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罗兰鸦片-罪案侦缉系列4媚态观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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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敲打打。
中途江明浩站起来去书房拿了一本影集,翻到其中一页跟史朗讨论了一会儿。最后,两个人像是得出了什么一致的结论一样彼此给了彼此一个肯定的点头。
邵宽城一直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没有去打扰他们,直到他们似乎讨论完了,才走过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问道:“怎么样,讨论出结果了吗?”
史朗点了点头:“经过我们的辨别,这两尊木制观音像是出自一人之手。而且在前不久拍卖会上被拍走的那尊紫龙玉观音,从雕刻的手法、细节的处理上,和这两尊观音像也吻合,再经过计算机精密的计算,可以肯定这三尊观音都是出自于同一人的。”
邵宽城余光看着桌子上摊开的影集,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有之前拍卖的紫龙玉观音的照片的?还这么多角度?”
江明浩清了清嗓子,没有回答,反而说道:“既然证明了这三尊观音像都出自同一人,也就是遥远之手,你干嘛还不滚去调查他?!”
总不能让他们说,早在紫龙玉观音被拿出来拍卖之前,他们就已经潜进拍卖行零距离的观摩过了吧?
如果有人用激光灯去照一照观音像的莲花台底座,就会发现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Sunny。
看着江明浩明显逃避问题的反应,邵宽城不由得在心里再次小小的崇拜了自己一下,因为他似乎又一不小心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呢!
这个世界上如他一般聪明的人大概是绝种了,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我是很想亲自找遥远谈一谈,也许一切的谜题都解开了。”邵宽城叹了口气:“可惜,遥远已经死了。”
“他死了。”
周围很安静,光线有些暗,一个年轻的女人躺沙发椅上,闭着眼睛说道:“他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们把他杀了。”
一旁的椅子上,夏青柚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膝盖上摊开着一本笔记本。她一边听女孩讲述,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夏青柚是T市诸多的心理医生之一,她做的不算很出众,一个月大概只有那么两三个病人会拜访她,但是她在T市只是只身一人,在一座商业大厦里面租了一间办公室。心理医生的收入在所有行业里面算中上,所以即便病人不多,她的日子也并不拮据。
直到大概一年之前,眼前这个女人来找她。
她看起来并不大,却也不小,如果要找一个形容词来形容的话,轻熟女是很合适她的。
这个女孩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女孩一定是遇到了非常大的心理问题,因为她看起来糟糕透了。
她的眼睛下面有重重的黑眼圈,即使是用粉底也无法遮住。她的眼神跳跃着,像是受惊了的小鹿一样。她的面部表情紧绷,眉毛上扬,鼻孔不断的翕动着。
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的向夏青柚哭诉着,她有多么的害怕,恐惧,她被梦魇死死地纠缠着,日夜不停,几乎要压垮她的精神和肉体。
但是,这个女人她有心理障碍,她无法回想让她感受到无以复加的恐怖的那个梦魇是什么,所以对她的治疗拖了很长的时间。好在她是一个在经济上非常不计较的人,给的治疗费总是很充足。
刚开始的时候,夏青柚只是保守的对她做开解治疗,给她一些让她可以好好休息却又不那么刺激的药物,因为她发现对待这个女病人完全不能操之过急,如果让她回想那个梦魇的话,她会歇斯底里的尖叫,把自己蹂躏的像一个精神病患者。而一个疯子一样的病人,是无法接受心理治疗的。
女病人的情绪是最近一个月才稳定下来的,夏青柚试着引导她去回想。
“他是谁?”夏青柚问她。
女病人激烈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说出来,我害怕!”
“那好吧,我们不说出她的名字,你也不用怕。”夏青柚温柔的安抚她道:“那我们来谈谈后面的事吧!如果他死了,为什么看不到他的尸体呢?没有看到尸体,就没办法证明他死了。你看,这只是你的一种想象,对不对?”
“不!这不是想象!”女病人反驳道:“他们把他的尸体毁了!把容易和动物混淆的部分拿去扔了,把明显的特征留下用锅煮了!”
夏青柚突然觉得反胃,她似乎可以闻到鼻间飘着的,煮肉的味道。
那些肉在锅里面翻滚沸腾着——可能还有一颗脑袋,或者女人的子宫或者男人的j□j——它们由黄变红,再由红变白,最后从骨头上脱落。
肉在锅里面慢慢的融化了,水面上漂着一层厚厚的人油,白花花的。
被敲碎了的骨头还在锅里面慢慢的炖着,发出噼里啪啦的脆裂的声响,就好像被煮的已经没有了胶质的猪肋骨或者鸡爪子,牙齿咬上去嘎嘣响。
而野狗则在垃圾箱里面,翻找着他被扔掉的、跟动物肉混在一起的其他部分。
夏青柚觉得自己没办法再想下去了,事实上她开始有些不再想理会这个濒临疯狂的女人。
闹钟适时发出“叮”的一声声响,提醒她治疗时间到了。
夏青柚松了一口气,微笑道:“这真是个可怕的噩梦,我很愿意帮你分担这份恐惧。那么我们下次见,宋小姐。”
第八章 最新更新:2013…12…14 00:00:00
第八章
林涛很可疑。
这件事对邵宽城来说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究竟可疑到何种地步——比如只是跟遥远案有关,或者直接参与,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就是最近在T市频繁出现的媚态观音——不管是紫龙玉的,还是木质的,都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个人的手艺与当年的遥远相比丝毫不差,或者说更甚于遥远。
这件事让邵宽城觉得有些诡异,他本来不确定遥远已经死了,所以只是吓唬一下林涛,在他精神最亢奋最不设防的时候说出另外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而林涛给他的反应不是突然转变话题的猝不及防,反而是一种意外和恐惧,这样的反应让邵宽城觉得,遥远的确是死了,而且林涛清楚地了解全部过程。
当然,这只是邵宽城的一种推测,毕竟遥远已经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而且隔了四年之久,估计即便是现在给他们挖出了遥远的尸体,要还原他死亡的真相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邵宽城觉得他总不能拿着这么一个毫无证据的推论去申请警局的同事满城找尸体吧?
比起这件事让他更在意的是,如果紫龙玉观音和木质观音出自同一人之手的话,紫龙玉观音毫无疑问的属于四年前的遥远,可遥远已经死了啊!木质观音的主人难道是遥远的魂魄吗?
想到这里邵宽城人忍不住自嘲,自己什么时候也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了?
“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媚态观音”和“遥远已死”的两条结论是一条悖论,非A即B,自己总得想办法去推翻其中一个。这就是邵宽城的性格。
他不是死板的、硬要钻牛角尖的、凡事都讲究实事求是的人,他总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必要的时候推翻自己重头再来。
“遥远已死”的推论暂时不可考,邵宽城就只能依然从媚态观音下手。他这次的目标就是被林涛转交给万教授的紫龙玉观音。
万教授和林涛不同,他是难得的德高望重并且名利双收的老教授,早在邵宽城还是个不懂事的熊孩子的时候就在电视上见过他。为了表示自己最他的尊重,邵宽城难得的在拜访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而不是像拜访林涛那样,完全不给对方准备的时间。
万教授听说有这样一位后生要来拜访,很愉快的接受了。
邵宽城对万教授的拜访显得单刀直入了很多,他觉得这样一位老人,已然洞悉了世间百态,而且大家都在传万教授是一个生性平和、心胸开阔、大智若愚的人,所以邵宽城完全没有必要搞那么多的花头。
“听说林涛老师将前段时间拍到的那尊紫龙玉雕刻的数珠手观音转赠给了您,是吗?”
“是的。”万教授说道:“紫龙玉观音是遥远失踪前的最后一件作品,并且伴随着他的失踪,这尊观音像也消失了踪影,直到他失踪一年后才在市场上又听到了关于它的消息。”
万教授口中的“它”指的是紫龙玉观音,这件事邵宽城也多多少少有所耳闻。并且听说,之前收藏过这尊观音像的人,最后都死了,所以很多人视之为不详,认为在它的身上有遥远的诅咒。
“只是它其间辗转了一些人,我无法一一打听清楚,所以后来线索就断了。”万教授继续回忆道。“直到这次我听说它要被公开拍卖,就特地嘱咐林涛,一定要将它收回来。”
“您说‘收回来’是什么意思?”邵宽城敏锐的抓住了万教授话中的疑点:“难道这尊观音像不是遥远的吗?”
“不,它当然是遥远的。”万教授笑了起来,似乎在笑邵宽城的敏感。“遥远当年也是我的学生之一,但是这件事很少人知道。他失踪了,我觉得我有义务将他的作品收回来,待将来有一天,可以还给他。”
“可是遥远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说过他是您的学生。”邵宽城相信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以为遥远是自学成才。
“是我告诉他,出了门之后,就不要再说他是我学生。”万教授继续说道:“其实遥远并不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相反的,他在这方面相当的迟钝,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对这方面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
邵宽城忍不住皱眉,万教授口中的遥远和他知道的遥远,似乎是两个人。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质疑万教授的话,而是继续问道:“可大家都说他是天才。”
“我从不在乎他是天才还是痴才,让我决定不再教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态度不端正,他沉迷于功利的追逐,又心浮气躁,这样的性格是不适合做我们这个行业的。”万教授慢慢说着,“但是我也很困惑,这样的他,做出来的东西却相当精致,连我都不得不赞叹。”
在邵宽城的请求下,万教授带他去看了那尊紫龙玉观音。
正如史朗和江明浩所说的,这尊观音像和另外两个木质观音像的的确确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并没有解开邵宽城心中的谜团,反而让这个谜团变得更大。
邵宽城也并没有马上否认自己心中“遥远已死”的推断,在跟万教授的谈话中,他突然萌生了另外一个念头,一个让A和B同时成立的念头。
但是,这个念头更加让这件事变得匪夷所思了。
在准备离开万教授的家的时候,邵宽城看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叫林白玉,她是万教授的妻子,比万教授小了八岁,但是从外表上来看两人的年龄差距远不止八岁。
林白玉美丽,时尚,带着成熟女人的优雅、从容与风情万种。她看到邵宽城并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非常有涵养的向他点头示意,并且用同样的神态来对待万教授,可以看出夫妻间感情的淡漠。
难怪圈子里一直有传言,万教授会娶林白玉只是出于对她父亲的报答,而林涛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势力,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与林白玉是同乡,两个人你来我往,暗生情愫。
邵宽城并无意八卦别人的隐私,他很快便离开了万教授的家,骑车赶往珍玩街。
杜怀安今天开业,并没有通知他,更不可能将他列入邀请名单之中,但是他实在是小看了邵宽城在珍玩街的人缘,早在三天前,陈寡妇就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他了。而邵宽城决定忽略自己“未受邀请”这件事,做一个不速之客。
如果对方是个女人,又恰巧是个妙龄少女的话,邵宽城相信珍玩街里面现在一定谣言满天飞了,他相信那些人会编出无数个或浪漫旖旎或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来编排他,只不过对方是个男人,而邵宽城则直觉的,杜怀安的身上有秘密。
神秘的人不一定都可疑,但是像杜怀安这种把店开到闹市的人,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却又想跟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如果用邵宽城的判定标准来看,这就是心里有鬼。
就好像珍玩街的那些小贩中不乏故作神秘以吸引顾客之流,但是他们的出发点就是做生意,所以他们笑脸相迎,舌灿莲花。说白了,全是俗人。
在这样的环境中,杜怀安的出现,就显得非常的突兀了。
邵宽城到达“天一阁”的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李寡妇豪爽的笑声,可能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了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所以笑的特别夸张。
邵宽城推门进去,看到一群人围在店里面,撑了一张桌子在吃火锅。
杜怀安在看到他的时候眉心猛的一紧,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邵宽城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受欢迎。
其他人倒是对他很热情,一个劲儿的招呼他赶紧过来,赶紧关门,热气都跑掉了。
邵宽城自我安慰道,没关系,自己还是受大部分人的欢迎的,所以他也就很自觉自发地坐了下来,并且将手里面的酒摆上桌,表示自己并非空手来吃白食的。
杜怀安拉不下脸撵人,所以只能由着他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你们这儿好热闹啊!”邵宽城笑着说道:“门外就听到大嫂你的笑声了。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
“能让小寡妇这么开心的能有什么事儿!”何大叔声音洪亮地说道:“她除了整天琢磨着给你介绍小女朋友,就是琢磨着给怀安介绍小女朋友!小寡妇没羞没臊的,也不看看怀安受不受得了!”
“我呸你的!”李寡妇瞪了何大叔一眼:“怀安又不是未成年!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就会假正经!”
邵宽城也不说话,他是真饿了,所以低着头吃东西,不过从扬起的嘴角可以看出来他听的很开心。
等两个人斗嘴斗得差不多了,邵宽城才开口,笑道:“是这样啊!那结果怎么样啊!”
“这不是还没结果么!你就进来了!”李寡妇似乎在嗔他来的不是时候,然后又开口:“怀安,你嫂子我的提议怎么样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嫂子,我在T市无亲无故的,都不知道能待多久呢!就别祸害别人家好端端的姑娘了!”
“看你这话说得,嫂子我就不爱听了!”李寡妇说道:“想当年我遇到我们家那死鬼的时候,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坑蒙拐骗。可是没办法啊!我就喜欢他那个死不正经的样子!死心塌地的要跟着他,撵都撵不走!”说着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哈哈笑了起来。
邵宽城一边低头吃丸子,一边不动声色的拿脚蹭了蹭一旁坐着的何大叔。后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看他神色如常,就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邵宽城啊!表面上不怎么正经,经常拿他们这些小贩开涮,那是因为邵宽城知道他们只是为了赚钱糊口,知道他们并没有做什么恶。这几年来他也看出来了,邵宽城对他们这些人的身家背景摸了个门儿清。
“行了!整天拿你过去那些破事儿出来说,也不怕害臊!”何大叔玩笑般的数落了李寡妇一句,之后问道:“怀安啊,你家是哪儿的啊?看你没多大,之前是干什么的啊?”
“我是在T市长大的,但是我是孤儿。”杜怀安不疑有他,据实说道。“我刚毕业才一年多,之前上大学是学心理的。古玩这个行业,我也是刚刚接触,所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各位大哥大姐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