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优秀死神工作薄-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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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就是最麻烦的那个。
“我知道你的好意。”安澜看他脸色不好,轻声安慰说:“但是你以后不要用这种方式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生活。你不要帮我,这会让我很难堪。”
“好吧。”辰夜觉得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人类的思维了,他无奈地说:“我快要被你气死了,为什么拒绝我,在赌气吗?”
“不是。”安澜低声说,他不愿意给辰夜打工,是觉得这样会显得低人一等,他想和辰夜平等地交往。这种想法透着幼稚的自卑。安澜不好意思和辰夜说,而辰夜自然也不能理解。
辰夜只觉得安澜城府很深,有点拒人千里的意思。两人各怀心事,不欢而散。
作者有话要说:
☆、意难平(4)
次日,安澜按照梁笙提供的信息,到机械工程学院找到了男生宋实,他个子不算很高,皮肤白,戴着眼镜,刘海略长,穿着朴素,说话声音很轻,看起来很有礼貌,就是有点腼腆内向。
本以为梁笙暗恋的是一个高大英俊帅气的男孩子呢,没想到是这种文弱的秀才,这人的气质倒是和梁笙很契合。两人在教学楼下见了面。安澜早已经编号了一通说辞:我是梁笙的表哥,梁笙生前就曾和我说过她喜欢你。可惜没有来得及把这些话告诉你。我在收拾她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她写的日记,大部分是关于你的,希望可以交给你,我想这也是她的意思。
宋实一直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两只手不自在地搓弄手指,他的手指关节粗大,上面有一些伤疤,很像经常做粗活的人。安澜是个好奇心强的,张嘴就问:“你们做机械工程的人,还要去工厂干活吗?”
“啊?”宋实想不到他会问这个,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答:“前段时间确实在车间实习过一段时间。”
安澜兴趣盎然:“都做什么工作啊?是设计图纸还是操作机器?”
宋实直截了当地打断他:“她的东西,什么时候可以交给我?”
“嗯……明天这个时候吧,还在这个地方。”
“明天上午我要在实验室上课,就在楼顶见吧。”宋实说:“刚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安澜心想,你和我有什么话可说的?
宋实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回教室了。
第二天中午下课,安澜手里拿着梁笙的日记本到教学楼的楼顶。这日记本原本是锁在图书馆的储物柜里。安澜依照梁笙的指示找到了,这是一个粉红色的硬壳笔记本,封面上画着气球和糖果,很温馨和浪漫,梁笙说里面记载了这一年来对宋实的倾慕和思念。
宋实早已经在楼顶等了很久,他穿着半旧的灯芯绒棉袄,双眼漫无目的地望着远方,不时用手扶一下滑落到鼻尖的眼镜。安澜走到他身边时,他也没有转身。
“这是梁笙的日记,你看了就明白她的心意了。”安澜把日记递到他面前。
宋实没有接日记,而是偏着脑袋看向安澜,苍白的脸和金框眼镜在阳光的照射下反衬出刺眼的光。他的眼睛里有许多血丝,周围有一些淤青,显然是睡得不好。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宋实绷着脸说。
安澜心里慌了一下,以为宋实看穿了他冒充梁笙表亲的事情,镇定了一下心神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梁笙她对你一片痴心……”
宋实裂开一边的嘴唇,做出一个狞笑的表情。
安澜察觉时事情不对,后退一步道:“你笑什么?”
宋实微微低垂着头,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副沉默内敛的学生模样,停了一会儿说:“她的日记给我吧。”
安澜把日记本递给他,然后站在他身后。宋实接过本子摸索了一会儿,缓缓地翻开了第一页,上面写着漂亮的“梁笙”两个字,以及班级和手机号,又翻开第二页……是一道习题练习,第三页,是去超市的采购清单,第四页,是几句歌词……
这明明是一个普通的记事本而已。
安澜有点困惑和尴尬:“我想,我大概是拿错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宋实有点不耐烦,他看着安澜,像是在欣赏一出演技拙劣的话剧,他微微眯着眼,慢慢说:“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这个女生,我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本地报纸上刊登的遗像。你编出这个一堆东西来找我,简直……”他费解地摇头,看向安澜:“我说你是不是加入了什么恶作剧协会,还是在玩大冒险?”
“不是啊,”安澜有点懵了:“真的是梁笙让我来找你的。”
宋实哼了一声,把记事本还给安澜,起身下楼。
安澜无措地把记事本颠倒过来看了一下,感觉自己大概是被人耍了,也许是被鬼耍了,但是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咣当”一声,楼顶的小门被撞开,宋实连滚带爬地跑上来,满身尘土,眼睛歪在鼻梁上,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
安澜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急忙后退几步,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楼道里有恶犬?
过了一会儿,一个半透明的灰色人影飘飘扬扬地从楼道里出来,浮现在楼顶上。现在是正午,那人影看起来像一缕烟,虚弱而恍惚。安澜勉强能看到一双幽黑冰冷的眼镜,长长的头发,蓝色的牛仔裤,大团大团黑色的血迹。这个自然就是梁笙了。
梁笙朝安澜点头:“谢谢你把他带来。”然后缓慢而地逼近宋实。宋实此时已经被吓得心神俱裂,瞧他现在在地上乱滚乱爬的样子,说不定已经尿裤子了。
“滚!!”宋实被梁笙的鬼魂逼到墙角,抓起地上的泥土,朝她疯狂的叫嚣:“走开,你已经死了!”
“你说你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我?”梁笙咬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可我记得你,我听得出你的声音,也认得出你这双手。”她仰起脸,两行血泪从空洞的眼镜里流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看看我肚子上的伤口,还有我腿上流出来的血……我并不认识你,可你竟然对我下这么重的毒手。”
“谁……谁让你忽然闯进来的,我当时太害怕了。”他蹲在角落里,结结巴巴地说:“不管怎么样,你已经死了,不要缠着我。”
安澜目睹两人的争执,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自己并没有穿死神的衣服,可是竟然看得见鬼魂,这也就罢了,怎么连宋实这种普通人也看得见。而且两人吵架的内容好奇怪啊,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安澜走上去,对正在哆嗦的宋实说:“嗯,宋同学,你不要害怕,她伤害不了……”
“都是你!”宋实龇牙咧嘴地扑过来,卡住安澜的脖子。他忌惮鬼魂梁笙,却并不害怕安澜,他把安澜推到楼顶边缘处,冲鬼魂咆哮道:“你敢过来,我就把他推下去!”
安澜挣扎了几下,没想到宋实看起来个字小,手上却极有力气,自己竟是挣脱不开,只好告饶道:“宋同学,你放心,鬼魂是伤不到人的。”
宋实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死似,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
而梁笙只犹豫了一秒钟,就脚步不停地继续朝前走。
安澜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不由得冲梁笙喊道:“你别激怒他了,他真的会把我推下去的。”
而梁笙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这句话似的,只是愤恨地注视着宋实,宋实忍无可忍,啊地叫了一声,崩溃似的把安澜推下去,安澜忙用手脚抓住他,两人一前一后地,朝楼下跌去。
安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儿,就被人稳稳接住,然后又往上升。他站稳脚步,看到了辰夜。
辰夜见他无恙,就抬起脚步走向梁笙,手里的黑色镰刀上弥漫着寒气,刀刃闪闪发光,辰夜手一扬,梁笙的头就被砍了下来。
“不要!”安澜惊叫。
但是梁笙的身体已经断成了两截,在地上翻滚了一会儿,终于成为了黑烟,消失在空气里。
安澜愣愣地看着地面,没有说话。远远地传来救护车的声音以及学生们的尖叫声。
辰夜摸了摸他的手心,柔声说:“没事吧。”又拉着他往外走,嘴里说着:“不能在这里待了,会给你惹麻烦的。”
安澜猛的甩开了他的手,怒视着辰夜:“我都说了不要杀她,你为什么还要那样?”
“她原本就是死人了。”辰夜简短地说。
“你就会说这种话,她明明还会说话,会哭,会伤心。”安澜既生气又难过:“以前有那么多恶灵,你还发慈悲送走它们,这个女孩子这么凄惨,你却赶尽杀绝。”
辰夜耐着性子说:“这个女鬼比其他恶灵都要凶恶。人类用肉眼就能看见她,可见戾气很重……”
“她根本就没有伤害任何人!”
辰夜用下巴指了指楼下,又指了指安澜,沉声说:“我晚来一步,你们两个就都死了。”
正说着,楼顶的小门又被撞开,几个警察和消防人员冲上来,几乎在同时,辰夜伸开双臂抱住了安澜。
两人一言不发地下了楼。楼下的草坪上聚集了好多人,议论纷纷,暗红色的血迹蜿蜒着流出一道痕迹。
安澜想凑过去看,被辰夜按住了脑袋,强行带走。走了很远之后,辰夜才放开他。安澜看起来情绪不高,连和辰夜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就回去了。
宋实的尸体被警方带走,校园里众说纷纭,几天之后,警方根据梁笙身上残留的血迹,查出当天的凶手就是宋实,于此同时,众人在整理宋实的遗物时发现了很多女生的内衣,以及在女j□j的照片之类的东西。
六月过后,眼看就到了暑期,安澜和几个室友都打算利用暑假的时间学习,并且提早在自习室占位。几人同吃同睡同学习,倒也十分和睦融洽。
这天夜里忽然下了大雨,窗外呼呼啦啦的雨声搅得自习室里的人无心学习。宿舍的几个人凑在一起打牌,安澜一个人呆在角落里,专心地在习题本上写字。
橙黄色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随即又合上,有人随意抬头看了一眼,见门口空无一人,就以为是风,也没有在意。
辰夜抖落风衣上的水珠,把黑色的雨伞放在墙角,走到安澜身边坐下。安澜头也不抬,将习题本又掀了一页,然后打开一本刑法解析。
两人自从上次梁笙的事情后,安澜对辰夜很有怨言,而辰夜一向孤高,既不屑于道歉,也不肯低头,僵持了半月有余,安澜倒是一直忙着看书,无暇他顾,而辰夜则有些沉不住气了。借着雨天送伞的名义来求和。
可是安澜并不打算理他,手里拿着小铅笔在书上标注了一条细线,又托着下巴默默思索,好像辰夜根本不存在似的。
辰夜百无聊赖地底坐了一会儿,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本小说,心不在焉地阅读,思索着过一会儿要怎么样开口和安澜说第一句话。
“安澜。”前排的舍友冷不丁高声喊:“趁现在雨小点,咱们走吧。”
“哦。”安澜应了一声,利索地把几本书合上,放进抽屉里,拿上手机和钥匙,起身离开。辰夜站起身,想拉住安澜,被安澜不动声色地躲开。
几个学生有说有笑地走出去,经过门口时,有人指着墙角的黑色雨伞说:“这是谁搁着的?刚才好像还没有呢?”
“大概是谁的暗恋者送来的。”
大家哄笑了一阵,安澜目光瞄了一眼教室最角落里的辰夜,没有说话,和众人一起离开了。
辰夜受了这种冷遇,心里觉得气闷,重新坐回椅子上,恨恨地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自讨没趣了。不过是一个男学生而已,长相一般,性格怪,脾气又差,我能看上他就已经是他莫大的荣耀了,竟然还敢给我脸色看!天底下有多少漂亮温顺的男孩女孩哭着喊着要给我做情人呢。哼。
辰夜越想越气愤,心里单方面地与安澜分手,并且想到了安澜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很觉得快意。
他无意间看到了抽屉里揉成一团的习题本,顺手拿出来打开,纯粹就是想看看安澜的字。然后他看到了整张纸上写着:辰夜辰夜辰夜辰夜辰夜辰夜辰夜辰夜。他又翻了几页,都是同样的内容。
辰夜有些发愣,他猛地合上本子,飞跑出去。
安澜和几个同学在回宿舍的路上说说笑笑,忽然脚底一滑,噗通地摔在了泥地里。众人吓了一跳,继而大笑着扶他起来。安澜脸色有些不好看,说自己的手机落在教室里了,要回去拿。和众人分开以后,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的石凳边,坐下来。
辰夜有些局促地站在安澜面前,他刚才一时冲动,想去抱住安澜,结果就把安澜推到了泥地上。明明我不是一个冒失的人啊,辰夜看着安澜衣服上、手上全是泥水,心里很懊恼:这下子肯定更生我的气了。
安澜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皱着眉看辰夜。
辰夜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安澜忍无可忍地说:“帮我擦擦手行不行。”
“哦。”辰夜急忙蹲下来,翻遍口袋,没有找到纸巾。
“我的衣服口袋里有。”安澜提醒他。
辰夜耳根发红,掏出纸巾小心地擦拭他的手心,然后又脱掉他的外套,这才把他抱进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旅店老板
他是用皮带在牛棚里上吊死的。死之后灵魂就一直在原地盘桓。几十年过去,牛棚被拆了之后,建起了工厂,工厂破产之后,又建起二层小楼。院子里种满玫瑰、芍药和紫藤萝。每当花开的时候,他就坐在走廊的石凳上,花朵的颜色,使他想起他爱恋着的少年的容颜。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资格考试的时间临近,众人在网络上查询了考点之后,就开始到考点附近预订宾馆。老三和安澜在同一所小学考试,学校位于旧城区,四周看起来不是很繁荣,两人在一条小胡同里发现了一家宾馆,询问后得知,只剩下一间大床房,无奈只好订下。
考试前一天,下起了绵绵秋雨,旅店老板五十多岁,慈眉善目,身材高瘦,手里摇着一把折扇,穿着白色的背心、灰色的短裤,很普通的一个老头子。
安澜把身份证递给老板,在等待登记的时候,安澜注意到柜台上放着一个陈年照片。安澜好奇地拿起来,里面是两个穿着军绿色衣服的青年,一个浓眉大眼,很符合七十年代美男子的标准。另一个男人相貌精致温柔,有点男生女相。
“老板,这张照片里的人是谁啊?”
老板一面登记身份证号,头也不抬地说:“是我和我老伴。”
老三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会儿,迟疑地开口:“哪个是你啊?”
老板指了一下照片里那个相貌精致的男孩。
老三和安澜面面相觑,停了一会儿,老三呵呵笑:“老板娘不在店里吗?”
安澜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
老板把身份证和房卡交给他们,两人进了房间后,老三躺在床上打滚,安澜说:“你没发现吗?照片里是两个男的。”
“我也看出来了。” 老三抱着枕头,咬着下嘴唇,思索道:“你说他是不是那个。”
安澜掏出课本砸向他:“你还有心情想这个,赶紧看书吧。
当天晚上两人洗漱过后,坐在床上翻阅法制史,互相提问了一会儿,躺下睡觉。老三睡觉很不老实,一会儿嫌枕头太硬,一会儿嫌被子太厚,最后扔了枕头,把头抵在安澜的肩膀上,嘀嘀咕咕地和他讲述与女朋友吵架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安澜出门的时候,看到旅店老板一个人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