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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毒蜘蛛-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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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儿?醒来,谢尔盖·库兹米奇……”

    “已经醒来了,”马斯柳科夫坐在床上费力地说道。

    “你知道这是件什么玩意儿……原来掩埋在狗底下!”

    “埋在狗底下。明白了,”马斯柳科夫低声含糊说,很明显他以为这一切发生在梦中。

    “谢尔盖·库兹米奇,你看,”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把唱片拿到他鼻尖前面,拉开商标的边缘说,“看见吗?那里还录着什么东西……”

    到这时,马斯柳科夫这才清楚,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首长,因意外发现而激动得什么似的。

    “原来如此!这真巧妙,中校同志。您怎么讲到狗什么的?”

    “往这儿着。工厂的商标:一只狗坐在喇叭筒前边。看见了吗?就是它使我猜出了这个谜。”

    ***

    在实验室里取下了商标,擦干净了唱片,弄明了录制的是 30 转速的唱片。技术上的新产品——慢速唱片已不是个秘密。

    与唱片一起,办公室里带来了专门的收音电唱两用机。

    “喂,这是什么音乐?”只有他们两人时。伊万·瓦西里那维奇问工程师说。

    “希姆莱的讲话。”

    “哎呀!还是希姆莱!”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惊讶地说,“作了翻译吗?”

    “没有。您来听,中校同志,”工程师放下唱针说。

    扬声器里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突然传来了一个喉音很重的男人声音,开始希姆莱讲得很平静,几乎是友好的声调。他对待德国情报机关所有在国外的间谍头子的态度像父亲与儿子的谈话一样。渐渐地在声音里出现了哇啦哇啦的命令口吻。结束时他的讲话几乎是吼叫。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不太通晓德语,但主要的意思他清楚了。希姆莱说,德军的退却是战略『性』的。退却的目的是为消耗和削弱苏联军队,说德军的退却秩序井然,接着原定计划,保存着装备和人员,与此同时,苏联军队则遭受到了重大的伤亡和损失“这在我们打沙皇戈罗赫时候就道了,”伊万·瓦西里那维奇讪笑说,“丧魂落魄的逃跑作为成功的战略运动。”

    工程师笑了起来,但立刻又举起一个手指,让中校凝神注意。

    希姆莱告诉说,下会有第二战线。在日内瓦与美英正在进行关于缔结和约的谈判,这些国家退出战争的时刻近了。

    “原来如此!这是什么……挑拨还是事实?”伊万·瓦西里耶维奇注视着比他更通晓德语的工程师的脸部表情问。

    “很有可能,”工程师摊开双手说,“第二战线到现在还没有……”

    接着希姆莱说,在这些关键的日子里,德国的爱国者应为加速战胜『共产』主义加倍努力。俄罗斯正在流血。这是它最后的反抗。结束时他命令把这些消息散播出去,行动,再行动……破坏桥梁,毁灭工厂,对粮食、水库投毒。

    希姆莱以通常颂扬第三帝国的口号结束了自己的讲话,然后当然——希特勒万岁!

    “完了!”工程师说。

    “空把戏。另一面的商标你们也取下来了吗?”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指望听到某些具体任务,地方的名称,人的姓名;但这些都没有。这只是一般号召。

    “另外一面的商标我们很难取下,”工程师指着唱片的反面说,“这种胶水……应该给他们作公正的评价,中校同志,他们的化学很出『色』。”

    “不光化学……这一切怎么竞会发生的?”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沉思着说道,”爱好劳动的人民……可就是遭到了法西斯的奴役。”

    “中校同志,他们那儿的学校与众不同。从小就不教独立思考。这种教育影响了他们的全体人民。”

    “当然,学校起着很大的作用。可您打哪儿知道,德国人不教独立思考?”

    “有个时候我研究过教育史,打算成为教师。”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瞧了瞧身材颀长的、瘦瘦的工程师,微笑了一下。

    “孩子们大概曾称呼过您’斯乔帕叔叔’。”

    “完全对。就是现在认得我的孩子还这样称呼我,而有些孩子还要求说,‘叔叔,给弄只小麻雀。’”

    实验室里来了电话,说『药』房保险柜内找到的细颈玻璃管里的『液』体原来是氰化钾制剂,这是一种作用迅速的烈『性』毒『药』。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的推测给肯定了。沙尔科夫斯基是在汽车内自己毒死的,其时他确信自己德国间谍头子的面目已被揭穿。现在可以泰然去向将军报告,并动手消灭整个匪帮了。

    

第1卷 第31章意外来访

    米沙和列娜对发生的事啥也不知道,当然也不了解什么使他们的客人不安,显得那么心事重重,并且一天比一天阴郁不欢。给他们送信的卡扎科夫这个姓他们甚至没有听见过。

    “爸爸在工厂里,而信是某个男人带来的。科利亚给他开的门。”

    “他没有说会来取回信?”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问。

    “取回信?”她重又问,“没有……就我晓得他啥也没有讲。他只是请把信交给爸爸。再也没有什么了。难道需要回信吗?”

    “问题不在这里。我的一个熟人来到列宁格勒出差,我就托他送封信,”马尔采夫解释,“但我怎么也不能找到他。”

    “那他大概回去了?”

    “不。我们应该在这里相会。”

    “他可晓得您住在我们这里吗?”

    “知道。我对他说过。”

    “那么他会找您的,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列娜挺有把握他说。

    “我担心……他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列娜的眼睛里显出猜测,并现出了吃惊、惋惜和同情的表情。

    “哎呀!要是他受了伤,怎么办?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看,一直『射』击得这么厉害。”

    “我也这么想过……”

    “那样的话,您到医院和军医院里去找找。想要我帮助吗?应该去一次埃里斯曼医院,随后是瓦西里耶夫岛上的蔽拉·斯卢茨卡医院,随后是古比雪夫医院……再多我就不知道了。许多学校里都设有军医院。”

    “也许……也许,”马尔采夫沉思着说,”实在不明白,他失踪去了哪儿。但寻找他不必,阿列奇卡。如果他活着,那他自己会找来的;如果牺牲了……那怎么……我们反正对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午饭时,米沙回来了。朋友下葬后,他大大地改变了。总是很严肃,很少讲话。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对此早有感觉,不过不知为什么至今没有详细问过。这也很好。原来米沙觉得瓦夏的死是马尔采夫间接造成的,打心里仇视他,也怕无意间流『露』出来。列娜开了门。

    “他在家吗?”米沙轻声问,但出现在前厅的马尔采夫代替了她回答。

    “在家,在家……我看得出,我的朋友们,我留着使你们不快。”

    “不是……不是这回事。哪有什么不快的!何况我们只在晚上才见面,”米沙脱着衣服说,”爸乙很快妥回来了。”

    “他很快要回来了,我看来得赶紧走了。我担心会与他错过。”

    米沙明白马尔采夫讲的这些只是”漂亮话”,他什么地方也不打算去:列娜却当真了。

    “难道您就这样不等候爸爸了?他会难过的,别走,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她几乎央求他说。

    “我本来就做客逗留得太久了,在这儿再也没有事了”我也算在被包围的列宁格勒耽过了。这对我将来的回忆很有益。对经历……是!差点忘了,”马尔采夫忽然想起,并从口袋里掏出了皮夹子,“我从我们的部门那里领到一张优待票,想请情你们。我们就在今天把这办了。现在我到商店里去一下,弄点什么……合胃口的东西,美餐一顿。据说甚至可以得到节日的葡萄酒。科利亚,您与我喝个杯底朝天。”

    “那是为什么。为了很快的胜利吗?”

    “好吧,也可说是为了胜利。”

    说着这些话,马尔采夫穿好衣服出去了。列娜关上了他身后的第二道门,疑问地看了看”哥哥”。

    “喂,你怎么还站着?”

    “那做什么?”

    “得打个电话给万尼亚叔叔。”

    “为什么?”

    “怎么为什么?如果他要走……”

    “他没有地方可去。瞎扯而已。”

    “那优待票呢?”

    “这我忽略了,”米沙想了想同意说,”关于优待票要打个电话。大概从什么地方买得来的。”

    客厅的桌子己为午餐铺好了。每当米沙看到准时放好大大小小的碟于,刀叉和盛放刀叉的玻璃盘,清洁的台布和餐巾,盐瓶,舀汤用的勺子,他很惊奇。列哪为什么要这样做,每次都要洗这些碗碟,把这一切他认为谁也不需要的东西藏进餐具橱又取出来,却一点也不厌烦?难道不能简单点,把报纸铺在桌子上,用军用饭盒或搪瓷盆吃饭,而面包用手掰开就行。难道她一向这样干,或者这只是为他们在扮演教授子女才这么干。

    “你现在要吃午饭了吗?”列娜问。

    “等一等他。”

    “学校呢?”

    “来得及。今天我们实习。”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不在办公地点,但值日人员告诉他”万尼亚叔叔”约过 20 分钟就会来。

    需妄等待。马尔采夫很快会回来,而事情又没有什么紧急,米沙决定回头去学校以后在公用电话间再打个电后,因此他对值日人员什么也没有说。

    列娜去了厨房里。米沙坐到了钢琴跟前,因为无事可做用一只手指开始弹奏“在那海洋辽阔的地方……”

    突然前厅传来了铃声。

    “他回米得可真快,”米沙思索了一下,同时啪的一声关上了钢琴盖,往前厅走去。

    梯台上站着一个身材不高瘦瘦的老头,白胡子修剪得很整齐、戴一副眼镜。

    “您找谁?”米沙好奇地细打量来人问。

    “我找谢尔盖·德米特里那维奇。”

    “他不在。”

    “不在吗?可惜……那他到哪儿去啦?”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曾预先说过,可能有些人会来找马尔采夫,应当记住他们的外貌以及他们说些什么问些什么的一切细节。老头打听的是扎维亚洛夫,米沙不知为什么肯定他是来找马尔采夫的,因此放心地回答。

    “爸爸出差去了。”

    这句话对老头产生了奇怪的影响。

    “怎么回事?”他戴上眼镜,仔细看看青年,吃惊地问。

    “我说,他到莫斯科出差去了,”米沙重复说,“您吃惊什么?”

    “您问为什么吃惊?因为您说‘爸爸’,年轻人。”

    “那又怎样?”米沙还是毫不怀疑地问。

    “怎么又怎么样?您是什么人?”

    模模糊糊的不安侵袭了米沙,他非常窘迫。”他为什么这么瞪着眼看

    我?”

    “我吗?我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明明白白。您在这儿于什么?“老头固执地问。

    “住在这儿。”

    “良好!为什么您住在这儿?怎么啦,从别的区搬来的,还是你们的房

    子炸毁了。”

    “没有这回事。我住在这儿很久了。”

    “您叫什么。年轻人。”

    米沙惊慌失措了。

    “尼古拉,”他回答说,想改变已不可能了。

    “原来如此……您是否想对我说,敬爱的,您是科利亚·扎维亚洛夫,谢尔盖·德米特里那维奇的儿子。

    “是。”“啊,原来是这样!我看您把我当成傻瓜了……不合时宜的玩笑,年轻人。尼古拉沙我从他;乞『奶』的时候就认识了”还不至于眼睛到连跟谁在讲话都分不清。”

    这时前厅里来了列娜。她刚从厨房的窗子里看到了拿着个纸包的马尔采夫正在院子里回来,便来眼“哥哥”打个招呼。

    “科利亚,这是来找我们的吗?”她问。

    “噢!还不止您一个,”老头显而易见在挖苦,“要是我没有弄错,您是阿利娅?谢尔盖·德米特里那维奇的女儿?”

    “是,我是阿利娅,”列娜老老实实地承认。

    “真怪!现在,年轻人,请讲你们愚弄我有什么目的?千什么?谁给了你们这样的权利,这一切是什么意思?”

    “您讲什么?”列娜问。

    “你们甚至还不理解?这已构成了一种嫌疑。冒名顶替,还坚持不想承认……”

    “怎么办?祸事来了!”米沙想。他觉得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随时会回来,如果他碰上了这个老头,全完了,他们会暴『露』。

    这时“毒蜘蛛”正跨过一个个垃圾堆,靠近了进门处。

    “听我说,公民,您需要什么?我们可并没有请您,”米沙不知所措他说,紧张地在想他现在该怎么办。

    列娜还未弄清造成的境况,惊奇地看着老头。

    “什么冒名顶替?”她问。

    “我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哟!您认识阿利娅,”列娜两手举起轻轻一拍激动地叫起来,”是尼吉拉沙是尼古拉的小名。吗?我终究知道了……科利亚……他正在来……等等,我马上……”

    她迅速地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奔向客厅。

    这就为什么需要秘密信号了!还在早上,她仔细看了缨络,并想,过了这么多的时候,信号只用上一次,大概再也用不上了。

    她来得及吗?邻居在吗?信号坏了没有?

    列娜用颤抖的双手把缨络『插』入了『插』座,不相信信号立刻接得上,邻居立刻听得见,如果听见,那也会太迟。马尔采夫大约正登上楼梯了。

    老头生起气来,这时对面的门敞开了,布拉科夫跳到了梯台上。

    此时,米沙才猜到列娜去了什么地方,心里很感谢她的机灵。他原来决定,准备把老头抓起来,绑住,用布堵住嘴,藏进自己的房间里去。

    “他认识……”米沙看到布拉科夫,说。

    “布拉科夫刹那间估计到了情况,站到了他们中间。

    “去我那里!”他强『逼』着来访者,命令道。

    “怎么回事,您是什么人,请别推推搡搡……您想干什么?”老头『露』出惊奇的神『色』,开始喃喃说,”对不起……您拖我去哪里?”

    布拉科夫没有理睬他。

    “我们走,我们走……一会儿……我全部向您讲明,”他用手托着老头,强拖硬曳进了他的住宅。

    一转眼工夫,门就关上了。只听见门后的老头在争吵和抗议,但很快安静了下来。看来布拉科夫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这时米沙听到了登楼人有节奏的脚步声。

    列娜跑进了前厅。她看见老头己不在了,在米沙的鼻子跟前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他拉入了前厅。

    “他马上……”她低声说。

    过了几秒钟,传来了门铃响。米沙看了看他的假妹妹。把只手指贴在嘴唇上。谈话已经不可能了,马尔采夫就在门外。他用手势解释一下,他俩便分开了。列娜踮着脚去了客厅里,他刚走到门前。得去开门。但由于刚刚经受的激动他膝盖在发抖,不知怎么地觉得气喘不过来,好像奔跑了很长时间。

    “怎么样?等久了吗?”马尔采夫在把一瓶酒和一个不大的纸包交给米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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