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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85]希波克拉底的誓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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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始终没有反应,有些着急地问:“怎么啦?”
  她竟一下子大哭起来。
  “哎呀,怎么回事?”那护士慌了手脚,“你哭什么呀?”一边放柔声音安抚,一边用眼神向我们求助。
  “小谢,你先扶她出去稳定一下情绪。”老师最冷静,“再找她的陪人问问情况。”
  我赶紧上去搭把手,和护士一人一边将她架到手术准备室。“你叫朱媛?”我向来口拙,不懂如何安慰,“你在这里休息会,好不好?”
  她只是抽泣。
  我叹口气,朝出入口走。
  外面走廊上或坐或站好些人,绝大部分是男性。“谁是朱媛的家属?”我站在那儿大声喊,来势汹汹,就差叉腰作泼妇状。哼,还不就是这些臭男人惹得祸!
  我偏颇狭隘一棍子打倒一大片,我是女人我就不讲理。
  话音一落就有人应声站起来。
  “我是。”
  是他?
  这世界果然很小。
  我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框。近视的人大概都有这么个习惯,仿佛这个动作能使视野更加清晰。站着的那人,虽然只见过两次面,却印象匪浅。确实是再相见了,不过我还真没料到会是在如此场景下。
  他又一次让我体会到何谓“人不可貌相”。
  我走近几步,重复确认:“你是朱媛的家属?”我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眼睛,恐怕他是认不出我的。
  他对上我的目光,微微眯了眯眼,再点头答是。
  “她的情绪突然不太稳定。”我稍一停顿,考虑措辞,“你们确实商量好要做这个手术?”
  “她不愿意?”语气平淡如常,好像事不关己。
  我气结。这般态度,简直无耻之极。我当初怎么会对他评价甚好?于是忍不住用眼神表示我对他的唾弃之意,边冷冷陈述事实:“她什么都没说,但一直哭,好像不是很情愿。”
  “那孩子不是我的。”他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嗯?
  我眨巴眨巴眼,几秒后反应过来:哇,这厮居然敢做不敢当!还是不是男人呐?“那是你们的私事。”我的眼神越发恶狠狠,“她现在情绪不稳,你……”
  突然奔来一道身影,伴随噼里啪啦的女声打断我的话:“哥,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却完全不给停顿回答的空间,接着朝向我开炮:“医生,是不是小媛出什么事了?”
  “那个。”我后退半步,“你也是朱媛的家属?”
  “是啊是啊是啊。”她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我将刚才的情况复述一遍。
  “傻丫头,真是傻丫头。”她自言自语,重重叹了口气,“医生,我能进去和她谈一谈吗?”
  呃,理论上,我得请示一下上级才能给答复。乖学生原则之二:绝不擅做主张。更何况我立志做低调的实习生。但……
  “我们赶紧进去吧。”眼前的她用灼灼的恳切的目光将我包围。
  “……你从病人通道进来吧,记得换拖鞋……”我的情感再次跑在了理智的前头……
  把她领到朱媛面前。我还来不及张口,她一箭步上前握住朱媛的手:“小媛,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朱媛仍是不说话,不停抹眼泪。
  “你们谈吧,等会我再过来。”我还得去向老师汇报情况。
  “不用,我们今天先不做了。”她苦笑,“麻烦你了,医生,我现在就带她出去。”
  “你们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好吧?我一会就回来。”我赶紧扔下一句话,趁她还来不及回答,小跑去请示老师。没有上级指示,我哪敢随便放病人走?
  最后老师出面,和病人朱媛及作为家属的她交代了几句,就把这事儿了结了。接下来我还是继续在手术室体会无痛人流术的技术含量,等再出来时,走廊上早不见他了。

  伟大的女人们

  我在妇产科实习的第一天,看了七、八台无痛人流术。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惧怕鲜血,却恍然发现,自她们子宫内流出的殷红竟让我感觉如此无力和无奈。
  至于那个他,短时间内见面数次,如果放在小言里就绝不是路人甲乙丙那么简单了,可惜这是生活。
  原本就是陌生人,他是好是坏,真正意义上说,完全与我无关。不过是基于道德底线来评判。所以我愤怒,然后平静了。
  赵琛曾如此形容:“你总是有理由说服自己不因外界而情绪波动。”他说,这是对我的表扬,因为医生这个职业需要时刻保持冷静。
  “或许也可以称之为‘麻木’。冷静和麻木有时候仅一线之隔。”我如是反驳。
  赵琛大笑,用手指了指太阳穴,又移向心脏,很矫情地回答:“头脑冷静与内心麻木是有本质区别的。并非医生当久之后都会失去人情味,表情平淡不代表内心冷漠。”
  可是,有多少人真正做到将这两者区别开?
  我对自己没信心。
  回寝室的路上,向来缺根筋的阿涵难得闷闷的:“早上见到那么多可爱的小孩子,下午却是血淋淋的人流,差别太大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还好下午来得都是成年人,要是来个未成年人,我估计你会更崩溃。”
  她沉默一会儿,突然语出惊人:“我不想实习了!”
  “啊?”
  “我原本对妇产科很有兴趣的。”她噘嘴,“特别是产科,接生多有成就感啊,但是……”她重重一声叹气。
  我半天憋出一句话:“那也得习惯呀。”医院最不同寻常之处就在于不停上演生与死的交替。生的喜悦,死的毁灭,人性的善恶美丑,像潮水般汹涌扑面,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呈现在眼前,无休止地挑战着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阿涵看向我,表情认真:“我觉得小扬你比较适合当医生。”
  哈?开玩笑吧?我嘴角抽搐。
  “我们在一起实习半年了,我一直这么认为。刚开始是在内科,你胆子大,又比较善于和病人沟通,问病查体都可以一个人搞定,不像我,总是跟在老师后面。”
那似乎是因为当时我的带教老师手下只有我一个实习生,忙不过来,所以干脆放手让我做……
  “后来在急诊,我很不适应通宵值班,你却一次不落地坚持下来。”
如果我不去值班,赵琛会把我灭了的……
  “再现在……”
  “好啦——”我赶紧打断她的举例说明,“医生不是胆子大、会沟通、能熬夜就可以当好的。我倒觉得阿涵你既有耐心又负责,对病人态度超好。”我只是,很快进入一种角色扮演,很快熟悉一种工作模式。机械且盲目。
  不管习惯与否,不管有无兴趣,实习总在继续。
  产科是产妇的天下。待产妇们膨隆的腹部里孕育着新的生命。从小小的受精卵开始,一点一滴发育、长大,过程神奇而精细,稍微不慎都可能导致畸形。已产妇们的病房里则多出鲜嫩的小生命。看上去那么弱小,小胳膊小腿儿。我于是不敢抱,怕不小心捏着碰着他们吹弹可破的皮肤。
  文学里总是用“散发着母性的光芒”来修饰准妈妈们。但很抱歉,我始终看不出哪个大腹便便的孕妇的面容上散发出这等抽象的光芒,除了可能出现的水肿,就是闪闪油脂。
  怀孕的女人不修边幅,基本上是真理。明星除外。
  但这些女人都很伟大。怀孕生子,不管是顺产还是剖宫产,都是在鬼门关走一趟的恐怖事件。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恐怕是爱的极致。
  所以产科病房里作为陪护的准爸爸们和爸爸们总是被教育要细心耐心恒心爱心责任心。
  我和阿涵分开管病人。如果是属于自己管辖的病人,从首次病程记录、入院记录、查房记录、病程记录,一直写到出院记录,其他任务如上剖宫产手术、换药、拆线,等等。工作模式并不复杂,甚至可以技巧地避开消耗脑细胞的技术活,代价是失去培养临床思维的机会。
  有得有失,这个世界才能平衡。
  另一个例子就是每天扮演低调好学生角色,虽然比较做作容易产生压抑情绪,但一不小心就赢得了张老师的好感。为此某人暗自得意了好一阵子。
  周五下午的医生办公室里一般人少很安静。空调开得很足。我在努力贴化验单,一边唧唧歪歪哼着歌。
  “新来一个病人啊,注意一下。”某护士姐姐走进来,在贴墙的黑板上写明新病人的姓名、床号和经治医生。
  我下意识抬头瞄去,然后正哼着的歌断在半截。
  朱媛!?
  入院诊断是早期流产,是同一个人无疑。距离无痛人流术的那日还不到一个星期,孩子到底保不住。
  阿涵走进办公室,一脸思索状:“我好像看到前几天那个哭哭啼啼的病人了。今天下午有无痛人流术?”
  “不用怀疑你的视力,不过她这次是来住院的。”我示意阿涵看黑板。正聊着,刚才那位护士姐姐又嚷嚷着走进来:“乔医生不在?你们谁跟乔医生的吗?新来病人的家属很难缠啊,谁赶紧去看一下。”
  朱媛的家属?
  我和阿涵齐刷刷摇头。乔医生是朱媛的经治医生,这会儿办公室里刚巧没有她那一组的人员在。
  护士姐姐嘟囔着走出去。我瞪着门口的方向好一会儿,还是低头继续贴化验单。要做低调的实习生,非本组内的病人最好不要插手。
  把琐碎的事情处理完就差不多是吃饭的时间了。办公室终于“沦落”到只剩下我与阿涵两个人。“阿涵,要不要一起下班?”我打算撤退。
  “等我十分钟!”
  我凑过去看,她正咬牙切齿地写病程记录。“你……”
  “你……”
  咦,与我同时出声的好像不是阿涵……我转身,脱口而出:“你是酒窝!”
  “噗——”有人当场笑倒,“郝守宁,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里莫名其妙陷入一种诡异氛围。
  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在笑得花枝乱颤死去活来。
  另一个是我见过三次面,看起来像良家妇男,目前有“搞大女朋友肚子”嫌疑的酒窝男。
  我的眼角在抽搐。阿涵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一圈后,镇定又冷静地重新投入病程记录的怀抱。
  “郝守宁,守护的守,安宁的宁。”他很正式地自我介绍。
  “哦,你好,郝先生。”我木愣愣握了一下他伸出的手。
  “谢扬。”他看向我的胸牌,“嗯,我记住了,谢医生。”
我的大脑处于短暂休克状态中……

  郝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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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个笑得差点撒手人寰的陌生男人就是樊O嗍吨螅炒蜗辛氖辈诺弥庳司故俏以诩闭锸依镉龅降挠檬衷也AУ哪歉鲎砉怼�
  人与人的相遇有时很不可思议。
  朱媛的病床旁还陪坐着一位女家属,也是之前见过的。郝守宁介绍说是他的堂妹,郝守菲。
  “你们怎么当医生的,都不管病人的吗?”她显然不认得我,一出口就是咄咄质问。
  我无奈:“我不是她的经治医生。她的主管医生姓乔,暂时不在办公室,可能是在做手术还没下台,你们再耐心等一等。”
  “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她的神情仍是忿忿不平。
  “不好意思。但如果乔医生还在做手术,总不能半路将她拉过来吧?”
  “那你不能先看一看吗?”质问我的人换成郝守宁。
  我咧嘴皮笑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胸牌:“第一,我是实习生,第二,我不是乔医生那组的人,所以,很认真地建议你们,还是等乔医生来吧。”
  现场短暂沉默。最后还是郝守宁发号施令,对郝守菲说:“你在这儿陪她吧,我们去买点吃的回来。”
  应该没我的事了吧?我张望几眼,准备默默地消失。“谢医生,还有点事要麻烦你。”不愧是这拨人里的老大,说话举止都是气势。
  我只好假装礼貌一下:“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最近的超市在哪里?”
  这个忙我应该能帮上。于是东南西北不分的我用上下左右这类的方向指示,再加上指手画脚的一通比划后,很不好意思地问:“清楚了吗?”
  郝守宁露出思考的表情,五秒钟后颔首道谢。
  我于是微笑退场,前脚迈出病房门,身后传来细碎对话:“你清楚了?”“不清楚。”“那……”“出去再问吧。”
  我差点跌倒。
  很受打击地回到办公室,阿涵正等我一起下班。于是赶紧换下白大褂,笑眯眯挽起阿涵的手等电梯。周末即将到来,不能让某个“臭”男人毁了我的心情。
  “明天你来不来?”
  我点头,补充说明:“下午再来,有几个病程要写。”然后两眼放光,握拳表态:“坚决不能浪费每一个可以睡懒觉的机会!”
  身后有人一声轻微咳嗽。
  我哀怨地发现又是郝守宁和樊�
  “下班了?”郝老大首先恢复冷静表情。我“嗯”了声,决定用镇定的微笑来反击。
  “你们是研究生?实习结束就在这里工作?”
  “本科,只是分到这个医院来实习而已。”我继续微笑,继续礼貌且耐心地回答。
  “本科啊,大四?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小,真年轻。”他笑起来,露出熟悉的浅浅酒窝。
  为啥我有一种类似户口调查的感觉?虽然我很想问“您老贵庚”,但还是只呵呵两声,意思一下了事。
  电梯来了。
  下到一楼,我先迈出电梯门,突然想起那个伤自尊的超市问题,脚步不自觉顿住,一转身刚好对上郝守宁的视线:“那个,郝先生,最近的生活区超市就在食堂附近,而我正准备去食堂。”言下之意,别问别人超市在哪里了,不清楚就跟上我走吧。
  还算聪明人,愣了几秒,当即笑着说了声“谢谢”。
  周末是美妙滴,特别是当你连着拼死拼活早起五天后,终于迎来了可以不用担心睡过头的两天,那种天差地别的幸福感,就像冰天雪地里一道温暖无比的阳光,瞬间填塞满我拳头般的小心脏。
  我先睡足再吃饱,然后晃悠悠去科室加班。
  心情好,干啥都动力十足。我哼着歌写病程,旁边有两位师姐正边干活边八卦。
  一个说,早期流产在妇产科的疾病谱中基本是排不上号,要不是有背景怎么会收进病房?也就观察而已,没几天准出院。
  另一个说,就是就是,还连累你要写一堆病历。
  一个继续说,好像那女的精神有点问题。
  另一个啊了一声表示惊讶,用眼神示意她往下八。
  一个于是非常满意对方的表现,滔滔不绝道,整个人都是木木的,面无表情,我去问病史都是家属代答,还交代我们不要乱说话,怕刺激她。
  另一个哦了一声表示了然,问,是不是被人强奸啊,不然怎么反应这么大?
  一个摇摇头,答了句不知道。
  然后两个人跳跃性地八卦到某化妆品牌上去了。
我默默地写完病程,默默地站起来离开……这个世界离不开八卦,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蜚语。你并不完美,我亦不高尚。于是你谈论我的是非,我闲聊你的绯闻,如此罢了。
  任务完成,加班结束。
  电梯在上升,停在妇产科这一层。门一开,走出来的是郝守宁。我忍不住笑:“咱们怎么总这么巧?”
  他亦舒展眉眼:“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我笑得夸张。
  “睡懒觉了?”他的语气带有几分调侃。
  赫,这厮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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