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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岭南一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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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她听到有人骂骂咧咧地喝着人们闪开,而赶集的群众,也纷纷避开到街道的两旁,她不禁抬头一看,是一个当官的,带着两个佩刀的乡勇走来了,不禁皱了皱眉。
  蓦然间,人群中一位年老妇人惊叫,她摆在街边的一篮子鸡蛋,给那当官的踢飞了,一篮子蛋,只只壳破黄流,没有一只蛋是好的。这老妇人惊叫之后,人也呆了。一个乡勇见她还不闪开让路,又一个巴掌拍了过去,直打得那老妇人仰面翻倒,那乡勇口里仍骂着:“你这老虔婆,自找死了,还不让路?快滚!”
  木棉花急忙放下筷子,飞奔过去,一边扶起老妇人,一边怯生生地对乡勇说:“你,你别打她,我,我扶她到一边去。”
  乡勇本想再给老妇人一腿,见突然奔来一位漂亮的姑娘,定了神望着,那当官的一眼看见这乡下少女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似红霞般的脸儿,怯生生的娇态,登时色心顿起,一双绿豆眼转了转,喝问:“是你?!”
  木棉花愕诧地问:“老爷认识我?”
  “我怎么不认识你?你不是屯邦村麦老三的女儿吗?”
  “老爷认错人啦!”
  “哼哼!我还有认错人的?”绿豆眼转身喝着两个乡勇:“你们先给我将她拉回去。”
  “是!”
  一个乡勇上来,就要捉木棉花,木棉花挣扎着,叫喊:“我不是什么麦老三的女儿,你们放开我。”
  突然,茶馆里飞出一个人来,大声喝道:“你们给我住手!”
  人们一看,又是一位博二十岁左右的大姑娘,双手叉腰,凤眼圆睁,怒容满面,立在街中心喝问:“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列故伤人,强拉民女,还有王法吗?”
  绿豆眼愕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竟有人来管自己的事,眯着一双小眼睛打量来人,问:“你敢管本老爷的事?”
  “天下的事,天下人管,本姑娘为什么不敢管?你最好乖乖地先给我将人放下来。”
  “你是吃了豹子胆、老虎心,想造反了?敢叫本老爷放人?你知不知道她家拖欠了官府几年的赋税,本老爷正愁找不到人,你还叫我放?”
  木棉花委屈地叫喊起来:“老爷,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屯邦村的人,也不姓麦。”
  人群中有人说:“我们屯邦村根本就没有这位姑娘!”
  绿豆眼大声喝着:“谁!站出来给本老爷说清楚!”
  吓得那说话的人不敢出现,缩在人群中。
  姑娘一声冷笑:“想凭官威吓人吗?本姑娘再问你一句,放不放人?”
  绿豆眼转身喝着乡勇:“上!将这小娘儿也给我绑了回去。”
  两个乡勇放开了那乡下少女,提刀扑向姑娘,乡勇手上刀明晃晃的,对乡民的确起到威胁作用,就是对一些会拳脚的村民,也可以应付,但对这位正气凛然的姑娘,不起作用了,交锋两三招,不但刀给姑娘夺了去,人也给姑娘踢翻在地。
  绿豆眼看得傻了眼,想转身逃跑,姑娘轻舒玉臂,一手抓住他脑后猪尾巴似的小辫子,脚一伸,就将他绊倒了,刀尖指着他和胸口问:“说!你今后还敢不敢欺压百姓?”
  “你敢杀我?真要造反?”
  姑娘手中刀一闪,绿豆眼的一只耳朵飞了出来:“你看,我敢不敢杀你?”
  第7章  侠女惩恶
  初时,人们见一位年轻姑娘出来仗义直言,喝令乡勇住手,责问这一仗势欺人的小狗官,不禁暗暗拍手称快,同时也为姑娘担心,都远远围观。后见姑娘出手两三招,就打翻了乡勇,将这狗官摔在地上,既惊喜也讶然,人们心中暗想:“难道这位姑娘,就是人传的岭南一剑木棉花么?昨天大门肇庆府,今日又一下在这里出现了?莫不是她真的是龙母娘娘跟前的小龙女,出来救苦救难?”但也有一些胆小怕事的慌忙离开圩场,远远避开这是非之地。等到见姑娘割下了这官的耳朵,人们一见血流,害怕闹出了人命也纷纷走散,只留下那怯生生的乡下少女仍扶着那跌伤了的老妇人,以及四五个大胆的人站在远处观看,整个热闹的圩日,顿时变得冷清起来。
  在人们纷纷走散时,有十多名乡勇却围了过来。姑娘用刀指着他们喝道:“你们敢过来的,我就先杀了他。”
  绿豆眼感到今天所碰到的,不是一般的人,给割下了一只耳朵后,你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为了保命,你也连喊道:“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涌来的乡勇也吓得不敢再走近一步了。
  姑娘问绿豆眼:“说!你今后还敢不敢再欺压百姓?”
  “我,我再也不敢了。”
  “那老妇人给你的人打伤了,又毁了一篮鸡蛋,你打算怎样?”
  “我赔!我赔!”
  这个绿豆眼,刚才还是圩上的一头老虎,不可一世,现在刀口之下,变成了一只可怜而可恨的丧家狗。
  “好!你就赔她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
  “嗯!你不愿拿出?”姑娘手中的刀又晃了晃。
  “我拿,我拿,你快放了我。”
  绿豆眼不得不忍痛的交出了二十两银子。
  姑娘先点了绿豆眼的穴,令他不能走动,然后将银两交到了老妇人手中,对少女说:“小妹妹,你扶着她赶快离开此地,等一会我可顾不了你们了!”
  少女向这姑娘施礼:“多谢姐姐相救。”她扶着老妇人,“婆婆,我扶你走吧。”
  姑娘回身对茶馆里的一个中年汉子说:“钱四哥,你先带她俩离开,我随后赶来。”
  “是!三妹,那你小心了。”
  原来这位英气逼人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广州天地会红灯堂的副香主陈三妹,她带了钱四哥和另外一女伴阮大姐,前去云雾山寻访岭南一剑木棉花而路经都骑,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怯生生而好心的乡下少女,就是人称岭南一剑木棉花,而白白错过了。
  陈三妹眼看着钱四哥护送着老妇人和少女远去,才拍开了绿豆眼的穴位,丢下了一句话:“今后你再敢为难那老妇少女,欺压百姓,让我知道了,你一家人就别想下去!这一次我暂时算放过了你。”说完,便与女伴,施展轻功,跃上瓦面,转眼已出了镇子郊外。
  乡勇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武林商手,一个个惊愕得目瞪口呆。绿豆眼更看得傻了眼,一想自己刚才的一条命几乎冻过水,哪里还敢下令追赶。当他事后一听说那姑娘是行踪莫测,令黑道上人物震惊的岭南一剑后,更吓得今后不敢欺压百姓了。而在百姓当中,岭南一剑是龙母娘娘跟前的一位小龙女,更越传越神奇了,成为了人间除恶行善的一位仙子,弄得悦城龙母庙的香火更为旺盛,每日都有人来朝拜。
  但谁也没注意到,当陈三妹和阮大姐离开后,又有两位武林高手,相视一眼,舒展轻功,不动声色,暗暗跟踪陈三妹而去,不知道他们是哪一道上的人物。
  在远离都骑十多里的山坡上,陈三妹、阮大姐会合了钱四哥,陈三妹问:“四哥,那老妇和那姑娘呢?”
  钱四哥一指远处山坳中的村落:“她们进村去了。”
  “那老妇怎么样?”
  “三妹放心,我给她服下了二颗舒筋活血丸,已能行动了。”
  陈三妹点点头,阮大姐却问:“那姑娘呢?你有没有问她的姓名?家住哪里?”
  “四哥,你不感到这姑娘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哦?!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了?”
  “你试想一下,一位乡下姑娘,在那什么老爷的手下人打了老妇人一巴掌后,再准备用脚踢时,众多乡亲没一个敢出来,她却不顾危险冲了出来去扶那老妇人,这一行动,你不感到奇怪?”
  陈三妹一下想到了,急问:“大姐!你认为那姑娘是我们要找的岭南一剑?”
  “她是不是岭南一剑,我不敢说,但她冲出来那份救人的勇气,就令人佩服,一个腼腆的乡下姑娘,有这份胆量,起码就不是一般的乡下姑娘了!三妹,我本想叫你别急于出手,看看那姑娘怎么应付,可是你……”
  陈三妹说:“大姐,我没想到这一点,一见那姑娘给他们抓住,便着急了。”
  “三妹,我没有怪你,你那急人之急的侠肝义胆,我还不了解吗?”
  钱四哥问:“大姐,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进村去找她?”
  阮大姐遥望那山坳的村落,一条长长的山坳,错落着大大小小的村子,散布在两旁的山脚下,山坳中是一片良田,村与村的距离,有的相距不远,有的相距几里。房里麟次栉比,不下成千户,又看看天色,日已西斜,想了一下说:“要是那姑娘真的是岭南一剑,这么个一条大乡,我们今日里恐怕也打听不到,同时也容易惊动她,不如我们现在先赶去赵家村,请赵家父子为我们打听这姑娘,这样就不会惊动她了,你们看怎么样?”
  在三人当中,阮大姐久闯江湖,阅人历事经验丰富,而且为人冷静沉着,极富谋略,是红灯堂的护法之一,陈三妹一向对她极为信任,言听计从,陈三妹说:“大姐这样说,当然是好的了,现在我们先赶去赵家村吧。”
  钱四哥说:“万一那姑娘不是岭南一剑,那不麻烦了赵大侠父子?”
  阮大姐一笑:“赵家父子,向有侠名,助人为乐,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万一那姑娘真的不是岭南一剑,这么一个质地极好的姑娘,我们将她收到红灯堂来,传她武功,不也多了一份力量么?我担心的是恐怕找不到她。”
  钱四哥疑惑说:“她要不是,怎会找不到她的?我目送她们走入山坳,就没有出来过。”
  “有些事往往不如人料的那么如意。”
  陈三妹说:“大姐,我看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位姑娘才好!我倒希望她不是那神秘的岭南一剑。”
  “是岭南一剑不更好吗?”
  “要是她是岭南一剑,就不易找到了,我们可不见了一个好女伴。”
  阮大姐一笑:“天不早了,我们还是赶路吧,从这里去赵家村,恐怕也有四五十里。”
  第8章  魔影侠踪
  赵家村座落在云浮山下的群岭之中,云浮山实际是云雾山脉北面一处山岭,山高林密,山道盘山穿林,有时跨涧翻岭而过。这时,已是下午的申时,日渐西斜,三月的阳光,分外殷红,照得青山如画,溪水如带,远山近林,添上一屋迷人的金色。
  陈三妹等三人在山角转弯的山溪畔上,正想跨溪而过,蓦然从树林中闪出一位劲装的汉子来,挡住他们的去路,似笑非笑地说:“在下在这里等候陈香主多时了。”
  陈三妹一怔,心想:怎么在这深山大岭中闯出这么个人来?她打量了那人一眼,只见来人三十多岁,一身密扣的蓝色劲装衣裤,黑脸方面,深目大口,一条辫子盘在头上,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但这人从林中闪身跃出,已知不是什么好人了,而且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陈三妹不由后退一步:“阁下何人?”
  “陈香主真是贵人事忙,我们不是都在都骑茶馆中照过面么?香主就忘记了?要不是香主在镇上露出一手夺刀的功夫,在下还不敢相认哩!”
  陈三妹一听,想起来了,这是在茶馆中吃饭时的一位茶客,曾不时暗暗打量着自己,当时也没有在意,因为打量自己的人也不少,但问:“阁下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一面暗暗凝神运气,以应骤然变化。
  “在下姓何名森,江湖上人称混元开碑手,见笑,见笑。”
  阮大姐在后面说:“三妹小心,他是清廷的鹰犬,大内的高手之一。”
  陈三妹不由心头凛然,问:“你来干什么?想捉拿我们?”
  何森一笑:“不敢!在下只想请香主跟我走一遭。”
  “我们不同意,你要出手?”
  “在下极不愿这样,要是香主不赏脸,要下只好强请香主了。”
  “凭你一个人请得动我们么?”
  “在下想试试看,要是伤了香主,请莫见怪。”
  陈三妹拔出了柳叶刀:“姓何的,亮兵器吧。”
  何森摇摇头:“对不起,在下与人交锋,从来只凭一双手,就是你们三人联手齐上,在下也不在乎。不过,你们千万别有逃跑的念头。”
  跟着,在陈三妹三人身后不远的山道上,响起了一阵桀桀的笑声:“何老弟,你放心对敌好了,他们怎么也跑不了。”
  陈三妹三人回头一看,更是暗吃一惊,这是广州巡抚跟前一我护卫,鹰爪王黄蜂,功夫恐怕更在何森之上。显然,这两位清廷鹰犬是有备而来,树林中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鹰犬埋伏着,要是有,今日恐怕难逃危命了!能逃得出去,已算大幸。
  陈三妹到底是一堂的香主,很快冷静下来,果断地说:“钱四哥,你去对付后面的鹰犬,这姓何的由我打发,阮大姐注意四周,看有没有其他的鹰犬。”
  何森说:“陈香主果然极有将才,不愧为女中英杰。要是陈香主肯随在下走一趟,在下敢保证陈香主不但没什么性命危险,反而受朝廷重用。”
  “何贼住口,看刀!”
  陈三妹一刀劈出,宛如一条白练,凭空而起。这是游龙八卦刀法中的起手式,名为“春水横流”。武林中有句话:“刀走黑,剑走青。”刀法要猛、狠、快。陈三妹这一招劈出,已深得刀法的要决了。
  何森身形一闪,避了这一招,口里说:“好一招春水横流,可惜火候不到。”说时,顺势一掌拍出,顿时一股掌劲,如怒涛横空涌来,陈三妹几乎给一股掌劲逼得喘不过气来。
  何森原来是黑道上的魔星,以铁砂掌称雄河北、山东一带,不知怎么投靠清庭,成了清庭的一名大内高手,他这次南下,主要是扑灭天地会,捉拿广东天地会中的主要成员,而陈三妹,正是广东天地会中主要成员之一,列在捉拿的名单中。
  天地会是极为秘密的一个组织,不为外人知晓,就是武林中人,也不知道谁是天地会的成员,而何森不知从哪里得到情报,知道陈三妹前来云雾山寻找岭南一剑,由于地形不熟,请求巡抚派黄蜂随同自己前往,一路跟踪而至,直到都骑小镇上,陈三妹亮出武功,他才断定这位二十岁的俊气姑娘,就是自己要捉拿的人,只要捉到了陈三妹,天地会其他成员就不难捉到。所以他一出掌,就使出了五成的功力。
  何森的铁砂掌,掌到足可以开石裂碑,给他拍中一掌,筋断骨碎,没有不死的,死于他双掌下的武林中人,不知有多少。他这次用五成功力,目的只想将陈三妹拍伤活擒,而不想取陈三妹的性命。这五成的掌劲,就逼得陈三妹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三妹纵身后跃闪开,但何森一掌又拍过来,她屏着气,脚步一移,走震位,又一刀劈出。在何森闪开后,她又急踏离位,转身一刀又劈出。她抖展了游龙八卦的刀法,环环相扣,刀刀紧逼,使何森的铁砂掌法一时奈何不了她。刹那间,已是刀光闪耀,人影急转。
  另一边,钱四哥与鹰爪王交锋,钱四哥一出招就处于下风,阮大姐眼见钱四哥不敌,而陈三妹仍可支持,便拔剑相助钱四哥,联手对付鹰爪王,鹰爪王一声长笑,身形腾空而起,双手如铁勾,凌空向钱四哥、阮大姐头顶抓来。这是鹰爪王极为凌历的一着杀招,名为“飞鹰扑兔”,眼见钱、阮两人必有一死一伤。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青烟似的身影,如流星飞矢,从树林中飞出,人到剑出,寒光闪过,“嗤”的一声,划伤了鹰爪王右手腕,将阮大姐从死亡中救了出来,同时也救了钱四可。
  鹰爪王不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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