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龙腾-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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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官府出面调停,总算事态不再扩大。月前高粱收获季到来,他们又大举杀人,请来了不
少凶手,我们也旱有防备,但实力仍悬殊,他们不但抢收了本村大部份的高盘,且先后杀了
我们四十四人。敝村派人向衙门投告,官府不予受理。他们更变本加厉,要敝村和泰山村迁
离,不然将全部屠杀。他们已经志在必得,用金银买动了官府,他们会办到的。至目前为
止,为了请人替我们主持公道,粮食已快卖完,只留下种子而已,我们已无力支持,唯一的
指望,是李大侠三位了。”
寒剑李如陵长叹一声,黯然地道:“据在下所知,刚才那沂州双煞,只是平邱集近来所
请的三批职业凶手中的一批而已。另两批都是江湖中的败类,杀人不眨眼的恶贼,只凭在下
三人,我看……俞庄主,这……这……”
“李大侠的意思……”俞庄主焦急地问。
“我的意思是……贵村该早作打算,还是……是……”
“怎样?”
“田地事小,性命事大……”
俞庄主倏然站起,道:“李大侠的意思,是要我们放弃以血汗开垦出来的田地么?不!
我们都是抛弃往昔的家业,离乡背井到这儿落业的,要放弃……”
“俞庄主请别误会了在下的意思,在下之意,是先不必急于冬耕,宁可过些时日辛苦
些,先行忍耐些少时日,由在下至各地召请几位武艺高强的朋友,来和他们理论。”
“唉!但……但……本村的粮食已空……”
“庄主请放心,不必为银钱操心打算,在下自会慎重处理。侠义道的英雄豪滦,不会因
银钱的事而……”
话未完,邻桌的龙郎中已酒足饭饱,离座到柜旁会账去了。
寒剑李如陵放弃了挽留龙郎中的念头,叹口气摇头,向俞庄主低声道:“看情形是无法
挽留他了,任何事也打动不了他,咱们只好另行设法。”
“李大侠,我想,由我出面挽留他,也许……”
“我已试过了,他说过不愿多管闲事,任何人也留不住他的。请稍后十天半月,我往开
封走一趟看看,请几位朋友前来助拳。在下未返回之前.庄主千万不可妄勤,小不忍则乱大
谋,多死无益,务必管束村人忍耐。”
“老朽遵命,翘首静待大侠的消息。”
龙郎中四时出店门,外面闯入一名大汉,同里叫:“平邱集来了大匹人马,二庄主请庄
主至庄门一行,他们要进庄了。”
俞庄主脸色大变,急急向外赶。
寒剑一把握住庄主的手膀,沉声道:“庄主,请记住,忍耐。”
龙郎中出了店门,站在凉棚下举目四顾,四周的村屋前,不少男女老少齐向小店默默地
看望。店门前,一群村人皆用充满希求、可怜、无助的眼光,向他默视着。
他冷然注现看四周,木无表情地排众而走,到了拴马椿前,沉静地解,挟了山藤杖跨上
了驴子背,扭头看了从店门奔出来的俞庄主一眼,一抖,驴儿徐徐地驰上了大道。
东面蹄声震耳,烟尘滚滚,八匹骏马像潮水般涌到了龙王庙前突然停住不动,八匹马一
字排开,将道路全都堵死了。
八骑土中,中间靠左的那位老兄就是去而复来的于三爷,沂州变煞却不在其中。
小驴蹄声得得,直向前闯。
“就是他。”于三爷指着迎面而来的龙郎中叫。
另七名骑土全是精悍壮实的中年大汉,一个个粗眉大眼,恶形恶像,带了刀剑身穿劲
装,一个比一个凶猛,一便比一但狰狞。
中间两人是三角脸,一是高颧骨凸下颚的大汉。
三角脸大汉肓了小驴背上的龙郎中一眼,冷冷地道:“就凭这么一个江湖小混混,也能
将两煞赶跑?我不相信。”
高颧骨大汉鹰目炯炯,哼了一声道:“这人我认我。早些天在归德府小校场旁,他在那
儿卖药,吹得一手好萧。”
于三爷接口道:“那么,他不会是嵩高庄请来的人了。”
“管他是不是,我找他。”三角脸大汉说完,便待下马。
驴儿到了。龙郎中在三丈外勒住,淡淡一笑道:“借光,让我郎中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于三爷的脸上,又道:“于三爷,阁下叫这许多人来,真要和我走方郎中
过不去?
我看还是免了吧!何苦来哉?”
最左首一名勾鼻大汉抽出插袋里的弓,扣上弦,弓弦徐引,冷笑道:“我神弹子田展要
射他那张臭嘴。”
“嗡”一声弦鸣,一颗银星破空而飞,划出一道淡淡红影,一闪即至。
龙郎中下慌不忙,伸左手一抄,银星倏灭。他食拇两指抓看一颗指头大小银弹丸,装模
坐样地注视片刻,顺手将银弹丢掉,滑下驴背,将驴赶下路左的龙王庙广场,点着挂有药招
的山藤杖,手在怀中掏,掏出一把明晃晃约六寸飞刀。
他用食拇指拈住刀尖扬了扬道:“神弹子田老兄.你的神技果然名不虚传。你听了,大
概于三爷在半路上碰到诸位,没空将刚才的事告诉你们便急急地赶来找场面。我再说一遍,
我龙郎中走江湖混口使吃,决不想称英堆道好汉得罪衣食父母,不惹事生事,但都不怕事,
你老兄神弹了得,给在下一弹。俗语说: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我郎中不愿白挨,来而
不往非礼也。你下来呢?还是马上接刀?”
神弹子田展大怒,一声怒吼,弓弦狂鸣,弹出有如连珠一般,连发三弹,全向龙郎中胸
腹射去,相距只有三丈左右,弦响弹到,想躲委实不易。
龙郎中屹立如山,举杖尾信手连点,“得得得”三声极响,三颗银弹全被震飞五丈开外
弹落在地上。
“下来!”龙郎中冷喝,电芒一闪。
“唏……”神弹子的马突然悲号,发汪地蹦跳,马额中心只露出一星刀柄子,蹦了两下
突然倒在地上。
马群大乱,受惊向左右急敝。
神弹子骑术高明,马未倒地人巳下地站稳,骇然撤下背上的长剑,左手仍抓住大弓做兵
又,摆开驾势向前迫近,怒叫遁:“好小子,你该死,你……”
龙郎中微笑在一旁等待,左手已拈了一把飞刀,笑道:“你如果想死,我这一刀射你的
咽喉,想活,射你的腿臂,老兄,你要死呢?还是要活?”
另一骑士已下马冲到,手中的鬼头刀冷电四射,从右侧急冲而上,一面怒叫:“田兄
退,让兄弟剁下他的驴头做溺器。”
叫声中,招出“力劈华山”刀沉力猛,捷逾电闪;啸风之声令人闻之血为之凝,头皮发
炸.龙郎中像是鬼魅幻影,左移三尺,刀尖从他的右臂前一闪而过,间不容发。
山藤杖一闪,看清的人不多,但见灰影一闪即没,然后才听到藤杖啸风的异响。
“啊……”使刀大汉发出一声令人心魄下沉的狂叫,“当”一声将刀摔出丈外,身躯疾
转,转了两匝方始踉跄地冲出路旁,以手摸着右颊,“篷”一声摔倒在地不住地哀号。
地上,鲜血四溅,其中有块血团,那是颊肉。龙郎中那一杖,把使刀大汉的右颊擦掉
了。
龙郎中虎目生光,向在两丈外发抖、脸色发青的神弹子冷冷地道:“我龙郎中行医济
世,救人而不想杀人,但我这条命也不愿被杀。谁想要我的命,我将以牙还牙,你说吧,你
想要我郎中射你那一部位?”
他那一记山杖,吓破了大汉们的胆,神弹子惊得手脚都软了,冷汗直流,颤抖着向后
退。
于三爷急急奔上,伸双手乱摇,叫道:“请手下留情,有话好说。”
叫声中,硬着头皮拦在两人之中,向龙郎中不住地拱手。龙郎中冷笑了一声,道:“阁
下,前倨后恭,你……”
“咱们有话好说,请高抬贵手。”
“哦!你老兄说得倒是挺轻松的嘛!”
“在下多有得罪,错不在田展兄。”
“那么,我找你罗?”
于三爷打一寒颅。退了两步道:“在下知罪,特请龙兄光临敝庄,为龙兄陪罪,尚请给
在下一次机会。”
他一面说,一面打恭作揖。
龙郎中收回了飞刀,冷冷地道:“在下要赚钱糊口,无暇接受阁下的陪罪,你走吧l”
于三爷心头一块大石落地,陪笑道:“龙兄如果要钱,小事一件,敝庄刻正招请保镖……”
“呵呵!斌庄要请保镖?”龙郎中打断了他的话,笑着问。
“是的,是……”
“贵庄出多少酬劳?”
“年酬白银八百两。”
“哦!被丰厚哩!,但在我来说,你们却未免太小气了一点。”
于三爷大喜,急急地道:“笼兄,这只是年酬而已,仅系指一些艺业稍次的人的酬金而
言,对艺业超人的……”
“能给多少?”龙郎中抢着问。
于三爷心中更是高兴,还以为对方有意哩!笑道:“像龙兄这种超尘拔俗的高手,兄弟
愿以年酬一千二百两聘请龙兄……”
“哈哈哈……”龙郎中狂笑,笑完道:“你老兄简直是太慷慨了,区区一千二百两银子
要我替你们保一年镖。老兄,龙某受雇杀一个人是黄金一百两,折算白银是四百两,你却想
用自银一千二百两替你们保一年镖,笑话!”
“龙兄,先到敝庄再说,咱们慢慢地商量。”
龙郎中去牵他的驴,摇手道:“没有谈的必要,近年来在下的杀人价格行情再涨,你们
出不起,免谈。”
说完,跨上鲈背,山藤杖一挥,走了。
于三爷向大汉们挥手致意,上马追随小驴驰出了东庄门,跟随在龙郎中的身后,向平邱
集缓缓的行去。
平邱集共有两座村,前村是赶集的所在,建有六座天棚,还右贩责牲口的畜栏。居住在
前村的人们,全是来自各地的行商,百货杂陈,是座相当繁荣的大集。
前村至后村之间,中间有一条两旁槐树成荫的半里长村道。后村,是本地村民的宅院,
比嵩高村整齐得多,房舍的格局也讲究得多,四周建有丈余高的寨墙,右四座寨门,四角建
了碉楼。站在北面的寨门楼向北望,十里外的河堤像一条静静躺在那儿的巨蛇。
南寨门的村道阔约四丈,可以并行四部大车,笔直地通向全村。前村的市集在大道的北
首,南面是贩卖牲口的地方,往来徐州与归德府的车马,事实上是贯前村而过。赶集的日
子,前村人山人海热闹极了。
前村的东首是店铺,西端的广场北角是天棚,是货物堆积的所在,南角是露天售货的场
所。大道南端的牲口贩卖场占地甚广,臭冲天,好在远离市集,不然真会令人受不了。
街东是客店集中的地方,每一家客店皆设备齐全。明天是赶集的日子,客店中远道的客
商将在今天到达投宿,因此店中伙计们都在忙个不停。
“的答的答……”小驴儿的蹄声,在小街上清脆地响起,吸引了不少观众的注意,一群
孩童跟在后面喧闹看起哄。
“的的得得!的……”蹄声暴响,后面的于三爷折入到后村的村道,马儿四蹄翻飞,向
后村飞奔驰去。
笼郎中置之不理,含笑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出到街东,迎面第一家客店是鸿福客栈。小
驴儿从容地踏入店前的广场,在拴马桩前停步。
龙郎中滑下驴背,一面解马包,一面向接过绳的店伙道:“伙计,把驴儿上厩。在下要
在贵地耽搁两集日子,好生照顾着草料。劳驾。给我来间上房。”
所谓上房,只是一列单人住宿的房间而已。赶集的远客,除了与集上店号往来的商贩
外,客人大多住统,住上房的人不多,因此上房的数量相当少。
龙郎中所住的上房,是后院上房中最外侧的一间,侧面有偏院,十来株高与屋齐的槐树
散落在院中。
他前脚住进上房,后脚便跟来了一个中年生客,住入隔邻的上房,隔邻而居,看上去像
是贩卖牲口的牛马贩子。
天色早哩!龙郎中洗掉一身风尘,换上一套干净衣裤,青直缀不加腰带,腰内藏插着一
排飞刀的皮护腰,衣领后插着竹箫,端了把椅子在廊上坐,小木桌上搁着茶壶茶杯,他的双
脚穿了快靴,高高地摆在另一把椅子上,坐像极不雅观,静待即将到来的变化。
果然不错,不久,人影乱窜,六个人踏入长廊,向他大踏步走来。
领先那人年在花甲开外,脸上皱纹不多,红光满面,鹰目、勾鼻、薄唇,三绺花白短
须。头戴四方平巾,穿一袭天蓝色长袍,高底靴,看去身材修伟,但脚下迈着四方步,风度
甚佳,确像富甲一方的士财主。他就是平邱集的富绅,大爷邱士雄。
他的左首,是个四十来岁的大汉,穿一身白劲装,外罩白绢长袍,大眼剑肩,海口短
须,摆出一付文质彬彬的神态,从容背手而行。他是二爷白英,为人足智多谋,本地的人都
知道白二爷是个笑里藏刀可怕的人物。
右首,于三爷于镇也换了一身海青长袍,摇身一变,变成了笑容可掬的士绅。
后面三个中年大汉却是劲装的打扮,雄壮高大,佩剑挂囊,顾盼自雄不可一世,粗膀大
拳头,高傲之气凌人。他们是邱府护院保镖,村中人叫他教师爷。
六个人缓步来到了龙郎中的桌旁,龙郎中巳含笑站起,向于三爷点头,道:“于三爷,
咱们果真三生有幸,短短半天之内,三度幸会,不知这次又有何见教?同来的诸位,可否代
为引见?于爷从嵩高村追到平邱集,是否过份了些呢?”
他的神情如谜,像是真诚相晤,像是质询,更像是找岔。于三爷堆下笑道:“兄弟是本
集的人,这次特与两位兄长前来拜会老弟台。”
“哦!不敢当,不敢当,小可刚刚到了贵地,还不曾按规矩前来拜会贵集的主事大爷
呢。”
于三爷分别向同伴引见,道:“这位是兄弟的大哥邱兄长士雄,徐州人氏,是本集的里
正。那一位是兄弟的二哥,姓白名英,关柬人氏。”
龙郎中向两人抱拳行礼道:“久仰久仰,幸会聿会。兄弟姓龙,名郎中,走方行医济
世,初临贵地,尚请大力提携一二。不久前在嵩高庄对于三爷多有得罪,尚请包涵。”
邱大爷不住向龙郎中打量,这时满脸堆笑,拖过了木椅坐下道:“三弟已将嵩高庄的事
告诉老朽了,错不在老弟台,请不要介怀。”
“邱爷海量,兄弟十分感激。”龙郎中坐下答。
邱大爷清了清喉咙,故意装出一付委曲神色,道:“老弟台是吃江湖饭的英雄豪杰,见
识多广,而我……”
“那里那里,兄弟仅靠小技混饭糊口而已,那能与邱爷相比?邱爷雄据一方,早年定是
江湖大豪杰……”
两人抢着说话,龙郎中说到这儿,邱士雄急急接口道:“老弟幸勿误会,老朽早年在徐
州时,舍下耕读传家,安份守已,三年前方迁至本地开垦,只学了些儿防身拳脚,从未在江
湖闯荡过。”
“哦!兄弟胡乱猜测,邱爷勿怪,看不出邱爷却是祖上耕读传家的本份人,兄弟失敬
了,请谅解了。”
邱士雄似乎听出龙郎中话中带刺,但却并不在乎,淡淡一笑,往下说:“老朽一生中到
过的地方不多,见识浅陋,不知世事多艰,在此落业之后,方知世道艰难,一再受人欺凌,
几乎送掉性命,因此在万不得已中,请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