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不败-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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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而东方不败正在门槛处阻截追兵。见此情状,游氏双雄再次义无返顾地引领群豪冲杀了上去。
这时候,东方不败已手持一柄从少林僧人手中抢过来的方便铲,使出“伏魔铲法”,力敌群英。
方便铲是一种集棍、叉、枪、刀于一身的综合兵器,而“伏魔铲法”大开大阖,融钩、挂、劈、架、刺、铲、扫、撩、拍、打、缠、绕等为一体,反防为攻,反退为进,刚中有柔,柔中带刚,快慢相兼,刚柔相济。
围攻东方不败的人当中,赵钱孙赫然在列。
他手持一柄利剑,朝东方不败心口疾刺而去。
东方不败面对敌袭先三撩其铲,以一招“追风赶月”荡落来剑,赵钱孙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东方不败向右拍出的一铲“横断巫山”击在背脊之上,“噗”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朝前方飞了出去。
紧接着,铁面判官单正带着五个儿子,大呼而前,举刀施展“刻印刀法”,分从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位往东方不败劈去。
这六人手中的单刀使得法度谨严,沉稳老辣,而且父子齐心,配合得天衣无缝,六道刀光之间竟没有丝毫空隙,料想他们平素里把分进合击这套刀法的路数练习过不知几千几百回。
来敌势大,东方不败自是不会掉以轻心,先是左转身抡铲来了个“乌龙盘顶”,击开了从她左路攻过来的单叔山,随即使出“青龙入海”,回身搅铲,打落从后方袭来的单小山手中钢刀,继而上刺一铲“狮子抬头”破了单正势在必得的一击“泰山压顶”,然后用“引蛇出洞”的回身进步拖铲,撂倒了前方的单仲山,跟着施展“火雷入地”,倒插步下刺一铲化解了单伯山的地堂刀攻势,最后拍出一铲“右伏虎式”,将自己右边的单季山连刀带人打飞。
这几下兔起鹘落,仅在一弹指之间完成,端的迅捷无伦,又恰似行云流水,连绵不绝,一气呵成,就算是她的敌手见了也禁不住大为赞叹。
乔峰将阿朱送上了马,几步冲回到大门口,右足跨进了门槛,对东方不败叫道:“东方兄弟,我们快走吧!”
东方不败却头也不回地应道:“你护着阿朱先走,我来断后!”
乔峰急道:“那怎么可以?”
东方不败钉步打出一铲“横扫千军”,击翻了冲上前来的十多个大汉,在百忙之中回头对乔峰厉声说道:“还不快带阿朱走,婆婆妈妈地啰嗦个什么?你们走了我自有脱身之策,否则我们仨一个都走不掉!”
看她如此坚决,乔峰只好答应,压低声音说道:“那好,东方兄弟你多保重。我们就在雁门关外、乱石谷前碰头,不见不散!”说完,便转身奔了数步,跨上阿朱坐骑旁边的一匹快马,携着阿朱纵马飞驰而去。
东方不败目送乔峰和阿朱二人离去,还没来得及转身,忽觉背后杀气骤临,立时来了个“东方万化·化发为剑”,将真气贯注于自己的秀发之上,猛地向右一甩头,她右脸一侧的几缕鬓发已将猝然而至的数把利剑拦腰削断,剑杪落地,只听得“当啷”、“当啷”之声不绝,而她的发丝却未受到丁点儿损伤。
群雄为东方不败所阻,唯有先望一眼乔峰、阿朱二人的背影,转而骇然相顾,但听得马蹄声响,渐驰渐远,再也追不上了。
于是他们欲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留下来的东方不败身上,游骥大喝一声:“跑了正主,拿你这条走狗开刀祭旗,也未尝不可!”话音未落,就率领着数十个手持利刃的好手攻上前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字灭痕无(二)出庄【二更
东方不败将铲横放,猛地向前一推,那重达数十斤的大铲就平平飞将出去,横打在当先数人的胸膛之上。
那几人登时大叫“哎哟”“嗷”,应声向后倒去。
身后的十几人忙伸手将他们一扶,自己的行动却也受到阻滞。
趁这个空当,东方不败双掌疾挥,把“北冥正气诀”的功力运到十成,然后大喊道:“都给我过来吧!”
刹那间,大门前数百人都觉手腕一震,手中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把捏不定,手指一松,那些兵刃竟全如被一股无形巨力拖曳,尽皆脱手向东方不败飞去。
游氏兄弟握盾的左手已经受伤,更是拿捏不住精钢圆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钢盾飞出。
那几百件兵器便如生了眼睛一般,在飞到离东方不败还有一丈之距时,就都凝在半空,再不移动。
再看东方不败,她则气定神闲,含胸拔背,其徐如林,双臂之中如抱圆球般,两手不停转圈、舞动。
众人见了,无不惊诧莫名,只觉她的举动难知如阴,令人捉摸不透,一时既不敢近前相攻,又不好就此退去,唯有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随着东方不败两臂的挥舞,她前方的百柄神兵利器逐渐汇聚作一团,浑圆如球,大概两丈多的直径。
忽见东方不败双手变掌为爪,猛地发力,只听得“喀喇”“叮咚”“哐啷”“乒乓”之声不绝于耳,原来那些兵刃在一瞬间即被东方不败扭碎成了一堆铜渣铁片。
群雄面对如此情形,无不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兀自沉浸在惊恐之中,却听东方不败喝道:“还给你们!”伴着话音,她动如雷霆,两臂往前一送,一阵铜雪铁雨就落到了在场诸位武林人士的身上。
兵刃碎片原就极为峰利,在东方不败凌厉之极的掌力推送下,便如千百把钢镖、飞刀一般。
直到大难临头,众武人才回过神来,或是挥掌格挡,或是运起轻功避开。
待得雪销雨霁,他们轻则衣衫被那些武器碎片划得千疮百孔,重则头、胸、腹、四肢上添了累累血口伤痕。
再向东方不败看去,她已出了庄门,翻身上了一匹良马,两腿一夹,胯下马匹四蹄翻飞,朝着北方急速奔驰。
方才游骥与游驹两兄弟领头杀向东方不败,因此首当其冲,在那万千块碎片飞来之际,虽然各自挥起双掌一封,挡住了要害,但游骥小腹被一块斧刃划出一道两尺长的口子,血如泉涌,而游驹左颊上中了三片剑渣,满脸都是鲜血,旁边也有百余人受伤。
只听得喝骂声、惊叫声、哀嚎声闹成一团。
游氏兄弟扑上前去,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圆盾碎片,捧在手中,颤抖不已,再回头看看自己请来的大宋豪杰,倒下一片,狼狈不堪,顿时脸如土色,神气灰败。
游骥叫道:“兄弟,师父说道:‘盾在人在,盾亡人亡。’”
游驹应道:“对,哥哥,今日我中原众位武林英雄因我们的缘故,遭此奇耻大辱,咱哥儿俩没脸活在世上了!”
两人一点头,各自抄起一块锋锐无匹的圆盾碎片,运足余劲朝着自己脖颈一戳,“咕咚”、“咕咚”两下人头落地,二人登时身亡。
群雄齐叫:“啊哟!”
可是这变化来得太快,事先又全无征兆,谁也无法抢近他们身子阻拦。
只听得薛神医摇着头唉声叹气道:“唉,两位游兄,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游氏双雄断了这口气,连神仙也救他们不活了,何况薛神医说到底只是凡人一个。
只听得一个少年的声音大哭大叫:“爹爹,爹爹!”却是游驹的儿子游坦之。
他刚才一直悄悄跟着自己的伯父、父亲走到庄门来,却不想,正好目睹了至亲之人双双自尽殒命的一幕。
游坦之连滚带爬,到得近前,抱起自己父亲的无头尸,痛哭流涕,一时之间,思涌如潮。
他自幼便跟父亲学武,苦于身体瘦弱,膂力不强,与游氏双雄刚猛的外家武功路子全然不合,学了三年武功,进展极微,浑没半分名家子弟的模样。
他学到十二岁上,游驹灰了心,和哥哥游骥商量。
两人均道:“我游家子弟出了这般三脚猫的把式,岂不让人笑歪了嘴巴?别人一听他是聚贤庄游氏双雄子侄,不动手则已,一出手便使全力,第一招便送了他小命。还是让他乖乖地学文,以保性命为是。”
于是游坦之到十二岁上,便不再学武,游驹请了个宿儒教他读书。
但他读书也不肯用心,不断将老师气走,游驹也不知打了他几十顿,但这人越打越执拗顽皮。
游驹见儿子不肖,长叹之余,也只好放任不理。
是以游坦之今年一十八岁,虽出自名门,却文既不识,武又不会。
直到现在,他深受与生父天人永隔的打击,才幡然悔悟,啜泣道:“爹……爹爹,爹,孩……孩儿……没……没用,过……过去没……没好……好学……武……武功,现……现在……无法出……出手……替您……您老人家,拿……拿下……那些……恶……恶人……”
哭了好长一阵,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东方不败策马而去的方向,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道:“东方不败,东方狗贼,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替我爹报仇!”
就在游坦之目光所向的十多里之外,东方不败正一边乘着马疾驰,一边调理内息。
她身在大明时,从未一次性消耗过这么多的真气、体力,而到了大宋后,亦未有过如此大的损耗。
眼下连坐在在马背之上的上下颠簸都能让她感到头晕目眩,这是她前世今生之中从所未有的经历。
东方不败一面调息,一面心潮起伏不已:“我,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来到大宋之前的那个夜晚,在黑木崖上,我还劝告过盈盈不要到处树敌,不要成为众矢之的,现如今,呵呵,为什么我会到了这个地步?同时与全中原武林人士为敌,这是我在大明担任日月神教教主、麾下教众数万之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为何,为何就在今日,我已不是什么劳什子教主了,手上更是没有一兵一卒,却……却这样做了?”
“呵呵,老天爷,你真是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等等,难道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对,对,就是这样的,过去我为了神教的利益,行事瞻前顾后,痛快事一件都做不得。我总是喜欢委曲求全,忍让妥协,要么仗着教主高位逃避退却,要么行使诡计调和折中,要么就派手下人去敷衍一番。”
“直到今天,直到今天,我没有什么显赫地位了,没有任何手下了,才真正以个人的身份、意志、胆量、智慧来面对这个世界,才真正成为了东方不败。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乔峰,哈哈,谢谢你,乔大哥,谢谢你引领着我找到了自己。”
第一百五十三章 字灭痕无(三)雁门
就这样思索着,东方不败驾马狂奔了一日**,才找了家小客店落脚。
一进店门,她就立马点了几盘炒肉、几大碗米饭,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由于她现在穿的是女装,周围的客人和店小二都惊奇不已,心道:“想不到这位姿色过人的女子饭量更加过人啊!”
聚贤庄中的大战以及其后的奔波,已让她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因此她也就顾不得自己的吃相和别人异样的目光了。
吃完饭后,东方不败就要了一间客房,进去倒头便睡。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神原气足地醒来,从店家那里买了一套黄色的旧衣服,扮作商贾模样,结了帐,就又出门上马,重涉江湖。
东方不败两手拉着缰绳,心下寻思:“乔大哥为何要我到雁门关外、乱石谷前与他会合?是了,对他来说,眼前第一件要紧事,是要查明自己到底是何等样人。大哥的爹娘、师父,于一日之间逝世,其身世之谜更加难明,唯有先到雁门关外,去瞧瞧那石壁上是否有所谓的他生父遗文。嗯,他识得契丹文字吗?”
东方不败一边盘算,一边径向西北,到得镇上,先吃上了十来碗饭。
只过得三天,身边仅剩的几两碎银便都化作美食,祭了自己的五脏庙。还有几锭金子,却找不到地方兑换。
是时大宋抚有中土,于元丰年间之后,分天下为二十三路。以大梁为都,称东京开封府,洛阳为西京河南府,宋州为南京,大名府为北京,是为四京。
东方不败其时身在京西路汝州,这日来到梁县,身边银两已尽,终于找到一间金银铺,把所携全部金元宝换成了几百两银子。
一路上大吃大喝,鸡鸭鱼肉、高梁美酒,不一日来到河东路代州。
雁门关在代州之北三十里的雁门险道。东方不败在大明奔波于江湖之中,也曾到过此地,只是当时身有要事,匆匆一过,未曾留心。
她到代州时已是午初,在城中饱餐一顿,吃了十来碗饭,便出城向北。
东方不败骑着马,行不到半个时辰,就走过了三十里地。
上得山来,但见东西山岩峭拔,中路盘旋崎岖,果然是个绝险的所在,心道:“雁儿南游北归,难以飞越高峰,须从两峰之间穿过,是以称为雁门。不知乔大哥到了没有,倘若石壁上的字迹表明他确是契丹人,那么我多半得陪他到辽国去寻亲,这一次出雁门关后,恐怕就要永为塞北之人,不再进关来了。如此这般,我们倒不如雁儿一年一度南来北往,自由自在。”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酸楚。
雁门关是大宋北边重镇,山西四十余关,以雁门最为雄固,一出关外数十里,便是辽国地界,是以关上有重兵驻守。
东方不败心想若从关门中过,不免受守关官兵盘查,于是下马从关西的高岭绕道而行。
东方不败牵着马走到一处绝岭,放眼四顾,但见繁峙、五台东耸,宁武诸山西带,正阳、石鼓挺于南,其北则为朔州、马邑,长坡峻阪,茫然无际,寒林漠漠,景象萧索。
东方不败想起当年读过的史书上记载,战国时赵国大将李牧、汉朝大将郅都,都曾在雁门驻守,抗御匈奴入侵。
倘若乔峰真是匈奴、契丹后裔,那么千余年来侵犯中原王朝的,都是他的祖宗了。在明朝,自己也是读着岳王爷“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词句长大的汉人。
到了乔大哥认祖归宗的时候,自己还能与他亲如兄弟吗?
在乔峰面前,东方不败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算他真是契丹胡虏、匈奴后裔,别说是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了,哪怕是反过来把自己的肉割下来给他吃、将自己的血放出来喂他喝,那也是毫无怨言、甘之如饴的。
思索半晌,东方不败豁然一笑道:“哎呀,不管什么汉人契丹了,‘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乔大哥怎样对我,我就怎样对他呗!这大概是这人世间最基本的道理了。”
又走了一会儿,东方不败向北眺望地势,寻思:“如果智光大师没说谎的话,那日汪帮主、赵钱孙等在雁门关外伏击契丹武士,定要选一处最占形势的山坡,左近十余里之内,地形之佳,莫过于西北角这处山侧。十之**,他们定是在此设伏。”
东方不败当下牵马奔行下岭,来到该处山侧。蓦地里心中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悲怆,也许是因为乔峰的亲生父母可能在此遇害的缘故。
只见该山侧有块大岩,智光大师说中原群雄伏在大岩之后,向外发射喂毒暗器,看来便是这块岩石。
山道数步之外,下临深谷,但见云雾封谷,下不见底。
东方不败心道:“倘若智光大师之言非假,那么乔大哥的生母给他们害死之后,他亲爹从此处跃下深谷自尽。他跃进谷口之后,不忍带乔大哥同死,又将其抛了上来,摔在汪帮主身上。他在石壁上写了些什么字?”
东方不败回过头来,往右首山壁上望去,只见那一片山壁天生的平净光滑,但正中一大片山石上却尽是斧凿的印痕。
东方不败来到石壁之前,用手抚摸着那些斧痕,不禁喃喃自语道:“石壁啊石壁,你上面原来究竟有没有刻字呀?是有人故意将留下的字迹削去了,还是石壁上压根儿就从来没有刻过字,这些痕迹只不过是有人故弄玄虚罢了?”
一面来回踱着步,一面思考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饶是精明如东方不败,却也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时辰,东方不败还未见到乔峰与阿朱的影子,索性就不再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