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人-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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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整一个泼妇模样。若是帮主在场,她却又变得乖巧玲珑,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哼,我一直怀疑,那贱人是不是戏子出身的……”“江曼青?丐帮乱了,谁会得益呢?”仕进喃喃道。他依稀记得当日黄山之上,确有一名女子站在鲍云楼身后,至于样貌如何,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却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林刚继续道:“待帮中的老弟兄被换了大半之后,我们终于瞧清楚那贱人的面目。她分明是想将丐帮给毁了。大伙本来想向帮主言明事实真相的,但那贱人却哭唱连场,声泪俱下,道是大伙诬赖于她。帮主勃然大怒,竟是拂袖而去。若非念及情谊,恐怕我等当场便会被帮主送进刑堂治罪了。虽然事情不成,大伙却还存了一线希望,毕竟帮主还顾及旧情。所以洪副帮主领着我们这些老弟兄,决心再向帮主进柬,若是帮主再执迷不悟,那我们便血溅当场,以死明志。帮主若还有一丝良知,当会明白真相,否则,大伙也算对得起丐帮先人了。此次崆峒屠掌门仙逝,帮主会前往吊唁,我们这才匆匆赶往崆峒,那知却是走漏了风声,被那些贼子堵住……”仕进打断了林刚的话:“你说什么?屠掌门仙逝?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他脑海中闪过了屠洪亭正气凛然的模样,心头不由得一痛。虽然他与屠洪亭不过数面之缘,相交甚浅,但屠洪亭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些人风骨铮铮,一视而知,却是做不了假的。那屠洪亭正是如此人物。林刚甚是诧异,半晌才语带沉重道:“屠掌门是于五日前仙游的。闻说他患有恶疾,医治无效,这才身亡的。崆峒派派下丧贴,我们帮主恰在附近,这才能知晓的。唉,屠掌门一代大侠,当真可惜啊……”“五日前?”仕进身子剧震。他想起了雷正刚的信,“崆峒派大变?这说的分明就是屠掌门之事。但他的信却是屠洪亭尚在人世时写的……莫非他早就猜到了有此一变?那屠洪亭是被人害死的?雷正刚啊,雷正刚,你既已明晓一切,为何不抢先一步救人呢?你如此冷血,当真枉称正义哪!”想着,仕进身子一阵发冷。林刚想说点什么,却只觉眼前一花,仕进已是不见了踪影。他呆了呆,回头瞧了瞧众人。这些丐帮汉子也是一脸诧异。这玄木令主出现得诡异,离开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林刚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高人就是高人,都是如此神出鬼没!”仕进乍一出现,含笑跟冰儿却是吓了一跳。冰儿嗔道:“大哥,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冒出来?吓死人了!”仕进拉下面具,笑了笑道:“你素来胆大,哪那么容易吓得着你?”他本来心情沉重,但瞧到二女,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暖了起来。听着仕进将事情道了一遍,冰儿张了张嘴,想说:“这又不关我们的事,还是别管了……”但她最终还是静了下来,没有出声。含笑神色凝重,低声道:“雷门主所说之事,未必便是指屠掌门仙游,说不定另有他指。我们还是快些赶到崆峒,瞧瞧什么情况。屠掌门一代英杰,闻名天下,我们也应该去上柱香,聊表敬意。”仕进点了点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他怀疑雷正刚,但又莫名其妙的相信他。含笑这一番话,多少解了他心头之闷。三人一路急赶,半天之后,终于瞧到了巍峨而立的崆峒山。一路上,不少的江湖豪杰正驰马飞奔,急匆匆的赶往崆峒,却都是一脸戚然。想必是知晓屠洪亭之死,赶来吊唁的。三人寻了间客栈,住了下来。仕进让二女呆在客栈不要外出,自己却换了衣裳,向崆峒山上进发。他想先一探究竟。崆峒派内似乎剑拔弩张的,个个人都面有忧色,也不知在担忧些什么。仕进无声无息的掠了进去。屋宇重重间,他很轻易的找到了灵堂所在。其时已是黄昏,灵堂内一片肃静。烛火摇曳间,灵堂之内众人俱是神情肃然,却分成了两派,各站一边,显得泾渭分明。一个柔性十足的女声响起,打破了堂内的寂静:“王师弟,我崆峒立派有言,掌门仙去,须得停灵七日,待操办完丧事,才能另外推选新任掌门。先夫尸骨未寒,你便嚷着另推掌门,到底是何居心?”说话之人却是一名四五十岁的妇人。只见她全身缟素,神色悲戚中带了三分愤然,正是屠洪亭的夫人。她身边站了十数名愤然不已的崆峒耆宿,还有数名年轻弟子,当年黄山出战的君子野也赫然在场。灵堂正中,一方漆黑棺材冷然而陈,似乎在嘲笑着堂上众人的胡闹。另一边,却也有不少崆峒老一辈的人物。领头之人正是与仕进有一面之缘的紫衣神鹰王猛。王猛斜视着屠夫人,冷笑道:“师嫂,师兄仙游,我们崆峒自是上下同悲。但国不能一日无君,本派也不能一日无掌门。派中虽有规矩,但小弟不过是让大家先定下人选,待将师兄风光大葬之后,才进行就任仪式。如此又有何不可?”屠夫人虽然心情悲痛,却仍保持冷静道:“王师弟,你苦苦纠缠,更在逝去之人灵前大放厥词,想来不将那三尺神灵放在眼里,此事暂且不提。但要另立掌门,须得派中十名长老同时提议,方能进行。你若想当这个掌门,先取得十位长老的同意再说吧。先夫在天有灵,却是不欢迎师弟!子野,送客!”君子野瞪着王猛等人,冷声道:“诸位师叔,请!”他本来对长辈甚是尊重的,但屠洪亭刚死不久,王猛便屡屡提出要推选掌门,根本不将屠洪亭摆在心上。他虽然修养有素,却也不免对王猛等生起了怨气,话语间的尊重随之荡然无存。王猛神色不变,只冷哼道:“师嫂,如今已是武林一统,本派中的掌门人选,已不单单是崆峒自己决定的了。待盟主命令一到,掌门人选定了出来,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我如今好声好气跟你们说,不过是事先通知一声而已。别不识抬举!哼,我们走!”他转身大步走出了灵堂,与他同属一方的人也都神色踞傲的行出了灵堂,大有不可一世之势。屠夫人待众人离开之后,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身旁那些老者道:“诸位师兄师弟,妾身妇道人家,说话如有什么不当……”她说着说着,声音却低了下去,眼睛也慢慢的合了上去。她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一名一直待在她身边的中年侍女慌忙扶住她。堂上众人俱是一惊,都纷纷围了上去。君子野急声道:“师母,师母,您怎么啦?”满脸的忧虑之色。屠夫人待人素来和善,从来是和颜悦色的,对君子野更是如同己出,君子野心中感激,早已将她当成自己母亲一般看待,如今屠夫人晕倒,他自是忧心忡忡,难以自抑。那中年侍女哭泣道:“掌门去了之后,夫人伤心欲绝,这些天几乎是粒米未进,身子哪能支持得下去啊!我怎么劝她都不听。我……”她一时语无伦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仕进隐在暗处,瞧着屠夫人那憔悴伤心的模样,心中不免戚戚然。他想道:“雷正刚信中所说,希望我照看之人,正是这名妇人。那崆峒大变,说的恐怕就是眼前萧墙之祸,屠洪亭之死,他想必是早就猜到了。那如何应对,他也定是有所部署。嘿,说来说去,自己却是多余的啊!”他心情一阵烦躁,良久才平复下来。此时那屠夫人已被送进内堂休息,灵堂中只有君子野等人留守了。
第五章双宝突现
夜色渐深,仕进寻思也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准备离开崆峒派。就在他将欲抽身而去之时,外院大门啪的一声被推了开去,一名英气勃勃的少年急匆匆的冲进了灵堂,挞挞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灵堂中显得无比的刺耳。这少年眉目还略显稚嫩,所有的神色都流露在外,显然是城府尚浅,不懂掩饰。他此时神色慌张,一见君子野,便欲出声。君子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少年瞥了一下堂上大大的“奠”字,慌忙捂住了嘴巴,眼圈却是红了。君子野领着少年到得堂门外,这才沉声道:“李师弟,哼,瞧你刚才冒冒失失的,若是惊扰了师父在天之灵,我们做弟子的便百死也难赎其疚了!以后记着小心点,知道吗?”他拍拍少年肩膀,叹了一口气,又低声道:“师父不在,你也该懂事了!”那少年吸了一下鼻子,哽咽着道:“师兄教诲,师弟定当谨记在心。师兄,我好想念师父啊!咳咳咳……”他咳了几声,眼中泪珠滚个不休,便欲掉了下来。最终,少年还是一抹眼睛,忍住了不哭出声来。君子野略带欣慰道:“嘿,这才像个男子汉嘛!对了,你有什么事?为何会如此慌张?”那姓李的少年这才醒悟过来,他急道:“刚才山下传来消息,少林寺派了使者前来,说是拜祭师父他老人家,顺便确定我们的新掌门人。他们此时在山下客栈驻脚歇息,只待明日一早,便会上山。看来姓王的说得没错,盟主果真是向着他们的!”他一口气将话说完,微微有些气喘,脸也涨起了红色。君子野斥道:“什么姓王的不姓王的?师弟,那人是我们师叔,便有天大的不是,也轮不到我们来说话。”他神色凝重,随即沉声道:“李师弟,此事非同小可,我须得跟诸位师叔伯们商量一下,看他们如何定夺。还有,记着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师母,她老人家身子虚弱,莫要刺激到她。”少年点了点头。瞧到君子野便要转身,他忙道:“师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据说正气堂也派了人前来,明日也会上山来。”君子野一怔,舒了一口气,道:“这倒是个好消息。雷老前辈仁义无双,若有正气堂出面,即便真是推出了新掌门,想必于我崆峒也是好事。嘿,我得赶紧告诉长辈们。”瞧着君子野进了灵堂,仕进才轻飘飘的掠出了崆峒派。他冷笑想道:“智空动作倒是快,他也不慢!看来这崆峒山又要上演一场龙争虎斗了。可惜不是光明正大的来,净是阴谋诡计!嘿,先瞧瞧热闹,一旦智空现身,我便取了他性命,看雷正刚如何继续下去。”他想象着其时的情景,心头不禁掠过一丝快意。喀喇的一声轻响传来,仕进心头一动,循着声音处掠去。没了灯光,山林中一片漆黑,只有沙沙的风声。一道黑影正小心翼翼的向山下奔去。他似乎对地势路径异常熟悉,轻功也甚是不错,一路上轻车熟路,畅通无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来。“此人会是谁呢?”仕进想着,只觉那背影依稀有点印象,似乎在什么地方遇见过。过得小半个时辰,那人终于出了崆峒山,进了平凉城。他遮着脸,躲躲藏藏的一直向前,似乎怕被人认出来。城内灯火虽不甚明亮,仕进却也瞧清了那人身形。看那人虎背熊腰,脚步轻盈有力,却是一名年轻人。那一身黑色丝绸上衣黑夜中瞧着不甚分明,但那白色腰带却无比的醒目。仕进瞧在眼里,只觉甚是眼熟。他侧着头想了想,忽地惊叫道:“啊,是这小子呀!”正是那白色腰带给了他提示,那人原来便是当年因为嘲笑他那憨头憨脑的徒弟而与赵黑子大打出手的卜安风,却也是崆峒紫衣神鹰王猛的三徒弟。想起当日的情景,仕进不由自主的念起了赵黑子,暗道:“也不知这小子跑到哪了?真是有点挂念啊!”“喂,你这人怎么如此冒失?”一个浑厚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在清冷的夜里显地分外响亮。原来卜安风遮遮掩掩的走路,却不小心撞上了另一人。仕进闻得此声,心里咯噔一声。若是有人能瞧得见他的神情,便知他此刻的表情有多古怪就多古怪了。那被撞之人还有一同伴,那同伴此时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过是无心之失,你也用不着动气了。”卜安风抬眼瞧去,只见眼前站着一名身体壮实的大汉,大汉身边是一名中年和尚,昏暗模糊中,却见那和尚一派祥和之气。他怔了怔,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心道:“若非有要事在身,定要教你们好看!”他冷哼一声,偏过两人,便想离开。刚行得两步,卜安风却觉肩膀一沉,身子竟是动弹不得。原来那名大汉伸手按在他。那大汉沉声道:“撞到了旁人竟连声道歉都不肯说,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换了普通人,早就被你给撞死了。”卜安风怒火上窜,运劲一耸肩,将大汉大手震开。他回过身来,寒声道:“撞死人便如何?识相的就快些滚蛋,惹得老子火起,当心你们两个走不出这平凉城。”卜安风此时放下遮掩脸面之手,大汉马上瞧清了他的样貌。大汉楞了一下,这才哈哈大笑道:“我道是那个小子那么蛮横无礼呢,原来是你这厮,难怪,难怪!这天下当真是小得很哪!哈哈哈……”他大笑着,先前被撞的怒火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这大汉便是仕进方才念及的赵黑子,他认出了卜安风,想起当日黄山之上的趣事,心头欢快,当下大笑不止。那和尚当然便是普门了。他听着赵黑子大笑,脸上也微有笑意。他念了一声佛号,道:“这位施主于礼有失,更口出威胁之言,你却若无其事,大笑出声。胸襟之开阔,真是令小僧佩服啊!施主果真达人!阿弥陀佛!”赵黑子闻言却笑得更大声了。他指着普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道:“和尚,你……你实在太可爱了!哈哈哈……”卜安风瞧两人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五脏六腑顿时气得将欲炸裂。他怒声道:“找死!”说话同时,他已是使了一招饿鹰扑兔,朝赵黑子胸膛狠狠的劈了过去。他根本认不出眼前大汉便只当年的憨青年,只是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不将仇敌撕裂便不能罢休。赵黑子一把推开普门,笑道:“哈哈,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这小子还是没有半点长进,真是令人失望啊!啧啧,这一招不行,破绽太明显了!哈,这招勉强过得去!哦,这招真差,丢死人了……”他一边摇头晃脑的点评着卜安风的招数,一边轻松的闪避着,样子无比的悠闲。当年得仕进指点后,赵黑子的见识实际已到了宗师的境界,再加上这几年来的四处闯荡,武功已是远远超过了卜安风。那边普门却喊道:“赵施主,手下留些情份!这位施主不过是一时气迷心窍,失了平常心,才会如此暴躁。只须好声说话,一切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阿弥陀佛,我说这位施主,你无故撞人在先,如今又大打出手,分明是动了嗔念。须知一切世相,皆是空幻……”他站在一旁,一本正经的说着,神色间甚是虔诚,想必是经历过无数次同样的场面。卜安风听在耳里,却以为普门在讽刺自己。他心胸狭隘,生性睚眦必报,当下脑子一阵眩晕,差点便气得晕了过去。赵黑子瞧着对手招数凌乱不堪,却也不抢攻,仍是嘿嘿笑道:“小子,好好听着!嘿嘿,这位大和尚可是有名的得道高僧,能有机会听他讲经,这可是你几生修来的福分啊!哈哈哈,是不是很受用呢?哈哈哈……”他与普门一起呆了这几年,看普门给旁人讲经正是他的一大乐事。老实说,赵黑子一直在怀疑,经历了这许多人情世故,普门为何还能保持心头的澄净。他甚至怀疑普门表面的一切都是故意装出来的,说不定是为了掩饰什么难言之隐。但他又想,普门的天真率性能一直保持,说不定真是因为佛法无边,净化着他的心灵,让他相信即便世间大多数事物都是混沌不清,但肯定会有一方仍然保持着的无忧净土。只要有这个希望,那普门的信仰便不会缺失,便能继续普渡世人,感化时世。“他这样子其实挺好玩的!若是变得世故起来,我还会不会呆在他身边,恐怕就得斟酌了!”赵黑子想着,笑得更是大声了。虽说夜深人静,这街道上少有人往来,但他们如此一闹,声响喧腾,登时招来不少旁观者。这屠洪亭去世,不少江湖中人赶了过来,都在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