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蜘蛛-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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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是每个手指头都是一般齐的。”
管理员打开了封着的房间。把撤退人员留下的家具编了号,又从新房客那里要了个”临时保管”的字据,然后讲清何时、何地和怎样可以碰到她,就道声好,走了。
残废军人和两个女邻居留了下来。
这些日子里,列宁格勒很少残废军人,对于失掉亲人打外区搬来,忍受许多痛苦的劳动『妇』女来说,这样一个新房客的到来是再好没有的事了。心地善良、富于怜悯心的俄罗斯『妇』女终于找到了照顾的对象。一转眼工夫,桌上已经放好了热茶和简单的点心。残废军人这么年轻就跟拐杖相伴,特别触动『妇』女的心,所以她们争先恐后提供自己的帮助。
“多谢你们,我疲倦了,想睡觉。晚上我们再谈谈,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挨到沙发上坐下说。
看他除了军大衣外什么也没有,『妇』女们拿来了枕头和被褥。天黑以前的照顾这才算结束。
***
下午,天有了好转。风静了点,雨也停了,雪开始下小了,没落到地面融化以前,雪花久久地在空中盘旋,仿佛在给自己选择一个落脚的地点。
谢尔盖·德米特里那维奇·扎维亚洛夫刚与女儿吃过午饭,准备照常实验,这时电话铃响了。
“我是扎维亚洛夫。”
“谢尔盖·德术特里耶维奇,请到我这里来一下,”他听出了厂长的声音。
“现在吗?”
“是,如果可以的话。”
扎维亚洛夫对占用工作时间发了几句牢『骚』,就去办公室了。厂长笑着迎接他。
“坐下,别生气。事情很重要,您得与主任工程师去莫斯科。”
学者皱紧了眉头。
“为什么?”
“去总局报告。”
“这真是新闻!”扎维亚洛夫极为惊讶,”怎么这样……突如其来。”
“错了,谢尔益·德米特里那维奇,完全不是突如其来,已经过了 5 天到 7 天。”
“可是我的信管怎么办呢?”
“主要就是为它才去的。那里您会知道你们技术的最新消息,阐明一切可能『性』。在我们的仓库里反正原料很少。”这是另一个问题,为这个不一定要我去莫斯科,有供应科嘛。”
“谢尔盖·德米特里耶维奇,您的威信很有作用,如果您亲自跟首长说一说……”
“懂了……唉!没有料到,没有料到。”
“您不是准备夏天去科学院吗?”
“不是那个事,报告使我头痛。就是说,又得准备。”
“那又怎么呢?有的是时间。女打字员我给您安排。”
学者『摸』了下小胡子,作了最后拒绝的尝试。
“难道非我不行吗?”
“怎么也不行。我们对派谁去动了很多脑筋;我们不想打断您的工作,但是您也明白,这在眼下是多么重要。”
“一般说来,借此机会出去一次,这也不坏。完全不坏,”化学家沉思着说,”对,不能老是闭门造车。我已经三年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了。是的,三年缺一个月。在化学里有许多新东西——这很自然。科学界现在工作很卖力……可出版物却很少。如果一定要我去,我也只好去一趟。写出差证明吧,瓦列里·库兹米奇。那我乘什么走呢?”
“乘飞机。”
“乘飞机!哪儿的话!”学者惊奇起来,并突然推论说,“我不会跳降落伞,一次也没有跳过。”
厂长笑了。
“41 年,”他说,“妻子对我讲,有一个女公民断言说她在排队时看见一个法西斯分子乘降落伞落到他们的屋顶上,看了看他要的东西,又飞走了。还一口咬定她是亲眼目睹的。
扎维亚洛夫哈哈大笑起来。
“乘降落伞飞走?奇迹!这应当去对小孩子说。”
他们拟定了一个大概的报告计划,记下了一系列应在临行前“详细研究”的问题,准备到莫斯科去说明,然后他们彼此都很满意地分了手。
特里福诺夫完成任务回来,登上自己的办公处,给首长打了个电话。
“中校同志,特里福诺夫报告,”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后,他说,“刚到。”
“一切顺利吗?”伊万·瓦西里那维奇问。
“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意思?”
“这里有一点没有料到……”
“请来一下。”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穿着普通的西装,好些地方抹上石灰,他刚刚去了正在进行修理的扎维亚洛夫的住宅,还没来得及把衣服弄干净。助手的电话使他十分担心。
特里福诺夫走进办公室,把从『药』剂员那儿拿来的『药』粉放到桌上,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把盒子推过一边。
“喂,您那儿怎么回事?”他问。
“按顺序讲吗?”
“不,先说说什么没有’料到’,您怎样回答。”
“沙尔科夫斯基间我,有没有带来国声机唱片。我回答没有:说除了信,什么也没带来。”
“嗯,那后来呢?”
“再没有什么了,叫晚上去一次。”
“是这样!”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拖长声调说,“唱片。记得很清楚,卡扎科夫关于唱片什么也没有说。我看了全部记录,这是新情况,好,现在请坐下,把一切按次序讲。”
听完造访『药』剂员的详细报告,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把写在盒上的地址同他那儿已有的地址核对了一下。
“我们原来把沙尔科夫斯基忽略过去了,特里福诺夫同志。那是个老牌间谍,我得到了很不寻常的材料。”
“是,老家伙看来很有经验,“特里福诺夫同意说。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从盒予里拿出了阿司匹林粉,打开了其中的一包,闻了闻。
“阿司匹林,”他慢腾腾他说,他原以为其它什么东西。“关于唱片我自己来弄清楚,现在您需要设计好扎维亚洛夫住宅里的信号装置。铃声不适合,得是一种声音很轻的小汽笛……又不能经过梯台,马尔采夫可能注意到。”
“容许提个建议。”
“提吧。”
“装作旧天线!经过窗子拉到外面,搭在屋顶上,而另一头通到布拉科夫那里。”
“不知道行不行……到现场去看一下。那儿二层楼上架设着电线,或许就藏在里面?最好您亲自去看一下。”
特里福诺夫注意地听着,并观察着首长的每个举动。他感到中校说话和举动都显得十分心不在焉,也许他头脑里正忙着考虑别的事情。
他没有猜错。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想的正是主要问题,他的全部计划得靠它来实现。
“听着,特里福诺夫同志,”他友好地对助手说,”您认不认识年龄 15岁左右的女孩子?要聪敏、勇敢、机灵,最好有音乐才能。”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的所有助手都知道首长的计划,并不止一次思考、商量和评论这些计划:因此,特里福诺夫一下明白了首长的意图。
“代替阿利姬吗?”他问。
“是。”
“有一个……外甥女,但是她不合适,中校同志,“他想了想作了回答,但随即又说明,”她是个慌张鬼。有点什么事,立刻就尖叫起来。阿利娅,像您所说的教授的女儿……书读得很多,懂得很多东西。这样的女孩没有……不适合!女邻居倒有个女儿,不过话太多,是个饶舌的人!她什么都会讲出来的。”
“是……这样的人不适合,”伊万·瓦西里那维奇同意,“当然,可以说女孩子撤退到了姑母的村子里,但问题不在这儿,多一个人在住宅里对我们有好处。阿列克谢耶夫每天要学习。”
“要是阿利娅自己同意,为什么不呢?”
“不,我也想到过这点。太冒险。他们之间的关系应当是很亲密的,哥哥和妹妹。那个女孩见到阿列克谢耶夫会害羞,并且一般说来他们是很不同的……”
“那么,或许他自己有个认识的女孩子?”特里福诺夫问。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助手,笑了。
“这点我倒没有想到……这真是个好想法。应该问明白……在马尔采夫来之前我们还有许多时间。”
这时外面响起了警报声。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打开了扩音器,听这个令人不安的声音响了几分钟,随后拔掉了『插』头。
“天气转晴了,他们又飞了,”他说。
“这是某种校正『射』击用的飞机。在我们战线上没有轰炸机出现,”特里福诺夫说。
“谁晓得他们。今天没有,昨天可能有……”
43 年,空袭警报在列宁格勒很少出现。空中优势完全转到苏军这边来了,希特勒分子只在战线最紧要的地方派出他们的飞机。
第1卷 第7章列娜·加芙里洛娃
每天收到的《列宁格勒真理报》挂在存衣室的大护板上;空闲的时候,它旁边总是聚集着许多人。
“命令!什么城市?女孩子们,”进来的女工们急不可待地问。
“法斯托夫。”
“这在哪儿?”
“在乌克兰,基辅过去。”
“这是个大城市吗?哪个知道?”
“大概很大。要不不会无缘无故发布命令的……”
列娜,加芙里洛娃站在女工中间,带着幸福的微笑听着这些谈话。11 月7 日苏联红军在基辅附近粉碎了希特勒军队,解放了乌克兰的首都。今天是法斯托夫……不知以后那一天可以把法西斯分子从列宁格勒赶出去。苏联军队的每个胜利,列娜都领会成自己的胜利,就像她亲自参加了解放基输、法斯托夫和其它城市的战斗。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她不是为胜利正在贡献出一切力量吗?难道她不是与成年人同样工作着,哪方面也不比有经验的女工差吗?最近一年内,她受到三次表扬、两次奖励。
“加芙里洛娃在这儿吗?”她听见了女记时员的声音,便回过头去看了一下。”列娜,快去主任那里,有人急着找您。”
安娜·扎哈罗芙娜领导工场很久了,熟悉所有女工,知道她们的『性』格、才能、生活条件和家庭情况。在叫列娜·加芙里洛娃前,她把女孩子的情况对国家安全局的中校作了详细介绍。
“在列宁格勒她没有亲人,是父母全无的孤儿,”她用平稳的声音说,”父亲在前线,什么消息也没有,不清楚他是否活着……”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没有打断她,从这个又高又瘦、不很年轻的女人话里可以推定,列娜·加芙里洛娃受到信任,不仅如此,他觉得主任很喜欢列娜,而且对她有些偏爱。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需要列娜,”安娜·扎哈罗芙娜继续讲,”不过应当说,与她分手很可惜。女孩子在我这里工作……要不是最好的,也决不输给最好的。我们大家对待她就像亲主女儿一样。”
“我们不会耽搁她很久的,”伊万·瓦西里那维奇安慰说,”年底她就回来工作。”
“要不给您另外介绍一个,”安娜·扎哈罗芙娜坚持说,“年龄较大些,他究竟还是个孩子呢。”
“不,不能换。”
“我当然很难判断……你们干的又是这种事……怎么说呢……你们优先一切。您同她亲自谈吗?”
“是的,只要您同意。”
有人敲了下门,得到容许之后,列娜进来了。她带着疑问看了看安娜·扎哈罗芙娜,又望了下不认识的男人,遇到了他那仔细研究的目光。
“您叫我吗?安娜·扎哈罗芙娜,”列娜低下眼睛轻轻地问。
“是,请在这张椅子坐下,别不好意思。”
列娜走到指定的椅子前坐下,理了理外衣,她感到那男人锐利的目光还在注意自己。”他需要什么?他是什么人?”她想,决不定要不要把眼睛抬
起来。
“列诺奇卡1,想委托你一件极其严肃、极其重要的事,”安娜·扎哈罗
芙挪用不同寻常的、严厉的声调说,“如果你有能力……胜任得了,就同意
把这样的重任担当起来吧。”她停了停,吸口气结束说,“我毫不反对。”
“什么事?安娜·扎哈罗芙娜。”
“关于这个,你与伊万·瓦西里那维奇谈谈……那么,我暂时出去一下。”
她站起来,抚『摸』一下女孩子的头,扫屋子里出去了。
“让我们认识一下,列娜,”男人站起来,向她伸出了手说,“我叫伊
万·瓦西里耶维奇,不过您可叫我万尼亚叔叔。”
列娜抬起了眼睛,她的一切不安部消失了。在她面前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亲切的微笑,善良的眼神,斑白的鬓发。这一切都博得了她的好感,她不由
自主地回答了个微笑,站起来,伸出了手。
“告诉您个秘密,我们有个共同的熟人……甚至是朋友,我在任何情况
下都认为他是我的朋友。我想,您也与他很要好。”
“谁?”
“这是个秘密。您能保守秘密呜?“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狡黠地问。
“当然能。”
“可是,如果您对女朋友们泄漏了呢?”
“不……我不爱『乱』说,”女孩子老老实实他说,”如果您不放心,那末
最好别讲。”
“难道您不感兴趣吗?”
“当然感兴趣,可又怎么办呢?突然真的泄漏了出去。”列娜惋惜地承
认说。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笑起来了,换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很好,您很坦率……我为您准备了许多各种各样的秘密,可是我们
需要讲定。安娜·扎哈罗芙娜对我说,您是个爱国主义者,为胜利积极劳动,
热爱自己的工作……我想您不会欺骗我们,不会对任何人泄漏秘密……是这
样吗?”
“当然,要是不能讲,那为什么我要多讲?”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弄得很窘,工作中他几乎从没有跟女孩子们打过交
道:但不知为什么他认为她血榔是好奇的、多话的、不能保守秘密。列娜很
使他喜欢,一切举止都很沉着,她原来是个相当严肃相当聪明的女孩子。
“您认识米沙·阿列克谢耶夫吗?”他出其不意地问。
列娜的脸上出现了羞涩的红晕,但是她没有低下眼睛。
“是,我同他很熟悉。”她严肃地回管。
“您与他的关系怎样”
“普普通通,”列娜脸更红着说。
“我觉得你们是朋友。”
“一般来说是。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子。”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看到列娜十分不好意思。他看得越认真、越仔细,
她的脸就越发红,眼睛都变得『潮』湿了。似乎再过一会儿,就会放声大哭起来。
他想起,他请米沙说出他所信任的、认识的女孩子,米沙难为情的程度也不1 列娜的小名。比她差。
“您知道怎么回事,列娜,”伊万·瓦西里那维奇考虑了一阵之后说,”我们委托给了米沙·阿列克谢耶夫一祉极其严肃极其重要的事……坦白地对您说,一件很危险的事。他需要个助手,准确点说,女助手……因此我决定请求您……您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
随着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的说话,女孩子的羞『色』渐渐消除了,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