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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慧剑心魔-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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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道:“你能够十拿九稳,料定了褚遂的孙女儿是来献宝图,而且必然给你作内应吗?”
  虬须汉子笑道:“她对芒儿一片痴情,你也是看到的了。我敢说是十拿九稳。嘿,嘿,你还未知道呢。”
  书生道:“什么?”
  虬须汉子道:“展元修的孤儿一个月前已经来投奔褚遂了。褚遂就是因为想把孙女儿许配于他,才对我的芒儿这么不客气的。”
  书生道:“哦,原来如此,却不知道孤儿怎么能在窦元的刀下逃得出来?”
  虬须汉子道:“这就不知道了。那位褚姑娘只是说了有此一事,至于展家夫妇是被人杀的,她也还不肯说呢。不过,她敢于违抗爷爷的命令,不嫁给那小子,这也可见到她是对芒儿诚心诚意的。可笑我家这浑小子,得到消息之后,最初还醋意冲天,想去找那姓展的小子拼命呢。幸亏他没有轻举妄动,要不然得罪褚遂事小,大事可就要坏在他手里了。哈哈,展家那小子暗中做了我们的帮手,我今天才知道。不过,这小子本人却还未必知道呢!”
  展伯承听到这里,不禁火气冲天,想道:“刘家父子利用了龄姐,龄姐又利用了我,哼,哼,这真是从何说起!”
  心念未己,忽听得那虬须汉子“嘘”了一声,低声道:“他们来了!不可再谈窦元与那展家小子之事啦。”
  果然过了一会,便听得脚步声响,褚葆龄与一个少年走进这间房来,正是那个刘芒。
  虬须汉子与那书生如同看见天上掉下个宝贝,满面堆欢,站了起来迎接。虬须汉子说道:“褚姑娘,怎不多坐会儿,就要走了。”
  褚葆龄道:“时侯不早,我怕爷爷找我。”
  虬须汉子笑道:“你爷爷也管得你紧,还怕你飞了不成?嘿,不过我倒盼望你这头凤凰,有一天飞到我家来呢。”
  褚葆龄满面通红,半晌说道:“爷爷管我,那也是为了疼我的缘故。刘伯伯,独孤叔叔,我也有桩事情,想求求你们。…”
  虬须汉子道:“姑娘太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己人。说吧。”
  褚葆龄轻轻碰了一下刘芒,刘芒说道:“爹,那件事情己办妥了。褚姑娘想知道咱们下寸步棋如何走法?”
  虬须汉子大喜道:“哦,己办妥了?”
  刘芒道:“这就是那份东西,爹,你收下吧。”展伯承在树士凝神窥探,总约看出是一卷纸张,料想是那藏宝图了。
  虬须汉子藏好那卷宝图,说道:“多亏姑娘了。今天晚上,我去拜访你的爷爷。”
  褚葆龄道:“不,不,这事不能明来。”
  虬须汉子笑道:“我说的拜访,是按江湖规矩,待事情办妥之后,给他留个拜贴。”
  褚葆龄道:“只怕我爷爷也会发觉。你们可千万不能和我爷爷动手,这就是我所要恳求你们的事情了。”
  虬须汉子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怎能与你爷爷伤了和气。
  不过,我们也事在必成,要想不伤和气,只有请褚姑娘你再帮帮忙了。“
  褚葆龄道:“只要你们不与我爷爷动手,你说什么,我都愿依从。宁可事情过了,我再远出来跟你们。”
  虬须汉子道:“这东西你藏好了。三更时分,依计而行。”展伯承在树上偷看,却看不见那件东西。底下的话,虬须汉子是在褚葆龄耳边说的,展伯承也听不见,只见褚葆龄好像不大情愿的样子,但终于还是点了头。
  褚葆龄道:“好,我走啦!”展伯承连忙从村上溜下,施展轻功,飞快的赶往原处,心乱如麻,忐忑不安。不多一会,褚葆龄也匆匆忙忙地走来了。
  展伯承心里乱成一片,不知该向褚葆铃说些什么才好?他现在最最关心的已不是她和刘芒的“幽会”了,而是他们有什么图谋?准备怎样利用“龄姐”来对付她的爷爷?但他知道,他的龄姐是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把什么话都告诉他的了,他也不能坦坦率率、毫无顾忌的向他的龄姐打听了。
  他忽地有个奇怪的感觉,龄姐本来是他除了父母之外,最熟悉、最亲近的一个人,但现在却蓦地变得如此陌生,他做梦也料想不乱龄姐会与外人串通,利用了他不打紧,还要算计她的爷爷。
  心念未己,褚葆龄已是来到了他的跟前,“噗嗤”笑道:“小承子,怎么皱着眉头不说话呀?心里又在不高兴了?”
  展伯承道:“龄姐,你不知我等得多心焦呢!你和那家人家怎的有这许多说话。嗯,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回来了呢?”他是有意给褚葆龄造成一个印象,以为他在吃醋,掩饰自己的窘态和不安,免得他的龄姐多所猜疑,看出破绽。
  褚葆龄果然格格笑道:“也没有多少时侯,我就是怕你心焦,才赶回来的。小承子,多谢你给我把风,我很感激你,一辈子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你不要不高兴啦!”但尽管她是满面堆着笑容,好像平日的样子和展伯承肆无忌禅的开开玩笑,展伯承却还是看得出来,她和平日并不一样,她的“笑”,笑得十分勉强。
  展伯承也勉强笑了一下,说道:“还说时侯早呢,你看日头都快要落山了。我等久了不打紧,只伯爷爷等得心焦。”
  褚葆龄笑道:“爷爷知道咱们是一同出来,他心里只有高兴,决不会劳叨的。”话是如此说,不过提起了爷爷,褚葆龄也抗不由自己的加快了脚步,而且眉宇之间,带着一种茫然的神色。
  展伯承心道:“莫非她也感到了内疚于心?”褚葆龄则在心想:“小承子大约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吧?可他的神情却怎的似乎不对?难道只是因为我去会了刘芒?”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无言地走了一会。褚葆龄忍不住先问道:“小承子,你似乎有什么心事,是么?”展伯承道:“龄姐,我看你倒是怀着心事!”
  褚葆龄笑道:“你倒狡猾,我说你,你也说我!只要你帮我瞒着着爷爷,我哪还有什么心事?”
  展伯承迟迟疑挺,想了半晌,说道:“龄姐,我、我有句话想、想要问你。”
  褚葆龄“咦”了一声,道:“小承子,你今天是怎么的?有就干脆说吧,吞吞吐吐的干嘛?”
  展伯承道:“是。我想问你,是爷爷和你亲些还是那刘芒和你亲些?”
  褚葆龄眼皮一翻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展伯承道:“请恕我不会说话,我就是这个意思。”
  褚葆龄道:“你为什么有这样想法?”
  展伯承道:“爷爷那么严厉,禁止你们相会;你却想尽办法终于偷偷跑去会了他。我觉得在你心中,似乎把刘芒看得比你爷爷更为紧要。”
  褚葆龄叹了口气,道:“小承子,你不懂的。”
  展伯承道:“就是因为不懂我才问你。”
  褚葆龄道:“我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世上没有比爷爷再亲的人了。可是爷爷今年己七十岁了,他总是不能伴我一辈子的呀!”
  展伯承道:“哦,原来你,你——”
  褚葆龄面上一红,半嗔半笑地道:“小承子,你也别想歪了。我不是说将来就一定是要嫁给刘芒,但我总得交几个朋友呀!咱们是江湖儿女,将来总要在江湖闯荡,爷爷如今好似一棵大树,庇荫着我,但若大树枯了、倒了,我就要学会靠自己了。小承子,这是我心里的话,我把你当作兄弟才告诉你的。你别误会我是诅咒爷爷。”说到这里,她的眼圈却也不禁红了。
  展伯承心里也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是,我明白了。”
  他不但明白了褚葆龄说的这些话,还明白她心中所想而未曾说出的话。他知道褚葆龄所说的“不一定嫁给刘芒”,那只是一个掩饰,其实就是准备和刘芒“过一辈子”的了。她需要一棵“大树”荫庇,“这棵大树,就是刘芒。
  正因为他明白了褚葆龄的心事,许多说话,他也不方便再说了。
  褚葆龄笑道:“小承子,你不会像爷爷一样,不分青红皂白,莫名其妙的就恨刘芒吧?”
  展伯承道:“姐姐见识比我高,你所喜欢的人应当不是坏人。但爷爷说他们这家人来历不明,姐姐,你可曾打听过他们的底细么?”
  褚葆龄皱了皱眉,说道:“是爷爷托你向我打听的吗?”
  展伯承想起刚才听到的说话,心里有点难过,说道:“并非爷爷要我打听,是我不大放心。”
  褚葆龄道:“哦,我有什么事情让你不放心了?你当真要听爷爷的吩咐来管束我么?”
  展伯承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你既然与这位刘大哥交了朋友,总应该知道他家的底细好些。”
  褚葆龄冷笑道:“爷爷总是喜欢暗疑心,说什么来历不明?哼,若说路道不正,褚、刘两家都是一样。”
  展伯承道:“呵,原来他们是绿林出身。”
  褚葆龄道:“这又怎么样了?我爷爷是绿林大盗,你妈妈也曾经是绿林盟主的女儿。”
  展伯承笑道:“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许多气话。”
  褚葆龄也觉得对展伯承过分了些,忙转圆道:“小承子,我不是和你生气,我是说我爷爷。嗯,我知道你听了爷爷之言,先入为主,心里也许有点不大高兴刘芒。其实他并不是坏人,他虽出身绿林,却很有志气,胸襟广阔,也喜欢结交朋友。我对他说你帮忙了我许多事情,他也很感激你,想要结识你呢。”
  展伯承只好笑道:“姐姐既然说得他这么好,那一定错不了。”
  心里则在想道:“什么胸襟广阔,我初来的时候,他曾经想找我拼命,你还替他掩饰。”但褚葆龄既然如此称赞刘芒,他还怎能在她面前再议论刘芒半句?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赶路,不知不觉,己到了家。只见褚遂站在门前,说道:“你们到哪里玩了这许多时候?我正想去找你们呢!”
  褚葆龄笑道:“爷爷,我已经一个月没出过园门,闷得发慌,今天才叫小承子陪我到山上玩了一趟,顺便也练练轻功。”
  褚遂道:“小承子,她有没有说谎?”展伯承略一迟疑,在褚葆龄的眼色下替她圆谎,说道:“没有。龄姐聪明极了,今日她与我练了一套五禽掌法,我家传的轻功诀窍,她都己经领悟啦。”
  褚葆龄嘟起小嘴儿道:“爷爷,你就是相信小承子的话,不信我的话。”
  褚遂道:“没有就好。快回家吃饭吧。”往日褚葆龄向爷爷撒娇,只要并非犯了过错,爷爷总会眉开眼笑的和她说几句好话,但这一次却有点异乎寻常,冷冷淡淡。
  正是:
  女生外向寻常事,祸起萧墙却可哀。
  第五回 深情岂料招奇变 藏宝原来是祸胎
  吃饭的时候,三人都是各自怀着心事,褚遂没有多问,褚葆龄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闲话。展伯承则只是低头扒饭,根本没有插嘴。
  吃过晚饭,展伯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心烦意乱,哪能睡得着觉?
  这时已是二更时分,只有一个时辰,就是三更了。刘家父子和那复姓独孤的书生,与褚葆龄约定的时间就是三更!他们要褚葆龄里应外合,来取宝藏。
  日间的情景,在展伯承脑海中重现,尤其是最后一幕,褚谋龄临走之时,那姓刘的虬须汉子交给她一件东西,要她用来对付褚遂。
  展伯承不由得忐忑不安,心中想道:“龄姐虽然说过决不能伤害她的爷爷,但怎知那些人安着什么心肠?他们对这批宝藏是志在必得,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们交给龄姐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要是龄姐也给他们骗了,做出无心之错,害了爷爷,那岂不是天大的糟糕!”
  “不错,我是答应了龄姐瞒着爷爷的。但这件事太不寻常,我应该瞒骗爷爷吗?”他幻想出许多恐怖的事情,比如说那是一包奇毒药,那些人骗他龄姐说是麻药,假她之手下毒。
  “即使退一步来说,爷爷没有受到伤害。但那些人取了宝藏,龄姐也势必要跟随他们远走高飞。我见不着龄姐也还罢了,爷爷年老,他怎受得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失掉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女儿?
  还有,听他们的谈话,杀我父母的那个仇人,可能也会来到批寻觅宝藏,那人功力已复,我碰上他,固然要遭毒手!只怕连爷爷也要受我连累!这件事情又怎能不告诉爷爷,商量对策?“
  展伯承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告诉爷爷的好。但这么一来,他的龄只怕也要恨他一辈子了!
  展伯承正自踌躇未决,窗门忽地无风自开。展伯承吃了一惊,连忙跳起,一个“谁”字还没出口,那人已经窜了进来,把手一捆,说道:“小承子,禁声。是我!”
  月光下一个自发苍苍的老头站在他的面前,正是褚遂。他在自已的家中,施展轻功,悄悄的从窗口进入展伯承的房间,这真是展伯承绝对想不到的事。
  褚遂涩声说道:“小承子,你别惊慌。坐下来吧,我有话问你”
  展伯承心上似挂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只听得褚遂笑了一笑,说道:“你今天和龄姐玩得很高兴吧?”
  展伯承讷讷道:“嗯,是,是很高兴。”
  褚遂忽地面色一端,说道:“不见得吧?既然高兴,为何你回来之后,一直就是没精打采的样儿!”
  展伯承着了慌,急切间打不定主意是说的好还是不说的好,心里一慌,脸色也都变了。
  褚遂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你也不能瞒我。你们今天在那假山洞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对我说吧!”原来褚遂已经到那山洞查看过了,褚葆龄虽然遮掩得好,却怎瞒得过褚遂这对眼睛。展伯甘承道:“这是龄姐叫我帮她发掘的,我并不想要。爷爷你别疑心我是觊觎这批宝藏!”
  褚遂道:“哦,原来龄丫头己经把这批宝藏的来历告诉你了。
  不错,这本来应该是你的,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吗?“
  展伯承道:“爷爷不用向我解释,我、我——”此时他已下了决心,要把今日所见所闻和盘托出,但事有缓急轻重,他想告诉爷爷,刘家那些人,三更就要来到。
  可是诸遂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这事情我必须和你说!这批宝藏是我准备到你十八岁的时候,就交给你的。”
  “我有一个心愿,要你重振家风,成为绿林中的头面人物,这批宝藏,可以供你结交朋友,买马招兵,做一番事业,你懂不懂?”
  “我不告诉你的父母,因为你的父母和铁摩勒是至交好友,他们对你的期望和我不同,这批宝藏若是交到他们手里,我怕他们会送给了铁摩勒。
  “我在这里为你看守这批宝藏,连我的孙女儿也不让她知道,你懂得我的苦心吗?”
  展伯承满怀感激,热泪盈眶,说道:“爷爷,尽管我不想要,我还是非常感激你老人家的好意!可是……”
  褚遂道:“不,你非要不可。我不让龄丫头知道,她却处心虑,打探到了。可是,可是什么?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唉,你生性外向,龄丫头定是要拿这批宝藏做人情,送给那个流氓了?你怎能这样糊涂,还帮着她呢!”
  展伯承满面通红,不敢作声。褚遂紧接着问道:“小承子,也不用瞒骗你爷爷了,你们今天到了什么地方?”
  展伯承道:“这个,这个——”褚遂说道:“别这个那个了,他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到了刘家了?是不是?”
  展伯承已决意实话实说,但他又怕褚葆龄遭受责打,想给她说几句好话,却不知如何措辞。此时褚遂紧紧追问,他无暇琢磨辞句,只好说道:“不错,但只是龄姐一人进去。爷爷,龄姐不知刘家父子是坏人,一时做错了事,你,你不要太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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