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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游剑江湖-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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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之间,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书生装束的人已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缪长风大喜道:“刘兄,原来是你!”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缪长风刚才和云紫萝谈及的刘抗,刘抗说道:“缪大哥,把这厮交给我吧!”
  西门灼本就敌不住缪长风,此时看见又来一个强敌,不由得暗叫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个转身,便要逃跑。
  缪长风喝道:“你想跑,跑得这样容易。”呼的一掌劈出,这一掌运上了太清气功,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西门灼反手接招,招架不住,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踉踉跄跄的急退数步,几乎跌倒。
  缪长风哈哈笑道:“刘兄,这贼子交给你啦!”料想西门灼元气业已大伤,刘抗无论如何也不会输给他了,于是放心跑上去帮忙云紫萝。
  说时迟,那时快,西门灼身形未稳,刘抗又已攻来。西门灼硬充好汉,说道:“你们尽管用车轮战吧,大不了我舍了这条性命给你,死了也是好汉!”口出大言,实是心虚胆怯。说这番话的用意,乃是希望刘抗放他过去的。
  刘抗冷笑道:“你们师兄弟助纣为虐,害了我们多少志士仁人。哼哼,我和你这个鹰爪孙讲什么江湖规矩,我是非打落水狗不可的了!”
  双掌相交,刘抗身形一晃,西门灼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刘抗左足横扫,右掌一招“五丁开山”,掌心朝天,五指微屈,用掌背拍出,这一招是他本门的绝技,和其他各派用掌心拍下不同。这一拍,五根指头的骨头都可伤人,威力之大,当真是有铁斧凿山,巨锤凿石。
  西门灼大喝道:“我与你拼啦!”双掌开推,哪知刘抗的掌法奇妙无比,“五丁开山”的掌力只是吐了一半,倏的又是一个变招,只听得“喀嚓”一声,西门灼左手腕骨折断,右掌掌心却如突然给利针刺了一下似的,痛得死去活来。原来刘抗先以“五丁开山”的掌力抵消了来的“火龙功”,迅即便改用分筋错骨手折断他的腕骨,同时右掌又已改劈为戳,一指戳破了他掌心的“劳宫穴”。
  西门灼伤上加伤,如何禁得起?跑了十数步,眼见刘抗就将追到,只好打个死中求生的主意,猛地一咬牙根,就在峭壁的边缘纵身一跃,跳下滇池。刘抗从高处望下去,只见“卜通”一声,浪花四溅,却看不见西门灼的身子浮上来,也不知他是死是活了。
  第六十回 有情相会
  芳挂当年各一技,行期未分压春期。江鱼朔雁长相忆,秦树嵩云自不知。下苑经过劳想像,东门送饯又差池。灞陵柳色无离恨,莫在长安赠所思。
  ——李义山
  就在此时,山坡上出现了一对少年男女,正是武端、武庄兄妹,“龙门”是从峭壁上开凿出来,山路迂回曲折,他们还看不见上面的刘抗和缪长风。
  武庄吃了一惊,叫道:“有人自寻短见!”武端咦了一声,说道:“这个跳水自尽的人好像是西门灼。”
  武庄看见有人跳水,就不敢仔细看了,她半信半疑,说道:“你看得清楚么?当真是西门灼?西门灼这恶贼怎么会跳水?”
  武端说道:“我决不会看错,我倒希望不是西门灼呢,他若然跳水死了,我就不能亲手杀他了。”
  武庄说道:“你听见脚步声吗,好像又有人来了,先别说话。”
  话犹未了,只见茅草丛中,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少女已是走了出来。
  这次武庄和她的哥哥都是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说道:“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他们兄妹上午在大观园遇见的那对卖艺父女。
  中年汉子说道:“武公子,你没看错,跳下滇池的那个人是西门灼,我猜想他是给刘抗打落水的。”
  武端诧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又怎么知道刘大哥是在这里?”
  中年汉子笑道:“我和小女正是应你们刘大哥之约,特地跑来这里和他相会的。”
  武庄又惊又喜,说道:“啊,原来刘大哥要见的朋友就是你们?”
  中年汉子道:“不错、你瞧刘大哥已经走下来了。”
  刘抗皱皱眉头说道:“你们为何不听我的话也跑来这里找我?”
  武庄嗔道:“你还未曾知道我们的遭遇呢,就先怪我。不过我现在还没工夫和你细说,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你已经杀了西门灼了?”
  刘抗说道:“西门灼跳下滇池,死活尚难断定。不过,老程,你却只是猜中了一半。”
  那中年汉子道:“什么一半?”
  刘抗说道:“不错,西门灼是给我打落水的,但却是给缪大侠先伤了他,我才能击败他的。”
  武端怔了一怔,大喜说道:“缪大侠?你说的可是我们的缪师叔?”
  刘抗笑道:“你仔细听听,上面是不是有打斗的声音?你们的缪师叔正在和敌人恶斗呢。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庄妹,你所仰慕的那位云女侠也来了,如今正是和你师叔一起联手御敌。”武端兄妹惊喜交集,说道:“那咱们赶快上去帮缪师叔呀!”
  刘抗笑道:“用不着了,那个人决不是你们缪师叔的对手,就这个时候,恐怕他已经把敌人料理了。”
  武端说道:“那个敌人是谁?”
  刘抗笑道:“说出来包管你们又惊又喜,不过,我现在却想卖个关子。”
  武庄嗔道:“你不说,我们自己上去看。”
  她刚跑得几步,话犹未了,只见一个人骨碌碌的从山坡上滚下来。
  刘抗所料不差,郝侃当然不是缪长风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缪长风就把郝侃打伤了。不过虽然胜来容易,其中经过,也有点小小的风险。
  郝侃看见缪长风上来,情知难以幸免,猛的就向云紫萝急攻。
  云紫萝一剑刺出,招里套招,式中藏式,是她家传“蹑云剑法”最精妙的一招剑法。
  郝侃双臂箕张,如鹰扑兔,搂头疾抓下来!
  他这一扑,用尽全身气力,是拼着受云紫萝一剑之伤,要将她抓作人质的,若是捉不成,就与她同归于尽。
  猛地耳边好像响起焦雷,郝侃这一扑还未抓着云紫萝,陡地心头一震,背心同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原来缪长风恐怕赶救不及,情急之下,使出了轻易不肯一用的“狮子吼”功,同时以劈空掌力,在距离数丈之外,向郝侃打去。
  只听得“嗤”的一声,云紫萝的衣袖给郝侃撕了一幅,与此同时,云紫萝“唰”的一剑,也刺着了郝侃的左肩。
  好在郝侃受了“狮子吼”功的震慑,掌力波及云紫萝身子之时,已经减弱一半,虽然撕破她的袖子,却是伤不了她。
  郝侃所受的伤可重得多了,左肩着的这一剑还不怎么紧要,背心所受的劈空掌力,却震得他气血翻腾,五赃六腑,都好像移了位置。
  缪长风如飞跑到,喝道:“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自寻死路,不是我要杀你!”大喝声中,立下杀手!
  赦侃魂飞魄散,叫谊:“师弟,我知错了,求你念在师门之情,饶了我吧!”
  缪长风心头一软,掌力撒了一半。但这一半的掌力,郝侃已是禁受不起。
  双掌相交,郝侃大叫一声,骨碌碌的从山坡上直滚下去。
  武端兄妹正在朝着山上跑,郝侃从上面滚下来,恰好滚到他们的面前,就一个“鲤鱼打挺”,翻个身跳起来了。
  武端吃了一惊,蓦地喝道:“好呀,原来是你这狗贼!”说时迟,那时快,兄妹俩不约而同的拔剑出鞘,立即向郝侃刺去。
  郝侃虽然受了重伤,本领毕竟还是要比他们兄妹高强,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狞笑说道:“你这两个娃娃送上门来,我这个做师叔的只好不客气了。”原来他在高处看下,早已看见武端兄妹后面的刘抗,情知难以逃胞,是以恶念陡生,便要把他们兄妹随便抓着一个,作为人质。
  双方喝骂声中,郝侃腾的飞脚一踢,武庄手中的长剑给他踢落,但他的脚跟却也给剑尖划开了一道伤口。
  说时迟,那时快,武端唰的一剑,已是指到他的咽喉,郝侃突然张口一咬,咬着了剑尖。武端用力一插,竟是不能再进分毫。
  刘抗刚刚转过山坳,看见了这个情景,也是不禁吓得呆了。施救不及,一呆之后,只好连忙叫道:“弃剑,弃剑!”
  武端到底是欠缺临阵的经验,他想不到郝侃有此一招,一给他咬着了剑尖,只知道要用力把长剑插进去,却未想到要弃剑逃跑。
  刘抗出声指点,已是迟了一步。郝侃双臂一伸,倏的就把武端拦腰抱住!
  武庄拾起长剑,一招‘明驼骏足“刺郝侃下盘,郝侃滴溜溜一个转身,把武端推向前面,喝道:”刺罢!“
  武端叫道:“缪师叔快未!妹妹,不必顾我,快刺!”他给赦侃拦腰抱住,身子不能动弹,一个“肘捶”,就撞郝侃心口,郝侃怒道:“你找死么?”他的两排牙齿仍然咬着武端的剑尖,从牙缝里漏出声音,就好像患了重伤风的人说话一般。
  本来郝侃此时双手不敢放松,武庄要刺他一剑,那是易如反掌。但哥哥被郝侃抱住当作盾牌,她的剑法纵然精妙,也悄万一失手,误伤了哥哥,如何敢鲁莽从事?
  武庄正自无计可施,忽见一条人影,凌空扑下,扑在郝侃身上,赦侃发出一声裂人心肺的呼叫,武端的长剑已是拔了出来。郝侃抱着他一同倒地!
  与此同时,那条人影也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跌了下来,正是那个卖艺的姑娘。
  原来那个卖艺的姑娘在武端遇险的时候,立即爬上悬崖,攀着一条山藤,像荡秋千似的悄无声的凌空飞渡,荡将过去,扑到郝侃身上。这种“飞索横空”的功夫,正是她的拿手本领。郝侃背向着她,根本没有发觉。
  她一扑到郝侃身上,就狠狠的朝郝侃的后颈窝一咬,这是人身要害之处,郝侃给她狠狠的一咬比受利剑所伤更惨,当真是痛彻心肺,不由得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这么一来,他咬着剑尖的牙齿自是不能不松开了。武端用力一插,剑尖透过他的咽喉!
  他的内功确也了得,临死之际,居然还能牢牢的抱着武端一同跌倒。那卖艺的少女,也给震得从半空中跌下来,那条细长的山藤,早已断了。
  卖艺的汉子忙把女儿接下。武庄也连忙上前,给郝侃补上一剑。郝侃劲力一消,双臂软绵绵的松开,武端这才能够脱身,伸了伸舌头,说道:“好险!”
  武庄说道:“哥哥,人家为你冒的险更大呢!”武端霍然一省,跑过去向那少女道谢。
  只见那少女面如金纸,她的父亲正在给她推血过宫。武端十分过意不去,说道:“姑娘,你舍命救我,我还未曾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怎么样了?”
  卖艺那汉子说道:“我姓程,名叫新彦,小女名叫玉珠。武公子不用担心,小女虽然受了郝侃这厮内力所震,幸好并未重伤。她歇一歇就会恢复如初的了。”
  说话之间,从山顶下来的缪长风和从山坡上来的刘抗都已到了。
  程新彦说道:“刘老弟,我来迟了一步,几乎累了武公子。这位就是缪长风缪大侠吗,幸会,幸会,幸会!”
  缪长风叹道:“我刚才一念之慈,没有杀掉郝侃,要不是得令媛救我这师侄,我的罪过就是百死莫赎了。”
  武端兄妹忽地朝天一拜,随即把郝侃的头颅砍下来,哀声说道:“爹爹、妈妈,孩儿不孝,今日才能为你们杀掉一个仇人。”跟着又向程玉珠跪下磕头。
  程玉珠会得满面通红,她不便扶起武端,只好也跪下来还礼。
  缪长风与刘抗相视而笑,心里不约而同的都有一个念头:“这位程姑娘和武端倒是很好的一对,看来他们似乎也都有点意思了。”当下缪长风扶起武端,刘抗扶起武庄。缪长风笑道:“想不到你们这些少年人比我们老一辈的还要多礼。”另一边程新彦扶起了女儿,笑道:“珠儿,你不是有话要和武公子说么?”
  程玉珠脸泛红霞,说道:“武公子,适才在大观园多蒙你和令妹拔刀相助,我也还未曾得向你们道谢。你们兄妹这样多礼,教我如何担当得起?”
  武端正容道:“程姑娘,你有所不知,郝侃这厮是我们杀父仇人之一,今日多得你帮忙,我们兄妹才得手杀仇人,我们如何能不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程玉珠脸更红了,说道:“我这点微末功夫,哪帮得上你的忙了。这恶贼,是给缪大侠先打伤了的。”
  武端说道:“缪大侠是我师叔,他是为本门清理门户。”言下之意自己人就无须这样客气了。程玉珠听了,颇为有一点失望,心想我舍命,你却还把我当作外人。缪长风道:“不错,这是我份内之事,论理郝侃这厮作恶多端,我也是早该杀他的了。但武师侄,我却还未知道他是你的杀父仇人呢。”
  武端说道:“我爹和妈当年中伏牺牲,就是给郝侃这厮出卖的。这件事刘大哥知道得最清楚,我也是他告诉我的。”
  刘抗说道:“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武大侠夫妇率领一支义军,在山东蒙阴作战,我和他们住在一起,郝侃这厮也在义军之中。
  “那年我不过二十岁,刚刚出道,由于我是武家的邻居,武大侠把我当作子侄一般,他带我出道,一直让我跟在他的身边。
  “在蒙阴我们和官军作战,形势一天天不妙。有一天晚上,郝侃跑来和武大侠商议军情,他是武夫人的师弟,武大侠当然是相信他的。
  “他们在密室商议,只有我在旁边给他们伺候茶水。赦侃说打听得官军将要大举增援。僵持下去只怕更为不妙,他献策不如把这支军转移,到祖深山去和另一支义军会合,他说他对这一带地方很熟,并且已经绘了一份军用地图,呈给武大侠详阅,指手划脚,说是怎么样怎么样的走法,就担保可以安全通过。武大侠给他说动,决定依计行事。第二天晚上,便即率领义军突围。”
  缪长风道:“原来他在十年之前已经成了叛徒,可惜我到现在方才知道。”对自己适才的一念之慈,险些误了大事,甚为后悔。
  刘抗继续说道:“行军路线,武大侠并没告诉外人,只有他们夫妇和郝侃知道,不料行军到了一个险隘所在,突然遭遇一支精锐的官军,官军中竞有三名一等一的高手,那就是后来联手杀害武大侠夫妇的北宫望、西门灼师兄弟和少林寺出身的叛徒沙弥远了。
  “义军中伏之时,郝侃业已不知去向,但其时武大侠也无暇查问他了,武大侠对我说他已决定杀身成仁,能够保全一个弟兄就是一个弟兄,他要我趁着敌人的目标都在对着他的时候,趁机逃亡。我本来不肯的,但地以武端兄妹相托,我可不能不听命去保护他的子女了。于是找连夜逃回武城,没多久,就接到了武大侠夫妇求仁得仁,同一天天牺牲的消息。”
  武端咽泪说道:“当时我只有十一岁,妹妹才九岁,幸亏刘人哥带我们出走,才得幸免于死,就在我们离家之后的第二天,官军就来把我们的家烧了。”
  武庄的年龄和刘抗相差十一岁,缪长风心里想道:“怪不得武庄不因年龄的差别爱上刘抗,原来不仅仅是因邻居的关系,他们是从患难与共之中产生的感情。”
  刘抗继续说道:“那晚出事之后,我已经有点怀疑郝侃了。义军行军的秘密,倘若不足郝侃泄漏,官军如何能够知道呢?不过当时还没确实的证据,我也只好姑且存疑。”
  “这十年当中,我曾遭受数次鹰爪的暗算,最后一次,行刺的人,给我抓着,逼出口供,这才知道他是奉了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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