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三生,寒尽梨花雪 作者:沐一而十(晋江2012-08-11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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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说话,他低着头,她恰好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羽随着眼睛一眨一眨,苍白的皮肤此刻竟有些微微发光。夜雪看的痴了,以至于沐容梨帮她穿好衣服她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呆看着沐容梨的脸,由眼睛到鼻尖再到唇角,下颚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看着略微敞开的衣衫里白皙的脖颈夜雪竟忘我的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沐容梨终是忍不住了,呵呵笑着抬起手揉揉她的脑袋:“夜雪,不要再看了,春天早过了。”
夜雪瞬间惊醒,使劲摇摇头,一阵烧灼从脖颈一直延伸到耳根。
沐容梨却突然转过身走了出去,夜雪疑惑的望着他的背影半天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突然听到脚步声,正要躲藏,却看到是沐容梨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面薄薄的铜镜。
他站在门口,眯着月亮眼用铜镜照着她,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时半会竟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看夜雪盯着铜镜面容呆滞,沐容梨摇摇头走到她面前,将镜子举起来正对着她的脸。看着镜中的面容,夜雪心中有些梗然。
这张脸,很像化了人的娘亲。夜雪脸上突然有些痛苦:我这是在做什么?!和仇人越走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小狐狸终于化人了,这一章终于甜了……
开坑到现在,感谢你们每一个点开进来读我文的人,每日的刷新数据是每一个作者码下去的动力。
总之,感谢大家陪我到了二十多章,只要看见数据不是零,我都有码下去的力量!
真心的感谢。
☆、回年少,梦醒之时
她不想再多看这张脸,便低下头去。
沐容梨看到夜雪突然这样皱了皱眉头,拿下镜子放在桌边,低声问她:“夜雪,你怎么了?衣裳不好看么?”
她摇摇头,仰起脸,努力对他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很好看,太好看了,我只是第一次穿人的衣服有点激动。”
只是这一笑,却把沐容梨看呆了,他瞪着那双嵌着墨瞳的凤眼,一脸震惊的看着她,面颊上浮出一丝潮红。夜雪瞪大双眼疑惑的看着他,却见他面色一转,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嘴角一勾,道:“夜雪,你穿着衣服比没穿衣服还好看。”
夜雪嗔他一眼,转念一想,不能示弱,往他身旁一靠,妩媚的向他一笑:“那可不,谁让我是只狐狸精呢?公子你可千万别被我迷住了,否则那天被我掏了心肝都不知道。”
其实这些都是她前些日子在外面学的,而学习的地方凡人们叫它勾栏,夜雪很好奇便趴在窗台上偷看,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不过是凡人们在以诡异的姿势□而已。而那些仿似到了发情期的女子们一个个就这样跟那些男子说话,然后那些男子就都面红耳赤了。夜雪其实很想看看沐容梨窘迫的样子。
谁知沐容梨只是脸上稍稍一僵,但随即又转为正常,嘴角轻蔑一笑:“那样也好。”
夜雪微微一愣,还未细想,却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腻死人不偿命的:“容梨哥哥~”
她正起身子看着沐容梨,他面色忽然沉重,蹙着眉头把眼睛转向她。
无奈地垂下脑袋笑得有些勉强,摇身一变,一身红衣瞬间散落一地,她从衣服堆里钻出来的刹那,恰好听见房门被打开。
“容梨哥哥,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在不在屋里?”一身桃花冲了进来,额头上还渗着汗滴,一看就是顶着中午的烈日马不停蹄的冲过来的。
夜雪往墙角靠了靠,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她本想上前把散在地上的衣裳收起来,但是很明显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沐容梨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走上前替婉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一脸温和:“跑慢点,外面太阳那么毒,你若是中暑了我可怎么像你爹交代。”
夜雪的眼神有些迷离,爪子狠狠地抠在地里。
“还是容梨哥哥对我最好了!”婉儿一脸幸福的攀上沐容梨的手臂。
夜雪从窗口一下子跳出去,耳旁还传来婉儿银铃般的笑声,她一路狂奔,无奈那笑声却不断地响起,仿若把把芒刺,一根一根刺入她的心里。不知跑了多久,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那棵梨树下。只是此时树下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那三少爷沐容棠,另一个正是那梨树精。
沐容棠坐在树下,面前摆着一张古琴,沐家人好像都很精通音律,琴声悠扬,梨树精一脸痴情的静静站在沐容棠身后。夜雪默默地挪过去,卧在他二人不远处,他二人都很忘情没有发现她。
琴弦的每一次震动都仿佛敲击着夜雪的心,就在心随着那音律颤抖到让她无法好好呼吸时,轰隆一声响雷打断了沐容棠的琴声。
夜雪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成片的雨点像断线的珠子般砸在她身上,不远处沐容棠收了琴,脱下外衫,罩在梨树精身上,二人一起往回跑,梨树精脸上绽放着灿烂的微笑。
雨越下越大,夜雪就那样趴在雨水了,享受着短暂的清明,果然不一会儿,乌云散去,一道炙热的阳光洒下,没一会儿,被淋湿的身子便被晒干了。夏天的日头晒在身上就好像要被烤熟一般,夜雪站起来,往树下的阴凉处挪了挪,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望着远方,望着那遥不可及的紫岳峰。
月明星稀,夜里的凉意渐渐袭来时,她慢慢悠悠的回到屋里。
沐容梨并未像平时一样坐在厅里等她,夜雪望着空空的椅子摇了摇头。转身进到里屋,沐容梨已经睡下,她沉下脑袋,身子一躬,跳进窝里。
月光洒进来,竟有些凄凉。软软的毯子上面,放置着一套新的衣赏,粉红色。趁着凄冷的月光,那抹粉色显得格外的刺眼。
“夜雪,对不起。”纱帐里传来沐容梨的声音,原来他并未入睡。
“对不起我什么?”夜雪眼中闪动着怒火,声音却依旧平静。
沐容梨背对着她侧躺在榻上,不知是什么表情:“那套衣裳被婉儿看见了,她以为是要送给她的,我本是要解释的,但看她那么喜欢,所以——”
很明显她不想再听下去,打断他的话,冷冷道:“她若喜欢便给她好了,你们凡人的衣裳我本就看不上眼,没什么对不起的。”
纱帐里沉默了许久,终于传来一句:“那就好。”那声音里竟带着几分笑意。
夜雪咬咬牙,眼前有些迷离。她将那套粉色的衣裳踢出窝里,深呼吸了几下,往毯子上抹了抹眼泪,对他淡淡道:“这件衣裳也一并送给她吧,你们凡人的礼我一介小妖终是受不起。”
半晌,纱帐里传来一声:“好。”声音轻到不能再轻,却足以让夜雪的身体抖了一下。
虽是盛夏暑天,她却冷的在窝里发抖,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进入梦乡,隐约中她好像感觉到有热气扑在脸上,但如潮水般袭来的倦意让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窗外虫鸣正盛,喧闹中有一声淡淡的“对不起”,可惜,谁也没有听见。
院子里的嬉笑声将夜雪吵醒,她抬起两只前爪按在自己的耳朵上却发现无济于事。
阳光十分灿烂,她从窝里跳出来活动了下筋骨,转头,榻上果真已无半个人影,昨夜丢在地上的衣裳也没了踪迹。墙角摆放的碗里根生帮她准备的食物还在冒着热气,但是夜雪却看也没看,缓缓移着步子走进院中,目光如霜。
婉儿正穿着那身红裳与沐容梨相谈甚欢,她转着圈向沐容梨展示着自己窈窕的身姿,沐容梨一脸淡淡的笑意。夜雪笑了笑,僵着身子往院外走去。
“夜雪。”
她只是稍停了下脚步,摇摇头,继续走,身后再也没了声音。
岩溜喷空晴似雨,林萝碍日夏多寒。景色怡人,荫下凉爽,夜雪走的出奇的慢,每走几步她都要叹一口气。漫无目的的闲晃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最初的地方——三少爷的院里。不过此时,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院子里各种花草开的正旺盛,但是还是不免有一丝凄凉之感。发现大家都不在,她也只好转身去别的地方逛逛。可是刚一转身,便撞上了匆匆忙忙跑回来的梨树精。
“狐儿,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梨树精一看到夜雪,本就一脸焦急的脸上眉头皱的更紧。
夜雪摇摇头:“没什么事,姐姐,我就是无聊,过来逛逛,谁料院子里竟一个人也没有。”
阳光照得她有些眼晕,睁不开眼睛。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自己住在那沐容棠那我还真有些担心。”梨树精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蹲□来,帮她挡住了大片刺眼的日光。
夜雪冲她无奈的笑笑:“姐姐你这么急要做什么?再说这院子里的人都去哪了?”这么热的天大家都不在房里避暑着实有些可疑。
梨树精的眉头又紧了回去:“这两天城里鼠疫泛滥,医馆里都忙不过来,所以三少爷就干脆直接带着院子里的人全部都到医馆里帮忙。”梨树精突然站起来,往药房跑,边跑边冲她喊:“狐儿,姐姐还忙着送药过去,就不陪你了。”
夜雪望着梨树精的背影,目光里少有的温暖。
而此时的婉儿的眼里却实在找不见一点温暖。
“容梨哥哥?容梨哥哥!”婉儿紧蹙眉头,怒视着沐容梨。
沐容梨却是一脸的焦躁,完全不理身旁的婉儿,他在院子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来望望远处。婉儿气急败坏地一跺脚走了,嘴里小声的骂着:“该死的狐狸精!”
夜雪一路上逛得凄凄惨惨,等到回到沐容梨院子里,已是黄昏。
她的影子被夕阳拉的长长的直接铺直院门口,然后与院门口的另一个影子重叠在一起。
影子上立着一个一身白衣的人,正是沐容梨。
作者有话要说:勤奋的日更党又来了~~~
☆、回年少,心花无涯
沐容梨扶着门站在院口。
他的白衣在黄昏的映衬下泛着橙色的光,由于面对着夕阳,一只手抬起,遮在眼眶之上。夜雪望着那身影,呼吸莫名地加快了许多。
他见她回来了,收回了手,也不管那刺眼的夕阳,瞪着双眼怒视着她:“夜雪,你去了哪里?!”
夜雪低下头,从他身旁绕过,径直走向屋里。
沐容梨望着她捂着胸口叹了口气。
夜雪回到屋里便卧了下来,她脑中一片混乱,不知不觉中她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娘亲满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面前,两行血泪从她眼角划过,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幽怨的看着自己,夜雪突然惊醒,发觉已经到了晚上,今天是十五,月圆正明。
天气有些燥热,窗外只有知了的叫声。
她望望身旁的纱帐里,沐容梨的背对着自己似乎已经睡着。夜雪把脑袋放回在自己的两只前爪上看着地上惨白的月光。
谁料,纱帐里却传出翻身的声音。夜雪侧过脑袋,盯着纱帐,虽然有些朦胧但也可以看到沐容梨那双正盯着自己看的墨瞳。
“你醒了?”声音很轻。
“恩。”夜雪转过脑袋应了声。
“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他又翻了□。
夜雪轻哼了一声。
他并未在意,只是继续说:“我等了你一天,想了很多。如果你走了,那我也就没命了。不过,还好,你回来了。”
夜雪听完他的话竟不由自主的笑出声了:“难不成你现在没我活不成?”
她眼前突然闪过来一个白影,沐容梨突然从床上跳下来,蹲在她面前,一脸凝重。
夜雪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敛去笑意把身子往里移了移,生怕这沐容梨疯病重新发作,又把自己折腾去半条命。
他却突然没有了任何多余的动作,他的眼中映着夜雪的身影,柔柔的月光透过他的发丝流过他的面颊,棱角分明。半晌,他一字一句道:“你记住,没有你,我会死。”
夜雪不敢说多余的话,怕惹怒他,只是点了几下头。
他冷冷的凤目瞬间又化成弯弯的月亮,抬起手在她脑袋上轻揉了几下:“睡吧。”然后便转身回到踏上。
夜雪就那样坐在那里,一夜无眠,而她身旁的榻上也不断传来翻身的声音。
那日过后,沐容梨依旧与婉儿在院子里嬉笑,夜雪也照旧外出闲晃,不过自从那夜过后,他们都心照不宣,没有再多说过一句话。
瑟瑟的秋风扫落第一片叶子时已是十月中旬,天气渐凉,秋高气爽,夜雪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因为婉儿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回家去了。
夜雪发现这个消息时婉儿已经走了三天,期间由于沐容梨与她很少说话所以她并未第一时间得知到这个消息,于是夜雪就白白在滂沱的秋雨里淋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早晨,她身子有些不适,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却见沐容梨独自一人在厅内品茶,她很是疑惑,走了出去。
沐容梨听见声音并未抬眼,只是平平道:“今天都到这会儿了怎不见你出去?”
这是这三个月来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
夜雪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你的婉儿妹妹今天怎么没有来?”她心想平时此刻他应当与婉儿共进午膳才是。
“婉儿三日前就回家了,怎么,你不知道?”
“回家?她为何要回家?”
沐容梨转头深深看她一眼,却未答话,目光中充满寒意。夜雪看他不答,也没了兴致,转过身子准备出去。
沐容梨却又突然开了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难不成你前些日子每日都跑出去,是为了躲婉儿?这么说来你是很不愿意看到我与婉儿呆在一起,你可是喜欢上我了?”
一句话说完,夜雪听得如同五雷轰顶。她的身体在颤抖,眼中不知是痛苦多一点还是伤心多一点,半晌,她仰起脑袋仰视着他:“你为何要此般羞辱与我?!”
谁料,他眼中的讥诮越来越明显,轻哼一声,道:“夜雪,无论如何,你可别忘了,我是个人,你只是只狐狸。”
语毕,他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夜雪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浑身上下似是突然被抽空了一般。
他是人,我是狐狸……夜雪脑海中重复着他的话。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当年我那爹爹是否就是这样对娘亲说的呢?不然为何娘亲每次提及爹爹她都会哭的那么伤心?夜雪越想越觉得呼吸困难。
她眼中的火焰渐渐缩小直至熄灭,一道寒光从中迸发。她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越哭越大声。
狐儿,哭一次就不许再哭了……她记得这是娘亲在自己小时候第一次摔断腿时给她说的话,无论多痛,大声哭一次就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不出来了,就蹭了蹭脸上的泪水,跨出房门,向坐在院子里的沐容梨走去。
沐容梨看着院子里的腊梅正在发呆,夜雪站在他背后,凝了凝神,道:“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