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龙腾-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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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不易看出他的真面目。
白衣神君不认识雍玉,但对雍玉一直在中海身后共行止的事起疑,早怀戒心,可是,他
已发现雍玉只不过是个大孩子,是以并不在意。
中海急于赶路并不理会身后的事,他还以为在大峪出的十天逗留,白衣神君必定早已返
回华山去了。
石门关到七星台一段,全程四十里左右,道路只在半山中盘旋,共有四段阁道,飞阁悬
空,走在上面惊心动魂。
开始有形迹可疑的人了,全是些身穿羊皮外袄带著兵刃的彪形大汉。
第三章
凤县至宝鸡一段路,也就是有名的陈仓道,中间隔了一座大大有名的秦岭,几乎全是走
不完的山须过了秦岭,才能到达关中大平原。陈仓道是北栈道的起点,也算是栈道中相当安
全的一段。
饼了黄花川不久,开始进入丛山,道上全是北行的商旅,黄花川以北,行人渐绝,全被
扔在身后了,中海开始脚下加快,踏著积雪向前赶。
后面半里地,白衣神君一身白,若无其事地赶路。
雍玉身后只带了两个人,戴玄狐皮风帽,著玄狐皮短袄,腰悬长剑,踏雪而行。玄狐虽
称“玄”其实是苍白色,相当名贵,比紫貂要贵重得多,风帽放下掩耳,只看到他一双大眼
睛,不易看出他的真面目。
白衣神君不认识雍玉,但对雍玉一直在中海身后共行止的事起疑,早怀戒心,可是,他
已发现雍玉只不过是个大孩子,是以并不在意。
中海急于赶路并不理会身后的事,他还以为在大峪出的十天逗留,白衣神君必定早已返
回华山去了。
石门关到七星台一段,全程四十里左右,道路只在半山中盘旋,共有四段阁道,飞阁悬
空,走在上面惊心动魂。
开始有形迹可疑的人了,全是些身穿羊皮外袄带著兵刃的彪形大汉。
所谓栈道,是在半空中的绝壁上凿石架柱,铺以木板供人行走的建筑。供人长歇息的地
方,则加建一座楼阁形的板房以蔽风雨,称为邸绑。
在邸绑内,经常可以发现恶形恶状的人在里面逗留,对每一个往来旅客注目,身份如
谜。
中海不加理会,放开脚程急赶,只消看到这种人的身影,便放缓脚程,免得横生枝节,
平添麻烦了前面巳经接近了七星台,卅余里的旅程,他只花了三刻时辰,速度相当惊人了。
巳经是己牌正,北方的人每天吃两顿,早孩吃早膳了,但赶路的人要吃三顿,他准备再
赶上十来里,到前面的草凉驿打尖。
草凉驿是一座相当有名的小山镇,约有四五十户人家,唐朝时代,安禄山造反,唐明皇
逃入四川避难,途经渭河北岸的兴平县马嵬坡,将士不前,迫皇帝老爷下令吊死一代尤物杨
贵妃。唐明皇这位风流皇帝自从杨贵妃死后,像个失了魂的人,一路上垂头丧气,到了草凉
驿下令驻跸,草凉驿这座小镇,居然成了行宫。
据说,唐明皇在这晚梦见了杨贵妃,半夜三更爬起来痛哭流涕,不哭江山社稷而哭美
人,后世的人居然还替这位风流皇帝打抱不平哩。
驿站在镇北,镇南路旁有一座酒肆,泠清清的小街上家家闭户,不见半个人影,积雪上
履痕凌乱曾经有不少人在镇上留下了遗痕。
酒肆前酒帘儿高挑,迎风招展,猎猎有声。
沉重厚实的门帘,将澈骨寒流挡在门外,店内倒相当暖和,大锅炉发出热烘烘的暖流,
令窄小的的食厅寒气全消。
店中设了八副座头,客人不多。靠南首的一臬上,共坐了七个人,上首那人,赫然是麒
麟山庄少庄主小襄王成绍基。左首两人,是麒麟双豪人熊欧文怪熊欧武,另四人是一僧、一
道、一老人、一少妇。
桌上杯盘狼藉,店伙正在收拾杯盘,换上香茗。小襄王撵走伺候的店伙,向老道问道:
“北路的人是否准备好了?”
老道生了一张阴阳怪气的长马睑,山羊眼阴森森地倒有点像是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
尸,腰悬一把长剑,挂著八宝囊,他瘪嘴动了动,用老公鸭似的嗓子说:“从这儿到红花铺
全布了人。少庄主,玉扇书生和云栖生两个家伙,为何不助咱们一臂之力?”
“他们和飞天夜叉胡文川有约会,在大散关算过节,还得到宝鸡陈仓故城会合天南剑客
薛冠生。他们三生每年都有一次聚会,不能耽搁。”小襄王似笑非笑地说。
和尚年约花甲,肥头大耳,腹大如鼓,一双怪眼宛似铜铃一般,他将鲶鱼嘴撇了撇,
说:“咱们不需要那些浪得虚名的人插手,难道说,几个小毛贼咱们就打发不了?少庄主但
请放心,小贼们交与咱们对付,少庄主只须下手捉那小丫头便成。”
小襄王摇摇头,慎重地说:“诸位千万不可大意,汉中之狼不是小毛贼,斜谷插云山主
更是了不起的绿林大豪。插云山主既然能疏解小丫头被白衣神君所制经脉,功力自然非同小
可。再说,小丫头在经脉被制之后,仍能神出鬼没地遁返斜谷,居然从容逃脱我和二生的追
踪,显见得也是个不易对付的人物。这次她敢公然纠集汉中附近的群豪前往华山找白衣神君
算帐,咱们岂可轻视?因此,我认为在暗中下手比较安全些。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希望招
麻烦,如果让洞庭王带了天下水陆悍贼到麒麟山庄大兴问罪之师,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少妇年约三十出头,桃花媚目流光四转,脸蛋相当俏,不住颔首道:“我也认为暗中下
手比较稳当些,否则万一走漏了风声,到底不大妥当,更何况洞庭王也不可轻视。”
“依大嫂之见,又待如何?”小襄王问。
“小丫头的人,决不会成群结队而过,必定分批而行,目下她在沿途分配清道的悍贼照
应,便知她对此行已有万全的准备。咱们在北路布下高手预留退步,不啻告诉小丫头是咱们
所为。因此,我认为咱们只须派几个人掩去本来面目,再等小丫头经过时突起袭击,得手即
散,抄小路脱离现场。当然啦,预先找三两个不知情的小辈挡灾,便可天衣无缝了。”
小襄王点头,深以为然,说:“大嫂确有见地,但大雪封山,行将解冻之期,道中行人
甚少,江湖小辈更不易找,找人嫁祸挡灾亦非易事哩!”
老人年约古稀,脸目阴沉,接口道:“有何难哉?如果没有替罪羔羊,老朽可带两个人
冒充白衣神君的身份,故意出面找小贼们的麻烦,嫁祸大计必定成功,让洞庭王和白衣神君
拚老命,一石两鸟咱们坐享其成。”
小襄王拍著大腿低叫道:“妙!就这么办,一清道长和大嫂与我伺机下手,法静大师负
责截杀小丫头的同伴,只留一人漏网。走!咱们往北,在路上等她们到来。按行程,他们该
到了。”
他们走后不久,门帘一掀,冷风一卷,进来了一个浑身里在皮袄里的矮个儿。
气候太冷,赶路的人皆将风帽的绊耳放下,只露出一只眼睛,看去男女难辨,决看不到
本来面目矮个儿踏进店门,将小包里往桌旁的木凳上一丢,跺掉靴上的雪花,摘下风帽,
喝!好一个粉妆玉琢的少年人。
发髻上,绾了一只白玉发环,大眼睛明澈如秋水,玉鼻朱唇,两颊红馥馥,颊旁居然有
两个笑涡儿,如果不是挽发,任何人也不会相信他会是个男孩子,看年纪和身材,年龄决不
会超过十四五,看衣裘,可知他定然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看神情,定然是个顽皮捣
蛋,也相当识体的小娃娃。
他未脱皮袄,拖过一张木凳大马金刀地坐下,向赶来招呼的店伙笑道:“伙计,来些吃
食撵寒,但不要酒,汤和面都成。”
店伙堆下笑,说:“小店的原锅热汤在此首屈一指,原油驴肉价实货真,客官如果来壶
酒,来一斤驴肝保险鼻尖上流汗……”
“得啦得啦!说过了不要酒,驴肉冷的好吃,那还能挡寒?你给我来单饼卷肉,不加葱
蒜,来碗热汤凑合凑合。”
“成,成,小的立即送上。”
帘子再度掀开,进来了两名大汉,四名侍女,拥簇著金凤进入店中,七个人占了两桌,
叫了一大堆菜肴,鸡猪獐兔样样俱全。
小伙子旁若无人地进食,不时向金凤眯著眼睛笑。笑得金凤火起,蓦地一声娇叱,柳眉
倒竖地说道:“小丽,将这登徒子小表赶出去!”
侍女小丽应声而起,走近小伙子双手叉腰,扳起脸叫:“你这厮人小表大,这么一点点
大便生了一双色眼,长大了你还了得,你还不乖乖滚出去?”
小后生仍在笑,笑得相当轻浮,放下筷子歪著脑袋问:“姑娘们,你们不是太霸道了
么?小镇酒店乃是买卖场,小爷我花钱买食物填肚皮,又没有要你们付钱,干么那么凶?”
“你走是不走?”小丽发威了。
小后生不在乎,笑笑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你们……唔,最好收敛些,你的意思
是非赶人走不可罗?”
金凤“拍”地一声将筷子重重地掼在臬上,叱道:“叉他出去!”
小丽伸手一把抓向小后生的后领,她要将人提起。
小后生扭身伸手,奇抉绝伦地将手中的半卷肉饼,塞入小丽的手心,另一手不老实地在
小丽的粉颊上捏了一把,一声轻笑,人已离座抓起包里掠向走道,扔了一锭碎银给店伙,扭
头叫:“妞儿们,小心风流劫数。”
他快得像阵风,声落,人已出了店。
两大汉只有推椅站起的时间,追之不及。
金凤吃了一惊,被小后生的奇快身法吓了一跳。
小后生闪出店门,劈面撞上了大踏步而来的中海,他摇手叫:“大个儿,这间店里有雌
老虎母大蛇,不许人进食,把我赶出来了,换一间店怎样?”说完,他盯著中海笑。
中海一怔,站住向小家伙打量,问:“小老弟,你认识我?”
小后生撇撇嘴,说:“你这人真俗,彼此同是行旅,打过招呼不就认识了么?”
中海笑了,呵呵接道:“有道理,也许我真俗,你说这座店……”
“店里有个女人在放泼,可能是间黑店,万一吃了人肉包子,保证你闹肚子,咱们换一
家。”
“好,这就走。”
两人并肩往北走,小家伙一面走一面问:“老兄,你贵性大名?”
“我姓龙,名中海。”
“可有字?”
“没有,要那么多字有何用处?小老弟,你尊姓大名?”
“嘻嘻!我的姓并不尊,名也不大,姓方名仁。”
中海瞥了他一眼,笑道:“少兄弟,你很顽皮,但我喜欢你,咱们做个朋友。”
“一言为定,咱们兄弟相称。”方仁喜悦地答。
“你贵庚?”
“别文诌诌地好不,我十七,你呢?”
“十七岁才这么点点大,真要命,你简直像一个女娃娃。我廿四了,快老啦!”
“见鬼!廿四岁称老,脸皮真厚。好了,就在这一家小店算了,马马虎虎地将就些儿
吧。”
两人进入一家小吃店,中海叫来了一壶酒一些酒菜,一面进食一面闲聊。
“小兄弟,你小小年纪,大冷天跑出来干吗?府上还有些甚么人?仙乡何处?”中海
问。
方仁摇摇头,笑道:“我看哪,你这人真俗,盘东问西噜噜苏苏,问那么多干甚么,要
审问我是么?”
“你好利害。”中海也笑答。
“要不要我将那家小店中的雌老虎说给你听听?”
“说说看。不过,我认为出门人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少管闲事,你是说,见死不救?”
“那又当别论,你说有人要被雌老虎吃掉?”
“正相反,雌老虎即将掉入虎阱,厄运当头。”
“怎么回事?”
“你听说过岳州府汨罗江屈原岭的飞虎岗么?”
“略有风闻。哦!你是指飞虎岗的麒麟山庄?”
“不错,麒麟山庄庄主玉麒麟成君玉,是江湖上一主二君的二君之一,他有一个儿子,
叫做小襄王成绍基。”
中海愕然,说:“咦!你也是江湖人哩!”
“我并没告诉你我不是江湖人,用不著大惊小敝。”方仁意气飞扬地答。
“了不起,失敬失敬。”
“别挖苦人。说,你在那里听说过小襄王?”
“这人我认识,而且曾有一面之缘,看像貌,倒是英俊潇酒俊逸超群,只是美中不足生
了一双色眼,定是好色之徒。”
方仁噗嗤一笑,掩口笑间:“想不到你还能看相,你看我是不是也有一双色眼?”
中海神色肃穆地注视著他,突然呵呵一笑,说:“你如果生了一双色眼,那还了得?”
“有何了不得?”
“我问你,你为甚么不梳三丫髻却挽发结呢?”
方仁几乎失手落箸,粉面酡红,假嗔道:“坏蛋!你怎知我是女人?”
“不但知道你是女人,更知道你是与狂乞替我解围的施姑娘,即使你不将施字拆开我也
不会受骗的,我相信我的眼力,不会看错人。告诉你,我家世代行医,不但可以一眼看出生
人是男是女,也可从骷髅头中一眼便将男女分辨出来,你想我会受骗么?”
“算你行,你的法眼厉害。”
中海不加否认,其实,他虽以医家的眼光看出施姑娘是女扮男装的假男人,真正的原因
却得感谢报应神传授给他的知人之术,能从对方的神色中估料心意举止。加以他的记忆力超
人,那晚小店中的灯光虽弱,他仍将施姑娘的脸容看得一清二楚,姑娘通了假名,他便料中
了,施字拆开是“方仁也”这够明白啦!他呵呵笑,问:“施姑娘,你大概要拖我下水。先
告诉你,我不想找麻烦,如果找我治病救人,我决不推辞;如果要动拳脚打架,请另找高
明,恕不奉陪,我的庄稼把式花拳绣腿,不登大雅之堂。我很自私,我要活下去,管闲事而
自不量力强出头,那是匹夫之勇,不足为法,送掉性命反而误人害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何苦来哉?”
“唷!别一口气推得一干二净好不?如果狂乞西门老爷子在,我也不会找你。一路上我
没见到半个熟人,好不容易碰上你,你却在我头上泼冷水。”姑娘噘著小嘴说。
中海叹口气,说:“小可不是个不知感恩的人,愿为姑娘尽力,但我不得不向你说明。
你年岁尚轻,也许凡事未加思索,也不权衡利害,所以你必须先将事情缘由仔细说明,以便
斟酌。年青气盛,戒之在斗,练武人最为人垢病的事便是好勇斗狠,一句话不对就动刀剑拚
个你死我活。姑娘休怪我倚老卖老,事实是有些事是用不著以武力解决的,交浅言深,姑娘
尚请谅我直言。”
泵娘目不转瞬地注视著他,好半晌方点头说:“龙大哥,你的话很有道理,我把事情说
出,请告诉我该怎么瓣好不?”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金凤禹姑娘。”
“金凤,那剌了我一剑倒掉我朋友骨灰的人?”中海讶然问。
泵娘低下头,讪讪地说:“是的,就是她。按理,我不该找你援手,但……但又不能眼
看她身败名裂生死两难。金凤这人虽说是贼女,胆大妄为、骄傲、冲动、自以为是、目中无
人、不知好歹,但在江湖上却并未为恶,也经常管些闲事,想做侠义门人;因此,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