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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凤凰台知性主持曾子墨自传:墨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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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电话的工作人员叫Joe。他一边安慰我让我放心,一边表示,他们会立刻和学校的经济资助办公室一起,亲自给美国驻京领事馆发传真,以证明我确确实实得到了达特茅斯的资助。
  我把电话听筒紧紧贴在耳边,全神贯注地听着Joe讲话,眼睛却一直在紧张地盯着手表。快到第9分钟时,我不得不冒失地打断Joe,说:“谢谢您的帮助!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很感激!”

  第10节:万里之外的援助(2)

  也许是听出了我的焦急,也许他理解在中国打国际长途不容易,最后1分钟, Joe只补充了一句话:“我们会竭尽全力,让我们录取的每一个学生都能够来到这里学习。不管是签证还是其他的障碍,我们都愿意帮助你克服。”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学生,我何曾想过远在万里之外的一所美国大学会给予我如此的重视,一个素未谋面的美国人又会给予我如此的帮助。从此,我记住了Joe在电话里那个略显苍老但又透着无限关切的声音,它让我第一次对美国人有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好感和亲近感。
  第二天凌晨两三点,家里的电话铃突然响了,“嘟嘟”声一阵急过一阵。谁这么没礼貌?我在心里抱怨着,睡眼惺忪地拿起电话。说了一声“喂”之后,我立刻清醒了,因为电话里传来的竟然是Joe的声音。他说,他知道北京已经是凌晨,很抱歉此刻打扰我,但他必须告诉我,他们已将传真发给美国驻京领事馆,希望我能够顺利地得到签证,他和他的同事都会在达特茅斯等着我。
  早晨,我回到美国领事馆。递给我“黄条”那一刻,年轻的签证官意味深长地说:“记着,你一定要回来!”
  我展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像那天的阳光一样明快。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肯定会回来!”
  6年后,我实现了我的诺言,回到了香港这片同样是中国的土地上。又一个6年后,我回到了北京,这个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如今,由于“911”恐怖袭击遗留的阴影,美国领事馆周围早已戒备森严。因为城市改造,秀水街的小摊贩也早已搬进了漂亮的钢结构大楼。但是,每每经过秀水街,我总是会看到路口处等待签证的场景一切依旧,我的内心也总是会泛起一种特别的情感。毕竟,从那里开始,我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第11节:头顶光环的投资银行(1)

  连载(六)头顶光环的投资银行
  离开北京以前,“投资银行”这个词从来没有在我的世界里出现过。其实,即便听说过,估计我也弄不清楚它和商业银行的差别,以为只要冠上了“银行”这两个字,不过就是存钱和取钱的地方。
  直到在达特茅斯念书,我才第一次对头顶无限光环的投资银行有了模糊的概念,因为高年级的同学总是一批一批前赴后继,削尖脑袋费尽周折,希望能在那里占据一席之地。 
  后来,无意间看了一部电影,名字叫做《Barbarians at the Gate(野蛮人到了门口)》,讲述的是80年代末期KKR以250亿美元收购了RJR Nabisco,不仅创下当时华尔街收购规模的最高纪录,还演绎了一场直到今天也算得上最经典的杠杆收购案例。电影中,银行家们服饰优雅,谈吐非凡,乘坐着专机飞来飞去,举手投足便能左右金融市场的涨跌起落。
  渐渐地,我也开始对投资银行心生向往。
  大三那年,我决定结束自己每逢假期便溜回北京的懒散生活,而要利用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暑假,让自己的简历锦上添花、尽善尽美。
  然而10多年前,在投资银行找工作难,找暑期工更难,找提供给本科生的暑期工则是难上加难。
  我始终相信,有的机会是从天而降的,有的机会则是需要亲手创造的。
  于是,不论关系远近,也不论职位高低和资历深浅,我那些屈指可数的在华尔街工作的朋友,无一例外地都受到了我执著的“骚扰”。终于,我把几家主要投行的中国业务主管和人力资源主管姓甚名谁、电话地址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第12节:头顶光环的投资银行(2)

  结果,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发出去的求职信绝大部分石沉大海,在他们语音信箱里的留言,也都杳无音信。
  “做过暑期工的不过是凤毛麟角,那么多没有暑期工作经验的人毕业后不也一样进了投资银行?”我只能像阿Q一样安慰着自己。
  然而,奇迹真的就这么发生了。
  两个月以后,柳暗花明:我竟然接到来自美林的电话,请我到纽约去面试。
  关于面试的故事我听说了许多,特别是初次面试,各种尴尬的场面时有出现。我的一个朋友,今天已经是某著名投资基金的董事总经理,当年面试时就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对白:
  招聘者问:“你为什么对Corporate Finance(公司融资)感兴趣?”
  朋友彬彬有礼地回答:“抱歉,我希望做的是Investment Banking(投资银行)。”
  对方又问:“我是在问你,为什么想做Corporate Finance?”
  朋友很奇怪,心想怎么又问了一遍,于是更坚定地回答:“我不想做Corporate Finance,我想做Investment Banking。”
  “难道你不知道Corporate Finance就是Investment Banking吗?”
  朋友顿时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悔恨自己怎么如此白痴。
  通俗点说,他们那段对话好比就是:
  “你为什么对做公安感兴趣?” 
  “抱歉,我希望做的是警察。”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想做公安?”
  “我不想做公安,我想做警察。”

  第13节:“借”一身套装去面试(1)

  连载(七)“借”一身套装去面试
  我即将面对的是生平第一个面试,期待,兴奋,可想而知。我前所未有地严阵以待,将大家的经验之谈悉数记在心中:
  千万不能紧张,要落落大方,侃侃而谈。
  为什么选择达特茅斯,为什么愿意来到美林证券,答案一定要事先准备。
  面试前几天的《华尔街日报》必须仔细阅读,道琼斯、纳斯达克、恒生指数和主要的外汇汇率也都要熟记在心。
  握手的力度要适中,太轻了显得不自信,太重了会招致反感。
  手中最好拿一个可以放笔记本的皮夹,这样显得比较职业。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目光不能飘忽游移,只有进行眼神的交流,才会显得充满信心。假如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那就盯着他的鼻梁,这样既不会感到对方目光的咄咄逼人,而在对方看来,你仍然在保持目光接触。
  套装应该是深色的,最好是黑色和深蓝色,丝袜要随身多备一双,以防面试前突然脱丝……
  后来,我知道了投资银行的确有些以貌取人,得体的服饰着装可以在面试中加分不少。
  做学生时,我从来都是T恤牛仔,外加一个大大的Jansports双肩背书包。为了让自己脱胎换骨,向职业女性看齐,到了纽约,一下飞机,我便直奔百货商店Bloomingdale。
  Bloomingdale位于曼哈顿中城,里面的套装琳琅满目,每一款都漂亮得让我爱不释手。售货小姐也热情周到,伶牙俐齿地劝说我一件一件试穿,并在我每一次走出试衣间时瞪大双眼,对我赞不绝口。
  试衣镜里的自己果然焕然一新,看上去职业而干练。
  “您是只选一套呢,还是多选几套?”售货小姐甜美的声音让我从云端突然回落到地面。我这才意识到,我居然忘记了看价格。

  第14节:“借”一身套装去面试(2)

  Bloomingdale的定位其实只属于中档,但是价格标牌上那一连串的数字还是让我望而生畏。毕竟,我只是一个依靠奖学金生活的学生。我试穿的那几套衣服加上消费税,最贵的有1000多美元,最便宜的也要500多美元。
  “买?还是不买?”我激烈地进行着思想斗争。
  “它们真的很适合你!”售货小姐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困窘,努力作着最后的鼓动。 
  这时,旁边的收银台突然来了一位要退商品的顾客。看到她,我灵机一动,立刻拿出了信用卡,态度之爽快,仿佛刷卡金额不是500美元,而是只有5美元。
  售货小姐笑容可掬地为我结帐、包装。她大概并不清楚,24小时后,等眼前这个对职业化装扮的自己甚为满意的女孩参加完面试,就会原封不动地把这套Ellen Tracy的西装退还给她,一分不少地收回那笔“巨额款项”。
  第二天,穿着那套似乎专门为我定制、却又并不属于我的深蓝色套装,我镇定自若、胸有成竹地走进了美林的会议室。
  面对来自香港的两位银行家,半个小时里,我学着美国人的方式,滔滔不绝地自我推销,把自己说得像爱因斯坦一样聪明,像老黄牛一样勤奋,又像老鼠爱大米那样深深地热爱投资银行。
  握手告别时,在他们的脸上,我找到了自己要的答案:这个女孩,天生就属于投资银行。

  第15节:把羞怯、谦逊抛到九霄云外(1)

  连载(八)把羞怯、谦逊抛到九霄云外
  在美林度过的那个夏天,我并没有学会太多的金融知识或操作技能,但是,它却为我打开一扇窗户,让我欣赏到投资银行的美丽风景,并且从此立下志愿:我要真正成为华尔街的一分子。
  于是,四年级一开学,我便身不由己地卷入了一轮又一轮看不到尽头的面试旋涡里。和每一位忙着找工作的96级学生一样,尽管11月的达特茅斯早已是冰天雪地,我却在零下20多度的天气里穿着西装短裙和薄薄的丝袜,披着黑色长大衣,脚蹬高跟鞋,在汉诺威旅馆和教室宿舍间来来回回,奔走穿梭。
  汉诺威旅馆是投资银行来学校进行前两轮面试的地点。那阵子,那里天天爆满,每一层的走廊里都挤满了西装革履的学生,或站或坐,不安地等待着房间里面的人叫到自己的名字。
  投资银行的面试看上去层层关卡、危机四伏,但涉及的问题却多半是“老三样”。
  “讲述一下你自己的经历。”
  “朋友们会用哪几个词来形容你?”
  “为什么我们应该录用你?”
  无论提问方式如何变化,我总是喜欢亮出我的“自我表扬一二三四”,以不变应万变:
  我聪明好学,能够很快适应新的环境; 
  我擅长数字和数学,诸多相关科目的A 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勤奋刻苦,一周工作八九十个小时不在话下;
  我善于合作,是个很好的团队工作者。
  面试的时间再长,也长不过40分钟。人人都怕刁钻古怪的问题,我也一样。于是,一旦遇到“正中下怀”的提问,我就伺机大讲特讲,口若悬河,再不易被察觉地“延伸”到我悉心准备的其他答案,直至面试接近尾声,对方不再有时间也不再有机会来为难我。
  那年第一次面试,是和第一波士顿(Credit Suisse First Boston)的一位副总裁。

  第16节:把羞怯、谦逊抛到九霄云外(2)

  提起副总裁,我常会想起在香港做暑期工时听说的一个小故事。
  一位来自上海的留学生从商学院毕业后,在某投资银行苦熬4年半,终于从经理熬到了副总裁。一次,他陪纽约总部来的董事总经理到某直辖市去拜会客户,竟出人意料地获得了副市长亲自出马的高规格接待。
  市政府气派的会议室里,双方礼节性地交换名片。然后,副市长居然把外宾客人撇在一边,激动地对副总裁说:“您真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啊!贵公司大名鼎鼎,没想到我们的同胞年纪轻轻就能进入最高管理层,手下至少管理几千美国人吧?以后,欢迎您常回来,国家建设很需要你们支持!”
  顿时,被奉为上宾的“副总裁”如坐针毡。他对着旁边的美国人,胡乱说了一长串英文,翻译得驴唇不对马嘴,然后又急忙用中文解释:“市长先生,您误会了,我没有管理几千人,我其实只是……”
  副市长权威地摆摆手,说:“不要谦虚了!你们的总裁是大老板,总裁下面不就是您这位副总裁了吗?回去请转告你们总裁,我们欢迎他到中国来!” 
  11年前,国人对投资银行的了解十分匮乏。没有多少人懂得投资银行里的副总裁其实多如牛毛,这不过是一个下有分析员和经理、上有董事和董事总经理的普通职位。
  所以,可爱的副市长先生也错把“副总裁”当做来自华尔街的大人物了!

  第17节:军训经历,征服投行副总裁(1)

  连载(九)军训经历,征服投行副总裁
  第一波士顿为我面试的那位副总裁看上去只有30岁出头。那天,他大概已经从早上8点到下午4点,端坐在酒店房间里那个并不太舒服的沙发上,马不停蹄地见过了十几名学生。轮到我走进去时,他早已满脸疲惫,连握手时的笑容都像挤牙膏一样勉强。
  “Ok,tell me about yourself。”不出所料,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中规中矩。
  我微微一笑,神采奕奕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又有条不紊地将我的“一二三四”暗藏其中。
  副总裁斜靠在沙发上,边听边点头。第一个问题,我顺利过关了。
  “你怎么证明你善于团队合作呢?”
  我故意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其实,我的内心是在暗自得意。谁让我又碰到了一个押中的题目呢?不过,我不想让他看出我是有备而来。
  略微停顿了几秒,我按照设计好的思路,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我的“军旅生涯”。
  在北京念书时,我曾经先后两次到38军军训。这在中国算不上是出众的经历,但到了美国,却是傲人的资本。
  40多天的军旅生活,除了难耐的饥饿和沉积着黄沙的浑水,还留下了什么呢?没想到的是,4年以后,身在异国他乡,我却突然发现曾经让我叫苦连天饱受摧残的军训竟然变成了面试时的制胜法宝。
  面对第一波士顿的那位副总裁,短暂军旅生活中被饥饿和恶劣的卫生条件所掩盖的另一面,居然都在我脑海里重新鲜活起来。我活灵活现地回忆起在军队的大集体里,在团队成员的相互帮助下,我们如何在泥沙混杂的战壕里匍匐前进,如何在烈日当空时俯卧打靶,如何在黑得令人恐怖的深夜里轮流站岗值班,又如何在睡得昏天黑地时被哨声惊醒,迷迷糊糊地打背包,连滚带爬地紧急集合,再像残兵败将一般,翻山越岭“急行军”……
  听着听着,副总裁的身体坐得越来越直,原本无精打彩的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当我走出那个房间后,即便他记不住我的名字,也一定会记住有个中国女孩,她曾经在中国军队里摸爬滚打。我还确信,只要被他记住了,百里挑一的第二轮面试我就一定榜上有名。

  第18节:军训经历,征服投行副总裁(2)

  果然,他一连说了三个“great”,才又接着问:“听上去你各方面都很出色,你有什么缺点吗?”
  “英语毕竟不是我的母语,所以和美国同学相比,我想,这是我最大的弱点。”我坦然应对,并没有遮遮掩掩,因为如果能化缺点为优点,化不利为有利,远比一味陈述自己的优秀更有说服力。
  “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刚来美国时,我每天除了上课和打工,还要至少花一两个小时守在电视机前看新闻,为的就是练习英语。另外,虽然我在英文写作课上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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