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相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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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就是这样,小提琴进来,然後大提琴进来。但其调子不一样,是不是像两个人一问一答。」
曾易明认真地听,「果然是。」
「这个大提琴的音部一直在追那个小提琴,却始终差了几个音节;虽然中间隔著几个音节,但彼此的曲调却又完全一样,直到最後的时刻,两个音部才能合奏。奇妙吧!」
「奇妙?」
「你说这像不像我们人一样,也许有一天终於遇到一个和你一致得几乎难以分开的一个人,但总有些东西隔在彼此之间,让人无奈。但不管怎麽样,最後还是融合在一起,但也许那时候真的就是最後,生命的最後。」
曾易明看著这个服务生,「你说话有点……像哲学家。」
那个服务生原本打算离开了,听到曾易明这话却一下子兴奋起来,「你真厉害!你抬头看看我们的店名。」
曾易明抬头看了看,店门上的招牌上赫然三个字──「哲学家」。
他忍不住笑起来,「那你看起来也不是一般店员,难道是老板?」
这次那个服务生连话都不说了,只是双手拍了一下,然後转身往店里跑,「你等等,我有礼物送你。」
喝完咖啡,曾易明带著刚刚店老板送他的卡农CD慢慢往回走,脑海里一会儿是那出《哑子背疯》,一会儿又是刚刚那首卡农。
不管是什麽,不管怎麽样,他都不能继续躲在这里了。
该他做的还是要去做,虽然他并不知道结果是什麽。
翌日一早,他就告别了陶山回去香港。
快要回到公寓时,他走去路边的公共电话,他拨了联络人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曾易明就问,「我建议准备行动。」
联络人沈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为什麽这麽急躁?」
曾易明也跟著沈默了,他看著手里的CD。
联络人似乎叹了一口气,「最後一刻,你别自己先乱了。」
曾易明心里慢慢沈了下来,「我知道……」
他知道,有些东西总是隔在他和关路可之间;他也知道,有些东西他永远不能同时拥有。
关路可看著对面的曾易明,曾易明回来之後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替他准备订婚那段时间的焦躁,到现在的沈稳,虽然沈稳却少了些什麽东西。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轻声叫他,「曾易明?」
曾易明抬头看著关路可。橘红的夕阳从窗户射入,照在关路可身上,让他看起来不那麽清晰,那层光让关路可和他似乎隔著什麽。
「你愿意娶黛安吗?」
曾易明过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听到关路可说了什麽,他难以置信地看著关路可,对方脸上的表情却告诉他,他是很认真地提议。
那天他也听到了关路可和黛安说的这句话,他以为不过是关路可一时兴起说出的一句话,没想到关路可居然是认真的!
曾易明控制著自己,不断地在心底重复著,冷静,冷静。
关路可看到了曾易明脸上刹那间的表情变化,曾易明脸上有些泛红,眉头也拧了起来,眼睛变得幽深黑亮,瞪著他的样子让关路可忍不住低下头。他知道对面这个男人正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暴怒。
曾易明双手紧紧地抓著沙发扶手,手指几乎都要陷进去。
「我爱黛安,我一直希望她能幸福。」关路可再度抬头看著他,视线不再避让,「她配得上最好的男人,我希望那个男人是你。」
曾易明觉得耳朵里一阵一阵轰鸣。
他从南丫岛回来後,以为自己既然都想清楚了,也该更能控制住自己。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也低估了关路可对他的影响力。
就像现在,关路可的一句话就让他心底一团乱。
他知道自己很愤怒,可除了愤怒,他还觉得难过。曾易明极力地克制著自己,以免心里那个念头脱离他的掌控而控制住他──冲过去扼住关路可的脖子。
关路可笑了笑,「黛安和关家的生意没什麽关系,她也不应该受到这些生意的影响。她应该找一个人,然後就像童话里说的那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
曾易明想让他闭嘴,可心里翻涌著太多情绪,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关路可轻声说著的那最後四个字,让他心底一直往下沈,一股钝痛慢慢漾开。
「我知道你现在有些不愿意在关家继续做下去,可是你要退出的话,只有这一条路不会让其它人不满,也不会让其它家族的人想要干掉你。你和黛安结婚之後可以出国,找一个小镇,平静的生活。」
曾易明把手里的文件「啪」地扔到一边,他走到关路可身边,慢慢弯下腰,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手也紧紧抓住了关路可的衣领,「你……」
曾易明的声音低哑暗沈,瞪大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你想听我说什麽,想听我说很好,我很高兴,我很愿意娶黛安?」
关路可看著他,张开嘴却什麽都说不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没有等他回答,曾易明低头狠狠地吻住关路可的嘴唇。
他的亲吻霸道而凶狠,没有温情,没有欲望,只是单纯的侵略和攻击。
结束了亲吻,曾易明看了看躺在沙发上仰视他的关路可,手松开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他害怕自己再不走也许会作出什麽令他後悔的事情。
房门在他身後被狠狠摔上。
关路可靠在沙发上没有动,他听著曾易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看著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有些发愣。
「笃笃笃……」有人从外面敲门。
关路可心里一阵乱跳,他扭头看著房门渐渐打开,看到进来的人之後又转回了头。
管家拿著一迭东西进来,毕恭毕敬地行礼而後对关路可说,「少爷,婚礼的请帖和菜单都定好了,您看一看。」
关路可没理会。半天,才说了一句,「不用看了,安叔您来决定就好。」
管家想了想,把这些放下,然後又拿了一迭照片走过去,「您礼服和戒指的样式也要挑一下。」
关路可从沙发上起来,边往外走边不耐烦地说,「您来决定。」
管家看著匆匆出门的关路可,叹了一口气。
关路可坐在车里,看著远处的曾易明在运动场上一个人踢球。
虽然只有一个人,曾易明奔跑的速度却很快,往球门里射球的时候力量也很大,而且他每次都往球门的门柱上踢,反弹回来的球被他用头或者胸部接住,然後带球快速奔跑,再一次重复刚刚的动作。
没多久,他下了车。
球场上,曾易明专注地看著在他脚下跟著他往前滚动的足球,他现在什麽都不必想,只剩下脚边的足球。
不知道什麽时候,他身前多了一个人。曾易明停了一下,看著前面这个人的裤子和皮鞋,随後他带著球往旁边一闪绕了过去。
关路可反身追了过来,脚也同时铲了过去,想把球踢出来。
曾易明往上颠了一下球,人也跳了起来,落下时已经又缠住了球。
关路可再追了过去。
两个人不说话,也不看对方,却像是彼此较量著什麽。
不一会儿,关路可停下来,用脚停住球,看著对面的曾易明。
曾易明却不看他,微低著头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麽。
「曾易明……」关路可先开口,可还没讲完话就看到曾易明冲了过来,到了他身边时,飞起一脚朝著球就踢过来,明显是要继续这场对抗。
关路可有些恼怒,抢在曾易明之前,一脚把足球踢飞了出去,踢到哪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曾易明来不及收脚,身体顺著踢空的姿势倒了下去。
也许是下意识,也许是有意,他倒下的时候双手抱住了关路可的腰,两个人一起摔到地上。
曾易明撑起身体,两个人的身体随著呼吸若即若离。他看著身下的关路可,这麽近,这麽真实……
「曾易明,」关路可伸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声音暗哑地开口,「你在想什麽?」
曾易明专注地看著他,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我如果告诉你我想杀了你,你会不会吃惊。」
关路可听到他的话没有吃惊,反而笑起来,他的声音变得低柔和缓,「其实我跟你想的一样。」
曾易明伸手撩开他贴在脸上的头发,手背蹭过关路可的鬓角、耳朵,落在他的脖子上。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关路可忽然开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又笑起来,「梦见你背叛然後被抓回来。当时不知道是梦,还以为是真的,就拿了把枪对著你。」
曾易明心里一空,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那你开枪了吗?」曾易明低声问,眉头紧紧地皱著。
「你说呢?」关路可没回答,反问了一句。
曾易明看著反问他的关路可。黑夜中,关路可的眼睛就像天空的星星一样,熠熠生辉,夺人心神。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就开枪吧!」
他的手还紧贴著关路可的脖子,颈动脉的跳动一下一下清晰而有力。曾易明心血来潮,手猛地收紧,关路可却不挣扎,仍然看著他没有移开视线。
曾易明放开手,在关路可嘴唇张开吸气时,猛地低头吻住他,感觉空气从自己的口腔进入他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被关路可夺走太多,心口紧张而疼痛,几乎像是要被撕开一样。他紧紧地抱著关路可,想要吻得更深,贴得更近。
关路可环抱著他,毫无保留地回吻,深入而急切。曾易明的亲吻像是点燃木材的火花,让他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曾易明说想杀了他,他知道那是因为什麽,他们也都明白如果现在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有机会。
曾易明的亲吻渐渐从急迫和霸道变得轻柔细长,舌头抵住他的舌尖,慢慢地舔弄,轻轻地吸吮,欲望却渐渐升起。
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摸索进去,沿著他的脖子、胸膛、腹部轻轻抚摸,像是要记住什麽一样,带著怜惜、带著爱欲。嘴唇贴上他裸露的皮肤,光滑、柔软,因为有些出汗带著点咸味,和著他身体发出的气味让曾易明欲罢不能。
关路可「啊」地小声叫了一下,身体被噬咬的疼痛却让欲望更加巨大,伸手抱住曾易明的头,躺在深夜的操场上任由曾易明亲吻他的身体。
当欲望进入曾易明的口腔时,关路可觉得温暖而满足,却还带著些不能抑制的难过。
轻声的叹息随著夜风飘开。
情欲渐渐累积,关路可觉得快要失控时,左右挣动著想让曾易明离开他的身体。
「曾易明,快放开,我要……」
曾易明的嘴唇和舌头却执著地继续挑逗,即便感觉到他那里明显的跳动和收缩,却还是不肯放开。
关路可身体向上拱起,下巴也向上抬了起来,他难耐地左右扭头,想让曾易明离开他身体的企图却落空,最终还是释放在曾易明的嘴里。
曾易明将身体移上来抱住他,两个人一起躺在操场上,看著头顶的星空什麽话都没有说。
「曾易明,我以後还见得到你吗?」沈默了许久,关路可开口时的语调带著让人心疼的哀伤和茫然。
曾易明沈默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猛地翻身坐起来,拉起关路可快步往公寓的方向走。
关路可刚刚问的那句话,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听到,他以为关路可那麽冷静地安排订婚礼、安排婚礼,甚至冷静地向他提议说和黛安结婚然後离开,无论发生什麽,他都会这麽冷静地处理。
关路可从来都没有这麽软弱过,即便当时老话事人被人杀了丢进海里,即便他自己被乔宁设计陷害,他都不曾失去对事情的控制。
曾易明想到他是为了自己才会这样,想到两个人之间没办法跳过去的那一段隔阂,心中团在一起的情绪几乎都要炸开。
走进公寓,曾易明一把抱住关路可,迫不及待地亲吻、撕扯他的衣服。
两个人磕磕绊绊地走进浴室,衣服扔了一地。
站在莲蓬头下,水流打在身体上,他们紧紧地拥抱著对方,不顾一切地深吻和抚摸。
关路可刚刚的软弱似乎已经消失,他再度恢复了对事态的控制。他把曾易明压在墙壁上,不停地亲吻,随後,亲吻又在瞬间变成了撕咬。
不知道为什麽,关路可带来的疼痛中夹杂著剧烈而奇异的快感,曾易明靠在墙上让自己不至於滑下去。此时的关路可和以往完全不一样,带著征服、控制意味的亲吻和撕咬,让曾易明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关路可的手插入曾易明的後腰,沿著结实挺翘的臀部向下,两手分开他的臀,手指顺著水流在他身体後面的入口滑动、按压。
带著些酸胀和酥麻的快感从那里上升,直击头顶,让曾易明的大脑一片胡涂,剧烈的喘息在浴室内回旋。
身体被进入的时候,曾易明本能地排挤著,可随著关路可手指的动作,他却忍不住希望关路可进入得更深。
关路可抬头看了看双眼紧闭的曾易明,也许是因为热水的原因,曾易明脸上泛起了明显的红晕,让他棱角分明的脸柔和而暧昧起来,充满致命的诱惑。
关路可亲吻著他,手指从他的身体里出来,圈住曾易明的腰,带著他走出浴室。
倒在床上,关路可跪在曾易明两腿之间,俯身吻上他挺立而炙热的欲望。手指向下,他揉搓著已经闭合的括约肌,让它再次柔软,可以接纳他的进入。
手指深入,他知道曾易明曾经怎样在他身体内,让他体会到那种强烈而绵长的快感,不是进攻时的欲望,而是整个人全部放心地交给另外一个人,让他主宰自己,让他成为唯一可以信赖的依靠。
曾易明的喘息越发明显,性器前端慢慢渗出透明的液体,但他的手指按压在某个地方时,曾易明的身体收缩了一下,欲望也弹跳了起来,粗重的喘息变成了柔软的呻吟,关路可知道那里就是他能为曾易明带来快感的中心了。
把枕头垫在曾易明的腰後,打开他的双腿,看著他刚刚被自己手指进入的地方微微地收缩著,关路可用自己的欲望抵住那里,轻轻地上下蹭动。
曾易明双腿圈住他的腰,难耐地用力把他压下来,「路可,路可,进来。」
带著鼻息的轻声呢喃让关路可觉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他扣住曾易明的腰,轻柔却坚定地缓缓挤了进去。
紧窒的入口箍住他的欲望,强烈的快感几乎让他有些头晕目眩,曾易明身体内的柔软和炙热是他从未体会到的美好感觉。
律动从慢到快,从轻柔渐渐狂野,曾易明的欲望因为他的进入一开始有些萎缩,但随後却再度挺立起来,他甚至配合著关路可的动作,同时收缩、放松著自己的身体。
关路可抓著曾易明的手放在他自己身体上,让他随著自己快速而激烈的进入,套弄著挺立的阴茎。
高潮来临得突然而剧烈,他们的身体在不可控制的颤抖中一起体味著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欢愉。
喘息刚刚平缓,下一次情欲的波浪又再度升起。
他们进入对方,让自己的身体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性爱此时不只是欲望的发泄和满足,还有彼此在对方身上才能找到和满足一样的那种说不清的东西。
这个夜晚如此漫长,却又如此短暂。两个人几乎像是世界末日一般疯狂地做爱,直到彼此都精疲力竭。
激情之後,关路可蜷著身体靠在曾易明的怀抱中,喘息慢慢平缓,四周一片安静。
就在曾易明以为他几乎睡著了的时候,关路可忽然开口,「我的婚礼日期定了,就在下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