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蜘蛛-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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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飞到什么地方去?飞到涅瓦大街去,还是怎么的?走吧,走吧。”
捕鸟者拐进人迹罕至的小道,深入到丛林里。在这儿,两个墓『穴』之间,找到了个合适的地方。
萨什卡业务精通,换个时候,斯乔帕可以向他学到许多东西:但现在他的头脑里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因此他很少关心鸟笼该放在哪儿,该怎样凝神细听,该怎样清理张网的场子。他没有去听萨什卡的解释,只是机械地帮着他干。当要他握着棒的时候,他却把棒头『插』进了土里:自己圆睁着眼睛观望着。通过公墓的小路在一旁,路上的行人伍历在目。走过了个女的,随后是两个男的,又是个女的,而她的身后是一个老太婆。这些人谁也没有转弯。
终于,捕鸟器和网都张放好了,就等鸟来。孩子们在两个墓『穴』之间找了个地方,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仔细听着传来的声音。斯乔帕听见偶尔走过公墓的人声,震耳欲聋的炮弹声,以及行驶在施利谢尔堡公路上车辆的嘈杂声和喇叭声,远处是机车的鸣叫。萨什卡对这些什么也没有听到。传到他耳朵里的只是鸟的声音。两只山雀在墓地的不同角落里不停地互相呼唤:但作为诱饵的“小褐头”,不知为什么老是一声不吭。一寸群灰雀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因此不管萨什卡怎样仔细倾听周围的声音,还是不能发现它们的特殊叫声。”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孩子们蓦地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下。他们面前站着个戴眼镜的男人,身材高大,很结实。他戴一顶芬兰帽,穿着大衣、长筒靴子,肩上还背着防毒面具。
“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斯乔帕想起来了,”他打哪儿出来的呢?是从地下钻出来的,还是怎么的?”
“喂,没听见我在问你们,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萨什卡想解释一下,斯乔帕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关你什么事?”他顶嘴说。
“问你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捕鸟,难道你没有看见!”斯乔帕粗暴地回答,”谁碍着你了……”“马上从这儿离开,这里不准捕鸟!”男人厉声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多管闲事!”斯乔帕挑战地大审嚷起来。
“我是看守人,”男人口气很平静声音却压低了好多。
“你撒谎!这儿什么看守人也没有。”
路上出现了三个男人。感觉到陌生人有点心虚,斯乔帕故意大声地嚷起来,“我们碍着你了,为什么你老纠缠不清?谁派你来了?还装模作样像是个首长!我们可役见过这样的首长!”
“不要叫!”男人尽可能威胁地说,“我又没有碰你。”
“没有碰!那未你来碰碰看。喏,碰吧,试试看!”
谁也不知道这个冲突会怎样收场,正在这时捕鸟器啪达一声响了,萨什卡跳了起来。
“斯乔普卡!着了!”
“什么着了?”
“斑雀进笼了!”
“是吗?”
“难道你没有听见?快去!”
孩子们忘了一切,穿过灌木丛飞奔而去。真的,在捕鸟器里除了“小褐头”外,还有另一只鸟在蹦跳。
“怎么把鸟笼忘了,快去拿来!”萨什卡一面钻进丛林,一面嚷道。
斯乔帕退回去,绕过他们躲藏的一个大墓『穴』,担心地想着留在那儿的东西。”恐怕给偷走了,或者给弄坏了。”
男人已不在原处。奇怪,刚刚还在那儿,而现在又突然不见了,而且影踪全无,斯乔帕爬到块大的墓板石上,从那儿看周围一目了然,他又朝四周环视一下。还是看不见那男人。
“他没来得及溜走吧?”斯乔帕想,“可能躲在哪棵树或哪个十字架后面监视着,得小心谨慎,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作出这个决定之后,斯乔帕从石板上跳下来,从袋子里取出了鸟笼,悠闲地吹着口哨,到萨什卡那儿去。
第1卷 第23章校正炮击的特务
呼——嘣——轰隆!呼——嘣——轰隆!
炮弹有的在街上爆炸,有的击穿房墙,有的噗通噗通打在涅瓦河里,激起了一个个水柱。苏联的炮火在城市的边缘还击,排炮的轰隆声愈来愈大。
河的左岸,离铸造桥不远,在一幢房屋的大门口站着两个佩戴红袖章的姑娘,她们很害怕。炮弹刺耳的尖叫声,爆炸的坼裂声和轰隆声……似乎战争已进入城市的中心。但她们是民防值日员,没有离开岗位。每当空中有令人讨厌和使人忐忑不安的炮弹临近和呼啸而过,她们就紧闭眼睛,吓得胆战心惊。
嘣—一轰隆!姑娘们缩成一团,蹲下去。随后她们睁开了眼睛,虽然遭受了些惊吓,她们还是觉得好奇和高兴。“哈,又躲过了!”
铸造桥上行驶着坦克,大气中充满了发动机的巨吼声。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它们,不管是猛烈的炮击,还是近处的爆炸。姑娘们明白,坦克要开到前沿去。以粉碎钢铁的包围圈,把法西斯分子从祖国土地上驱逐出去。
石头围墙的凹肚里,离姑娘们不远,站着个高高拉起领子的人,腋下夹着一只塞得饱鼓鼓的大皮包。他双手深深『插』在口袋里,正在注视桥上通过的坦克。
“玛莎,他为什么穿这么多衣服?”
“大概是怕冷呗。”
“真是冻死鬼!我一点也不觉得冷。”
这时炮弹落在花岗岩的石驳上,正好落在写着“禁上抛锚”的地方。由于可怕的轰隆声姑娘们躲进了大门。那人差不多把头完全缩进了大衣领子里。
“他为什么老在那儿站着?”其中一个姑娘问,并向他招招手,情他躲进大门里来。
那人没有看见,或是装作没有看见。
余下的一切发生得很快。姑娘没有注意到,不知打哪儿出现了第二个男人。他挨近墙壁,到了第一个男人眼前,并且手里有样什么东西在发亮。
“瞧,瞧……他想把他杀死,”玛莎叫道,并急着要跑去帮助。
第一个男人把皮包放到了地上,慢慢地举起了双手。
呼——嘣——轰隆!
张开眼,姑娘们看见的还是那个场景。第一个男人举起双手站着,第二个在两步以外,手枪枪口对准了前者。坦克的咆哮和炮弹的排『射』融成一片轰隆声,一个接一个又落下了几发炮弹,两个男人继续按原样子站着。终于,第一个举着手转过身,朝姑娘们走来,第二个一手拿着皮包,一手握着手枪,走在后面。
“噢,玛莎!正往这儿走来呢……”
“别作声……这是我们的人。”
“哪一个?”
“拿枪的……听见了吗?”
姑娘们这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别东张西望!走,走……向左……站住!”当他们走进拱门时,第二个男人下令说,”姑娘们,帮个忙……看看他口袋里有什么东西。不要怕,他下会咬人。”
姑娘们互相瞧了一眼,决不定是否要去执行这个命令。被捕者穷凶极恶看着她们,似乎谁要靠近去他就要咬人。
“你们怎么了!快点!你们难道不是列宁格勒的保卫者和民防人员?”
玛莎点点头,走到男人跟前,把手伸进了大衣的左边口袋里,从那儿掏出了个椭圆形的黑『色』小匣子,上面有两个按钮,里边拉出一根导线。
“哎呀!他是在埋地雷,”她感觉到导线与什么东西接连着,说。
“这没有关系,放回去,看看另外一只口袋。”
右边口袋里原来有一把扁平的手枪,枪口低垂在专门设置的枪套里。
“就是这个……拿过来!姑娘们,你们这里附近有电话吗?”
“总部有。”
“请去一趟……只是灵活些!说是马斯柳科夫叫打的电话,马上要辆车子,说马斯柳科夫抓住了个校正炮击的特务。明白了吗?”
深信第二个姑娘已从害怕和突然的意外中清醒过来,马斯柳科夫又重复了一遍,还告诉了她电话号码,派她去打电话了。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写字桌边,一边仔细倾听着暗哑的炮声,一画清理着文件,疑团头绪纷繁但这疑团的主要线索他已经把握在手。中校清楚,引起猛烈的炮击并不是因为天气好,而是因为列宁格勒出现了坦克。德国人在进行瞄准『射』击,虽然要击中远距离行驶的坦克可能『性』极小。很明白,城里有敌人的观察哨,校正『射』击的特务,但是他们同马尔采夫,——“毒蜘蛛”——有着什么联系呢?
马尔采夫就像卡扎科夫一样,到『药』房找了沙尔科夫斯基。沙尔科夫斯基与许多人有联系。现在查明,其中有两个隐藏在公墓的某个地方,其余住在城里各处。沙尔科夫斯基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呢?
电话铃声打断了思路。
“中校同志,”他听见他一个助手的声音,“马斯柳科夫报告,刚才当场捉获一个波罗的海沿岸的男爵……他在铸造桥附近用无线电校正炮火『射』击。”
“反抗了吗?”
“没有,没有来得及掏武器。”
“您在哪儿讲话?”
“我在年监狱里,手续已经办好。”
“好,让我来审问。过十分钟我就来。”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挂掉了电话,收起打开的文件,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过几分钟,要同跟沙尔科夫斯基有关系的敌人会面了,昨天,这个校正炮火『射』击的特务一离开『药』房,马斯柳科夫就跟踪上了他。这人态度会怎样?怎样去进行审问?要是沙尔科夫斯基是间谍头子;那么被捕者只可能是执行任务者,既不会知道卡扎科夫,也不会知道马尔采夫。
炮击停止了,窗子玻璃因为铸造大街上行驶着坦克还在震动。
电话铃又响了。
“喂,找谁?”
“你是谁?”传来了个女的声音,”万尼亚叔叔吗?”
“啊,我的侄女,阿列奇卡吗?”
“是,我一个人在家,”女孩子匆忙地说,”科利亚在学校里,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去什么地方了,他说今天可能不回来过夜。他要去亲戚那里。您在听我说吗?万尼亚叔叔。”
“是,在听。”
“我收拾他的房间,发现在他那里放着页张……留声机唱片。科利亚说,如果发生什么事,要打电话给您。”
“这些唱片放在什么地方?”
“在小桌子上。”
“好,谢谢你的电话,再没有什么了吧?”
“没有什么了。”
“身体怎样?学习如何?”
“一切正常。”
“那就好,阿列奇卡。我现在非常忙,过一个半钟头我们再谈谈。”
谢尔盖·库兹米奇·马斯柳科夫如同瓦利亚·卡尔梅科娃一样,是重伤痊愈后从前线来反间谍机关工作的,并且在短时期内显示了自己很大的长处。马斯柳科夫年轻、过于热情,然而坚定、勇敢和机警。弄虚作假、撒谎。耍花样、等待时机、进行巧妙的“外交”谈话,他不会,也不能。但如果需要顽强地跟踪敌人,搜集他们的消息,迅雷不及掩耳地逮捕他们,马斯柳科夫干得很出『色』。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给他的助手们布置危险任务的时候,就估计到了这些特点。
伊万·瓦西里耶维奇走过长廊,到了楼房的尽头,下到审讯室去。马斯柳科夫已在等着他了。桌上摆着被扣留的东西:带皮套的手提式发报机、传声器、手枪,证件、烟盒、火柴、小折刀、手帕、钱、戒指、铅笔、记事本以及一份虽新却已弄皱的《列宁格勒真理报》。
“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中校同志,”马斯柳科夫向首长行过礼,快活地说。
“很好。祝贺您,谢尔盖·库兹米奇,”伊万·瓦西里耶维奇友好地伸出手去说,“是你自己搜查的?”
“我亲自动手彻底解剖的,衣缝都『摸』过了,衬里布也撕开了,但是除了发报机和武器外,什么可疑的也没有找到。护照也是真的。”
“他态度如何?”
“当汽车没有来时,显得焦躁不安,不时东看西看。这会儿安静了。”
“您讲他不时看来看去?是在等候帮助吗?”
“不知道。”
“您与他讲过什么了吗?”
“沿右。”
“讲详细点,您怎样查清了他的身份?”伊万·瓦西里耶维奇坐到桌边问。
他掏出一包烟,请中尉抽了支,然后把它放在自己的面前。
“我从『药』房跟踪他到家里,”马斯柳科夫开始说,“正巧这时院子里有个管院子的女工。从她嘴里我知道了,他在那儿住。不过住了多久,在什么地方工作,家里怎样,这些她都说不清;因为去年她才当管院子的。不过重要的是地址弄清楚了。这以后我开始寻找易于隐蔽,进行监视的地方。
这就碰上了个过了中年的女工,跟她相识了。攀谈起来……您讲过,中校同志,我们在自己的工作中始终要依靠人民。”
“这不是我说的,是捷尔任斯基的话,”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纠正说。
“完全对。一句话,从她那儿我知道了,那里有个老头,在这幢房屋住得很久了,是革命前的老住户。他住宅的窗口恰好在波罗的海沿岸男爵家的对面,我就冒险去了他那里。什么巧事都有!原来那是个很好的老人。两个儿子在前线,老伴在战争的第一个冬天饿死了,他却活了下来。说来话长,简直像一整部长篇史诗。起先老人抱着怀疑情绪,不信任地看着我;后来听我讲了一、两个前线的故事,就变得亲热起来。”
“这——样,”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拖长声音说话,以便让人明白,余下的部分他已经从报告里知道了,“就是说,除了男爵外,住宅里还住着个老太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弄清楚了吗?”
“他的姑母,靠养老金过活。”
“奇怪,他回来却住在一幢谁都认得他的房子里。”
“这可是很旱以前的事了,中校同志。那时他非常年轻,现在谁认得他!何况差不多都死了。”
“但还是找到了一个。”
“这是例外,算是我的得手!”马斯柳科夫自谦地说,但是碰上了首长疑问的目光,就解释说,“淘金工人、采金者常这么说。要知道我是一个万事亨通、鸿运高照的人,中校同志。我三次受伤,但不管怎样,总算活了下来。”
“好吧,那沙尔科夫斯基呢?他经常去那儿吗?”
“这我就不能肯定了,伊万·瓦西里那维奇,”马斯柳科夫伤心他说,“我问了他,他却装聋作哑。不是不能直截了当提问题吗?我用种种方法,『药』啦,『药』房啦,开始谈话;但一切毫无结果,我是个很坏的外交家。”
“他扫哪儿弄来的护照?”伊万·瓦西里耶维奇从桌上拿起打开的证件问。
“我看,是从哪个死者身上弄来的。”
“应该今天就弄清楚,如果他招认,还得检验一遍。我们赶快开始审问。”
“是,开始审问!要叫女速记员吗?”
“不要,”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目送着离开的中尉,微笑着说。
两年的军队生活给年轻人留下深刻的痕迹。一副军人姿态,举上沉着,说话简练:但是透过这些仍然感到另外一个非军人的马斯柳科夫,特别当他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