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不败-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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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立时取你性命。”
东方不败这才明白木婉清为何将右臂对着她,原来木婉清用以杀了多人的短箭,是从袖中射出来的。
东方不败道:“我何必骗你?又能有什么目的?木姑娘,你现在身上有伤,还需好生静养,千万动不得怒啊!”木婉清被东方不败这一提醒,才又感到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随即又气又急,喘息道:“你……你见到我背上肌肤了?你……你在我背上敷药了?”东方不败道:“是啊,我为你敷上了本门的金创妙药。”
木婉清道:“你过来,扶我一扶。”东方不败道:“好!你原不该说这许多话,进洞多歇一会,待伤好些了,我再陪你躲开对头。”说着走过去扶她,手掌尚未碰到她手臂,突然间感到左颊边疾风骤起,连忙往后一退。原来木婉清虽在重伤之余,仍想出手扇东方不败一记耳光,力道还极沉重,却哪能扇得到?
东方不败向后退了一丈有余,冷冷地道:“你干吗打我?”木婉清怒道:“大胆小贼,你……你竟敢碰我身上肌肤,竟敢……竟敢偷看我的背脊……”急怒之下,登时晕倒,横斜在地。
东方不败一惊,忙抢过去扶起。只见她背脊上又有大量血水渗出,适才她出掌打人,使力大了,还扇了个空,本在慢慢收口的伤处复又破裂。
东方不败一怔:“木姑娘以为我是一个男子,怪我不该碰她身上肌肤,但若不救,她势必失血过多而死。事已如此,只好从权,最多不过以后告诉她自己其实是女儿身罢了。”
从袖中抽出一方手巾,给她擦去伤口四周的血渍,但见她肌肤晶莹如玉,皓白如雪,更闻到阵阵幽香。身为女子的东方不败本就不在意这些,只是又捏碎了一枚药丸,敷上木婉清的伤口,喃喃地道:“你的背脊我看是看了,但那又如何?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了,让你也看看我的背脊?也许你还觉得比你的还好看呢!哼哼。”然后将其抱回洞中,轻轻放下,让她斜靠在一块大石之上。
这一次木婉清不久便即醒转,一睁眼,便向东方不败恶狠狠地瞪视。木婉清道:“你……你又……”觉到背上伤口处阵阵清凉,知东方不败又为自己敷上了新药。东方不败道:“我不能见死不救。”木婉清不住喘气,没力气说话。
东方不败听到左首淙淙水声,走将过去,见是一条清澈山溪。于是从自己坐骑的马鞍旁提过一只牛皮袋子,拔去塞子,洗净了双手,俯下身去喝了几口,然后接了一袋清水,走到木婉清身边,道:“来,喝水吧!”木婉清微一迟疑,流了这许多血后,委实口渴得厉害,于是接过袋子,揭起面幕一角,露出嘴来。
其时日方正中,明亮的阳光射进洞里,照在她下半张脸上。她下颏尖尖,脸色白腻,一如其背,光滑晶莹,果然如段誉先前的戏言,连半粒小麻子也没有。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这时溪水已从袋口不住流下,溅得木婉清半边脸上都是水点,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
木婉清喝完了那一大袋溪水,方始解渴。
东方不败踱步到洞外张望,见四周的山顶上居然站着七八名汉子,各持弓箭,监视着下方。再向山谷中望时,又见有人搜山,料想敌人过不了多久便会发现自己二人。
东方不败回到木婉清身前,说道:“待你伤势好些,我们就乘马出洞。”
木婉清道:“这就出去吧,免得夜长梦多。”东方不败问道:“那你的伤?”
木婉清冷哼一声,道:“哼,这点小伤,死不了的,快启程吧,东方公子。”东方不败也只好答应道:“那好,我去把马给牵过来。”
经过一夜的休养,黑玫瑰的伤已好了大半,但木婉清毕竟有伤在身,所以东方不败决定还是让她其无伤之马。待得东方不败把自己的马牵到木婉清身边,木婉清便在东方不败的搀扶下上了马背,东方不败也随后翻身上了黑玫瑰的后背。
“外面的敌人盯得紧,你跟着我,千万不可落单。”东方不败向着木婉清嘱咐道。
“嗯。”木婉清算是答应了。
第三十章 妄念风轻云淡(十)重逢【二更】
东方不败策马出得洞来,和木婉清一前一后在山林间疾驰。不多时,就冲下山谷,在乱石嶙峋、水气濛濛的谷底纵跃向前,片刻间便已穿过谷底,到了山谷彼端。
东方不败勒住马,对木婉清道:“木姑娘,小可找不到段公子的家在何处,但他既然说过要回来找我们的,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安全地方暂时避上一避,待他来了便一道前往他的府上。木姑娘意下如何?”
“好。”木婉清干净利落地答道。
二人骑着马,出谷后也不休憩,马不停蹄地便即向着段誉刚才纵马而去的那个方向接连翻过四个山头,到了一处小谷地。此处四面有浓密的树林环绕,如不穿过那些林子,断不会发觉中间的山谷里有人,也算是个较安全的所在。
于是东方不败驻马于此,二人下得马来,坐在两块大石头上休息。累了一夜一日的东方不败终于闭上眼睛小憩起来,但还是留了一分精神防备敌人来犯。
看着眼前这位闭目入定、仿若神佛的佳公子,木婉清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我师父说,世上男人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想方设法来害我们女人。而那位段公子和这位东方公子,都是男人,却一个与我生死相随,一个为我守护疗伤,难道他们都不是好人吗?”想着想着,便单手支颐,双目凝望着东方不败那绝美的脸庞,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个时辰,忽见东方不败双眼霍地一下睁开,木婉清吓了一跳,心想:“怎么了,难道他察觉到我在看着他,心里不高兴?”正待开言,忽听东方不败低声说了一句:“有人从东边来了。”
于是二人都转身向东首望去,木婉清更是手按剑柄,准备应敌。果然,不多时,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从半山里的树丛中钻了出来,二人心中一凛,均想:“这是谁?刚才追击我们的人当中,可没有这号人物。难道丐帮的弟子也卷了进来?”
忽听得来人兴高采烈地大叫:“神……师……东方大哥,木姑娘,我可找到你们了。你们还好么?木姑娘,你没事吧?”
二人一听,齐声惊呼:“是段誉!”
待那人奔至近前,只见一张脸上虽然沾满了泥土污垢,而兀自清秀,一袭衣衫尽管破烂,但依旧儒雅,却不是段誉是谁?只听他喜道:“啊,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多谢保佑。”
看见他这一情况,东方不败疑窦丛生,一口气接连问道:“救兵呢?你的马呢?你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段誉挠着自己的脑袋,哭丧着脸道:“别提了,我中毒了,就快要死了!”
二人听罢,惊讶地问道:“你为什么中毒了?怎么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段誉登时精神萎顿,瘫坐在地道:“唉,说来话长。我骑着马行了没几里地,就撞见了神农帮帮主司空玄,无量剑东宗掌门左子穆和西宗掌门辛双清,数十个神农帮帮众、无量剑东西宗的弟子。跟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九个女子,一色的碧绿斗篷,斗篷挡胸上绣着黑鹫,就跟木姑娘你昨天杀的那个女的一样的打扮。”说着向木婉清看了一眼。
木婉清忙问:“难道她们知道你与我结伴同行,而我又杀过她们一个姊妹,就下毒害你为其姊妹报仇?”
段誉摇头道:“不是的,她们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的姊妹是你杀的,也没有向我下毒。”
木婉清奇怪道:“那你是怎么中毒的?”
段誉道:“听我慢慢讲来。原来无量剑打不过人家灵鹫宫属下的神农帮,认输投降了,已归附天山灵鹫宫麾下,无量宫改称‘无量洞’,而那些女子,便是灵鹫宫派来的圣使。”
木婉清微微颔首,道:“哦,那四个女子武功不俗,我道是什么来头,原来是天山灵鹫宫的。”
东方不败接口道:“你知道这个门派的底细?”
木婉清摇头道:“我今天才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段誉接着说:“不过她们正在带着‘无量洞’和神农帮的人调查自己的姊妹遇害一事,看见了我也就自然上来盘问一番。”
木婉清问道:“你这傻小子没有说漏了嘴,把我给卖了吧?”
段誉叹了口气,道:“唉,木姑娘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可能出卖你?”
东方不败微笑道:“那你为了维护木姑娘就撒谎喔,岂非君子之道?”
段誉忙回答道:“东方大哥,你这又是在说哪里话,我的回答可无半句虚言。”
东方不败好奇道:“哦,那我倒要听听,你怎么既说实话,又不出卖木姑娘?”
段誉苦笑道:“呵呵,我只不过挑了该说的说,拣了不该说的不说。前段属实,后段也不假,只不过中间漏去了一大段。孔夫子笔削《春秋》,述而不作。删削删削,不违圣人之道,撒谎便非君子了。”
东方不败不屑道:“哼,强词夺理。那后来怎么样了?你是如何中毒的?”
段誉继续道:“我回答完问题之后,一个圣使转头问司空玄道:‘你在灵鹫宫属下,时候不少了吧?’司空玄战战兢兢地道:‘有……有八年啦。’那女子道:‘连我们姊妹也保护不周,这么没用,还能给童姥她老人家办什么事?今年生死符的解药,不用指望了吧。’”
“司空玄脸如土色,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求道:‘圣使开恩,圣使开恩。’那女子对司空玄不加理睬,对辛双清道:‘捉拿杀我姊妹凶徒的事,着落在你们无量洞头上。哼哼,好大的胆子!还有,干光豪、葛光佩两个叛徒,务须抓回来杀了。’她说一句,辛双清答应一句,眼光竟不敢和她相接。”
“那女子说罢,再也不向众人多瞧一眼,转身便走,她属下八名女子跟随在后。司空玄一直跪在地下,见九女远去,忙跃起身来,叫道:‘符圣使,请你上复童姥,司空玄对不起她老人家。’随即抽刀自刎,血溅当场。众人齐声惊呼,有的神农帮帮众更是捶胸哭出声来。无量剑众人见司空玄落得如此下场,面面相觑,尽皆神色黯然。”
听完段誉的描述,东方不败好奇心大起,暗想:“也不知这‘生死符’究竟是什么神丹妙药,只是扣发解药竟让那司空玄畏惧致死,难道比我的‘三尸脑神丹’还要厉害?还有那个童姥又是什么人物?姓童的老奶奶吗?嗯,有机会我定要会一会她。”
木婉清则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快点说,你是怎么中毒的?”
段誉忙道:“好,好。看见那些圣使走了,我也准备打马离开,不料辛双清对我道:‘你不忙走,跟我一起去无量洞。’我忙道:‘不,不。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恕罪,恕罪。’她哼了一声,做个手势。便有两人走上前来,各伸一臂,来扣我的马的辔头。我忙策马狂奔,结果刚奔出没几里路,那马就一个不慎,前蹄踢到路边一块大石头上,被绊倒在地,我也摔了下来,滚下了山坡,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说着抖了抖身上那套破破烂烂的衣服。
第三十一章 水流花落映嗔贪(一)中毒
东方不败和木婉清都不耐烦了,齐声道:“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你是怎么中毒的。”
段誉赶紧说:“别急,别急,马上就来了。我摔下了山坡,隐隐约约听见上面有的响动,大概是那几十号人正在搜寻我。不一会儿,动静逐渐平息,也许是在黑夜掩护下,他们没发现我,就径自离去了吧!然后我爬了上去,发现马已经不见了,不知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他们牵走了。我就只好朝着家的方向步行。”
“行出里许,忽然遇见了钟灵的那只闪电貂。我心想要是抱它去还给它主人,她一定喜欢得不得了。所以我学着钟灵吹口哨的声音,嘘溜溜地吹了几下,左手伸过去抱起貂儿。谁知我刚一碰到它,它就跑到我的左腿上咬了我一口。”
“啊!”东方不败和木婉清都惊呼出声,东方不败忙拉起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坐骑,对着段誉说:“快,上马!”
段誉不解地问:“上马,到哪里去?”
“去让钟灵她爹,也就是钟谷主为你解毒。”东方不败答道。
段誉摇头苦笑道:“呵呵,我中的毒,恐怕连钟谷主都解不了。”
这次轮到东方不败不解了,她忙问:“为什么?”
段誉转过身去,仰望天空,面露凄楚之色,叹息道:“唉,当时我左腿一阵酸麻,跪倒在地,双手忙牢牢按住伤口上侧,想阻毒质上延,但跟着右腿酸麻,登时摔倒。大惊之下,我双手撑地,想要站起,可是手臂也已麻木无力。明知给闪电貂咬中,我该当立即学司空玄的榜样,挥刀斩断左腿,但手边既无刀剑,也没司空玄这般当机立断的刚勇。”
“只消得片刻,四肢百骸都渐渐僵硬,我知剧毒已延及全身,到后来眼睛嘴巴都合不拢来,神智却仍清明。这时,我猛听得‘江昂、江昂、江昂’三声大吼,跟着噗、噗、噗声响,草丛中跃出一物,原来是万毒之王‘莽牯朱蛤’到了。”
东方不败和木婉清都好奇道:“‘莽牯朱蛤’,那是什么物事?”
段誉解释道:“原来我听人说起过,这莽牯朱蛤是万毒之王,神通广大,毒性厉害,故老相传,就说他是瘟神菩萨的坐骑。人一见到莽牯朱蛤,就会毒气入脑,全身化为一滩脓血。听到它的叫声,我还以为它是多大一只猛兽,结果却是一只小小蛤蟆,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眼睛闪闪发出金光。”
“它嘴一张,颈下薄皮震动,便是‘江昂’一声牛鸣般的吼叫。如此小小身子,竟能发出偌大鸣叫,若非亲见,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它这名字取得倒好,声若牯牛,全身朱红,果然是莽牯朱蛤。但既然如此,一见之下化为脓血的话便决计不对。‘莽牯朱蛤’这个名字,定是见过它的人给取的。一滩脓血又怎能想出这个贴切的名字?”
东方不败关切地说道:“快说说你的毒,你不会又被这朱蛤咬了吧?”
段誉凄然道:“比那还糟糕。闪电貂见到朱蛤,似颇有畏缩之意,转头想逃,却又不敢逃,突然间纵身扑起。朱蛤嘴一张,‘江昂’一声叫,一股淡淡的红雾向闪电貂喷去,闪电貂正跃在空中,给红雾喷中,当即翻身摔落,一扑而上咬住了朱蛤背心,忽然间自己仰身翻倒,四腿挺了几下,便即一动不动了。”
“后来朱蛤跃上闪电貂尸身,在它颊上吮吸,吸了左颊,又吸右颊。莽牯朱蛤号称万毒之王,倒是名不虚传,貂儿齿有剧毒,咬在它身上反而毒死了自己,闪电貂固然活泼可爱,莽牯朱蛤红身金眼,模样更美丽之极,谁又想得到外形绝丽,内里却具剧毒。”忽然看了东方不败和木婉清一眼,忙道:“东方大哥,我可不是说你,更不是说木姑娘。”
东方不败着急地催促道:“就算是说我又能怎样?快说清楚你身上的毒吧!”
段誉接着说:“那朱蛤从闪电貂身上跳下,‘江昂、江昂’的叫了两声。草丛中簌簌声响,游出一条红黑斑斓的大蜈蚣来,足有七八寸长。朱蛤扑将上去,那蜈蚣游动极快,迅速逃命。朱蛤接连追扑几下,竟没扑中,它‘江昂’一声叫,正要喷射毒雾,那蜈蚣忽地笔直对准了我的嘴巴游来。”
“我大惊之下,苦于半点动弹不得,连合拢嘴巴也是不能,心中只叫:‘喂,这是我嘴巴,老兄可莫弄错了,当作是蜈蚣洞……’簌簌细响,那蜈蚣竟老实不客气地爬上我的舌头。我当时吓得几欲晕去,但觉咽喉、食道自上向下的一股麻痒,蜈蚣已钻入了我肚中。”
“啊!”东方不败和木婉清又一次惊得大叫起来,木婉清更是手捂口鼻,做呕吐状。
段誉这次也不理会二人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