天到晚守著。 经过旅店走廊时,鼬正好撞见有著头红发的少女从他身边跑过,满脸慌张;而她身后跟著的则是方才在小吃店内吼叫的男孩,男孩面容上早已失去本该有的狂傲,只是沉静的载满忧伤。看来是在寻找久未归去的夥伴。
本来鼬想叫住他们,告知他们在找的目标正在他房中,但或许是怕惹上麻烦、又或许是那一点私心,鼬终究决定忽略那群慌张的少年少女,提著食物边欣赏旅店墙上压花、边晃回房间。房里如刚离去般毫无改变,少年依旧熟睡、雨声依然连绵,但他却感受一种不寻常的气息。将熟食放在一旁矮几上,他走至阳台边拉开纸门,果然不错,一只灰白色苍鹰正伫立阳台栏杆之上、锐利澄黄的大眼就这麼直直地瞪视著自已。
是长门……伸手过去,鼬小心地释放出查克拉。感受到送信者指定的查克拉属性,苍鹰低啼一声后丢给鼬一只竹筒,白烟过去、消失无踪。打开竹筒抽出里面信笺,鼬靠著阳台门框细细读起,『小南要我转告,她很好,愿神祝福你。还有,听说你弟弟在雷之国内,有空可以去见见他。不过一切小心为上。长门』比起飞段,他觉得长门和小南更适合去当传教士。
看著透纸的墨色字迹,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已经见到,还把他打昏了……」
思念加上仇恨的恐惧,使鼬开始踟蹰。死过一次的人,体会的不只有失去生命的苦,更深刻的疼在於喝下孟婆汤那时、害怕记忆被狠狠抽离的空白。记得别人和被别人记得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触。人,是需要被记忆才能存在於世;反过来说,当一个人不再记得曾经的悲苦欢乐,那他,就已非本来的那个人,而是另一个全新的生命。从地狱回归的亡灵们,恐惧的应是不为世俗所接受的虚假吧?若被严正否认,那该如何是好?折起信笺,鼬将它塞入行李中和那些岩隐村的纪念品一齐收好。窗外雨声未歇,谁曾记得那日雨声连绵,生死相别?生者的思念伴随落入地底的雨丝、架起最后一道桥梁……
隐卷。幻之章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会在瞬间忘记自己是谁。
空白记忆在满月时填补整片梦魇,赤红色鲜血被大雨洗净留下一片乾净的苍茫。坐在回廊之上、月光清冷地落下,他抬头,等人回家。
但就算遗忘来的再怎麼长远、梦境如何编织幻觉,恢复记忆后他还是了解:已经没有任何人会再次拉开大门对他说,我回来了。所以他开始学会在那片空白随满月踏空而来时,一醉方休。只可惜出任务时是不被允许喝酒,就算她脱离了那庞大的忍者集团,刻在血液里的规则依旧深深牵制著他;虽然总会在满月前迅速解决任务,但这次面对八尾人柱力实在太过棘手,害的他只得拖过十五、拖的月华落地。没避过满月的后果就是看见了幻觉,美好却华而不实的假象。明明知道只是幻觉,明明知道死者无法复生,他却依然傻傻的追了出去。遥远时空中遗忘的记忆夹层,只是幻象产生的依据,精神系忍者拥有越多脆弱、便会面临越多被术反噬的可能。他很清楚,却迟迟无法摆脱。抑或,是根本不愿摆脱。睁开双眼,模糊中只见旅店房顶明亮却虚假的灯盏,他将手臂搁在额头瞪著天花板等待视线恢复清晰。
空气中飘散雨的清新和食物淡淡的咸香味。眨了眨眼,他只记得和水月、重吾一起至餐厅买香燐指定的晚餐,之后一切就彷佛快转一般,视线交会的瞬间,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冲出店门、在街上狂奔。夕阳、落雷、血夜、窒息,刹那,视线开始失去控制,模糊中恍若有什麼正快速旋转、冲出轮回。火红的天空,鲜血染过大地,死亡、逃脱、或只是遗留?深深吸口气,家族、同伴、还是战争,他有时真想什麼都不管。只要那人能够回来,一切都不重要。坐起身来,薄被顺著他的动作滑落腿上,净白色浴袍被深蓝色棉质腰带仔细系好,防止淋过雨的身躯再度受寒。疑惑地调整过腰带的松紧,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左侧茶几上放了碗乾拌面和微热的清汤,淡淡烟雾不晓得是刚买回来、抑或重新热过。那三人什麼时候转性了,竟然还会帮我留宵夜?爬到茶几旁,他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吃起来。面太咸、汤太淡,比我煮的还难吃,他想。吃著面,一边环绕起房间四周,摆饰、家具与之前并无差别,地板乾乾净净、和他把行李收进橱柜后一模一样;没有人声、更没有杀气,追捕八尾后他们的行踪似还未被云隐村发觉。那到底哪里不对?窗外一片漆黑看不见景色,雨声淅沥沥地打响夜空,惊扰回巢幼雏。就在他试图放下警戒当刻,阳台外忽然传来一声短促低啼,啼声虽小、深夜中却显清晰。睁大双眼,他猛然起身,右手触腕、瞬间抽出一把长剑对准漆黑夜空。几阵翅膀扑腾声过,一只白色巨大飞禽凭空降落在阳台之上,歪著脑袋,两颗本应是眼球的漆黑圆洞、无神地望著他。「这不是……」一咬牙,浮现脑中却是那曾欲与他同归於尽、最终只炸死万蛇的疯子。
那种爆炸冲击下那疯子竟然不死?握紧长剑,他脸色越发阴沉,既然对方的武器会出现,本人很有可能就在附近。是敌?是友?以方打完八尾、又受到追击的状态想要对付晓的成员是不可能的事,再加上香燐受伤……现在出去与他们会合必定牵动过大,看来只能引对方远离城镇再做打算。打定主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