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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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人突然闯了进来。他看清来人是红拂之后，又将头靠在桶边。没看到红拂看到他身上的吻痕之后，那错愕的表情。是啊。作为小倌，他怎么能不知道那些代表了什么。
心痛，心很痛。早在风第一次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之间绝对不是认识这么简单。可是风不说，我也不会问。就像风没有问过我那满身伤痕一样。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事，直到昨天来得那些士兵。我猜到了，那个人就是要立风为妃的人吧。他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强势。如果他要带走风。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被带走。可是，不甘心啊。风，我多想你只是属于我的风。想到这里，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的使劲掉。
于君发现红拂的不对劲，睁开眼，看到他又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他知道，红拂又哭了。走出水桶，简单的擦干。伸手扯过一件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走过去，抱住红拂。红拂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脸现在正贴在他的胸口，不是隔着衣服。是直接贴在皮肤上。红拂反手搂着于君的腰。于君也就这么任他抱着。还摸着他的头。似乎在安慰他。
“风，不要丢下我好不好？……”还带着哭腔。
“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何要丢下你？”我都不知道这傻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或许是最近发生太多事，又或许是，从小被人卖来卖去，害怕了吧。我只感觉红拂把我抱得更紧了，其实有点不舒服。但是罢了。能带给他些许安全感，这又算的了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随着房门被打开，我听到了嘉晔暴怒的声音。红拂被吓了一跳。我看清来人是嘉晔后，拍了拍红拂示意他别怕。
“你又在发什么疯？红拂是我的弟弟，害怕得睡不着来找我怎么了？”我翻了个白眼。成功的看到嘉晔在磨牙齿。
“睡不着需要这样抱着吗？”原来是在意这个。真是没救了。我叹了口气。拉开红拂的肩膀。
“红拂，你先回房吧。别多想了，乖乖睡觉，明日我再去找你。”那时的我，没看到红拂低下的头，掩藏了泛着泪光的眼睛。红拂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我转过头看着还在生气的嘉晔。
“你真有病。跟这么个小孩子生气。你又把他吓到了。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就……”我话还没说完，嘉晔就冲过来，堵住我的嘴。又是一个快让我缺氧的吻。许久，他才放开我。我怒视着他，却发现他眼里的不安。
“不行。谁都不行。你不准看别人，不准想别人，更不准抱着别人。你只要看着我就够了！”仍旧是霸道的话语。又想抱住我。却被我推开了。
“嘉晔，不要认为过了今晚，我们就又能回到以前。我答应过你，在你伤好以前我不会离开。可是你伤好了，我希望你能放我走……”我冷冷地看着他。我知道，如果再这么沉溺下去，我们又会陷入另一个漩涡。我必须让自己走出来。
嘉晔显然是被我的话打击到了，向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为什么？”
“我想走出过去的阴影，重新过活……”我淡淡的说道。
“那我们重新开始。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几乎是恳求了。嘉晔也会有这么一天。我苦笑。
“我们都需要摆脱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只是在没有彼此的世界里……”看到嘉晔眼里崩溃的碎片，我知道我很残忍。可是生活就是这样。如果你不决绝，它就会对你更残忍……
嘉晔一个劲的摇头，嘴里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不会的……”突然我听到瓷片破碎的声音，看到他捏碎了桌上的杯子。手里握着碎片，而掌心的血顺势而下，鲜红，刺目。
“既然，我伤好了，你还是要走。那便要这伤永远都好不了吧……”他居然笑了。抬起手就要将瓷片往伤口上扎。我冲上去想去阻止。早我一步的暗影阻止了他的动作。
“请皇上恕罪，卑职僭越了。却不能看到陛下这样伤害自己……”我舒了一口气。赶紧拉过嘉晔的手，叫暗影多掌几盏灯，开始为他处理手上的伤。嘉晔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望着地板发呆。看到他情绪稳定下来，暗影又默默退出去，带上门。
“……”
“……”
我们谁也没说话，我静静地为他处理好伤口，开始收拾桌子。转身，想去放药箱。却被他拦腰抱住。他靠在我的背上。
“于君。不要走好不好。于君……”很轻的声音。似乎在恳求，又似乎在安慰自己。我没动，让他抱着。我怕现在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刺激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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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话说红拂离开于君的房间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背着手，靠在门上。颤抖着。是的。他很痛苦，眼泪最终还是忍不住掉了出来。他狠狠抹掉。
“弟弟……他说我是弟弟……”红拂默默地想着司徒风的话。是啊。这样的自己，怎么会得到他垂青……是弟弟已然很好……我还在奢求什么呢？……
他却在准备离去的时候，听到了司徒风和嘉晔的对话……
“………………，他是个可怜的孩子……”脑子像炸开了一眼。是可怜我吗？可怜我才将我留下。可怜我才……他不想继续想。他不是说我们有缘吗？他不是为了我宁愿被抓吗？他不是为我擦药，关心我吗？这一切都是因为可怜我？……
太可笑了。我还在妄想什么？是啊。他美得像仙人一样，可是自己呢，只是一个肮脏的男宠。这么脏的自己，怎么能妄想，我哪有资格妄想啊……
扶着墙，红拂瘦弱的身影，逐渐融入在夜色里。殊不知这样的自己却落入另一个人的眼里。
这样的日子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嘉晔的伤在好转，而空气中的低气压却有增无减。嘉晔不再碰我，我也乐得轻松。只是红拂偶尔来，看到我又瞅瞅嘉晔，害怕之余，我竟看到红拂眼里的一丝憎恨。是我看错了吧。我摇摇头。大概是这两天神经过于紧绷的关系。
终于，嘉晔可以下床活动了，七王爷再次来劝皇帝回宫。这次他没有再推脱，回宫了。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没有带我走。临行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带你进宫，不表示我放了你。我不允许你没有我的准许离开京城。”说的不急不慢，似乎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离开。说完看了我身后一眼，又看了红拂一眼。我知道，他是想告诉我，如果我擅自离开，他的暗影不会放过红拂的。我没搭理他。他也不在意，径自坐上马车离开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带着红拂陈伯他们进屋了。
晚饭吃的十分别扭，因为突然离开的屋子显得格外冷清。我随口吃了一点，就起身回房了。红拂也跟在我后面。
“为什么不吃了？”我问红拂。
“吃不下……”低着头。
“你正在长身体，得多吃一点。这样才能长高！”我摸摸他的头。他却捉住了我的手。
“风。你会不会跟皇上回宫？你会不会不要我了？”他似乎很急切。
“傻孩子。我不是在这里吗？我怎会不要你了呢！”我笑着。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小声嘟囔着。
“呵呵。是是是，你不是孩子了。你是红拂，司徒红拂，我的弟弟！”我无奈地摇摇头。
“我不要做你的弟弟……”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红拂仍低着头。
“啊……是吗？……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还想说，你或许会想要家人……啊。对不起了……”我十分尴尬。谁知下一秒，红拂就搂着我的脖子，亲了我。
“红拂！你干什么？”我震怒。急忙推开他。大概我太用力，他居然被我推到地上了。
“我难道就不行吗？我不会背叛你的。永远都不会！”他踉跄的站起来，直视我。仍旧是清澈的眼神，只是此刻多了一丝坚决。这难道就是他不愿做我弟弟的原因？！我大惊。没有想到这段时间的相处，红拂对我的感情已经变质了。
“红拂。你知道的。我有段特殊的过去，虽然我不会再接受嘉晔，可我却无法再接受别人的感情。你是个好孩子。你有资格去让更好的人爱你，疼你！”我望着他，诚恳的说着。
“我不要别人。我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他哭着搂着我。这一次我没甩开他。轻轻拍着他。
“傻瓜！我没办法带给你更多的幸福，也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守着我吗？”我轻声道。
“即使这样，我也愿意。我愿意一辈子就这样守着你。我愿意。你别赶我走。风，别不要我好不好！”他抬起头看着我。好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清明的眼里满满的泪水。却又十分倔强。我实在不忍心，拒绝这样的他。我很矛盾。因为我知道，答应他，就是用一个不负责任的承诺捆绑他。而且是一辈子。所以我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了。而红拂也没有纠缠答案，只是一味任我搂着。将头埋在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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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第二天，睿王爷来了。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大厅的椅子上，完全不顾周围老百姓的目光。好在他今天是微服，并没有夸张的阵势，只是，眉宇间的气魄，却让人明显的知道，这个人身份不低。陈伯颤颤巍巍的端出茶。
“去。叫于君出来。”嘉桦不疾不徐的开口。
“是。您稍等，小五已经去叫了。”陈伯低着头，生怕得罪眼前的人。
我不耐烦的从后院过了，一进门就看见，嘉桦趾高气昂地喝茶，见我进来了，挑着眉毛看着我。我皱眉。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他见我语塞，显然心情大好。
“如果我没记错，你似乎还欠我个人情。我今天可是上门来讨债的。”说完，玩味似的看着我。居然是来讨债的。看他最近似乎很闲。
“跟我到后堂说吧。这里人太多。”我低声道。他也没反对，起身跟着我到了后堂。红拂又沏了茶过了。我叫他去前面帮陈伯。自己留下来对付这个讨债的王爷。
“你想要什么？”我喝了口茶。抬眼看着他。
“我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人。所以，就委屈于君大人今个儿陪我一天吧！”说完还无害的朝着我笑。我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在抽搐……不过已经答应了。而且，的确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跟陈伯打了声招呼，在红拂有些怪异的注视下跟着嘉桦一起出门了。
“你准备干吗？”我们已经在街上走了一个多时辰。这又不是我上世的步行街什么的，没有那么多吸引人的店，怎么可以逛这么久？！
“我饿了。吃东西去！”说完，拉着我的手进了一家酒楼。真是说风就是雨……
坐定。小儿就上前招呼了。我懒得理，想着嘉晔也会自作主张点菜的。我只顾喝茶。不一会儿菜就都上齐了。我扫了一眼，却吓了一跳。全都是我爱吃的菜。我诧异地看着嘉桦。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他仍旧一副死样子。不再理他，吃起东西。
“还不错吧。”看到我吃了不少，嘉桦似乎很高兴。我点点头。
“我早就发现这里的八宝鸭不错，终于找到机会，带你来尝尝！”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还是没忍住问了。
“你喜欢吃？这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啊！”听到他这么说，我有些尴尬。自作多情了……我轻咳一声，赶忙转移话题。
“一会你还想干嘛？”我是怕了逛街，如果可以最好放我回去。
“去白马寺吧。”
“白马寺？”很远好不好？！
“呵！当然是骑马去！”他似乎看出我的情绪。赶忙接了一句。
果然，我们出了酒楼，就有人牵来两匹马。不消半个时辰，我们就到了白马寺。不愧是古刹，香火鼎盛。因为嘉桦怎么说都是王爷，经过通报，主持就出来，引着我们进了后院。
“不知王爷今天来可是想求些什么？”
“今儿个是来还愿的。”
“如是甚好！”说完主持就领着我们进了一间禅房。不如外面的大雄宝殿，有金碧辉煌的佛像，但却质朴，有着淡淡的檀香，让人的心豁然开朗。地上很奇怪的铺满了鹅卵石。踏进去房间的时候，不断发出鹅卵石撞击的声音。走了一下，却发现这样的声音，反而衬托了周围的安静。渐渐地我也不自觉也肃然起敬。进到里面，有一尊很小的佛像。前面是几个蒲团。方丈在一旁站定，嘉桦就跪在了佛像前。
“这位施主，若是有愿，不如也向佛祖倾诉一番。”方丈看看我。嘉桦也回过头看我。我不置可否的笑笑。我虽不信佛，但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于是也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出了白马寺，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我见状，赶忙催着嘉桦回去。他也没多说什么，跨上马，我们一路快马加鞭回了医馆。快到医馆的时候，果然下起了大雨。虽然只是淋了一阵，还是浑身透湿。没办法，我只有留了嘉桦，要陈伯准备热水。我自己换过衣服后，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送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放两个章节。接下来会加快进度……写的有点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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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我进来了？！”我敲了门，询问道。
“恩。”听到他的声音，我推门进去。他仍旧泡在桶里。我将衣服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这是我的衣服，你将就穿吧。一会雨小了，你再走吧。”说完我转身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今天在佛像前许了什么愿？”我转过头看着他。这是什么怪问题。
“我没有许愿。我不信佛。”我直言不讳。
“哦？你还真是大胆呢。居然敢说不信佛。”他浅笑。跟那个人有七分相似的脸被热气蒸的有些发红，微微的一笑，居然让我愣了一下。
“不是大胆。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我的真理！”我答道。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些事后，我更加相信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啊……”他重复着我的话，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可是，佛还是很灵验的。至少我的愿望实现了啊……”声音很小。好像在喃喃自语。
“你也快起来吧。水都快凉了。”我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想扯开话题。
“……”他没有回话。我试图从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腕。从刚刚就一直被他拉着。可是……不但没挣脱，他还猛的拉了我一下，我重心不稳，往前摔去。却被他抱在了怀里。而且是裸着的状态。他身上的水沁湿了我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