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汉群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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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发现死者的身份之后,知道绝剑秀才死于突袭,便油然兴起强烈的戒心,严
防意外。
有许多功臻化境的高手名宿,常会在不明不白中死去或失踪,很可能发生了不寻常
却又不足惊异的变故,说不定是死在一个仅会挑水劈柴的俗人手中。
心中早有警觉,就不会上当了。
果不其然,对方突然下杀手。
“穿云指!你这卑鄙无耻的老狗,老杂种!”他破口大骂:“乌龟王八也比你高三
级……”
骂得粗野,泼辣,刻毒,与他的书生打扮一点也不相配。
幪面人怒火焚心,猛地闪电似的扑上,一爪抓出。
指功惊世的名家,抓功也一定不错,这一虚空一抓,真有石破天惊的声势,真可以
在八尺内抓石裂碑,沾体骨碎肉裂。
他凌空倒翻腾,间不容发地两空翻远出三丈外,犹感到劲风扑面生寒。
原来不仅是一爪,而是三爪,分别抓向他的左右,像是同一瞬间三爪同发,不论他
倒退或向左右闪,皆难逃致命一抓。
但他是凌空上升后空翻脱身的,出乎对方意料之外。后空翻比后退要慢得多,但上
升却可以摆脱爪劲的直冲急袭,他成功了。
另一个幪面人电射而至,远在两丈外便双手齐挥,两枚隐冷灰蓝色的淡芒,发出刺
耳的怪异破风声,向他飘落的身影集中。
“贯日毒虹!”他吃惊地叫,人顺势向下一挫,突然幻化流光,但见水湖绿身影似
是委地而没,眨眼间便重现在右面五丈外的松林内。
“一无所获,在下犯不着和你们天南双煞玩命,后会有期。”他扬声说。
“你走得了?”两个幪面人同时叱喝,身形急射。
一声长笑,水湖绿人影冉冉消失在林深处。
片刻,天南双煞失望地重返大车旁,显然将人追丢了,怒意仍挂在脸上。
“这小王八到底是何来路?精明机警轻功超尘拔俗,而且知道咱们的底细,真得提
防他报复。”发射贯日毒虹的人咬牙说。
“别管他,一个怕死鬼,不值得提防。”具有穿云指绝学的人察看大车:“先找出
线索,看到底是些什么人在些地行凶。看光景,不是那小王八做的好事,好象他除了一
把折扇之外,别无其它兵刃……咦!什么人?”
三个青衣人从对面的松林中,以奇快的轻功飞掠而来,来势汹汹。
两男一女,年岁皆在半百上下,武器是一刀一剑一笔,相貌一个比一个狰狞,佩剑
的中年女人,真像一个阴厉的怪巫婆。
“人还在。”佩刀的三角脸怪人老公鸭嗓子十分刺耳:“要他们招供。”
“拉掉你们脸上的遮羞布!”手按在判官笔上的丑怪中年人咄咄逼人:“让在下看
看你们,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货色。”
“中条三丑,少在老夫面前狂吠。”具有穿云指绝学的幪面人傲然地说,但手上已
经按上了剑靶。
先前面对公子爷,这家伙不屑拔剑,这时放弃使用绝学穿云指,反而准备用剑,可
知口气虽然够强够傲,其实暗怀戒心,对中条三丑怀有顾忌。
“你们三丑不是好东西。”另一幪面人接口:“劫宝的人一定有你们一份,你们该
死!”
丑怪女人不理会男人们斗嘴,像个旁观者,独自走近大车,察看死者和车中的凌乱
景况。
“即然知道咱们中条三丑的名号,依然敢如此狂傲,该死一百次。”佩刀的丑怪厉
声说,向前逼近:“我要你们真的死一百次……”
刀光乍闪,罡风厉啸,人与刀浑如一体,突然发起可怖的狂攻,真不像个成名人物,
与天南双煞一样,似乎对出其不意突袭学有专精。
天南双煞对突袭学有专精,对防止突袭也经验丰富,刀气及体,剑亦同时出鞘封出,
由于暗中已经运功戒备,剑出自然力道如山。
“铮!”龙吟震耳,狂野的刀光剑影乍合乍分,凛冽的刀风剑气激荡,澈体生寒。
双方刀剑上的劲道皆空前猛烈,功力也半斤八两势均力敌,双方皆被震得斜飘出丈
外,脸上都变了颜色。
幪面人的退向真不妙,恰好向车旁飘落。
丈外的丑女人背向撞来的幪面人,似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记倒打金钟向后拍出一掌,
掌出无声无息,相距近丈,这一掌毫无劲道,绝对不可能伤人,旁观的人根本就不相信
她在攻击,还以为是信手后挥的习惯性小动作,何况她正在察看死尸,不可能知道身后
有人退近。
“呃……”身形未定的幪面人惊叫,身形一晃,剑无力地下降,被掌劲结结实实击
中胸腹交界处。
这瞬间,幪面人的左手也向后一扔,灰芒出手。
“该死的贱女人……”具有穿云指绝学的幪面人厉声咒骂,发现同伴受袭,咒骂着
拔剑冲出抢救同伴。
“铮!”判官笔在半途截住了,笔剑相交,火星直冒,罡风似殷雷。
双方功力悉敌,同被震退。
身形震弹的始动瞬间,穿云指出手。
使判官笔的丑怪人笔上的潜劲稍弱一分半分,护体气功在这一震之下,护体的功能
最薄弱,更没料到幪面人具有如此可怕的穿云指绝学,即使看出有异,也来不及闪避了,
想抗拒更是力不从心。
眉心正中,出现一个指头大的洞孔,鲜血如注,不等身形稳下,鲜血已流至口部。
“砰!”发射贯日毒虹的幪面人倒了。
“噗!”丑怪女人也同时栽倒。
“啪!”使判官笔的丑怪人同时摔倒,眉心要害一击致命。
几乎在同一瞬间,倒了三个。
“救……我……”发射贯日毒虹的幪面人战抖着缩成一团,向同伴呼救:“阴……
煞潜……潜能……”
同伴已无暇救他了,同伴已被使刀的丑怪人缠住,一刀一剑疯狂地挥动,穿云指力
被刀风一一化解,刀气的威力空前凌厉,漫天澈地的刀光也慑人心魄,拼命单刀的威力
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尘埃滚滚中,剑已萎缩得递不出招式,只能无望地全力防守。
丑怪女人似有一口气在,吃力地向幪面人手脚并用慢慢爬近,腰脊上,露出两寸长、
灰蓝色闪光浮动的贯日毒虹尾部。
那是一种锥形暗器,尖重尾轻,不需使用定向尾穗,是专破内家气功的歹毒暗器。
“咱们交……交换……解……药……”丑怪女人一面爬动,一面吃力地叫。
“我……我同……同意……”蜷缩成一团不住发抖的幪面人,语音完全走了样,脸
孔也因幪面巾掉了而出现,脸色冷灰嘴唇发青,牙齿震得格格怪响。
可是,丑怪女人无法爬越这丈余距离,爬至中途突然浑身一震,向下一伏,头向浮
泥近尺的路面一搭,气息渐绝。
“我要……解……药……”幪面人狂叫,身躯伸展不再蜷缩,冷得全身肌肉抽紧的
双手伸出,向丑怪女人爬去,他不想死。
可是,丑怪女人死了。
“解……药……”幪面人爬近了,抓住了女人的右手,向自已身前拖。
“解……药……”他狂叫。
叫声摇曳而止,头向下一搭,身躯仍在发抖,但气息已有出无进,渐渐气绝,死在
女人身上。
死一般的静,附近已经没有人了。
具有穿云指绝学的幪面人已经逃走,临行一指击穿了使刀丑怪的左耳轮。丑怪岂敢
甘休?丢下同伴不管,发疯似的狂追,两人消失在临河一面的荒原旷野中。
轻车徐徐接近,埋葬尸体是很费事的。男女四骑士跟在轻车后面,缓缓东进。
他们看不见松林斗场,官道左弯右折依山势转向,所以即使接近至半里内,也无法
看到松林。
公子爷重新出现在大车旁,盯着新增加的三具尸体摇头叹息。
“生有时,死有地”他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杀你,你却注定了要死。”
他指的是幪面人,天南双煞的一煞,那家伙的贯日毒虹,几乎要了他的命,假使脱
逃的轻功绝学没练到家,另一煞的穿云指也会送他下地狱。
他重新察看大车,突然发现车前的车座有异。一般大车的驾车座,建造得十分简单,
而这辆车的车座是密闭的箱座,有心人稍一留心,便可以发觉异处。
心中虽动,但并没特别留意,他开始释放四匹健骡,让骡自求生路,一面打量那可
疑的车座。
路东车声辚辚,一辆华丽的轻车,在八名男女骑士的陪同下,掀起滚滚尘埃,轻快
地飞驶,转过半里外的山嘴,便看到松林,片刻即至。
公子爷刚将四匹健骡释放,轻车已接近至三十步外。领先的两骑士更是快,疾驰入
林到了三丈外,一声马嘶,一男一女两骑士轻灵地一跃而下。
“对,就是他,没错,瞧他那一身淡绿。”廿十五六岁英气勃勃的男骑士,用马鞭
向他一指,亮开大嗓门叫嚷,一付指证贼的嘴脸似乎理直气壮。
两人一左一右,夹住了他气势汹汹。
轻车停下了,车门开处,下来一位刚健婀娜,风华绝代的青春少女,一双动人的凤
目冷电四射。
有了五分怒意的美丽女人,会令男人害怕,即使是使小性子,也会令胆小的男人却
步。她那左胁下的大革囊,也令人害怕。
这位少女的怒意,确是令人害怕,发起雌威还了得?
在一男一女另两位骑士的随侍下,少女真像个女王般昂然而来,酒红色的劲装,佩
剑挂囊,头抬得高高地,因此原本高耸的酥胸显得更为突出,更为撩人,足以令道学先
生想入非非。
在小腰肢扭动的幅度中,有心人一定可以看出,这位少女并不怎么有教养,扭动几
近夸张,虽则在发怒之下,仍然在无意中流露出三分媚态。
一点不错,确是天生媚骨一型娇娃。
公子爷背着左手,右手折扇轻摇,目迎神气地昂然而来的美娇娃,似乎颇感意外,
也感到困扰。
随着接近的脚步,女郎脸上的神情也一步步在变,原来五分的怒意,接近至丈余,
怒意已减至两分,甚至还不到两分。
公子爷的人才、气质、风范,以临风玉树来形容并不为过,在重围下毫不动容的胆
气,却也令人刮目相看,有许多成名的英雄人物,在这种情势下,也无法保持真正的英
雄气概。
“这是你的暗器吧?”在他左首戒备的男骑士将左掌伸出,掌中有三颗姆指大的飞
蝗石:“还给你。”
声落手扬,破空锐啸刺耳,三颗飞蝗石以令人目眩的奇速,向他连珠攒射,衔尾射
向他的胸口七坎大穴,劲道极为可怕。
一照面就下毒手,以劲道估计,练了气功而火候不够的人挨了一下,即使不能贯体
而入,也将击毁穴道成为废人,男骑士的发石内力,已用上了七、八成。
他不想过早暴露所学,间不容发地向侧闪,左手疾伸,低喝一声,抓住了最后一颗
飞蝗石,似乎接得相当勉强,将手举在眼前察看片刻。
“不是我的暗器,我的暗器是铁莲子。”他摇头否认:“这种飞蝗石不是特意磨制
的,在河床里到处都可以找得到。”
“你说谎!”男骑士沉叱:“你在前面树林里,躲在草业中暗算咱们的人,打伤了
车夫。你逃走的身法十分了得,但快不过在下的眼睛,你这身水湖绿衣衫的颜色比草色
浅,一看便知。是你,没错,狗东西你敢否认?”
“这厮不是好路数,在这里杀了不少人。”女骑士也厉声指责:“他身上没带兵刃,
在短期间杀了这些人,大概自以为了不起,所以不逃走而在这里等候我们,以杀人来恐
吓。”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忿然说:“我看我是走了亥时运,恶运当头
见了鬼啦!两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说谎,岂有此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事,这
些死尸也不是我杀的,我也从来没用飞蝗石暗袭什么人,我否认你们所指责的一切。不
要激怒我,诸位。”
“大胆!”女郎左后方的男骑士沉叱。
“胆不大就不至于在凶杀场的尸堆中逗留。”他冷冷地说:“在下与诸位素昧平生,
犯不着结怨。要想活得平安,好朋友不妨多几个,仇人愈少愈好,对不对?诸位,不要
在我身上下工夫。”
男骑士怪眼一翻,踏前一步准备动手。
“这位公子爷可能说的是实情。”女郎举手示意命男骑士退,脸上剩余的怒意完全
消失了,换上了闭月羞花的可爱神情,凤目中,水汪汪的动人情怀媚笑取代了冷电,缓
步接近两步:“用飞蝗石暗袭的人可能另有其人,不过,你的衣着确是涉有重嫌。请问
公子爷贵姓大名?”
“在下姓乔。”他的气消了:“姑娘带了大批随从,轻车骏马戒备森严,居然受到
不知底细的人用暗器偷袭,而不知凶手的真面目,凶手的武功与轻功,必十分了得,却
怀疑到在下这个三流江湖浪人头上,错得不可再错。”
“乔公子气概超绝,会是江湖浪人?”女郎嫣然一笑,媚态横生,水汪汪的媚目紧
吸住他的眼神,流露出无比的风情:“真是三流的?嗯?”
“如假包换的三流。”
“能在我这龙凤八卫连珠暗器手法急袭下,居然能接住最后一颗飞蝗石,会是三流
的浪人?”
公子爷一怔,心中恍然。
“龙凤八卫?”他脸色微变:“姑娘一定是……”
“浊世滔滔,威麟称豪。”
“原来是威麟堡的范姑娘……”
“江湖朋友都知道,威加宇内第一堡。”女郎傲然一笑,酥胸挺得更高了。
“我知道。堡主浊世威麟,威加宇内有三大法宝:法轮,狮吼,空灵香。”他摇头
晃脑如数家珍。
“可惜你事先不知道我是威麟堡的人,尤其不知道堡主是家父。”
“你是说……”
“你知道得太晚了些。”
“哎呀……”他身形一晃,拍拍脑袋摇摇欲倒:“空……空灵……香……”
他知道得的确太晚了,翻着白眼仰面倒,手中的折扇拋出,想击向得意万分的女郎,
却失去准头,斜飞出三丈外,跌落在大车下,地面画出一道奇怪的痕迹。
“带走。”女郎得意地下令。
一名女骑士抢出,要将人抱起。
路左的松林中,狂风似的冲出五个相貌凶猛的中年人,手中有刀剑锥斧。
“天杀的混蛋!”最先到达,挟着开山大斧的人怒叫:“骡袋内盛的全是麦豆,一
块金子都没有,咱们上了大当。你们!是不是你们弄到手了?说!”
“搜那辆车,动手!”肩抗着八角锥的人怒叫,向轻车一指,举步冲出。
“站住!”女郎娇叱,凤目中冷电重现:“该死的东西!你们干什么的?”
“小泼妇,你……”
“浊世滔滔,威麟称豪。”龙凤八卫四男四女,八支剑同时出鞘,同时高呼。
五个人先是一愣,那位刀隐肘后的人脸有惧容。接着互相瞧了一眼,互打眼色。
“威麟堡的人,吓唬不了咱们这些无主孤魂。”挟开山斧的人大吼:“上啊,毙了
他们。”
路右的松林内,也冲出七名男女。
“见者有份!”一个骠悍大汉举刀高叫:“咱们带走的两匹驮骡,里面也没有金宝,
咱们岂能白来一趟?就算是天王老子在这里,咱们也捣翻他的三十三天。怕死鬼让开,
咱们上。”
东面的官道上,也狂风似的冲来七、八个人。
发现上当的劫宝贼去而复来,各路人马重行聚集,人多易乱,情绪激动那管利害?
谁都希望先到手,不约而同向轻车涌去,声势汹汹不可收拾。
女郎已别无选择,撤剑下令攻击,龙凤八卫分为两组,以女郎为中心交叉掩护进攻。
车内跃出两名侍女,加上赶车的车夫,全力阻止接近车的人,立即陷入重围。
一埸残忍搏杀天地变色,为名为利奋不顾身,死了拉倒。
混战中,所有的人皆忘了被空灵香迷翻的公子爷。
公子爷的轻车,在搏杀将近尾声时到达,但不向前接近,远在五十步以外停车驻马
戒备。
甘锋两男两女骑士,则下马列阵备战,而且小心地向后退,退出是非埸。
威麟堡的轻车,被拆得稀烂。
地上,又增加了一批尸体。
有了死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