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蜘蛛-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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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应该永远做环境的主人,任何时候也不要张惶失错……”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从电个上下来,等着卡拉特金,当后者走到他身边时,打亮了电筒。
“沿河岸走,这儿较近,”他阴沉地说,并闷声不响大步走过街道。
康斯坦丁·波塔佩奇并排走着,没有开始谈话。他懂得朋友的心情,打心里同情他。放弃一个经过周密考虑作了充分准备的计划很不容易,但冒险也危险。假如女孩子与“毒蜘蛛”也开这样的玩笑,那断送的不仅是自己和”哥哥”。而是全部计划。
“是呀,不该同孩子们搞在一起,”卡拉特金说,“他们会叫你作难的,万尼亚,以后你会弄得很被动的。”
“阿列克谢耶夫下会,我相信他。”
“你以为躲进橱里偷听这不是他的主意?未必女孩子自己决定得了……”
“我们来赌半打啤酒,”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提议,”如果这是米沙想出来的,啤酒算我的,如果……”
“啤酒我不可惜,万尼亚,“康斯坦丁·波塔佩奇打断他说,”但我不赌,决不!”
“为什么?”
“有这样的说法,两个打赌的人中间,总有一个是傻瓜,一个是坏蛋。我既不想作傻瓜,也下想当坏蛋。”
“不同意。如果这人打赌,又确实知道他会赢,只在那时他才是坏蛋。”
“但你为什么这样相信男孩子呢?”
“因为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这是一;其次,他是个海员,海员是懂得纪律的:最后,我们已经与他工作过,我了解他。”
“我们走着瞧吧,”康斯坦丁·波塔佩奇不加肯定地嘟囔说。
在屋子的门檐下,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扯了扯少校的袖子。
“听我说,科斯佳,你还是一个人去看看……我暂时去管理员那里,稍等片刻再来。”
“我看你还是决定冒险?”
“是,应当冒险……但是要有理智,”伊万·瓦西里耶维奇小声说,接着就往一边走去。
列娜开了门。康斯坦丁·波塔佩奇以为她看到他会惊慌失措,但错了。
“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她很高兴他说,“这真巧极了,我与科利亚在喝茶。请靠桌子坐……我们把您的饼干拆开了……味道很好,稍微有点碎……您大概挨冻了!今天是这样讨厌的天气,”在他脱衣服时,女孩子饶舌说。
“喝茶吗,喝茶也可以,”少校同意说,”我今天还要等个朋友。他很快就要来了。”
他边走边梳着发进了客厅。米沙坐在桌子旁,对马尔采夫的到来显得很冷淡。
“我给您冲个大怀,”列娜提议说,不等回答就从碗橱里拿出了杯子,“今天我生您的气,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虽然您大概不是有意的。您是不知道……是吗?”
“我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我躲在橱里。我以为科利亚来了,就躲了起来……可原来这是您……为什么您把我锁起来?”列娜盯着客人问,”我为您大约在橱里蹲了一个钟头,差点闷死……好得科利亚回来得快。您为什么把我关起来呢?”
米沙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马尔采夫的双目睁得像铜铃。他这样惊奇地看着列娜,好像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个女孩子,而是个什么怪物。
“是的……我似乎真的在离开前锁了衣橱,”他承认,又显得很慌『乱』地继续说,”但是我不知道您在那里,阿利娅……橱开着门……您自己想想看,为什么您要钻到那里去……”
“我不是对您说了,躲掉科利亚。”
“对……躲掉科利亚!不,这点我脑子里未想到,在你们这个年龄还做小孩游戏……不,我不可能猜到……”
“您真怪!这与小孩游戏有什么关系?我想考验他一下……但问题不在于这儿。这是您的茶,这是饼干。请您别不安,什么可怕的事也没有发生,就是在衣橱里蹲了会儿……我甚至想打破它……谁知它很结实,”列娜不时斜眼看下米沙,活泼地饶着舌。
康斯坦丁,波塔佩奇锁紧了眉头……为什么原来他断定女孩子藏到衣橱里是为了偷听和监视呢?她不还是孩子吗?躲悼哥哥,为了吓唬他,或者就不过是捉『迷』藏游戏。他是个不高明的教育家,如果连这种极普通的事也分不清的话。
响起了短促的铃声。米沙和列娜带着疑问看了看马尔采夫。
“我去开。这是来找我的,”他从桌子旁站起来说,“我想,他会同我们坐下一块喝杯茶……”
马尔采夫开了门,趁来人脱衣服的时候:列娜赶紧准备好了茶,米沙紧张地听着。马尔采夫与来人唠叨着什么,但无法弄清意思。大约两次他听见了列娜和自己的名字,这使他更加警觉起来。新来的客人沉默着。列娜想冲进前厅去,但米沙把她拦住了。
突然,在马尔采夫的伴同下,客厅里进来了伊万·瓦西里那维奇。这是那样地出乎意外,开头孩子们惊奇得瞪出了眼睛。
“怎么样!没有料到吧?”卡拉特金笑着说。
米沙已经恢复了常态,并毫不慌张地问,“你说没有料到什么?”
“来了这样一位客人,您的老相识……”
“不……您说话真奇怪……这是您的朋友,而我们,比如说,主平还第一次看到他。对吗?阿利娅。”
“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女孩子肯定说。
康斯坦丁·波塔佩奇转向站在门口的伊万·瓦西里那维奇,并使了个眼『色』。
“看见了吗?原来是没有的事……他们第一次看见你。啊呀呀!这说明你骗了我……”
“您这在胡说些什么呀!”米沙埋怨说。
“说我对教授的孩子们很了解,”卡拉特金继续开玩笑说。
“这个我没有对你说,科斯佳,”伊万·瓦西里那维奇走近桌子,终于开始说话了,”我说很了解这个米沙·阿列克谢耶夫和列娜·加芙里洛娃,而教授的孩子只瞥见了一眼。”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您,意思是……我一点也不明白……”米沙困『惑』地说。
“立刻会全都明白的……坐下……这是我的茶吗?这个我决不会拒绝。”伊万·瓦西里那维奇坐到桌子边上,把茶杯移到自己的身边说,“应当立即告诉你们,我来的目的是想放弃我们的计划。是,是!放弃并送你们各自回家。但是康斯坦了。波塔佩奇……这个叔叔不叫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也不是马尔采夫;而是康斯坦丁·波塔佩奇·卡拉特金。这是我的老朋友。我请他给你们作次考查……说吧,科斯佳……他们考得怎样?”
“我不是对你说过了……他们表现得很好、很自然。要是没有衣橱这件事,就考五分了。不错,现在解释这是小该子的捉『迷』藏游戏,这件事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我要说,在目前情况下,这样的游戏是不适宜的……不应该玩这种游戏。马尔采夫说不定会想入非非……应该觉得自己长大了。”
“关于这个我已经给她说了。”米沙『插』嘴说,”现在她全明白了。”
“明白了吗?”伊万·瓦西里那维奇问,眯缝着眼看了看列娜。
“列宁式的实话,明白了!”女孩子尽可能令人信服地把两手放到胸前说。
“我们起先认为,你躲进橱里是为了偷听,”伊万·瓦西里那维奇开口说,”这是个很大的错误。我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要自作主张……那根本没有必要。得忘记你们是谁和为什么在这儿!你们只是谢尔盖·德米特里那维奇的孩子……仅仅是这点!作你们白己的事。你们在这住宅里使我们有可能从近处来监视马尔采夫。看他来干什么,对他进行一下检查……也可能他不是敌人。要知道我们只是怀疑,我们还什么也不知道。假如这是敌人,那就是说,他很小心谨慎、很聪明而且有经验……比方说,康斯坦丁·波塔佩奇一下子就猜到了您在衣橱里……”
“根据帽子吗?”米沙问。
“不只根据帽子,我先在窗里看到了她,”卡拉特金说明。
“衣橱您当然不会再钻进去了,”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继续用平稳的声调说,”但当马尔采夫来的时候可能玩其它什么花样……就是这个使我不安。比如在门后偷听,提个什么问题……”
最后一些话使米沙想起了他与假冒的马尔采夫的谈话,不禁也脸红起来。
“在通常情况下,”伊万·瓦西里那维奇并未注意到米沙的难为情,说,“对一般人来讲,任何这样的问题是客气和关切的表示,而现在这可能被怀疑为纠缠。得让马尔采夫看见,并觉得你们忙得很,正在学习,你们有自己的事。当我在谢尔盖·德米特里那维奇那里的时候,他叫儿子给我们倒杯茶,科利亚拒绝了。‘我,’他说,’爸爸,没有时间,叫阿利娅。’就走了。”
“这可不好,”康斯坦·波塔佩奇说。
“怎么不好?”伊万·瓦西里那维奇表示不同意见,”如果他确实很忙?去上课迟了。”
“那么阿利娅呢?”列娜问,”她也这样吗?”
“您,阿列奇卡,举止很出『色』,”卡拉特金说,”真诚、体贴,您就应该这样。只是别再爬进衣橱里,玩些其它的……”
“好,”女孩子低下眼睛小声说。
现在她开始为跟米沙一起想出来的谎话脸红了。不过要知道如果他们承认了,说出真话来,伊万·瓦西里那维奇肯定会送他们各自回家的,然后把这件事委托给其他什么人。“不,最好让他们真的以为这是捉『迷』藏。”
“马尔采夫会在 20,或 21 日到来,”伊万·瓦西里那维奇说,”要是可能,我们事先通知你们:但是应该时刻准备着。你们还有时间……习惯起来,演习演习。”
“我们至今名字还叫错,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米沙承认说,”比如说,有时候她叫我米沙,我叫她列娜。”
“对了,这一切很重要……就让衣橱这件事提醒你们的错误。如果想起了要做什么,先看看衣橱,”伊万·瓦西里耶维奇微笑着结束了谈话。
第1卷 第16章药房里
11 月 10 日,涅瓦大街的一家『药』房里走进了个身材不高的年轻女人。细小的头颈仿佛跟轻软的领子不很相配,镶『毛』的袖子里『露』出了两只又细又白的手:但女人脸上『露』着微笑,活泼、愉快的眼光好像告诉人说,先头的印象是不可靠的”尽管她这样赢弱,还是十分健康的。
“您好!我是派来你们这里工作的,”她从口袋内掏出张折成四方形的纸,和蔼地对身穿白『色』工作服胖胖的接方员说,”这是介绍信。”
“您是『药』剂师吗?”
“不,我是出纳员。”
接方员用怀疑的目光把来人从头到脚打景一番,看过介绍信,又耸了耸肩。
“请等一下,我交给经理。”
『药』房经理已不很年轻,看样子很有毅力,黑头发,嘴唇涂得鲜红。她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起草什么报告。
“叶夫根尼娅·瓦西里那芙娜,您看……来了个新的出纳员,”接方员递过介绍信说,“像个弱不经风的病鬼……”
在叶夫根尼娅·瓦西里那芙娜看介绍信的时候,办公室里进来了在『药』房工作多年的配『药』员沙尔科夫斯基。
“那又怎样!照正常工作,用两班制,”叶夫根尼娅·瓦西里那芙娜把电话挪近自己身边说,”现在我就把这件事弄清楚。”
“不应该滥用人,”沙尔科夫斯基说,“派个人来工作很容易,可以后看怎样摆脱呢?”
经理早就习惯了老头子的獑苏,因此没有予以十分重视。她拨了医『药』管理局的电话号码,请人事科长听电话。
“谢尔盖·谢苗内奇!怎么回事?您给我派来了出纳员?”
“是,是。极好的工作人员,工龄长,久经沙场的军人。”
“我们不是讲好了来个『药』剂师吗?”
“会有『药』剂师的。等失掉了乌里茨基『药』房,就会把人员调到你们那里去的。”
“连同计划一起吗?”
“这与计划有什么关系?”
“今年计划要完不成,谁来负责?”
“叶夫根尼娅·瓦西里那芙娜……您不是知道我的看法吗?如果你们完不成计划,这没有什么不好,病人很少,人们不买『药』。”
“您说得容易……您是哲家学,我却为计划睡不着觉。到年底只有两个半月了,列宁格勒没有病疫,不完成计划,错的是我。我这里什么都短缺:香料、维生素、鹿茸精……”
“给,都给!昨天关于这个在会议上谈到了。”
“那好吧,但请别忘了,我这儿没有第二个『药』品检验员。罗曼·鲍里索维奇很困难。”
“大家都很困难,叶夫根尼娅·瓦西里那芙娜。”
“是,但他终究这么大年纪了……”
接方员冷笑着斜视了沙尔科夫斯基一眼,俯向经理。
“罗曼·鲍里索维奇不是抱怨年龄,”她低声说,”他抱怨的是时间……”
新来的出纳员叫瓦利娅·卡尔梅科娃。尽管她如接方员说的像个“病鬼”,很年轻,却是个很有经验很勤勉的工作人员,同时也很乐观。不到一个星期,瓦利奴就取得了整个『药』房小集体的爱戴和尊敬。尊敬她,因为从战争一开始她就同民兵去了前线,在普尔科夫附近受了重伤,在军医院里与死亡斗争了整个可怕的冬天。活下来了,痊愈了,叉重新回到了前线。第二次伤势虽然对生命较少危险,但失去了正常行走的可能,这就是她的“公民主活”。
“在世不久,可经历许多,”上了年纪的卫生员安努什卡听了前线回忆中某个事件的叙述,叹了口气说。
瓦利娅爱讲话。她早在自己换班前就来上工了。坐在配『药』室里,或者在一个紧靠厨房的、暖和的小房间内。这儿聚集了工作后闲暇的所有同事。瓦利娅有时就留在『药』房里过夜,因为她用不着急于回家。瓦利娅的全家:父亲、母亲、两个弟弟,与工厂一起撤退到乌拉尔去了。
“我的好’病鬼’!听我说好吗?今天去我家,”工作的第三天接方员就邀请她了,“不,真的!我的丈夫很想同您认识。他极其喜欢听有关战争的各种故事。我们吃顿晚饭,聊聊天,而早上一块来上班。”
这个女人外表很冷淡很严厉,瓦利娅却乐意地接受了邀请,并且没有后悔,她过了个愉快的夜晚。她觉得找到了奥莉加·米哈伊洛芙娜(大家这样称呼接方员)这样一个可靠的保护者。
接着检查员请她去家里作客,后来是一个包装员,最后是叶夫根尼娅·瓦西里那芙娜本人。
一星期后,瓦利娅对『药』房全体工作人员的生活有了全面了解。只有沙尔科夫斯基对瓦利娅很冷淡。似乎这个爱唠叨的、忙忙碌碌的老头子除了自己的储藏库外,对什么也不感兴趣。
“你知道,我有些可怜他,”瓦利娅有次对一个才结识不久的包装员说,“要知道他是个单身汉,不幸的人……”
“去他的吧!枯燥无味、冷酷无情的家伙,”姑娘愤愤地回答,“他就只关心自己,我刚来这儿不久,安努什卡犹对我说,他拿市场上的紧缺『药』品去作投机买卖。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