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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淡烟幻影 作者:曹若冰-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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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道玄通纵然掌中握有上古兵器——灵龙软剑,但在这种情势之下,却也无可奈何,逼得只有退步撤剑,以策安全。
  须知祝玉琪以“分花拂柳”一招为引,其实紧接着乃套用阴阳仙翁传授的正反三十六式“流星拂穴手”运用于剑术之中,脚下展出“潜影挪移”上乘轻功身法。
  这两种绝学,不但神奥奇诡,并且玄而又玄,令人莫测高深。
  恶道玄通那曾见过这等身手,更没见过这等剑术,三十六着,走为上策。
  祝玉琪一见恶道身剑合一,退了下去,立以疾如电光石火的速度,转向青衣帮那两香主攻去。
  光头和尚与瘦骨伶伶汉子一眼瞥及祝玉琪施诸于恶道玄通那神出鬼没的剑术舆身手,早已吓得目呆口楞,神为之夺。
  是以祝玉琪突然将目标转向他俩之身,虽然他俩立即发觉,然而为时已晚,加之根本对敌人的路数无从捉摸,攻无法攻,守无法守,逼得手忙脚乱,一无章法。
  试想这样一对上不了秤的货色,遇到祝玉琪手中,他们的命还逃得了么?祝玉琪因追凤客罗方惨遭青衣帮恶徒杀害,罗依华舆神乞路衡先后被掳充作人质,他对青衣帮人已恨之入骨。
  又逢祝玉琪遇着杀害他爷爷的仇人在场,他心底已被强烈的愤怒舆痛恨充塞。这强烈的愤怒与痛恨,促使他重下杀手。
  也许光头和尚与瘦骨伶伶汉子命里注定该遭凶,才在此时此地碰上杀星高照的祝玉琪。只见他俩死状甚惨,两人一色一样,从胸到腹,一横一直地被划了个十字,不但鲜血四溅,肝、肠、肺同时涌露身外。
  且说恶道玄通眼看祝玉琪剑术奇奥难测?身形捷快如凤,一时无法克敌制胜,只好撤剑后退,以求自保。
  他原以为就玉琪必跟踪直进,没想到这小子却舍他而攻青衣帮两香主,待他倏退又进,意欲解救光头和尚二人时,已然慢了一步。
  恶道玄通一眼瞥及二香主为与自己助剑而惨死,不禁勃然大怒。
  口中嘿的一声冷哼,喝道:“好小子!”
  手中灵龙软剑一挥,招演灵龙剑法中精华绝招,迳向祝玉琪全身要穴罩去。招式不但绝妙,而且狠辣异常。
  祝玉琪一见对方势若拚命般攻来,情知敌人已抱着两败俱伤的心念,不禁冷冷一笑,以挑逗的口吻道:“你想死,我可没这兴趣!”
  话落,缩腕撤剑,剑走轻灵,避重就轻,完全一派游斗的方式。
  恶道玄通一招落空,加之又在川中双鞭面前,觉得甚无光彩,只气得两眼突出,凶光毕露。
  灵龙软剑“呛啷”一振,抖得笔直,一招“倒卷乌龙”,却向祝玉琪手中剑缠去。
  祝玉琪深知敌人手中兵刃锋利无比,手中剑一旦被缠,立即会被削断,何况此剑乃是阴阳仙翁义女暂借,如若见面时还剑不出,实在无法交待,他那肯让敌人灵龙软剑碰上。说不得只好尽量躲避,以求手中剑的安全。
  就因为他心中有所顾忌,无形中攻势略缓,不料,恶道玄通一眼看出有机可乘,那还坐视良机失去。
  刹那之间,寒芒闪闪,剑气弥天,冷气森森,惊心动魄。
  不过眨眼工夫,恶道玄通的灵龙软剑已抖起数朵剑花,分向祝玉琪胸前“华盖”、“膻中”、“中庭”、“左幽门”、“右幽门”五大要穴刺去。
  祝玉琪万没想到恶道剑招如此神妙,变招如此神速,而且攻势凌厉无俦,不禁骇然为之一惊。在避无可避,解无可解的情势之下,祝玉琪咬牙忖道:“看来如不硬拚一招,恐难全身以退……”
  一念未已,陡然他脑中迅如闪电般掠过一计。
  祝玉琪再不迟疑,一声虎吼,装作无计可施,被逼拚命的模样,不退反进,猛向恶道扑去。恶道见状正中下怀,纵声狂笑道:“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现在我看你逃!”逃字出唇,独臂猛伸,递进三寸。
  眼看祝玉琪就要伤在灵龙软剑之下,际此千钧一发,竟连一旁观战的川中双鞭,也不禁为祝玉琪暗捏一把冷汗。
  谁知虎视耽耽,随时准备出手协助恶道的秃鹰,正暗喜恶道即将得手的眨眼之间,但听祝玉琪嘿他叫了一声,人影一闪,倏忽不见。
  说起来似乎有点神奇,读者也许要责备著者手法拙劣,编造得不近情理,但容著者道出实情,或许诸位就不会见怪了。
  所说的倏忽不见,乃指的恶道一人而已,其实距离较远的川中双鞭舆秃鹰,却看得十分真实。
  原来祝玉琪施展的乃是失传多年的“潜影迷踪”上乘轾功,但他何以早不用,迟不用,偏偏要在生死开头方始施展出来,难道他是有意卖弄不成?
  其实,在这生死系于一念之间,施展这一手实则险而又险,如说有意卖弄,祝玉琪绝没那么傻,其中却大有道理。
  只因他有感恶道玄通的剑法的确巳具相当火候,加之又持有前古神兵的灵龙软剑,自己要想取胜,一时确也不易。
  正好又碰上恶道尽演灵龙剑法中的精华绝招,触动他的灵机,故此乃心生走险之计。他之所以要在险中弄险,却也有他的打算。
  因为往往一个人在功成名就的一刹那,他会兴奋得忘形,祝玉琪就窥准了一般人的这一弱点。
  恶道眼看即将得手,自然全神贯注,祝玉琪故意不退反进,目的也就是要集中对方的心神,不让他联想或顾虑其它。
  然后他再继续他的心计,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将敌人制服剑下。
  祝玉琪在那间不容发之际施展绝顶轻功脱出险境,复以无比的身手,迅速绕至恶道身后,意欲给他个防而不及,将恶道劈于剑下。
  所谓,姜是老的辣,这话诚然不假。
  恶道玄通倏然发觉祝玉琪身形杏如黄鹤,登时情知不妙,口中暗叫一声“不好!”身随剑势,却直挺挺地向地面平倒下去。
  这完全是他久阗江湖见多识广,临敌经验丰富的原故,祝玉琪倏忽不见,他便意念到祝玉琪必从身后攻来,是以不假思索,先倒向地面再说。
  祝玉琪一见恶道竞能事先防范,心中不由甚为佩服,暗赞玄通不愧成名多年,胆识俱都不凡。
  他心中虽在暗赞不已,手底下却未稍缓,手中银虹剑去势如电,疾随倒向地面的恶道身躯劈去。
  恶道自起念与实际行动倒向地面,为时不过瞬息工夫,在他心想,这叫防而不备,无论敌人打从何方袭来,自己倒向地面总是最安全的办法。
  同时,他打算只要持剑的手能触及地面,立即单手一点,平地纵去。
  就在他持剑的手,欲达却又未达地面之际,陡然,脑后风生。
  这一来,完全出于他的预料之外,万没想到自己如此防备迅速严密,却仍逃不过这十来岁的小孩之手。
  心中陡然一惊,意欲翻身舍命相拚,奈何只得独臂,心余力掘,要想翻身已是不及。听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恶道自忖必死无疑,倏忽间想起,自己罪大恶极,祝万松断我一臂,理应以此为戒,从此洗面革心,改邪归正才是,万不该以此记仇,复将祝万松劈于剑下,如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结果仍然逃不脱兀运,终归血溅祝家子孙之手。
  就在恶道闭目等死,祝玉琪眼看就要索还爷爷血债之际,陡然,一片蓝汪汪光芒,挟着破空劲凤,自左侧偷袭而至。
  不用说,这是秃鹰连景春为救恶道之危而抖出“子母追魂戟”。
  若非其时其地,换了下面垂死之人并非恶道玄通,也许祝玉琪会缩腕撤剑,先解自身之危。可是,剑下之人乃残害他爷爷主凶,良机一失不再,纵然拚了负伤当场,他也不会轻易将恶道放过。
  是以敌人“子每追魂戟”眼看即将刺到,祝玉琪竟然视若无睹!虽然他不愿放过恶道,但他却也不愿被秃鹰所伤,右手长剑一紧,疾劈而下。一声惨叫过后,恶道已被银虹剑穿胸而过。
  也就在祝玉琪右手长剑疾进的同时,左掌猛地疾推而出,一股无形两仪真气,随着他那一推之势,已自掌心发出。
  这两仪真气神功,看来无形,听来无声,但一经发出,却蕴藏一股刚猛无俦的劲道,力可开碑裂石,无坚不摧,威力无与伦比。
  祝玉琪一则不肯放过恶道,一则要退秃鹰,情急之下,推出一掌。
  谁知他胡乱推出一掌,却正是秃鹰最感头痛的战法,只因秃鹰使的乃是“子母追魂”双戟,双手各握一柄,只宜交手换招,却极不适于对掌。
  同时,恶道发出的那声惨不忍闻的叫声,使他魂飞魄散。
  秃鹰既不便对掌,复又见恶道救之不及,急忙一拧身形,横掠七尺。
  祝玉琪一剑刺杀恶道,主凶就戮,不禁精神大振,得意地纵声一阵狂笑,事因宿仇得偿,兴奋不已,是以笑声历久不绝。
  秃鹰一掠七尺,避过祝玉琪一掌,未待身形立稳,足尖沾地随起,双戟施展惯用的招式,直袭祝玉琪而去。
  左手戟“巧叩天门”,迳劈头顶,右手戟“枯树盘根”,横扫腰腹。
  出手既快又狠,堪称心黑手辣。
  祝玉琪冷冷一笑,喝道:“秃鹰休想逞凶,这下该轮到你了!”
  话落立即钢牙一咬,左掌暗中运劲拂拍而出,右手长黥疾演“花雨缤纷”,舞起一片银虹,罩向秃鹰身前。
  祝玉琪童心未泯,这时却没伤敌之心,他只想将秃鹰也逼退到悬崖边缘,让他尝尝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心惊肉跳滋味。
  因此他那剑招相掌力,虽都是走向他周身要穴,但出手分寸却拿捏得恰到好处,不等剑尖掌风沾上,便巳撤回。
  但秃鹰要想打从祝玉琪的剑影掌凤中逃出,除非甘愿受死,否则只有节节后退,因为他身前与左右两方俱破祝玉琪的剑影掌风封琐,除了后退,别无他法。
  祝玉琪以凌厉的剑招与刚猛无伦的掌力将秃鹰逼至悬崖边缘,遂也不再进逼,但仍严密封锁他的去路,不让秃鹰踏前一步。
  秃鹰连景春被逼至悬崖边缘,只要再退半步,一足踏空,势必掉落百丈深壑,粉身碎骨。这岂是儿戏得的,生死存亡,就在刹那,秃鹰只吓得脸无人色,魂飞魄散。
  倘若祝玉琪这时童心不起,紧跟着手中长剑再紧一分,掌力再加一成,秃鹰纵有天大能耐,也难挽救万一。
  但祝琪存心要报复当日所受之辱,他故意不让秃鹰落个爽快的死,却要他在死前折磨一番。何以祝玉琪如此残忍,不近人情,这其中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他要秃鹰尝尝这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味道。
  另一个是当年祝玉琪与爷爷祝万松一老一小,在这悬崖上以寡敌众,岌岌可危时,秃鹰的表现最阴险,最毒辣。
  给祝玉琪幼小的心灵上深深印上最坏,最痛恨的印象。
  因此,祝玉琪要他在临死之前,还要接受一番凌辱,折磨。
  殊不知祝玉琪这一大意,不但未能将秃鹰劈于剑下,并且造成了事后一次极大的风险,罗依华与邱慧琳因此险险丧命,终落残废。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秃鹰连景春魂飞魄散之下,陡然脑中掠过一念,他想到:若果在这瞬息工夫,自己不能抢得主动,只要再过片刻,不是伤在敌人剑下,必被逼落百丈深壑,此刻命危旦夕,双戟喂毒追魂钉再不用,更待何时!
  他自铸成“子母追魂戟”后,因为从未遭遇足以逼他使用暗器的高手,是以从未用过,正因为如此,一时之间,他反忘了自己还有一着杀招b要是他能早一刻想起,也许就不会被逼得如此狼狈不堪,亡魂丧胆了。
  此念一生,不不勇气陡增,噤嵘一声怪笑道:“小子你接这个!”
  话落,双手一捺护手机簧,但听丝丝风声,自双戟顶端分叉处喷射而出。紧接着丝丝响声,只见秃鹰掌中双戟,顶端分叉处激射出连珠弹似的绿焰,一颗接着一颗,连绵不断。
  祝玉琪一眼瞥及,心中不禁大吃一惊。
  这时,敌人暗器来得既急又密,已不容他分神忖想,情急之下,想不出更好的破敌之计,只得一幌身形,暴退八尺。
  脱出险境,方始暗暗后悔,刚才理应打铁趁热,把敌人一剑劈死……
  悔念甫生,不料秃鹰却一跃欺近身前,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子你也怕这个……”  一语末毕,接着又是两颗喂毒追魂钉电射而去。
  祝玉琪银虹剑飞快一挡,但听“铛铛’两声,喂毒追魂钉虽被祝玉琪长剑击飞,但身前的秃鹰身影,却也随着那“铛铛”响声去得无影无踪。
  远远地只听得有人大笑道:“有生之年誓雪此辱!”
  祝玉琪情知这是秃鹰所发,正待循声追去,陡然,眼前人影一闪,川中双鞭兄弟俩已并排挡住去路。
  眼前曹氏兄弟截断去路,要追秃鹰已然无望,只好打消此一念头,微退一步,防备川中双鞭夹手来攻。
  不料,川中双鞭兄弟俩迎面而立,笑吟吟地却毫无敌意。
  祝玉琪见状深感诧异,正要启口问话,老大曹复已先他道:“别妄想追了,你不会占得便宜的,”
  这两句话,一语双关,既可说耻笑祝玉琪武艺不济,无法取胜,亦可说他出于一番好意,劝祝玉琪不必多费力气。
  可是,双方于敌对立场,祝玉琪自然不会认为对方是好意,只当曹复在挖苦他,说他奈何不了秃鹰。
  当下一怒,喝道:“你何以见得?”
  曹复仍然笑不离嘴,道:“老夫据实以告!”
  “凭甚么你敢这样轻视我?”
  曹复数度遭祝玉琪顶撞,出奇地却毫无怒意,依然笑道:“老夫并没有轻视你的意思,也不是说你技不如人,只是说你无法破除秃鹰手中一对怪兵器,因此而讨不了便宜!”“你又怎能断定我破除不了呢?”
  川中双鞭老二曹雄接道:“秃鹰一双怪戟的喂毒追魂钉可以射出甚远,必要时根本使你无法近身,娃娃:能否讨得便宜,你自己心里有数!”
  “讨不到便宜,或者中上毒钉,这不是更好么?你们为甚么不鼓励我去,反而劝阻我呢?”
  曹雄一笑道:“要是你中上毒钉,或者死在秃鹰双戟之下,那我兄弟岂不就没戏唱了吗?”“此话怎讲?”
  曹复见他不解,笑道:“老夫弟兄两个很想……很想……”
  他很想,很想地说了两遍,始终却没有说出下文。
  原因是他本想说:“很想跟你领教领教。”但话到喉头,忽然觉得领教两字用在一个娃娃儿身上似乎有失身份。
  心中虽作如此想,但一时却又想不出较好的词句,是以变成吞吞吐吐,像有无限心事,一时难以畅言似地。
  结果,还是老二曹雄接下去说道:“咱哥俩有感小哥你一身功艺不凡,有心要跟你印证一下武学……”
  祝玉琪闻言,哈哈一声长笑道:“想不到青衣帮人对祝某也会客气起来了!”了字一落,放眼看去,只见川中双鞭兄弟俩脸色同时大变,铁青骇人。
  祝玉琪不禁大感诧异,暗中忖道:“怎么啦!这两人的喜怒倒真难以捉摸呀,刚刚两人还是喜笑颜开的,一会儿工夫,怎会陡然变起脸来,难道我这一句话说错了不成?……”
  思忖未巳,老大曹复扳着面孔,沉声说道:“娃娃,小小年纪,说话应该有点分寸!”祝玉琪闻言,更是不解,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曹复猛喝一声道:“你指谁是青衣帮人?”
  “当然指的是你们呀!在我面前,除了你们还有谁?……”
  他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听你们口气,好像不承认是青衣帮人似地……”
  曹复不待祝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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