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却歌烬殇作者:白泽影木-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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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被惊诧到的宫翊封站在大殿之顶看著半空中缺失了一半光芒的明月，一脸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哥，你叫我来干嘛？”宫玖熙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皮不满的抱怨，宫翊封低头侧看著他，眼神冷冽，叫刚才还玩世不恭的玖熙一惊，他站直了身子。
“人间，南方，九尾狐降世了。”
“歌烬……”
…………
“呛──”尖锐如同武器的撞击，蛇妖的尾巴被歌烬手中的红色木剑打到一边，本就不稳的木房子被破开一个洞。
歌烬冷汗直往外冒，牙齿咬著下唇不自觉的用力将薄唇咬破，拿著剑的手支撑不住将剑抵在床沿支撑著自己。
“真没想到，你还有道士的东西。”蛇妖愤恨，但很快又细细笑起来：“就算有，我看你也敌不过我的。不如放弃了，我会让你死得简单些。”
“那还要看你……有……那个本事没！”说完提起剑朝蛇妖刺过去，蛇妖一个转身躲避，歌烬趁机跑出木屋，然刚踏出门口半步，脚下被蛇妖的尾巴缠住，整个人朝房间内甩去。
“啊！”承受不住撞击的痛苦，肚子像是要被撕裂开来，歌烬大叫一身，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蛇妖也不知道被什麽点燃了激情，一脸兴奋的大笑：“哈哈──我还真是幸运，你血内的仙气是我见过最纯的，而你肚子里更是有著无比强大的元神，吃了你还有你肚子的家夥，我就能修成仙身了──哈哈哈！”
“就你？还不够格──”半空中，身材佝偻的老头子脚踩七彩祥云，拂尘一甩，清风徐徐而来，蛇妖想也不想的对著老头冲过去，歌烬大叫：“常老头，小心！”
常老头笑笑，右手食指在空中画著圈，夜色下，那圈越来越大，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当蛇妖想刹住上前冲的身体时，圆圈内一股大力拽著他拖了进去。
一切又风平浪静，那蛇妖甚至连呼救都来及，就那麽直接消失於空气中。
“啊啊──”歌烬捂著肚子惨叫不止，没有任何力气去思考和询问刚才那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肚子宛如要炸开一般，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叫歌烬得不到半点喘息的余地。常老头蹲在歌烬身边，张开一个五米来长的圆形加护阵法。
掰过歌烬颤抖不止的身体，让他平躺在地上，然後架开歌烬的双腿，退下他的裤子。
刚才的那一下撞击似乎撞到了腰部动了胎位，肚子里德小家夥顾不得母体的痛苦，不断挣扎著要出来，延绵不断的血顺著歌烬的大腿蜿蜒而下。
堕入地狱般的痛苦深渊的歌烬没有一丝力气去阻止常老头的举动，全身的力气都被肚子上的阵痛抽走，连灵魂也好像被抽走了一般。
常老头亮出一把明亮的尖刀，他凑到歌烬的耳边，说：“你这样子就算是产婆也不敢接生的，这孩子是九尾狐，一出生便会吞噬掉四周所有的生灵，我没把握能完全封印他，孩子必须拿掉！”
“……不…可以…孩子……我要……孩子……”脑袋越来越昏沈，但是肚子的阵痛却无法让他晕死过去，听到常老头的话，歌烬死命的拽住他的衣服哀求道：“不能……杀……孩子……求你……救他……”
“……”常荣低头不语，歌烬身下的血越流越多，但是手却依旧不放弃的拽住常荣的衣领。
“好，我尽量！”
见常荣点头答应，歌烬扯出一个艰难的笑。
将歌烬的身子放平，常荣将他的衣服解开，露出隆起的肚皮，肚皮里一股气流不断的在攒动，奇异的光晕不断的往外倾泻著。
常荣举起刀，深深呼吸了两口，眉头一皱，对准肚子刺下去──
…………
“！！”坐在床榻上的男人莫名心慌得站了起来，右手抚摸上胸口的位置，心跳得异常厉害，像是有什麽东西从那里脱离开了，空空的，又无比刺痛，每每呼吸一下如同被几千根银针扎著一般难受。
“来人！来人！”连叫两声，影卫诧异的现身，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主子这麽惊慌过。
“属下在。”
“去，叫上寒鸦，我现在要去人间！立刻，马上！”
…………
“哇啊……哇啊……”宁静的夜色之下，一声孩子的啼哭打破了夜的平静，黯淡的月又重新亮出洁白的光晕。
看著自己手中的婴孩，他的心脏处，月光之下，六芒星十级天术加上九天封印术闪现著淡淡的银白色光。
在废墟中找到件衣服给孩子套上，常荣扶起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歌烬，低叹息著，看著星辰，念起一段咒语，七彩白云将两人围住，白云散过，留下一堆废墟。
…………
城市另一边的某个灯火辉煌的古堡内，男人穿著紫衣金边的袍子，慵懒的半坐於长塌之上，紫色长发随意扎在脑後，右手抬起，时不时的把玩著手中泛著乳白色的光球。
地下，十几号人安静的立於两边。
忽然，男人抬头，眼神犀利，直视当空明月。
“九尾狐，哈哈……终於降世了。”
优雅的起身挥挥衣袍，夜悸兮似笑非笑的命令道：“无忧，去，著急荆州所有的教众，三天之内，必须给我找到九尾狐幼子！”
人群中，白衣如雪的男子站出来，弓著身，问：“堂主，这九尾狐该怎麽找？”
“金木水火土光暗风，九尾狐所到之地，这八种元素会自然跟著他波动，懂了？！另外，顺便给我讲陶歌烬也一并抓来，我要他毫发无伤。”
“是，属下这就去。”卫无忧退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夜悸兮冷眼看著，忽然诡异的笑起来，对著空气，男人又说到：“你去给我盯著他。”
………………
陌生的床帏，干净整洁的房间，街道嘈杂的声音一声声传入耳畔，侧过头，小孩子圆润酣睡的脸印刻在眼中。
歌烬安心一笑，坐起来的时候头一黑，又倒了下去。
“别乱动，你才刚生完孩子，又流了那麽多的血，想死啊！”常荣端著药责怪道，将歌烬从床上扶起，又给他在後背垫上软被。
服完药，歌烬用手指细细摩挲著孩子的额头，和煦的微笑挂在嘴边，阳光照耀之下，就连半边狰狞的脸也显得特别好看。
“谢谢。”歌烬对常荣感谢道。
常荣摆摆手，坐早床边的椅子上，也看著孩子，他问：“是个男孩呢，有起名字吗？”
“陶离，离开的离。”歌烬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在额头亲吻，嘴角的笑更甚。
“陶离……看样子御明夜澜给你很多不愉快的回忆。”常老头了然的看著歌烬，歌烬抬眼看著他。
“您究竟是谁？”这次，歌烬用上了尊称，能以一招轻易就将那蛇妖收了，还知道那麽多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我是个老道士，不是早跟你说了嘛。”常老头打诨著，眼睛盯著歌烬手中的佛珠问他：“这珠子你哪里来的？”
“九重宫一个叫卫无忧给的，怎麽了吗？”
“这东西给得好，把他给孩子带吧，虽然我把他的封印了，但是他九尾狐的气息太过浓重，出了我这间屋子，他的气息会引来太多妖兽的袭击，这串佛珠刚好能将他的气息全书封印了去。”
歌烬依言将手中的佛珠去下套在孩子身上，常老头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圆形耳钉。
“你的元神已经完全的损坏了，我用自己的法力帮你把元婴保留住，往後还是能修炼回来，但是你身上的仙气太浓，也容易引来妖兽的窥视，这个耳钉有帮助修炼以及掩盖气息的功能。”
歌烬道了声谢谢，将耳钉别在耳朵上，常荣又将一本封面残破的古书放在他的手中，他说：“这是我自己研究的修仙之法，你好好练，不出10年便能小有所成的。”
“您这是？”歌烬拿著那本书籍看著依旧笑得和蔼的老头。
“愿意做我徒弟不？”常老头说。
……？歌烬瞪大了眼睛，眨了眨。
常老头不满意了，撅著嘴，佯装生气道：“老道我可是九重宫的元老级人物了，保证你拜我为师不吃亏！好不好嘛──”
“呵呵……”歌烬哑然失笑，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中掉下来，常荣急了，忙去给他摸眼泪。
而歌烬却挣扎著走下床，常老头拉他也被他推开。
“扑通”一声，歌烬双膝跪下，他对著常荣连磕三个响头，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常荣，他喊他：“师傅。”
常荣高兴的扶起歌烬，眼睛都要弯到看不到了。
“好……好──好徒儿。”粗糙老旧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摸著歌烬的头发，常荣高兴得笑道嘴都何不拢。
“那，既然你是我徒弟，那小屁孩就是老道的徒孙了，哈哈……老道我该给个见面礼才是。”说完又在怀里掏啊掏的，掏出了一个卷轴和一瓶药丸。
“这是无双诀，是我的最高秘籍了，等你把入门心法学完之後就练这个，老道我保证你修炼好了就是御明夜澜那小厮，也对你没办法。”
“这瓶药就是些固本培元的东西，要是练功没啥起色，或者身体受了损伤，就吃它，保管第二天就好。”老头很随意的解释，歌烬也没想太多，都一一收入怀里。
“师傅，你跟御明夜澜很熟吗？”歌烬的眼垂著，语气也是淡淡的，常荣偏了脑袋，想了想说：“还好吧，那小屁孩很臭屁的说，老道不喜欢。”
“师傅不问我跟他的关系？”
“老道我不会逼你回忆那些不快的事情的，说起来你跟我也是有缘，若那次不是在杏芳村喝醉了，你我也相遇不到，这可能就是天意，我从不忤逆天意，老道我活了这麽久，也看透了不少俗世，歌烬啊，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随著心走，只要不让自己後悔就可以了。”
“我知道的，师傅，我现在什麽也不想想，就想带著离儿平平凡凡过日子。”
“那就好，看到你这样，我走也走得安心了。”常荣这麽一说，歌烬惊诧的抬头，常荣笑笑，解释道：“常老头我漂泊惯了，你和孩子都平安，我也该继续我的游行四方。”
“师傅你……你不陪陪跟歌烬吗？”这才刚渡过一劫，刚拜的师，常荣对歌烬的爱护和喜欢是出自真心的，歌烬亦是。
“放心好了，我们还有再次相见的时候，你将我给你的这两本秘籍好好修炼了，羽化成仙之时也就不枉费为师的栽培了。”
“恩……师傅，谢谢你……”
再次宠溺的摸摸歌烬的头，常荣走到窗户前，双手放在背後。
“这里是长安，九尾狐出世引发了太大的动静，那种异动早就轰动了三届，你再呆在荆洲不安全，在这儿是天子脚下，有龙气庇佑，你若想安然过日，我建议你去龙气聚集之地避世。”
“是，徒儿了然。”
歌烬刚点下头，常荣在一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他刚刚站的地方只徒留一把蟠螭剑静静的躺在地上。
歌烬起身拾起剑，看著窗外明亮的天空和热闹的街头，舒畅的笑了起来。
修养了一个月之後，歌烬瞧著肚子上的伤疤好得差不多了，便退了房间，脸上的疤痕依旧在，便以面纱遮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
他谨记著师傅的嘱咐，在长安城内转悠了一天，那些王孙贵胄的府邸跑了个大半，最後打听到九王爷府上招马夫，自己抱著孩子便去应聘。
王府的後巷里，面试的人是九王爷府上的後院管事，姓周，四十几岁的人，为人也还和善，只是看著歌烬一脸伤疤，又带著个孩子，觉著有些不妥，不由得细问起来。
“哪里人士啊？姓甚名谁？怎麽会有孩子？脸上的伤疤怎麽来的？”
“在下陶匏，荆洲人士，孩子是我媳妇的，本来我和媳妇二人打算进京做生意，奈何在来的路上遇上了土匪……”歌烬作势哽咽著，又将头偏向一边，看那样子是要哭了。
老实的周管事也有点触动，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哎，这荆洲到长安，路途遥远，又多土匪，也难为你们夫妻了。那你妻子呢？”
“呜呜……”歌烬干脆把眼泪全挤了出来：“那些个土匪见我媳妇美貌，就要将她……将她……我媳妇已死抗拒，後来那些个土匪见劫色不成，一时气恼下又划破我的脸……连我可怜的娃都差点被他们……呜呜……大人啊，我现在是身无分文，您要是不留下我，我和孩子……孩子……”
“这……我看你身子单薄，又带著个孩子，这马夫的工作你可能难以承担，我想你还是……”
“不要啊……大人啊大人……你不要我，我父子就真的只能去死了……”歌烬扑通一下跪在了周管事脚下，一手抱著安睡的孩子，一手抱住账房先生的大腿，眼泪哗啦啦的留。
哼！老子跟你耗上了，全京城就这里龙气重，老子我就躲你这！歌烬吃定了这人老实，居然用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收下了……”接话的不是周管事，而是一个声音清爽浑厚的男子声音，歌烬擦了擦眼泪，回头看到一身锦衣华服的翩翩美男正所有所思的看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