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红-我是康熙的奶奶 作者:无袖拢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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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皇帝过得也不象我以前所以为的那样随心所欲,除非他想做昏君。
比如有时大臣进柬,虽然拂了圣意,但说得有道理,皇帝也只得接受,还得压下性子嘉奖这个大臣。玄晔虽然是明君,到底还年轻,多少有些龙脾气,回到内宫时难免会有些气愤难平。
自从听了马甲的故事后,玄晔就喜欢上了赐黄马褂,那些耿直不懂说话艺术的大臣几乎人手一件,一个个拿香案供起来,感念圣上的知遇之恩。玄晔的心绪因此平顺许多。
看到那些黄灿灿的王八壳,我很欣慰,阿Q的精神胜利法经过我的传播,终于绽放在大清金字塔的顶端。
以后赐黄马褂就成了大清朝的特有现象,马甲的故事湮没于历史洪流中,直到赵本山演那个小品才重见天日。
玄晔很头痛官吏贪污,我劝他:“别急,咱们的官都是清官。”玄晔叹气:“怎么可能?其中难免会鱼目混珠。”我毁人不倦地告诫他:“咱大清不出清官难道出唐官、宋官吗?”玄晔被我逗笑,眉宇展开许多,感叹:“朕枉有那么多妃子,偏遇不上象皇祖母这样潇洒风趣的。”我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千古一帝也难逃我的魅力啊,虽然我不希罕和别人分享男人,但还是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康熙九年春,玄晔高兴的告诉我,我嫁到巴林的女儿淑慧公主不日将带着孩子进京来看我。据说我以前最疼她。
我强扯出个笑脸,心里嘀咕,见到她我该怎么表现?我在我妈面前都是撒娇耍赖无所不来的,现在突然冒出个爱女,年纪和我妈差不多,我该怎么做个慈母?想象一下,有一天你妈扑到你怀里开始撒娇,然后你哄着她···咿~太可怕了,我一定会笑场的。
我把《梁祝》、《罗密欧与朱丽叶》等中外悲剧在脑中回想一遍,酝酿悲哀的情绪,暗藏了点胡椒面,准备接见淑慧公主。
待见到她,我吓了一跳,居然和我妈有七分相象,当即不用借助外力就红了眼眶。那边淑慧早扑到我怀里,叫声“皇额娘”就开始哭,我也开始哭。旁人只见一幅母女久别重逢,抱头痛哭的画面,却不知她哭她妈的久别,我哭我妈的不见。
还好,她们分开太久,听她说别后景况就花去不少时间,没时间忆往昔母女感情稠,我只需在她情难自抑时拍拍她后背就演活了个慈母。至于那个小外孙就更好对付了,赏了堆东西,踢给常宁去招待了。
我顶着俩大眼泡去见无尘,他惊问:“怎么了这是?”
我很忧郁的告诉他:“我今天见到淑慧公主,她和我妈很像,也不知我妈他们现在怎样了?想想难过,就哭了一场。”
无尘满是愧疚的看着我:“对不起,清清,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到这里。”
我连忙安慰他:“怎么能怪你,都是老天爷的错。不过不来这里我就遇不见你,所以我就不跟老天爷计较了。”
我看无尘还有些放不开,忙转移话题:“你知道吗?我那个外孙叫凤梧,淑慧公主说是因为怀他时梦见了凤栖梧桐,我真替那孩子捏把冷汗。”无尘不解,我忍不住笑出来:“你说,哈哈,你说,他妈要是,哈哈,要是梦见鸡戏芭蕉可如何是好?哈哈哈”无尘也笑了,脸却红了,很尴尬的样子。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傻笑着掩过去。
心中却感慨,无尘都三十多了,一般人早不知生几个孩子了,他却还这么纯真,论起来都是我耽误了他。忍不住问他:“无尘,你会不会遗憾?”
无尘不解:“遗憾什么?”
我扭捏一下:“就是那个,那个男女之间的那个,你要不要找个机会去试试?”
无尘半天才明白我的意思,脸更红了:“那个,人非禽兽,一言一行需得发乎情,止乎礼。”又强撑着问我:“那你呢,你试过没有?”
我摇头:“我也没有。”
无尘似松了口气。
我继续感慨:“因为我,世上有个姑娘失去了爱侣,有个孩子没了出世的机会。”
无尘安抚的看着我:“从小伴我长大的,是经书佛像,若不是答应过我额娘不可轻言出家,我早就是佛门弟子了。如今只是佛前失了颗心,不会有什么姑娘、孩子的。”
我暗吁口气,我真怕无尘想明白后会怨我,现在知道出家是他的宿愿,我的罪恶感也就可以不要了。
无尘,我愿你是我永远的彼得·潘。
13平淡生活
又是两年过去,虽然不能享用爱人的怀抱,但多年吃斋念佛,我的心性淡薄了许多,我满足于和无尘的无欲之爱。
无尘自披上僧衣后,气质更加飘逸,人如其名,晶莹剔透,无处可染尘埃。有时应玄晔要求,他也会在皇宫里开坛说法,他坐在高台上,衣袂翩翩,直似要乘风飞去,底下的人都心醉神迷,以为见到了仙人。
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见过,他清冷的眼中也会储满情意,他端肃的脸上也会露出腼腆害羞的神色。我似个独占了宝藏的海盗,洋洋自得。
至于我的家庭,奶慈孙孝,其乐融融。
康熙十年八月,有日食,宫女、太监都有些恐慌,跪在地上祷告天狗快走。钦天监的那帮人忙着观天象,查历书,算天命的。我受过现代科学教育,当然不会那么迷信。
玄晔他们兄弟几个很孝顺,都来给我问安。我知道这只是自然现象,对他们的郑重其事很不以为然,闲着没事,就给他们讲解日食的成因。
玄晔受过西学教育,点头称是,只是惊讶:“没想到皇祖母如此见多识广,讲得比洋人还要详尽。”
我漏惯了马脚,也没见人起疑,所以胆子越养越大,一句“以前听汤若望提过”就带了过去。
福全是好孩子,向来对我的话照单全收的。
只有常宁这小子被我惯坏了,非跟我较劲,不肯承认地球是圆的,非说是方的,还郑郑有词:“从来只听人说这个‘地方’,那个‘地方’,没听说过‘地圆’一说。”
气得我揪着他的脸颊问:“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这东西,哪边是东,哪边是西?”
常宁揉着脸,嘟囔:“我不是东西。”
大家哄笑,我又踹他一脚:“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东西?”
常宁改揉腿:“皇祖母的脚是什么做的?踢得人热辣辣的疼。”
我白他一眼:“姜做的。”
常宁问:“此话怎讲?”
我一本正经告诉他:“没听过姜是老的辣么?”
玄晔边笑边说:“皇祖母哪里老了,朕看好些年轻人都比皇祖母来得沉闷。”
福全也说:“就是,皇祖母说话行事,还很显年轻。”
我故作怒色:“你们是说我为老不尊喽?”
他们早习惯了我的风格,常宁死皮赖脸凑过来,说:“哪里,皇祖母是老妇常发少年狂。”
我又捶打他:“你这坏小子,你还真是书‘生’啊,苏东坡好好一句让你念成这样。”
玄晔在一旁乘机训弟:“是啊,常宁,你也该好好念书,作个栋梁之才,为国家效力,不要整天游手好闲的。”
常宁嘿嘿一笑:“可皇祖母说知道的东西少,可以无知者无畏,知道多了,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还说让我作个祸害,好活一千年。”
玄晔和福全都把责难的目光投向我,玄晔是怪我教坏幼弟;而福全则带一丝委屈: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些,害我现在这么累?
我尴尬一笑:“这个,他小嘛。再说有谁的心是长在正中间的?”
待玄晔他们告退后,我独留下常宁,活动着手关节嘿嘿冷笑:“敢出卖我?今天我非把你揍成圆的,叫你作个名副其实的坏蛋!”
当然,我没真的把他变成圆的,那小子欺负我腿脚慢,撒丫子跑了。我便把他的妻妾召进宫来,策划他家后院起火,不久他家的女权运动如火如荼展开。
孤枕难眠了几天后,常宁来跟我求饶:“皇祖母,您饶了我吧。”
我没接话茬,转问他:“你倒立时为什么会脸红?”
常宁不解我何有此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因为血都涌到头上了。”
我又问他:“那你正立时为什么脚不红?”
常宁摇头:“儿臣不知,请皇祖母示下。”
我以孺子不可教的眼神看着他:“因为那不是空的。”
常宁奴颜婢膝的:“是,是,是,儿臣不该得罪皇祖母,还请皇祖母怜惜我是个无脑人,不要再给她们撑腰了。”
我看他知错能改,就放柔了神色:“记好了,你这孙猴子是翻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常宁点头如捣蒜:“是,儿臣再不敢拂老佛爷您的意了。”
这就是‘老佛爷’之说的由来。
后来,我把孙媳们召来,用‘家和万事兴’劝诫了一番,常宁才又有了温香软玉在抱。
又一天,一家人闲坐闲聊,聊到家事,玄晔他们言谈之间对女性颇有歧视之意。
我心生不悦,虽然我容忍他们娶好多老婆,那也只是因为他们是我养大的,我偏心而已,要换成是我丈夫、女婿之辈,早一脚踹断他们的子孙根了。对封建社会轻视女性的现象我还是很愤慨的。
所以我在一旁冷笑:“没有女人,帝王将相从何而出?而且你们推崇的孔子就是女的。”
常宁大笑:“皇祖母您糊涂啦?孔子明明是男人嘛。”
我说:“是吗?那为什么论语里说‘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嫁)者也’,他不是女人为什么会待嫁?”
玄晔他们张口结舌。
我再接再厉:“便是老子,也是女人,道德经有言‘吾有大患,为吾有身’,这明明是说他有孕了嘛,不是女人怎会害喜?”
玄晔他们已成木雕像。
我还有压轴戏:“我佛如来他也是女人,《金刚经》上说他‘敷(夫)坐而(儿)坐’,索性连丈夫、孩子都有了,还不是女人?”
玄晔他们的木雕像崩裂成碎块······
以后再没人敢在我面前说女人的不是了。
有一天,常宁突发奇想,要学医。玄晔呵斥他:“好好学些政经文章才是正途,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想想怎么为国效力了。”
常宁将求助的眼光投向我,我偏心嘛,就帮他说话:“皇上啊,就让他学吧,等他‘多故病人疏’时,他自会转回正途。到时你就让他管刑部,以后处决犯人就不用处斩了,让他下个方子就成,也算他学以致用,一样能为国效力。而且省出的刀还可以支援边防,那些刀也算是得其所哉了。”
玄晔大笑,说:“好,朕就遂了他的心愿。”
结果常宁却不肯学了,说是自信心被打击了。枉费我费了半天口舌。
14惊变
我以为,我会这样度过余生,不知道命运正潜伏在前方,等着给我致命一击。
世上无如人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
鳌拜的孙女琼花,性格不讨喜,自鳌拜倒台后,玄晔再不耐烦敷衍她,降了她的品级,置于皇宫偏隅一个小院里,算是变相的打入了冷宫。以后我们就将她遗忘了。
不知从何时起,她迷上了无尘,躲在暗处密切观察他,也顺带观察到我。只是那时我们眼中只有彼此,不曾觉察。
有一天,淑嫔即琼花求见,我才想起世上还有这号人。不大想理她,又想想她其实也挺可怜的,由颠峰一下摔到谷底,玄晔也不可能再宠幸她,估计她这辈子就是呆在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守活寡了,她再怎么讨厌,这惩罚也够了。大家都是女人嘛,我心一软,就宣她进来,也许是底下的太监亏待了她,要告状吧?
琼花进来,瘦了不少,估计这几年日子过得不如意。也是,众叛亲离的,任谁也好受不起来。琼花恭恭敬敬给我行过礼,提出想要和我单独谈谈,我想她可能是怕她的话被传出去,以后有人会打击报复,便遣退众人。
待只剩我们两个时,她的神色一变,看着我的两眼里,闪着野兽似的掠夺的光。我心一惊,她不是要用我报仇吧?抓鳌拜可是康熙干的,不干我事啊。我后悔了,我要召回宫女、太监们。
琼花看出我的意图,狡猾地一笑:“太皇太后不要慌,奴婢不会害您的,今天只想和您说个事儿。”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跌份,在我的地盘上,怕她作甚?我摆出太皇太后的架子,说:“什么事?”
琼花傲慢的瞥我一眼:“奴婢这几年来发现太皇太后与无尘师父关系菲浅,奴婢体谅太皇太后多年寡居,寂寞难耐,所以一直替您瞒着。奴婢知道,皇上不喜欢我,奴婢也不在乎了,只求与太皇太后雨露均沾···”
我在一旁早气得浑身乱颤,这个愚蠢无耻的女人,她把无尘当什么了?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们纯纯的感情被她想得这样龌龊?我抖着手指着她:“你给我滚出去。”
她却逼上来:“太皇太后若不答应,奴婢只好去禀报皇上了,到时只怕皇家的脸面不好看。”
居然威胁我,我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烈火,咬牙对她说:“别说我没干什么,就是我真作了什么,你又能怎样?就凭你,一跳梁小丑,也敢出来叫嚣?”
我把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掷,大叫:“来人!”早有人听见声响冲进来,“把这贱人拉下去,给我掌嘴,狠狠地打!”
琼花还想说什么,太监上来拖她出去,院子里响起噼啪声和惨呼声,我心头的火气尤自腾腾的。
事后,玄晔来问缘故,我说她因鳌拜的事大放獗词,所以好好教训她一下。玄晔当即下旨,将她贬入冷宫。 哼,好好的谷底不安分呆着,非逼人挖坑给她跳,真想在她身上试试满清十大酷刑。
听说琼花在冷宫很惨,当初她得志时太过嚣张,得罪了不少人,这世上本来就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听说她有些疯癫,我不同情她,她是自取其辱。
但她说的话还是给我造成了心理阴影,她是说出来了,还不知有多少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想到无尘无瑕的形象无辜蒙垢,我就像吃了只死苍蝇一样,说不出的难受。原已平复的心绪又烦乱起来。
无尘感觉到我的躁动,很关切的问我怎么了。我看着他纯净的眼睛,没法用这些恶心的事去污染他,摇头说没事。
无尘,对不起!我太自私,不想放手,无论怎样,我要维护好我们这个纯净的小世界,哪怕它建立在虚假之上。
一天,我从佛堂出来,无尘送我到院中,突然假山后有个人冲出来,口里叫着:“我要杀了你,老妖婆!”举着明晃晃的匕首就向我冲过来。
我呆住,只觉一股力量将我推倒,待我醒过神来,就看见那人披头散发,挥舞着血淋淋的匕首在狂笑:“哈哈,我杀了你了,哈哈,看你怎么跟我抢···”是琼花,不知她怎么混进来的。
我没理会她,急忙看无尘,他躺在地上,气若游丝,脸煞白,胸口有血不停的流出来。我爬过去,徒劳的想用手去堵那个洞,可是怎么办?堵不住,血不停的从我指缝中溢出来。谁来帮帮我?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凄厉的叫:“快来人,快去找太医···”身后是一片嘈杂声,我顾不上管,我眼中只看得到一片血色。
无尘虚弱地扯出个笑容:“别慌,清清。”我才知道刚刚那是我的声音。
我泪流满面,不停的哀求他:“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你撑着点,太医马上就来,你会没事的。”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我慌乱的转过头,却发现院中除了我们空无一人,连那个疯子也不见了,不,有一个,玄晔站在松树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